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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陵侯入京,仿佛冷水滴入了热油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其中,最安之若素恐怕就属霍明明了。虽然外表依旧高冷淡定,但被太后留宿长信宫,她的内心还是很激动的!
逛个故宫快要挤死人,现在这可是这占地六平方公里,比故宫大了近八倍的皇宫让她可劲儿逛!身为太后的娘家人,除了前朝与皇帝的寝宫,其他地方她可以横着走!
选皇后?
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没看见太后娘娘的目光一直打量着霍五娘么。
朝堂政治,权谋陷害?
老侯爷戳在那儿呢,那就是个移动的靶子,她霍明明一个小女子跟这些不沾边。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了。”霍明明浑身放松的躺在床榻之上,伸手莫了一旁的被子,“这绝对是蚕丝的被面!”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仅这一间卧房差不多有一百多平,还没公摊哟,就住着她一个人,太后娘娘将长信宫的偏殿给她和霍五娘住了。
趁着小皇帝现在后宫人少,带着太后娘娘给的令牌,四处看看吧,穿越一趟不能不吃亏啊!待太后娘娘午睡之后,给她请了安,霍明明正想说能不能走动一二,太后笑道:“你们也难得入宫里一趟,人生地不熟的,哀家这儿也事忙,让齐王带着你们姐俩去逛逛吧,别玩太累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面相颇嫩的小正太一本正经的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儿臣给母后请安。”说罢,一拜。
霍明明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拿着尺子比着来的,太标准,太严肃了!
“晔儿。”太后慈爱的招招手,“这是你刘叔家的五娘和明丫头,都是你的表姐。”
“六叔进宫了?”齐王陈晔语气微扬,明显的童音却依旧板着脸,努力将自己往老成那一挂靠。
“是啊,你六叔现在去见睿儿了,到了晚上家宴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太后道,“你两位表姐初次进宫,你带着她们四处走走看看。”
“是。儿臣谨遵懿旨。”
陈晔恭敬一拜,一抬头,见太后笑的合不拢嘴。陈晔一脸无奈,他的母后实在是太活泼了。大哥陈睿脾气又太暴躁,长姐陈宝性格比母后还要活泼一万倍,面对这样的一家人,年仅十二岁的陈晔时常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特别重。
向太后行完礼后,三人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宫女太监们开始了皇宫之旅。
“我与明姐姐就在花园子里看看就好了,齐王殿下有正经事要忙。”霍五娘轻声道,“不敢因我与姐姐贪玩误了殿下读书。”说罢,又抬头看了霍明明一眼,“姐姐觉得呢?”
见霍明明沉默不语,霍五娘有些尴尬。这个死丫头,在侯府里不搭理人也就算了,如今都进宫了,竟然还敢摆脸色!
陈晔很认真回道:“一张一弛乃文武之道。太傅说过,读书不在用了多少个时辰,而是在于心。”
霍五娘忙道:“不愧是殿下,知道的就是多。”
“都是太傅教的。”陈晔转过身,指着不远处的荷花池,“那是碧波亭,现在荷花开得正好,倒是一景。”
“是、是么。”霍五娘顺势望了去,莲步走到陈晔身边,“真的很美啊。”
陈晔道:“我带二位表姐去看看。”
一眼望不尽的荷花,走近看去十分壮观。霍明明坐在一侧,微风拂来,只觉的十分惬意,正要静静的看一会儿,听得霍五娘道:“明姐姐,你看这儿多美啊。不如我们作画吧,带回去给爹爹赏一赏。”
霍明明只觉得这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一点都不可爱,只好道:“你画就好了。”
不多时,一旁的宫女便将笔墨颜料等物一一拿来。霍五娘有心表现一把,遂将纸徐徐铺开,见陈晔的目光被他吸引过来,心中暗自高兴。姨娘说的没错,这个霍明明就是个草包,要进宫的话,侯府只能指望她了。
姨娘说,因她是庶出,入宫后的位分肯定不会是皇后。可当不当皇后并没什么,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太后娘娘不也不是皇后么。更何况太后是她的亲姑妈,有这一层关系在,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一定会比皇后还要好,只要抢在皇后之前生下嫡子,她就能母凭子贵了。到时候,就算以后霍文钟继承了侯府,也得仰仗她的鼻息来过日子。
与此同时,聂冬见过他的皇帝外甥后,再次回到长信宫。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后问道。
“永安王来了。”聂冬道,“诸侯们进京,圣上也是要见一见的。”
“他倒是来得早。”太后语气有些不满,不过转而自己也调节了过来,“哀家让晔儿带着五娘他们去宫里转转了,五娘是个有孝心的,说是要将碧波亭哪里的景画下来让你观赏。”
“这孩子……”聂冬实在是不知如何评价,另起了个话题,“太后想要将他们留在宫里吗,会不会太打眼了?”
太后一声轻笑,“这有什么,难道哀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你放心,别的地方不敢说,这宫里,哀家是不会让她们受半点委屈的。”
聂冬有些为难:“五娘我是不担心的,只是……”
“那个叫明明的丫头?”太后也来了兴致,“她到底是谁?你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闺女?”
“呃……”
聂冬正在组织语言,太后又道:“她的生母是有什么不可说之处,以至于你连排行都不给她。那丫头的模样……莫非她娘是个外族女人?”
见得聂冬一脸惊叹的模样,太后了然道:“果然如此。”曲指点了点聂冬的额头,“你呀,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太后明鉴。”聂冬苦逼的背上好色的标签。
查到真相的太后得意的哼了声:“罢了,你也就这点子爱好了。”
聂冬忍着胃疼,低声道:“也是我以前没怎么管她,那丫头自由自在惯了。如今大了,左右她也是我侯府的女儿,也不必有什么约束。只是宫里到底不比侯府,让五娘留在这里陪着您吧,明丫头还是随我出宫为好。太后最好再招一些喜欢的小姑娘进宫来,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哎……”太后一声长叹,“你这样的一个人,都被逼得如此小心。哀家本以为成了太后,睿儿登上了帝位,我们霍家的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微微摇头,“哀家就不明白了,睿儿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如何教育一个叛逆期的中二病,这个课题放在几千年后的现代依旧是教育学家没有攻克的难题。
不过聂冬只说了四个字:“水滴穿石。”
弄成现在这种局面,和太后对博陵侯的偏爱也是分不开的。假设你是公司老总,你舅舅当部门经理,不仅天天迟到,还调戏女员工,殴打技术骨干。你想辞退他,偏偏亲妈说肯定是女员工主动勾引你舅舅,那个技术骨干被打骨折是他身体不好,你舅舅只是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太后微怔,平静的目光中猛地嫌弃了波澜,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般,无声无力地靠在了一旁的美人枕上。
“圣上只看见了历朝外戚之害,却没见外戚之利。”聂冬低声道,“臣远在博陵,是是非非全凭旁人来说,人言可畏啊。不过太后也不必太过忧心,如今臣即来到京城,定会让圣上看到臣的忠心的。”
“六弟……”太后紧紧握着聂冬的手,“是姐姐……对不住你。如今朝堂上几乎快要被丞相把持,皇上又只听他的。哀家,也不知要怎么办了。”
聂冬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可朝廷……毕竟不是公司。
博陵侯为太后出生入死,用军功一步步爬到了卫将军一职,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当时还没什么根基霍太后,霍太后前面死了三个孩子,小皇帝是在博陵侯当上卫将军后才平安长大,这些事,皇帝也知道,只是这些被他视作理所当然了。
聂冬今日见到了小皇帝,那个模样和太后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孩,让他一见面都觉得十分喜欢。只是后来却有些不欢而散。陈睿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我是皇帝,所以你们对我效忠是应该的,你们对我好是应该的,你们本就应该为我出生入死。
“帝王的气度没有学到,却处处开始摆出君主的威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聂冬心道,可这些事他不敢对太后说。因为在时人的观念里,效忠皇帝的确是应该的,可历史上谋朝篡位的也是这些宣扬效忠皇帝的人。这世上没有谁天生就应当去做什么事,当风险与利益达到某种比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人无完人。”聂冬安慰道,“圣上听柴彦安的,不过是因为柴彦安只会说圣上愿意相信的东西罢了……”
“你打算怎么办?”太后问道。
“静观其变。”聂冬笑了笑,“只是娘娘啊,您请听臣一言,将其他府里的娘子宣入宫才是,臣不忍心看见臣女变成第二个微臣。其他的,娘娘不必担忧。宫外有微臣与周阳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后静静看着聂冬,目光深邃,穿透了重重的时光。三十年前,她初入宫,而六弟在她进宫后就背着家里人去了北军。从一个小小的军官因斩敌两百首级被提拔到了屯骑校尉。后来,带着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骑兵击退了北狄,那是第一次,陈氏王朝第一次用自己的骑兵击退了北方的敌人。随着六弟的军功越来越多,她在宫里的位分也越来越高,最后成了位比副后的霍昭仪,而她也终于可以见到弟弟了。那个从小就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弟弟,当时却是满鬓风霜,兵马峥嵘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印记。
他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姐,我现在是卫将军了,有我守卫宫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信你。”霍太后一字一句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信你!
霍文钟在殿外侯了半响,邓公公迈着小碎步,快速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太后娘娘与侯爷还有事要商议。正好齐王殿下与两位表姑娘都在碧波亭那儿……”
霍文钟会意:“那我去看看他们。”
陈晔正被霍五娘拉着品鉴她刚画完的画。霍明明看着他俩,陈晔那小表情严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霍五娘画的是张通缉令。
霍五娘显然是被陈晔吓着了,声音都有些抖:“画的……不好吗?”
“画的不错。”
霍五娘顿时松口气……
陈晔又道:“只是这里——”伸手指了一下,“这一笔有些断了……这一片荷叶下笔重了些,此外……”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霍明明听的一愣一愣,只见霍五娘一开始还绷得住,随着陈晔不断絮叨,大眼睛里终于忍不住的开始冒水汽了。
“……但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陈晔做出了总结陈词,“只是布局拥挤了些,表姐以后可以多画一些开阔之景已做练习。”
一抬头,霍五娘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哭的梨花带泪:“臣女……臣女知道自己画技不佳,献丑了。”
陈晔明显不在状态内,明明是霍五娘让他品鉴的,所以他才认真说了这么一大堆,怎么她又哭了?!
霍明明默默仰头望天——能找到一个情商比她还低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微臣参见殿下!”
霍文钟的声音宛如天籁,陈晔如蒙大赦般转过身,立刻道:“表哥不必多礼,快请起。”
霍五娘左看看右看看,没人在理她,赶紧收了泪站到了一旁,她敢踩霍明明,可对上霍文钟却依旧底气不足。
“咦,表哥你的这柄佩剑……”陈晔果然还是对刀剑感兴趣些,“这难道就是云扬?!”
霍文钟见陈晔竟然认识此剑,也十分惊讶,点头道:“正是云扬剑。”
“当年博陵侯手中有三柄利剑,斩下北狄三王子头颅的便是云扬!”陈晔说着终于带出了十二岁小男孩应有的激动,“本王一直以为这是说书先生编的,原来是真的吗?!”
霍明明也勾起了好奇。
博陵侯那老大爷竟然还有这么牛x的过去?!
提及亲爹那辉煌的过去,霍文钟也十分自豪:“自然是真的。”说罢,解下了佩剑,递给陈晔。
陈晔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接过,伸手轻轻抚摸着剑身,过了好半响才依依不舍的将其还给霍文钟,又问道:“那另外两柄……博……哦不,六叔带来了吗?”
霍文钟笑道:“另外两柄就放在周阳侯府里。”
“真的?”陈晔眼神里都透着兴奋。
霍明明心中磕瞪一下,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