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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陆言的手蹭了两下我的脸颊,抹去我多余无用的眼泪,“放心,我们的孩子不会白死。我会让害死他的人付出比死还惨痛的代价!”
这话传入我耳里时,我立刻有了主心骨一样,嘴巴猛烈得张合,想和他诉苦,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想到我出事的时,我妈决然疯狂的背影,我立即坐起身,握住他的手,“陆言,你看见我妈了吗?她说去陆家找你的。”
陆言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无奇,“没有。我今天一早接到林越的电话,和他去了健身房碰面。直到秦朝明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出事,从健身房直接赶过来的。你妈找我……,恐怕和林越找我是为了同一件事吧?”
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落泪了,“是的。是江采菱她告诉我妈的。都是我的错。江采菱早就警告过我,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我就该有个防备。我只是赌,赌她那么喜欢你,不敢真说出去,让你对她最后的一丝好感都没有。我没想到她会……”
“是陆行。”陆言的声音冷冰冰的,牙齿咯咯地发出声音,“有陆行在她身边怂恿,她的脑子就空了。”
这一点,就是陆言不说,我也很清楚。可恨的是,我明知道陆行会抓着这个事情大做文章,却没能及时防范。
“闻静,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些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的脾气越来越好,没了前几年的魄力。才会放任陆行横行到现在,狗急跳墙地咬了我这么一口!”陆言紧紧捏着我手骨的大手渐渐撤去了禁锢,眸如寒星地看着我,“我想,是因为你。因为你,我的生活日趋平静安详,让我失去了警惕。因为有了陆心晴,我就更懂亲情的宝贵。不愿意为了过去的事情,兄弟翻脸,让我妈难做。她失去了丈夫,就只有我们两兄弟了。我和陆行虽然做不到弟恭兄友,但至少不想再自相残杀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为了你和孩子,我必须更铁腕冷血才行。”
言语能伤人,也就能治疗人。
陆言的这一番话让我的心有了依靠,我知道他一定会如他说的那样,保护好我和心晴,让那些伤害我们的人血债血偿。
“那个,陆先生,既然你太太没事了,要不你还是让陈医生给你看一下吧?”一个护士推着车走了进来,迟疑了良久才如此建议道。
我愣了愣,看向护士,“他怎么了?”
护士捂嘴笑,眼睛里都是对我的艳羡,“陆太太,你可真是好福气。你先生对你可紧张了。自己身上有伤不肯看伤,一直坐在这里要等你醒过来呢。”
我听了心里一急,再想到自己出事的时候正好是林越在和陆言摊牌,不由看向陆言,关切道,“怎么了?伤着哪了?”
陆言看了我一眼,随后斜睨向护士,淡然道,“小伤,不用看医生了。别吓着我老婆。”
我不信,“到底伤着哪了?你快说。”
“放心。我和林越又没动刀动枪。打架也最多就是拉伤扭伤内出血,没大碍的。”陆言还想忽悠我呢,最后在我凌厉的目光下不得不吐实,“就是肩膀那有些脱臼拉伤。比起我,林越更惨。你老公我没丢人。”
他这么说,我才发现他都是用一只手安抚我的情绪,握住我的手,或是给我擦眼泪。另外一只手至始至终都垂落在一侧。
“真没事?”我还有些不放心,想问护士,结果就被陆言粗声打断,“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去医生那贴个药膏,拿点药。你就别担心了。等我弄好了,你输液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就回家吧。在这里,没病也要呆出病来。”
护士给我换了一瓶小瓶的输液,在我的病历本上写了几笔,就和陆言一起离开了。
40分钟后,陆言才回到病房里。此时,我的输液确实挂完了,他就喊来护士帮我拔针,给我罩了见他的西装,就带我离开了医院。
不知道他离开我的40分钟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气氛格外沉默严肃。
他沉默地踩下油门,疾驰的速度似乎更像一种别样的发泄。
“陆言,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小声的问着。
他瞥我一眼,眼睑红红的,某个情绪似乎积压到了临界点就要爆发了,但他的嘴唇只是抽了几下,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和我说。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此时已经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客厅的灯都关了,心晴估计早已经睡着了。
我和陆言两个人坐在车里,谁都没有先开门下车的意思。
陆言的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整个上半身都向前佝偻着,哑了的嗓音更有磁性,“闻静,医生和警察说,你是自己摔倒的?”
我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怀疑了什么,我心里打起鼓,却只能默默低下头圆谎,“是的。我妈知道了银行卡的事情,要找你算账,把我锁在家里。我着急跑出来找你,结果不小心摔倒,撞上了沙发角。”
陆言沉沉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咬了咬唇,几次想翻供,老实交代,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全世界最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怪我妈的人,是我这个不孝女儿。但全世界最有资格去怨恨我妈的人,就是我孩子的父亲。
我妈对陆言的误解和仇恨都需要时间和陆言的诚意去慢慢化解。如果再添一笔杀子之仇,我真不敢想象以后他们这对丈母娘女婿还能不能和气相处了。
良久后,陆言慢慢直起身子,大步从车里跨了出去。
我紧随他的脚步,走进别墅,回到二楼的主卧。
陆言换衣服,站在窗口背对着我,上衣已经脱掉,月色下,他那紧实的背部线条都逆着光,肌肉乍现,一张全是洞眼的老虎膏药贴在肩胛侧,显得男人味十足。
我走近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伤患处,柔声问,“疼吗?”
陆言微微侧了下脸,连睡衣都没换上,就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把我带上了床,直接蛮横地扯开我衬衫扣子,露出内里无限风光。
我以为是我怀孕期间,他禁欲太久,所以一下子狼性大发,我吓得立即推了推他,言辞拒绝,“陆言,我刚做完手术!不能瞎搞的!”
然而,他的目光却没有半分邪念,也没有放在我的胸上。
他盯着我的肚子看了良久,冰冷的手指摸了摸我被擀面杖打出来的淤青,冷声问,“这就是你说的撞在沙发角上?”
我噎住,半响才诡辩道,“我记错了,可能是撞在沙发的边上了。所以才这么一长条……”
他不信,继续脱我的衣服。当我的衬衫被他无情丢在地上时,他的目光已经从我肚子上离开,往上游走,来到我的肩膀,手臂……
那几处,也有着相同形状的淤青。
“你反复撞了几次沙发?”他双腿跪坐在床上,屁股压着我的小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森然。
我一下就心虚了,别开脸,不去看他,只盯着窗外的月色。
“孩子没了,不是你的责任,是我无能,我不怪你。但你应该懂得,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我问你,是谁给你骗我权利的?你和我结婚这么久,我什么时候给你吃过熊心豹子胆了?”陆言一下子咬在我的锁骨上,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冷硬如霜,没有特别的情绪。但他下嘴有多重,我就知道他心里有多火。
因为被他咬的太疼,也因为难以言表的一丝委屈,我一开口声音就充满了浓浓的哭腔,“你要我怎么说?她是我最爱最爱的母亲,养我到大。她只是发病了,才伤害了我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和你说?这件事,归根到底确实是我为了你,为了你这个男人,瞒着她。她恨我怨我,我无话可说。我不是圣母,我也恨她。就因为连我都恨她,所以我更知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肯定不会认这个丈母娘的!可是,陆言,她是我妈啊!她前半辈子失去了丈夫,后半辈子就只能依靠我这个女儿了。我不能帮她,照顾她,还能怎么样?”
我伸手去推,打他,发泄着我的委屈与矛盾。偏偏我绷直的腿又被他的屁股碾压地死死坐着,我整个人都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他宰割。
陆言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掌心贴合在他胸膛上,他的心跳强有力,他的体温炙热滚烫,通过掌心的肌》肤相触,一点点沁入我冰冷的身体里。
直到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才从我身上下去,利落的收拾好自己,从裤兜里掏出烟盒走出去,关上门。
我慌不跌地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睡衣,虽然房里没人,却依旧把衣服捂在胸口处,躲进浴室里。
等我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出来时,陆言也已经抽完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