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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广州市是我国最重要的经济中心,自从担任市长一职以来,在下战战兢兢,生怕出现错误导致国家受损、成为罪人,现在因为身体老迈和能力不堪重负,特向总统请辞,请总统务必批准。”在吕梁面前,仅仅四十六岁的李经羲说自己老迈,本来笔挺的身躯竟显得有些弯曲,苦闷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和惊恐。
是的,正是惊恐,从担任广州市市长到现在,李经羲兢兢业业,不但用心管理这座经济中心城市,还大力学习新文化、新思想和新的管理方式,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并严格要求自己的家族一定要低调。
作为从满清封疆大吏转变过来的官员,李经羲在工作中确实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包括对自己的叔父李鸿章的评价,这让李经羲压力倍增,一度想放弃为官、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确实有了老迈的感觉。
“不准,仲山,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理解你的压力,你也为‘排毒行动’属于********吗?如果需要,我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吕梁立刻回应,原满清官员出现这样的顾虑也属正常,这几天他收到了不少来自原满清官员的辞职请求,但一律驳回。谁是谁非吕梁看的很清楚,而且这也不是********,不可能扩大打击面。
李经羲老泪纵横,谁也无法体会他投靠以来经受的压力,来自家族、社会、工作和自身,方方面面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当初家族决定让李经羲投靠振国党后,在北方李家就立刻受到了近乎严苛的打压排挤,先是担任外交工作的李经方、李经迈等人被取消公职。然后是原本庞大无比的李家下属势力公然宣布断绝关系,盛宣怀投靠袁世凯,家族经营的生意也在打压下被北洋集团夺走。甚至李家回到合肥老家,也被当地官府刁难。
李鸿章这才逝世几年。李家就遭遇如此巨变!这让李家人痛心不已,但现实严峻,只能忍气吞声。现任族长李经迈甚至觉得,一旦华国军队攻向北方,就是李家覆没之时,现在李家已经被北洋士兵控制,大院外甚至有一个连的士兵看守。李家人早已准备好那一刻,家族积攒的财富已经被北洋集团全部掠夺而去。那是上千万两的白银,最让人痛心。
好在南方李家还有一线生机,李经羲带着几十名族人在华国扎根,担任广州市市长后,家族有重新崛起的意思。这样一来李家就不会断绝,不然九泉之下的李鸿章也不会瞑目。
只是,被寄予重望的李经羲却看到了华国开展“排毒性对”,针对的,全部是旧朝官员,这怎能不让李经羲胆战心惊!故此有了辞职一幕。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或许家族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悲伤的李经羲,吕梁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这些官场老手。可以随时转变脸谱,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神奇百变,实在是比四川变脸还厉害。自己有时候还真是佩服这些万花筒一般的人物。
“李市长,我不信以你的才能会看不出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还有所针对的人,你此番作为,没有必要。我可以给你吃一个定心丸,你的职位不会降低。你的家族不会受到牵连,甚至。我可以帮助你们李家在合肥的家族成员来到南方,不受兵戈之险。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李经羲瞪大了眼,他确实存有试探吕梁态度的想法,不过更多的还真是想辞官,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必惊讶,你们李家人才济济,李鸿章李中堂,在国内与张之洞、曾国藩、左宗棠并称为‘中兴四大名臣’,在国外与俾斯麦、格兰特并称为‘十九世纪世界三大伟人’。李家李经方先生、李经迈先生都是国家重要的外交人才,朝廷有眼无珠,我们华国可是唯才是用,如此优秀的外交人才,正是我们华国所需要的。”
吕梁越说李经羲越惶恐,当说到将李经羲从广州市市长的位置上调离,前往准备开拓的琉球市担任市长时,李经羲已经说不出话来。
谁都知道琉球市是怎样的地方,那里一穷二白、但极其重要,是下阶段重点建设的地方,而且级别也比广州市市长高半级,对于官员来说最容易出成绩,反而是广州这种已经相对成熟的地区出彩比较困难。
另外,调往琉球也可以让李经羲暂时避开国内的政治漩涡,虽然吕梁不打算对自己等人动手,但社会上已经形成敌视遗老遗少的环境,甚至在官场上也有不少人看不惯李经羲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生活肯定很不方便,暂时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而吕梁接下来的话更验证了这一点。
“你担任琉球市市长的同时,还要担任台湾省的副省长,与另一名副省长张仁权配合工作。你们两个应该不陌生,彼此也要熟悉一些,更容易开展工作。台湾和琉球都是新开拓的土地,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民政与军政相结合,毕竟,那里的军事作用更强一些。”
是了,张仁权也去了那边,相信包括柯逢时在内的许多官员都会向台湾、琉球、济州岛等地集中,等风头过后再返回大陆,这是明智的选择,李经羲对此非常满意。
安徽合肥东乡,李家老宅,占地广阔的老宅在东乡是首屈一指的大院,曾几何时,这里是最受瞩目的场所、李鸿章的家族所在地。自从李经羲叛变以来,这里就不断出现戳李家脊梁骨的人,从文人到平民,甚至往大院内抛砖石、砸玻璃,不一而足。
李家人就在这种环境下艰难求生,出外购买物资的下人甚至遭受殴打。倒不是说华国在北方的名气这么差,相反大部分平民心向南方,只是传统文化中对于文人背叛国家那是相当痛恨,尤其是李家有一个李鸿章这样的大功臣、大忠臣,后人竟然做出如此举动,怎能不让人鄙视?已经有人称李经羲为“现代秦桧”。
“大哥,家中存银不多,外面的田产、地产、商铺等都被北洋的人收走,在这么下去,怕是支撑不到华国打过来,咱们就要自己饿死了。”李经迈向李经方抱怨道。李经迈是李鸿章的养子,原本是李鸿章的六弟李昭庆之子,后来过继给李鸿章。他比大李经迈二十多岁,年纪甚至超过李经羲,虽然李经迈担任族长,但遇到事还是与自己的大哥商量。
“哎,就是苦了跟着咱们的家人,我两死不足惜,家人不应该跟随我等遭此大难啊!”李经方叹道。家族大院中下人跑得差不多,只剩下三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另外还有四十多张等着吃饭的嘴,都是妇孺孩童。
大院外守卫的北洋士兵尽忠职守,不分昼夜的在李家大院外巡逻,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袁世凯已经派人传话,除非李经羲能劝说吕梁不发兵北伐,不然就是李家满门灭亡之时!李经方估计,要不是现在李家还有一点作用,说不定袁世凯早就将其灭族了。
当然,不下手的原因很多,一是袁世凯还顾忌李鸿章的影响力,即使在北洋内部,还是存在李氏余荫,李家太出名,下手不易。二是害怕一旦动手,李经羲就会劝说吕梁即刻发兵北伐,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三是袁世凯需要一个与南方交流的渠道,而李家正是最好的卒子,因此,袁世凯允许李家给南方的李经羲发电报,不过电报内容必须经过严格审核,另外袁世凯有时也会通过这个渠道向南方传达某些消息。
“想我们李家当初何等风光,现在沦落到如此境地,让我等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父亲啊!”李经迈说着竟哭了起来,李经方刚想劝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枪声!
一艘飞艇经过长时间的高空飞行,在合肥外围一处隐蔽的空地降落,在巨大的飞艇引来官府的注意之前,一支二十人的特种部队士兵迅速离开,然后飞艇紧急升空。得益于朝廷军队落后的反应速度,再加上北洋驻军离此地超过五十公里,特种部队毫无阻碍的渗透到李家大院附近。
短暂分工后立刻发动攻击,面对普通人耀武扬威的北洋士兵在特种部队攻击下毫无反抗之力,精准的点射和强大的火力压制使北洋士兵见识到了华军强大的实力。二十分钟后,李家五十多口人乘坐马车,在特种兵的护送下前往附近临时划定的飞艇降落场。整个拯救行动持续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在官府和北洋军反应过来后,李家早已身处千米高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