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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沐歌简直要呵呵哒了。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却是不碰那杯花茶，只安静地低垂着脑袋，给唐德明造成一种“她紧张死了，都不敢抬头看他”的印象。
唐德明从来看她不顺眼，这会儿眉头更是蹙了蹙。
“你跟着曲少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对你是否满意？”
唐沐歌弱弱道：“我……我不知道呀，这个，这个要问他本人才知道。”
哼，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告诉他，急死他。
她想起来先前同曲墨枫说过的话，那时她不希望他和唐家合作，他答应了。
如今唐德明来找她，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让她去劝说曲墨枫，赶紧和唐氏合作。
唐德明的眉头皱得更深，“你不知道？你和他天天生活在一起，他对你满不满意，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当初，你、你也没有说，让我去、去观察他呀。”
唐沐歌的语气里，充满了讶异和不安。
唐德明气得心口发疼，即使已经过去十八年，他还是难以置信，这样愚笨的姑娘，居然是他的女儿。
“沐歌，据我所知，曲少对你还是不错的，他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和你待在一起是不是？”
唐德明心想，曲墨枫究竟是有多爱他的大女儿？
以至于他能够和如此愚笨的唐沐歌在一起？
低垂着脑袋的唐沐歌，直接拧起眉头，父亲居然跟踪曲墨枫！居然暗中观察曲墨枫和她的生活？！
真是太卑鄙了。
她绞着手指，没有吭声。
唐德明：“沐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明白，先前我让你去伺候曲少的目的是什么，你在曲少身边，也没受什么委屈吧？这些都是因为，我们唐家的关系，他才会待你不错的。”
唐德明：“你身为唐家的一份子，该享受的和不该享受的好处，你都享受到了，是不是该为唐家做点什么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唐沐歌努努嘴，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为唐家的三小姐，都享受到什么了。
“沐歌，最近唐氏和曲少正在商讨一个项目的合作，你身为唐家的女儿，现在又和曲少关系不错，这件事你要多多和曲少提起，让他赶紧确定下来合作事宜，知道吗？”
他的声音不高，语气也很平淡，只是这态度，压根不给唐沐歌拒绝的机会。
唐沐歌有点好奇，要是她直截了当地拒绝唐德明，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应该说是，她很期待看到他，因为自己拒绝他的要求，而恼羞成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便道：“爸爸，有件事我纠结了很久，还是、还是决定告诉你。其实、其实先前我不小心听到过，曲少在书房里，和……和别人说，唐氏……唐氏太弱了，他不……不考虑和唐氏合作。”
顿了下，她续道：“如果……如果我再去跟他提、提这件事的话，他会、会打我的。”
话音刚刚落下，唐沐歌果不其然看到唐德明一手重重地“啪”在桌面上。
唐沐歌的小肩膀抖了抖，心疼被他重拍的桌子。
“他居然这样说？他居然这样说！”
唐德明的每一个发音里，都带着滔天的愤怒，可他却又极力克制着，不敢全部外放出来。
唐沐歌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她见识过了唐德明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却几乎没见过如此暴怒的他，心中不由得紧张不已。
下一刻，唐德明竟冲上前来，紧紧攥住唐沐歌的胳膊，目光更是凶狠地盯着她。
唐沐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傻傻地看着他。
“沐歌，你是唐家的三小姐，这个项目价值五十亿，你现在既然已经是曲墨枫的女人，就不能白白牺牲，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让曲墨枫点头这次合作之事。”
唐沐歌被吓得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愿服输。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反问：“要是曲墨枫不点头呢？爸爸打算怎么对付我？”
她的声音带了颤抖，这回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她是真的紧张和恐惧。
唐德明听言，眯起眼眸，冰冷的光芒这他的眼眸里迸发出来，整个包厢里仿佛弥漫着彻骨的冷意。
唐沐歌打了个寒颤。
“沐歌，你努力一点，看在沐景的份上，他会点头答应的，只要你愿意努力，就会成功的。向来没什么风比枕边风更加厉害了，知道么？”
唐沐歌的心直直地往下沉去，她明白父亲这话里隐含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如果曲墨枫不点头的话，就是她唐沐歌不够努力。
身为唐家的女儿，她“不够努力”的下场，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出来有多惨。
唐沐歌心里害怕极了。
可她也恨极了。
“爸爸口口声声说，曲少是因为大姐的缘故，才对我另眼相待，为何爸爸不直接将大姐叫回来？”
唐德明即使再愤怒，此刻也注意到了唐沐歌眼里的恨意。
像是没有听到唐沐歌说出口的话，他眯着眼睛问：“你在恨我？”
他自问自答：“你也不用回答，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也在害怕我，这样很好，你若是感到害怕了，就乖乖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唐沐歌死死地咬着下唇，她的父亲这是要将她逼到绝路。
可是当初她乖乖跟曲墨枫走，心里是暗暗想着，要曲墨枫不和唐氏合作的。
唐德明掐着她胳膊的力道更加用力了，唐沐歌有种胳膊要被他捏碎了的错觉。
因为疼痛，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唐德明却更加逼近她，“沐歌，你身为我的女儿，应该知道，为了唐氏，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若你让唐氏遭到一点损伤，爸爸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明白吗？”
说罢，他松开了唐沐歌的胳膊。
唐沐歌双腿发软，幸好及时扶住旁边的桌椅，否则真要跌坐到地上去了。
哪怕先前她已经见识过唐德明的冰冷残酷，可现在再经历一次，她仍旧无法游刃有余。
“好了，记住我说的话之后，你可以走了。”
唐沐歌逃也似地踉踉跄跄从包厢里奔出来，出了包厢大门的一刹那，她全身发软地扶着墙壁往前走。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服务员走过来，担心地询问。
唐沐歌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心里凉凉的。
一个陌生人都会这样担心她，可她的父亲却完全将她当成棋子使用，而且，在使用她这颗棋子之前，并不曾好好保护过她。
也好，这样她被利用的时候，就不会有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推开服务员的手，继续往前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走出咖啡厅大门时，她看着茫茫夜色，忽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却在这时，手机响了，她木然地接听起来。
“丫头？”
曲墨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