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哄孩子似得哄她

顾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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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初晴对这个小小的空间不熟悉,甚至可以用陌生来形容。

    但是,当她看见那个细长的,冒着银光的,尖头喷出细珠的针头时,整个人就像是被大火点着了尾巴,急得跳脚。

    “我...我不要打针!”纪屿寒一直扣住聂初晴的肩膀不让她动弹,但是针头越逼近,聂初晴就越发抖的厉害。

    纪屿寒知道聂初晴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打针。就像上次爬山时感冒的时候,聂初晴也是极力挣扎着不想去医院。

    但这次和上次情况不同了,上次只是轻微的感冒,只要体温降下来就没事;而这次确是被刀子割伤了手,要不是医生助手追上来对他说医生要求聂初晴最好去打一记破伤风时,纪屿寒很可能就会忽略这一层。

    而聂初晴在就诊过程中整个人就已经软趴趴地没力气,哪里还会在意医生还是护士说什么?

    所以等被带到注射室,她才开始奋力挣扎。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聂初晴一直跳脚挣扎着,望着纪屿寒眼神可怜,却又挣扎不开。

    纪屿寒没有放手,其他的他可以无线纵容聂初晴,唯有这一次,他没有松口。

    “不打的话伤口可能感染。”纪屿寒淡淡地说了句。

    在警局,聂初晴的伤口也只是被简单地处理了下,警局毕竟不是医院,不会专业到再给你来一针破伤风。所以,为了防止伤口恶化,纪屿寒只能不顾聂初晴的挣扎把她按坐在注射室的床上。

    “可是,只要我注意点儿,伤口就不会感染。”聂初晴从小害怕打针,已经形成了一道阴影,所以长大以后,她就算是生病也硬挺着没有打过针。

    听到聂初晴这样说,纪屿寒立马肃了神情,不容哄劝地说,“胡闹!”他便招来了护士,想要硬按着聂初晴的左手臂打针。

    “我不要!不要!”聂初晴坐在床边,手臂无法动弹,她只能胡乱地瞪着自己的双腿,让护士不敢接近。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喑哑,真是怕极了,“不打好不好,我真的怕。”

    “不行。”

    纪屿寒不允许她这样拿自己的健康胡闹,但又见她是真的害怕了,又让护士暂时不要靠近。

    他把聂初晴搂在怀里,就像哄着一个小孩一般,面容温柔声音就像润着水的玉石,“乖,听话,就这一次,我陪着你打好不好?几十秒就不疼了。”

    一个面容冷峻的大男人此时竟像一个无奈的家长在低声哄劝着不肯扎针的漂亮女人,这样的景致让一旁站着的护士有些惊讶。

    “可是,我怕疼。”聂初晴埋在他的胸膛,声音沙哑地说,“我讨厌打针。”

    “所以就这一次,最后一次。”纪屿寒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劝着。又转头对一旁看呆了的女护士说,“把你们科室扎针最好的护士给我叫来。”

    换人?女护士一脸惊讶,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还没扎针就要换人?但看着纪屿寒这样容貌俊美的男人,女护士还是没有勇气拒绝。连连点头,就先出去了。

    一分钟后,护士身后又多了一个人,她对正抱着那个哭泣女人的纪屿寒说,“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科室扎针功夫最好的护士了。”

    纪屿寒一直埋头哄劝着聂初晴倒是没抬头看是谁,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扎针了。

    可是,当护士走进后,纪屿寒一个抬头,发现,扎针的竟然是一个男护士!

    面色骤然阴黑,像是聚集着狂风暴雨。

    “等等!”纪屿寒不悦地阻止了想要走前的男护士,指着先前的女护士说,“你来扎。”

    纪屿寒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他看见扎针的是一个男护士,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宝贝的身体怎么能让其他男人碰?于是想都不想地又换掉了男护士。

    站在一旁的两个护士傻了眼,一会儿一个主意,两人互相看看,但是又不敢说什么。能来这家私立医院又走VIP通道的人,非富即贵,更何况,看这个男人的样子,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于是护士走前,把针管吸入药水,排除了多余的空气后,拉过聂初晴的手臂,找到正确的位置,抹着药水。

    药水的清凉刺激着聂初晴的大脑,她很紧张,压根不敢看打针的护士,只敢把头埋在纪屿寒的衣服中,但还是抖的厉害。

    聂初晴的害怕让护士无法扎针,又不敢下狠手,于是便只能温柔的让聂初晴放松,“小姐,您放松一点,放松了就不疼了。”

    可是,聂初晴还是抖得厉害。这种来自内心的恐惧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就消除的,没办法,纪屿寒只好抽出一只手摸摸聂初晴的耳朵,在她耳边低低的说,“宝宝乖,放轻松,打完这针就不痛了,乖...乖...。”

    纪屿寒勾起唇角,声音低柔地就像是一团云彩,温柔地抚动着聂初晴抖动的身体,而在她耳朵上轻轻抚摸的手,就像是小时候妈妈抱着她抚摸着她的感觉。

    身体渐渐放松,手臂渐渐地被护士所掌控。纪屿寒一遍遍说着哄劝的话,一下下轻轻地虎摸着聂初晴的耳朵。扎针注射,就在几秒钟。

    聂初晴抖动了一下,在纪屿寒怀中哼唧了声,纪屿寒知道是她痛了,可是却没有哭。

    他狠狠地瞪了扎针的护士一眼,意思让她轻点。护士慢慢地推着针筒,几十秒后,里面的液体渐渐被送进了皮肤,拔针亦在一秒内,很快,扎针的部位就被一团棉花所覆盖,软软的。

    聂初晴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打完了?”

    “嗯,打完了。”纪屿寒勾着嘴角,“我们走吧。”

    话毕,便抱起聂初晴头也不回地走出注射室。

    注射室发生的一幕被路过的众多护士都给围观了过去,当男人走后,护士们纷纷走进科室,叽叽喳喳议论着没玩。

    “要是有个男人能这样哄着我,天天打针我都不介意。”一个护士感叹道。

    另一个则斜了她一眼,揶揄道,“想要这样的男人?做梦吧,你有刚刚那个女人长得漂亮吗?”

    “唉,你们没听见那个男人叫那个女人什么吗?宝宝唉?”一个护士捂着嘴直发笑,“我老公都没这样叫过我,现在年轻人真是肉麻啊。”

    “她应该很幸福。”扎针的护士把注射器丢进卫生桶对着大家说了句,“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低声下气地去这样哄一个女人,所有她很幸福。”

    ......

    聂初晴扎完针后没有被纪屿寒送回家,而是带到了公司。

    一开始,她还是拒绝的,但是纪屿寒强势,二话不说就把她拉进了专属电梯。

    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楼层,聂初晴一路上都是被纪屿寒拉着走的,这层办公室虽然她来的少,但是有不少人见过她。于是她便把头埋地低低的。

    待总裁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后。

    有八卦的员工立马聚在了一起,“那是不是聂初晴啊?”

    “我看长得像”

    “看来传闻是真的咯,看纪总那个紧张的样子,八九不离十啦。”

    办公室内,纪屿寒把脱下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对聂初晴说,“我要去开个会,你坐在这等我,然后一起回家,嗯?”

    聂初晴一路上都是怔怔地,听到要在这里继续呆着时,眼神一跳,结巴地说,“啊?我...我...我在这里?”在总裁办公室就这样呆着,不好吧?

    纪屿寒点点头,伸手揉乱她头顶的头发,眼神中含着宠溺,眼前这个是他的宝贝,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家?

    “可是...”聂初晴有些磕巴,她还想回家再分析一遍那个音频,这毕竟关系到她的清白。

    纪屿寒把聂初晴的所有小情绪都看在眼里,聂初晴心里有事隐瞒,他总会第一个看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

    上午,李婶就说过,聂初晴再开了电脑后,拿着耳机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连早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出门前还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她的哥哥,姓罗的律师......

    聂初晴舔舔嘴唇,心知也瞒不过他,就也不打算瞒了,重重地呼吸了口气,说,“早上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一个录音,是蓝天和钱云云的对话,里面涉及了之前我和蓝天的那件事。”

    纪屿寒一听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眸底有涔凉一闪而过,他没多和聂初晴计较,只是说,“把那个音频转到我的邮箱。”交代完毕就去了会议室。

    聂初晴没拒绝,此时苏青端着热可可和一些茶点敲门进来了,这是纪屿寒特别吩咐的,聂初晴没有力气,正是需要补充热量,又考虑到她的手不方便,便在热可可上插了一根吸管,又把蛋糕切成了小块都用小叉子叉子。

    这些细心的举动,让聂初晴动容,她也不纠结走不走了,拿出手机把音频传到了纪屿寒的手机上,又跑去不远处的书柜翻出了一本历史书,津津有味地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临会前,手机就收到了音频,纪屿寒点开,听后眉头蓦地皱起。

    ......

    在聂初晴随着纪屿寒离开的几小时后,一个穿着深色羊毛大衫的魁梧大汉便去警局把孙勇保释了出来,这个大汉里面穿着深色衬衫,有些胖,衬衫的扣子最上面的几颗没有系上。隐约间还能看见黝黑皮肤上的青色纹身,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项链,更为恐怖的是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样的一个人浑身散发着戾气,而刀疤却让别人望而生怯。

    这个人是S市黑道上的某个人物,虽然近几年来已经金盆洗手,但是,无论是白道黑道,都是不敢惹他。

    名叫龙九,人称九爷。

    他本人亲自来提的孙勇,一出警局,九爷就揪着孙勇的衣服,把他一把扔在了车盖上。

    孙勇有轻微的脑震荡,九爷力气不小,他摔在车盖上头脑一晕,发出了一声闷哼。

    九爷背着手,眼神阴狠毒辣,对着孙勇却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小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在街上偷鸡摸狗。还让我去警局赎你,谁给你的胆子?”

    九爷是黑道上的人,生平最讨厌条子,还要让他进警局赎人,这简直就是犯了他的大忌!

    孙勇从车盖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俨然没有了几小时前威胁聂初晴的架势,他的鼠眼冒着明光,可怜兮兮地对着九爷说道,“姐夫,都怪那个臭娘们,要不是她,我就不会进警局!”孙勇咬着牙,想到那个害他的女人,他就来气。

    九爷是孙勇的姐夫,几年前娶了孙勇的姐姐孙榕,因为孙榕漂亮可人,九爷对她甚是怜爱。而孙榕和孙勇大小就是相依为命,自然是疼爱着这个唯一的弟弟,所以九爷也就爱屋及乌,时常庇护着这个到处惹事的孙勇。

    孙勇的不成器,九爷是知道的,但是黑道白道上都看着他的面子没有多为难孙勇,而孙勇这次进警局,无疑是在他九爷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让他丢尽颜面。

    不过,“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胡作非为,你还会被一个女人摆弄?”九爷恨铁不成钢。

    九爷是孙勇的大靠山,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是是是,姐夫说的对。”此时,话锋突然一变,他咬着牙,声音突然变高,“可是那个女人说了,就算是天王老子,只要是惹了她,她都不放过,还说......”

    这话是孙勇添油加醋编造的,但九爷不会怀疑他说的话,为了报复这个女人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还说什么?”九爷粗浓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直线,声音阴沉地像是索命的阎王。

    孙勇低着头,瞄了眼九爷,看他隐着怒气,便又加了一把火,“她说,我没磕死是我的幸运。还说巴不得我死......”

    九爷护犊,谁都知道,要不然他不回来赎孙勇。但听孙勇这样一说,这把火是彻底燃了起来,他伸手就揪起孙勇的领子把他提到跟前,“她真这样说?”

    孙勇惶惶点头,声音颤颤悠悠,“是是是。姐夫,你要为我报仇啊。”

    “她叫什么?”九爷脸颊上的横肉拧成了结实的硬块,揪着孙勇的领子不放,“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不想活?”

    孙勇答话,“她叫聂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