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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蹄子进，红蹄子出，九尾狐眯了眯眼睛，侧身倒了下去。
鲜血从胸口位置流向地表，涌了面积比它身体还大的血迹……
全程都躺在神龙背上浅眠的夏侯北暝这时才撑了个懒腰跃了下来。
他依旧一袭玄色衣裳，胸前用黑色反光的线绣了些复杂图案，令他在日光的映衬下光耀夺目，却不会刺了眼睛，只是更吸引目光。
夏侯北暝直接走到一叶菩提旁，扬手抚上树皮，转头看向穆巧，“这么大一棵，准备搬到焰影环里去？”
见穆巧不回话还在那愣神，夏侯北暝又走过去，好整以暇的环抱着双臂，看了看九尾狐骤缩的尸体，又看向她那绝美的侧颜，凤眼微勾，“你这么狠心的女人，还会为一只畜生伤心？”
穆巧见血无数，可她承认眼前这抹鲜红勾起了她的不忍。
毕竟九尾狐忠心守护了灵树千百个日夜……
它其实没有任何错，反而是她，和那些贪心的人没什么两样，打扰了狐狸和菩提的生活。
“是小神龙叫它自杀的吗？”
“小神龙…”夏侯北暝嘴角微勾，怔了一瞬才道：“不，是它自己要这么做的，神龙说必须把一叶菩提让给你作为给你赔罪的歉礼，九尾狐自知打不过我的坐骑，就自尽了。”
穆巧转头疑惑的看着他，“打不过为什么不逃跑。”
那张极少郁闷，极少卸下防备的单纯小脸让夏侯北暝眼前惊艳了一瞬，他凤眼微眯，声音不觉都轻柔了些，“守护灵树是它的终生使命，树被人类夺去不知限度的吸取树的灵气，树自然活不久，守护兽也不会独活。”
夏侯北暝说完停顿了一会，又睨了她一眼，“这可不像你啊。九尾狐先前可是要杀死你。”
穆巧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一会冰冷一会惆怅。
不错，若是时光重新倒流，她可以杀死九尾狐的话也绝不会手软，两者之间只能存活一者的话，是个人都会选择自己。
也许那份做作的怜悯心，是来自于前世的某个场景的共鸣吧……
在那间密室，她也是绝望的时候选择毁灭。
“你特意赶来救我的？”穆巧轻声问了句，心中暗生一种奇妙感。
掰着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尽，他救自己于危难多少次了……
夏侯北暝脸部肌肉微不可察的颤了下，他好似随意的转过身体，双臂交叠在后脑，语气略微慵懒，“我刚刚才醒，是神龙带我来的。”
提到小神龙，穆巧下意识的呀了声，旋即横眉冷竖，“你怎么可以躺在它身上，它正在成长时期，吸收了你身上的毒素长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说罢穆巧赶紧跑到小神龙身边，目光一顿，竟意外看到它的龙身披着一件银白丝织得密密麻麻的毯子。
这材料不知是什么制成，摸上去冰凉软滑的，上面还腾升着一股沁凉的白雾。
看来有这张密网形成隔离防护，加之小神龙长大后免疫力加强，夏侯北暝自有分寸不让小神龙受到伤害。
小神龙没有刚出生时那么黏她了，但还是有孩子心性似的，翘着龙尾不时扫过穆巧的身子，开心得咧着大嘴涎水直流。
玩耍了一阵，穆巧才走到菩提树旁，刚还未来得及仔细感受。
可现在，刚进入那棵树的笼罩范围，穆巧就感受到了修炼者最为痴恋的灵气。
而且是绝顶精纯、浓郁的灵气！
夏侯北暝微曲着身子靠在树干上，仰头扫了眼碧绿的叶子，“你运气还真不错，这么多人都没找到，被你碰见了。”
他的声音打断了穆巧的享受，她有些郁闷的靠向树干，“你要拿走，我也拦不住你。”毕竟她连他的对手都称之不上。
“这东西对我没用。”夏侯北暝慵懒的道出了声。
“真的不要？”
夏侯北暝没有理会，只是伸出颀长的手臂指向前方那片花海，“看那，到这，地域间的明显变化。灵树所需的各种养分都是普通的植物所需的一千倍左右，所以在它周围的土地被吸收得荒芜一片……”
他蓦地转过身，单手撑在穆巧头顶上方树干上，脸蓦地靠近，一双青碧色眼瞳直视着她，“即使有焰影环空间容纳，也找不到这么多土壤去培育它。”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声音却好像飘得很远，只感受得他的呼吸温热的喷洒在自己颈间。
穆巧心中一股燥热不适，说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只想拉开与他的距离。
她猛一侧身，左手臂甩在了树干突出的尖刺上，细皮上瞬间刮出一长窜血迹。
夏侯北暝下意识拉过她的手臂，眉头微皱的直视着。
此时，头顶猛然强盛的一片晶莹绿光迫使他们分散注意力往上看去。
只见那碧绿的叶片表面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绿色荧光，叶片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外扩展延伸，因为叶子在变大，支撑它的一截根茎也在长粗长壮。
就像干旱的植物久风甘霖一般，叶子长势极其凶猛，寸寸扩展外开，不到一分钟时间竟已是原先的两倍大小！
一分钟后生长总算慢慢缓下来，最后趋近于停止。
最终那层淡淡的荧光慢慢散开、消失，叶片重新塑造成型！
穆巧微怔，观察着这惊人的突变。
夏侯北暝也对这变化凝了一瞬，旋即他垂眼盯向穆巧的伤口，“你的血，好像比千万顷土地的营养还多。”
“那我岂不是当这树的主人当定了。”穆巧心下雀跃。
她手也不感到疼了，挣开夏侯北暝的钳制，绕圈打量着菩提树。
即刻，她撑着树干，准备调动意识将树拿进焰影环内。
正要催动意念，手腕上却突然多了一圈令她心惊肉跳的热度。
“你做什么，不是不要吗？”穆巧微挣了挣。
夏侯北暝扣住她，语气有些严肃，“你难道要每天喂它血，你的血很多？而且你怎么能保证它每天只吸刚刚那一点血，越吸越多你又当如何？”
对此，穆巧毫不犹豫道：“我自然不会让自己被吸干，实在不行就丢掉好了。你看这毒荆峰的土地，已经快被它吸干了，任由它在这里恐怕也会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