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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修斯一耳光扇去,勃然大怒,“滚开。”
见到房内乱成一团的局面,明曦倒是心情大好的扭着身子,手里端着碗人参汤走进来。
心里暗道:老天终于帮我报应他了!
“皇上,来,别气了,喝口参汤吧。”明曦笑着坐过去。
这笑在易修斯听来刺耳至极,一手推翻了汤碗,“贱人,我瞎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臣妾哪有……”明曦嘟囔着,赶紧收起笑意。
易修斯用半只好的眼睛瞄着她,冷声质问,“后花园里起事那一刻,你跑哪去了?你倒挺会躲,在旁边看着我被那几个人收拾是吗?”
她没想到易修斯此刻还能记起那时候的事,忙道:“没,没有。臣妾以为易修辰必死无疑,就提前出去吩咐御厨做菜,准备好好庆贺。”
“那为什么你现在一滴眼泪都不掉,你不为朕难过吗?”易修斯冷笑。
明曦暗衬真是个变态,面上却擦起眼角真真假假的泪光来,“臣妾怎么不难过,皇上是臣妾一辈子的依靠。可臣妾不想再让皇上烦躁,这才忍住了眼泪。”
“哼,”易修斯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撒了全部的火,“收起你那套!朕还不知你是个什么货色?要不是你给朕的出的馊主意,招惹了那帮人,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明曦被踢得一脚还喘不过气来,脖子又被易修斯给卡住,“说不定你是和他们合谋来害朕!是不是?!”
“不,不……”明曦拍打着他的手,看着他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恐怖表情,赶紧道:“碎片,碎片……”
易修斯慢慢恢复冷静的松开手,明曦赶紧一歪身子滚到了地上去。
“既然皇上这么不喜欢臣妾,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明曦捂着脖子赶紧滚了出去。
她出去,到大殿的回廊上,随意的走着。
脸色一会冷清,一会憎恨,忽而又抱了抱自己的手臂。
皇上不爱,爹爹走了,家里那群人也不是她的亲生姐妹。
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她一人了。
若是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又能当靠山的,那该多好?
明曦正希冀着,忽然就远远看到了个模糊萧挺的身影。
是!
明曦脚步不自觉的,就往那抹身影走了过去。
他好像也在移动脚步要去往某处,明曦便只能用跑的。
她深深发觉,才是她要找的那个靠山!
其实她在和皇上之前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为了有权势替自己挡下那些灾祸,她身体不知奉献给了多少朝中多少男人。
正因如此,她对看准男人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她知道不仅是因为身体原因不接触女人,从他的话语神色中她就知,他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
但这种男人,一旦动情便是最可靠的。
从前就有过那么一个例子,而后来她选择了易修斯,狠心割断了那段情。
那个人后来也战死沙场了。
要说动情,那是第一次。
而今晚的,倒是让明曦找回了那种感觉……
她不仅仅想要权势了,她还要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不会像易修斯那样辱没她!
哪怕是舍弃一点点权势,为得到这样的男人也值得。
明曦加快脚步的追逐,但在接近后,却发现夏侯北暝身边还有一抹娇小身影。
那容颜……令她从心底里发出自卑,厌恶的感觉再度腾升起来。
她忽的绕到他们身前,还来不及说什么,忽然被眼前景象惊得说不了话。
,竟然正牵着那女人的小手在摆弄?
“大人,你的病好了是吗?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明曦兴奋的扑了过去,那是种很累,很想完全把身子依偎在一个人怀里的感觉。
无关于任何的暧昧情愫。
哪知在她这心灵最脆弱的时刻,夏侯北暝却大袍一挥,“滚!”
穆巧觑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收回了被夏侯北暝握着的手。
明曦被一股大风扇得在地面翻滚了几下才停,她砸下颗颗眼泪,是因为被心爱的人践踏更让她无地自容。
然而她又坚强地爬了起来,因为一开始她就知道,夏侯北暝不是个容易收服的男人。
但倘若有一天能够接纳她,她一定会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曦儿是真心喜欢你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哪怕在不知道你毒解了之前,我都决定一直等你,哪怕一辈子无法碰你,我也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明曦站定在他字字句句道。
谁知夏侯北暝皱了皱眉,朝底下摸去,却发现那只手已经收回去了,他直接无视明曦的对穆巧道:“怎么了?”
穆巧双手环抱着,抚了抚手肘泛起的鸡皮疙瘩,觑了明曦一眼,便抬步走了。
夏侯北暝深深的看了眼那抹冷漠的背影,错开明曦直接追了上去。
从明曦说那番话的第一个字起,他就没施舍过一秒钟的目光。
明曦站在原地僵住,死死的咬唇。他到底有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
为什么无论是算计还是真心,哪一边她都讨不了好!
两人出了宫门,穆巧觑了夏侯北暝一眼,“跟着我干嘛?”
“不出我所料,你是去追踪易穆炀的下落了?”夏侯北暝胸有成竹的说。
这个女人太要强,绝不会来求他。
他只有花费点心思,时刻注意她的行踪,这才赶了过来,在宫门前相遇。
“何事?”
这么陌生冷漠的话语,让这些日子以来备受‘恩宠’的夏侯北暝忽然有些不适应了。
他眯了眯深邃的眸,突然想起了什么零碎的话语,嘴角绽开抹笑容,“你不会因为明曦的话在吃醋?我都没听进去几个字,你倒是为这个事情发起小脾气了。”
“吃醋?你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想起你前段时间对我花言巧语,私底下可能对明曦也这样,我就是有些看清了你而已。”穆巧冷淡地说道。
夏侯北暝强硬拽住她手腕,有些发恼,“我什么对她怎样了,说清楚!”
“只会用武力威胁人么?”穆巧扬起小脑袋冷凝着她,愣是不回答他问题。
夏侯北暝有些气恼的松开了她的手,“你可知以往要是有人这样对我这样说话,他已经死了!”
他不可能因为爱上一个人完全改掉自己的性格,这样抓手的底线对他来说已是温柔至极。
“你这样狠辣无情的人,上次还踢过明曦一脚,她为何还会缠着你?
再者,刚刚一幕,你狠狠推开她,是不是怕她沾染到你身上的毒,会受伤?”穆巧淡声道。
夏侯北暝扶额,终究是这女人太过于理智造成的误会。
“你能不能把事情往好处想,嗯?”夏侯北暝揉了揉她的脑袋,“明曦我不知道,也从没有时间去想过她。至于刚刚,我着实不想碰到她,是因为讨厌她。
将心比心,如果是一个你恨的男人要抱你,你躲不躲开?还是任他扑上来?”
对于情感方面,夏侯北暝像教小孩一样细心诉说着还举例。
紧绷地神经仿佛随着他的话舒展了些,但穆巧面上并无变化地道:“都挺有道理。”
“……”这么一本正经的谈情说爱好累啊。
夏侯北暝忽而将她轻推在一旁的墙上,一手抓着她两手反绞在后墙,一手暖昧地托着她香腮,“你冤枉我了,是不是该给点礼物赔礼道歉?”
街道上人静灯熄,透着股清冷意味,偏偏两人此刻周围的空气热得仿佛要炸开。
夏侯北暝头一点点低下,却冷不丁地撞到那双冰冷沉静的眸子,心里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若是给她不愉快的回忆,也不是他想要的。
“小九,你愿意吗?”
称呼的改变让穆巧眸光微闪动了下,那像是比父亲疼女儿还疼,放在心尖上的语气。
“不愿。”穆巧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确实,那眉眼间也没半分欲迎还拒的神色,是真切的冷漠。
倘若这一口吃下去的话……恐怕会破坏这么久以来积攒的好感。
最终,夏侯北暝歪过头,嘴唇只往她脸颊上轻轻上下蹭了下。
穆巧随着他的动作全身微颤,眼睛因为慌乱一时间眨巴了好几下。
那纤长浓密的睫羽像毛绒绒的刷子般,挠到了男人的心上,随着它上下在他脸上刷动,他全身的热浪随之翻腾起来,温度在不断的攀升着。
“你故意的么、”夏侯北暝揽住她,魔魅的目光与她对视,嗓音微哑,“不抗拒我了,嗯?”
似是在询问,也像在恳求。
穆巧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你尽管抱我,我有银针——”
不算太美好的记忆被勾起,夏侯北暝像泄气的皮球般吐纳了口热气,放开她。
言归正传,夏侯北暝问,“为什么过了三天才来追查?”
穆巧闲适地走着,觑他一眼,回道:“我洒下的千里香味道极淡,且三天后才会发挥效用。那萧忆长与我见过面后肯定会谨慎对待,难保他不会发现身上的药物,三天后——至少可令他精神松懈些。”
夏侯北暝跟着她走,看似她漫不经心实则有目的性的步伐,“呵,当真是只聪明的小狐狸。但那萧忆长三天内也许去过很多地方,每一处都留下了香味,这样找起来岂不很麻烦?”
“别无他法了,”穆巧微微耸肩,“但我想也不会有太多地方。萧忆长最近一直呆在皇宫里等待时机,外面很少来,一夜的时间,足够了。”
刚说完这话,穆巧鼻子嗅了嗅,脸色变得不太好,“竟然有二十处地方,这萧忆长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
“不急,有整整一夜的时间。”夏侯北暝用她的话安慰她。跟她待在一起,一夜这么走下去也是极好的。
“嗯,”穆巧皱了皱眉,“先去第一个地方吧。”
来到一家茶庄门前,更深夜静,店铺的门是紧关着的。
这可能是萧忆长的产业之一,他不过来这谈生意而已。
然,穆巧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正想闯进去,夏侯北暝却拉住她的手,“不用,最好不要惊动他们。免得老狐狸闻到消息又临时换了地方。”
穆巧也知这个理,“可是……”
忽的,夏侯北暝颀长的手臂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从上至下往下划过,陡然间面前关得严实的木门化作虚无,里面的陈设归置一一清晰呈在眼前。
里面也没有后门,可以看出来这么平静的地方不会藏着什么重要人物。
术!穆巧再一次见识到,心境又不同于第一次所见了。
她下意识抱了抱身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你这术能穿过多少厚度?”
“没学好,就一堵墙左右,若是练好了,可以望去几百里远,”夏侯北暝觉得她声音有些古怪,扭过头一瞥,邪魅的眉霎时扬起,摸了摸她脑袋,语气暧昧之至,“你在想什么?”
穆巧双手紧紧交叠环抱着,面上一片冷静,“没想什么,下个地方吧。”
夏侯北暝灿然一笑,认真道:“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会对你使那等卑鄙的手段。”
如果他喜欢强抢的话,一百多年前就可以有无数个了。
穆巧嘴角微微一弯,继而又恢复清冷神色,“走吧。”
因为不能引人注目,两人也没有乘坐神龙,光靠脚程着实有些慢了。
穆巧的估算也有点偏差,萧忆长并非一直在皇宫等消息,他这三天里走了好多地方,最远的已经到了东阳国的边境处。
两人一一排查了地方,最后寻而不得,只剩下一个最远的边关之处,也就是离幻兽山脉挨得很近的地方。
“这么远,让神龙带我们去吧。”穆巧沉吟一会道。
“好。”
神龙转瞬出现在空地那刻,穆巧眼睛晃了晃,转眼已被夏侯北暝抱上了龙身。
他们缓缓腾升起来,在高空云层里飞梭着。
迎着呼啸风声,穆巧的口鼻前却是有一条的。”
穆巧回想起在那个森林相遇的场景,挑了挑眉,“确实快把我杀死了。”
“幸好没有。”夏侯北暝下巴枕在她肩上,语气是深深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