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我只是,意不平

花间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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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有人值班,楼西洲过去后,就直接处理伤口,韩佐陪着。

    所有的纱布一拆开,韩佐的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整个大腿都肿了,伤口处触目惊心,很红很红,肿起来的肉都要高于缝起来的线,而且缝补的那一块肉颜色不对。

    “你这腿是不是不想要了,我他妈就奇怪了,大过年的你跑出去,就缺这一个年?”韩佐有些气愤。

    楼西洲靠在床头,他没有皱眉,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护士在擦拭伤口,然后联系这儿值班的主治医生过来看看。

    好一会儿,楼西洲道,“我只是,意不平。”

    韩佐没懂。

    楼西洲不会解释给他听。

    他走过来到床边,慎重的,“继续跑吧,下次这腿直接截了拉倒,你信不信你变成一条腿后,花尽转头就能很别人跑了?”

    楼西洲嘶了一声,抬头,“滚出去。”

    “柳如和花尽去楼顶放烟花去了,老子不得在这儿陪着你?”

    楼西洲闭上眼睛没说话。

    护士出去,应该是去拿东西。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韩佐双手抱胸靠在病床对面的柜子上,神情懒散而余光却又带着点点精光。

    “是你工作太闲,还是这世界不好玩,还是这世界上的女人不好玩,你非要去碰感情?”

    没有人回答他。

    就连韩佐自己都陷入到了沉默里。

    …………

    楼顶。

    花尽手里拿着一个烟花,看着它滋滋啦啦的炸开。

    柳如做在一个破费的凳子上,驾着二郎腿,烟花没有点燃,放在手里转圈圈。

    花尽手里的一根很快就放完——

    她看了眼这夜色,很静,似一个巨大的空洞,没有了雪花,这世界果然——变的无趣了很多。

    “喂——”柳如叫她。

    花尽没有回头,“干嘛。”

    “也没干嘛,就是想叫叫你。”

    花尽没有回答。

    少倾,柳如看起来随口一问,“你二哥最近没有联系你么?”

    “没有。”

    “怎么感觉你们兄妹之间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浓于水的情感,能有多好。再说关系好,就得见面联系?”

    柳如哦了一声,起身,和花尽站成一排,迎风而站,“我有时候觉得你们姓花的出来的人,都是冷血动物。”

    花尽不置可否。

    柳如改口,“不过看在你跟对我胃口的份上,有困难说出来,我会帮你。”

    花尽嗤笑,“真的不是因为我二哥,所以你才想照顾我?”

    “呵,若是看在你二哥的份上,你怕是不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我早让你滚了。”

    “啧,这么恨他。”

    柳如没说话,就连脸上的笑都没有了。好像她的事情,艰涩的无法启口。

    风吹着两个漂亮的女人,乍一看不分秋色。再细细一看,柳如比花尽多了几分纯粹和高傲,花尽比她多的是安静,以及眼神里的事故,身段上的艶丽。

    谁都没有说话,就一直沉默着,足足站了二十来分钟,这才转身下楼。

    快要走到病房时,柳如开口,“明天我带你去玩儿吧。”

    “不去。”

    “为什么不去,就我俩,旅旅游。全世界你想去的地方,你随意挑。”

    “我家里有病号。”

    “可你病号说让我陪你啊。”

    花尽扭头,看她。

    “你家病号说,他生着病不能出门,要我带你去热闹热闹,让你开心开心。”

    花尽哦了一声,回头。

    面色平淡的朝着病房里走去,柳如靠在墙壁,冲着她的后背,“不去吗?他的所作所为不能冲散你心里的不愉快么,还是在你心里,楼西洲比不上一个死去的陆城。”

    花尽只稍作停留,没有回话,进去。

    她进来,韩佐离开。

    …………

    花尽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半,她穿着睡衣去床上。

    楼西洲还没睡。

    她窝进去。

    脸颊贴着他的臂膀,低声问,“腿怎么样?”

    “没有大碍。”

    花尽知道不会没有大碍,楼西洲就是这样,哪儿疼哪儿不舒服,从来不会挂在嘴上。

    她也不多问,问也不会有结果。

    她打了一个哈欠。

    “快睡,晚安。”

    “嗯,晚安。”

    花尽是很困了,不到五分钟就沉沉睡去。

    她除夕去陆家穿的那件外套还搭在沙发,一直没有人拿过。

    红包的一角从口袋里跳出来,滚烫的金色滚边在夜色里发着光。

    …………

    花尽一觉睡到了大年初一的十点。

    窗外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

    很美。

    很纯。

    她围着衣服在窗户上看,正欣赏时,护士推着重新做完手术的楼西洲进来。

    他脸色很不好。

    “这段时间不可以下床,不可以走路,如果这条腿还要的话。”

    这是护士走前唯一的交代。

    花尽素面朝天,做在床边,揉了揉鼻子,“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能下床。”

    楼西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双眸如深,“你在我连床都下不了了?”

    哟呵,和她开玩笑了啊。

    她挑眉,“对啊,你身板不好。”

    这种话题楼西洲一般不会一直说,点到为止就够了。

    “要不要出去玩?”他问。

    “去哪儿?”

    “随你。”

    花尽想了想,“我要是不在,你又乱晃怎么办。”

    “你在我才有可能乱晃,无法好好休息。”

    “什么话。”她瞥了他一眼,娇嗔一句。

    楼西洲的眉眼似春水,有潋滟光芒,未语。

    “那我走了你要好好养伤,不许工作。”

    “嗯。”

    花尽一下也没有了语言,说不出话来,只是抬手——学着他摸她头顶的样子去摸他的头,五指穿过去,发丝柔软舒服,不禁大力揉了两下,给他搞乱。

    楼西洲,“……干什么。”

    她缩回手,狡黠,“没什么。”

    凌乱的发丝在他的头上张狂着,衬着那张脸,迷幻般的英俊迷人。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会很快回来。”

    “无妨,多玩几天。”

    她咧嘴笑了,坐过去,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下巴紧贴着他的肩膀。男人的肩膀很宽厚,很有安全感。

    “楼西洲。”她哑哑的叫着。

    “嗯?”声音性感。

    “你……”她张唇不知道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眼睛闭起来,头往下埋在了他的肩头。

    紧紧的抱了一下。

    从未有过的用力。

    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有这个密不透风的拥抱,窗外一片雪白,冬末春初,天气丝毫没有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