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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
白昀飞派御林军,圈起很大的一片狩猎范围。
文武百官不分年龄,每个人都发给一张弓和一篓箭,而且箭头上都有对应的名字。
白昀飞和文武百官,站在狩猎范围内的空旷之地。
中央那些穿着囚服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姚庆手里拿着一面锣,重重的敲响了一下。
那些死囚胆怯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昀飞大声喊道:
“跑啊!……你们怎么不跑啊!……你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就算是射中,那也没意思了!”
白昀飞拿起弓箭对着那些死囚道:
“本将再喊三声,不管你们是否跑起来,本将都要开始射杀了!”
“一”
“二”
“三”
三声数完,白昀飞拉弓射箭,准确无误的射中一个人。
其余死囚吓得,连忙撒腿跑开……
白昀飞笑着道:
“哈哈哈……早知如此……何需敲锣……直接拿弓箭射杀一人,以示开始涉猎岂不是更好!……哈哈哈……”
“各位!射杀死囚人数最多者,可以得到赏银一千两。”
“射杀山中猎物最多者,赏银五百两。”
“每个人的箭头上,都写着本人的名讳。”
“各位尽管射杀,涉猎范围内,均有御林军帮忙计数,也会把猎物带回此处存放。”
“两个时辰后,在此处相聚,点数领赏!”
“离王殿下!坤王殿下!……各位大人!……今日涉猎开始,各自分散射杀去吧!”
南宫煜辰和南宫煜燃,拱手行礼后,拿着弓箭往涉猎范围林区走去……
文武百官逐渐,也拿着弓箭走进林区……
南宫磊蒙、南宫磊文、月启丰、张烈尧,四人走在一起。
南宫磊蒙道:
“他们虽然是死囚,但好歹也是人呐!……以人为猎……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张烈尧脸上带着笑容道:
“那就射杀山里的那些,飞禽走兽也就是了!”
南宫磊文犹豫着道:
“这样……到时候……国公是否会生气啊?”
张烈尧笑了笑道:
“哈哈……文武百官都是心善之辈,何人会去射杀那些死囚!……我敢断定……恐怕只有国公自己……会去射杀那些死囚!……”
“放心吧!……他不会生气!……最多数落一顿,训斥一番了事!”
南宫磊蒙问道:
“何以见得?”
张烈尧道:
“因为他刚上位,虽然手握重兵,但却失了人心。”
“他邀约文武百官狩猎,其目的是为了拉拢群臣。”
“如果他因为此事生气,对某位大人做出不当之事,他将会和群臣的距离越来越远!”
南宫磊蒙、南宫磊文、月启丰,三人点头以示赞同张烈尧的说词。
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并肩走在后面,把张烈尧四人的对话听得清楚明白。
南宫煜辰唇角带着笑容道:
“六哥!……烈尧的学识和智谋,在这一辈孩子里,看来是最强的一个啊!”
“可惜……他不姓南宫……否则……”
南宫煜燃忽然抓住南宫煜辰的手腕,眼神制止南宫煜辰再说下去。
南宫煜辰疑惑的问道:
“六哥!……怎么了?……”
南宫煜燃道:
“这样的言论最好不要说!”
南宫煜辰问道:
“为何不能说?”
南宫煜燃道:
“你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吗?”
南宫煜辰看着南宫煜燃微微一笑道:
“好!我明白了!”
走在前面的张烈尧,把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的对话,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脸上仅是带着些许笑容,步伐稳健的往前走着。
与张烈尧走在一起的南宫磊蒙、南宫磊文,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移眸看着张烈尧,但看不出张烈尧有任何想法。
月启丰看了张烈尧一眼,看不出张烈尧有任何情绪,若有所思的往前走着。
白昀飞拿着弓箭,瞄准那些死囚,连续的射杀着。
陶志良带着一队御林军,走在白昀飞身旁护卫前行。
那些死囚惊恐的四处奔跑躲避,却仍然无法躲避白昀飞的射杀。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所有人回到聚集点。
空旷之地原先被押来的那些死囚,全都变成了死尸,被整齐的放在一起点数。
陶志良拱手道:
“启禀国公,死囚人数一个不少,全都在此处了!”
射杀之箭,毫不意外全都是白昀飞的。
那些尸体旁边不远处,还放着许多,被猎杀的飞禽走兽。
白昀飞笑着道:
“哈哈哈……其实本将早料到,各位大人和两位王爷,都不会射杀那些死囚。”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计算一下,射杀山中猎物的数量,以此来发放赏银吧!”
“姚庆,你去看一下,那些猎物,何人射杀的最多。”
姚庆回应道:
“是!”
姚庆走近那些猎物,轻点一番后拱手道:
“回禀国公!射杀猎物最多的人,乃是坤王殿下!”
白昀飞道:
“坤王殿下神射,理应赏银一千两。”
南宫煜辰拱手道:
“多谢国公赏赐!”
丞相府
丞相夫人:叶婉婷,现年五十六岁。
长子:秦薏帆,秦珥,现年四十一岁,官居三品户部侍郎。
正堂
一方茶桌前
秦方旭、叶婉婷、秦薏帆,三人围桌而坐。
秦方旭面带愁容道:
“没想到白昀飞心性如此凶残,竟然以人为猎!”
“我暗中询问陶志良,得知那些人,根本不全都是死囚,只是稍微犯了些事,被抓入狱服刑而已!”
“他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这样下去……南国的基业……必然毁在他的手里!……”
秦薏帆思索着问道:
“父亲……准备如何行事?”
秦方旭道:
“老夫寿诞将至,趁着寿辰,宴请文武百官,商议如何除去白昀飞,你觉得是否可行?”
秦薏帆道:
“如此……恐怕不能邀请离王和坤王……”
“就连白昀飞的岳丈……怕也不能在邀请之列……”
秦淑怡思索着点头叹息道:
“哎!……是啊!……”
“先皇在世时,离王和坤王尽心尽力的扶持。”
“直到看着先皇,处理政务有理有度,才放心的相邀外出云游。”
“老夫以为,朝堂发生变故后,离王和坤王,会出面带领文武百官,想办法对付白昀飞。”
“可没想到……离王选择了明哲保身,坤王则去白昀飞身边,做着溜须拍马的事,恐怕两人都不可靠了!”
秦薏帆道:
“父亲,那你觉得……南宫磊蒙、南宫磊文、月启丰和张烈尧,是否能邀请来呢?”
秦方旭思考一番后道:
“南宫磊蒙和南宫磊文……不能邀请!”
“月启丰和张烈尧……倒是可以在邀请之列。”
秦薏帆道:
“是!”
相府里张灯结彩,大门外挂起了大红灯笼。
正堂里宾客满座……
秦方旭和叶婉婷,坐在主位上,热情的招呼着宾客吃喝。
张烈尧和月启丰,进门来面带笑容,拱手行礼道:
“秦相!各位大人!”
秦方旭脸上带着笑容道:
“两位世子姗姗来迟,老夫以为你们不来了!”
月启丰道:
“秦相大寿,岂敢不来!”
“只是公务缠身,须把公务处理完毕,才能前来道贺!”
秦薏帆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各位大人皆是朝廷中人,怎的不见他们如此忙碌,两位世子如此忙碌所为何来?”
月启丰道:
“各位大人久居朝堂,在下与张昭,乃是初入朝堂不久。”
“后来者当然要多花些时间,学习才是啊!”
秦方旭道:
“只是如此一来,席位仅剩下靠门边的位置,实在是有些辱没两位世子了!”
月启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呆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秦方旭。
张烈尧笑着道:
“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在朝堂上,我和月魏乃是晚辈,理应如此安排席位!”
张烈尧说完,拉着月启丰的手,走到靠门边的席位坐下来。
秦方旭和所有人,看着月启丰和张烈尧,脸上均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方旭道:
“各位大人,今日乃是老夫的寿辰!”
“借着寿辰,把各位邀约来此,实际上想要听一下,对于白昀飞专权一事,各位有何高见?”
从一品礼部尚书:可梓荌,可兴,现年五十九岁。
可梓荌迟疑的道:
“秦相!……下官以为……寿宴上……还是不谈论政事为好!……”
“若秦相执意讨论此事……那请恕下官先行一步了!”
可梓荌说完后,站起来向秦方旭和所有人,拱手行礼转身迈步走出相府。
随后在座的文武百官,陆续站起来,走出相府大门而去……
月启丰和张烈尧,坐在那里看着,原本满屋子的人,仅剩下秦方旭父子和叶婉婷,呆愣的坐在那里。
张烈尧笑着道:
“哈哈哈……秦相似乎高估了他们,也高估了自己在他们心里的份量!”
“不过……相爷此举……实在是不太高明!”
“你怎知道,这些人里面,没有倒向白昀飞的人!”
“我敢断定……明日相爷必然大祸临头了!……”
“秦相!……请恕张昭无礼,必须带着月魏离去!”
“我们……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张烈尧说完后,拉着月启丰站起来,对秦方旭行礼后离去了……
人去楼空,仅剩下秦方旭一家三口,仍然坐在原位。
秦方旭叹息道:
“哎!……看来老夫此举……确实欠考虑了!……”
秦薏帆担忧的问道:
“父亲!……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秦方旭移眸看着秦薏帆道:
“你速带着你母亲逃出丽城,今后隐姓埋名,躲过这一劫后再说了!”
“老夫年迈,死则死矣!”
“只是……不知此事……是否会连累太皇太后!”
“但老夫和太皇太后,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去的!”
叶婉婷流着泪急切的道:
“相爷!……我不离去,我要与你和太皇太后患难与共,就算是死……我们一家人也不能散啊!”
“薏帆!……你快走!……带着妻儿逃离丽城……走得越远越好!……”
秦薏帆流着泪跪下道:
“不!我怎能舍你们而去!”
秦方旭训斥道:
“糊涂!……你若不带着妻儿离去,岂不是白白的坐着等死!……秦家若因此断了香火……老夫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秦薏帆跪拜哭喊道:
“父亲!母亲!”
秦方旭和叶婉婷,站起来走到秦薏帆身旁。
秦方旭眸中含泪哽咽着道:
“薏帆!……好孩子!……你尽快离去……保住秦家的命脉……这才是真正的孝顺!……”
秦薏帆含泪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着秦方旭和叶婉婷,迟迟不忍离去……
叶婉婷含泪道:
“薏帆!……出门在外……多加小心!……”
秦方旭含泪催促道:
“快走!……”
秦薏帆含泪点头以示回应,然后径直往门外走去……
相府变得异常安静,年迈的夫妻两人,泪目相视……
秦方旭满是歉意的道:
“夫人!……老夫对不起你!……没想到……临近年迈……却还要担惊受怕……不知还要面临着什么!……”
叶婉婷眸中含泪,脸上带着笑容道:
“相爷不必这么说!……我们夫妻数十载,能够一同赴死,想必……也是一种幸福吧!……”
秦方旭眸中含泪,满是感激的呼唤道:
“夫人!”
老夫妻相拥而泣,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陶志良带着御林军来到相府,直接走进正堂拱手行礼道:
“秦相!”
秦方旭唇角带着笑容道:
“没想到御林军,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陶志良为难的叹息道:
“哎!……秦相今日之举,实在是欠考虑了!……”
“末将奉命前来……要把丞相带去宫里……听候白昀飞的发落……得罪之处……还望秦相恕罪!”
秦方旭问道:
“陶统领,你可知是谁去白昀飞身边告发?”
陶志良问道:
“请问秦相,相府最近是否多了一个家仆,名叫:魏擎宏,魏立?”
秦方旭点头道:
“那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见他衣不蔽体穷困潦倒。”
“老夫回府的时候,见他在门口逗留,让他进府来做些事,也好解决他的温饱。”
陶志良叹息道:
“相爷心善……可这一次……却是滥做好人了!”
“那人乃是白昀飞,特意安排来的眼线,正是此人前去禀报。”
“白昀飞早在相府,宾客未到之前,就已经让末将整军待发,随时准备前来相府拿人!”
“只不过他想看看,有谁会留下来与相爷共谋。”
“得知相府人去楼空,这才派末将前来捉拿相爷!”
“末将领命后,故意放慢脚步前来。”
“可是……不管如何……末将还是得把相爷……带去见白昀飞了!”
秦方旭点头道:
“老夫明白!陶统领不必为难,尽管让人把老夫绑去便是!”
陶志良拱手行礼深深一拜道:
“秦相!末将得罪了!”
秦方旭道:
“动手吧!”
陶志良把绳子从兵士手里拿过来,亲自动手把秦方旭绑起来。
叶婉婷担忧的流着泪喊道:
“相爷!”
秦方旭看着叶婉婷道:
“夫人!……你且安心等候消息,拿些银两发给每一个家仆和丫鬟,让他们各自散去!”
叶婉婷点头道:
“相爷放心,这些事我自会处理!”
“我会等着相爷的消息,如果相爷难逃此劫,我也不会苟活于世了!”
秦方旭激动的喊道:
“夫人!”
叶婉婷含泪喊道:
“相爷!”
陶志良向叶婉婷拱手行礼道:
“夫人安心等候,无论是何结果,末将定会派可靠之人前来禀报!”
叶婉婷感激的道:
“多谢陶统领!”
陶志良拱手行礼后,亲自押解着秦方旭,走出相府往皇宫走去……
御书房
白昀飞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
安阳和无声,站在御书房门外。
御书房门口,还有许多御林军护卫着。
陶志良押着秦方旭,来到御书房门口。
安阳和无声,面带愁容,满腹担心的迎上前来拱手行礼道:
“秦相!”
秦方旭脸上带着笑容道:
“两位公公不必为老夫担心,老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是……哎!……不说也罢!……”
安阳和无声,互相看了一眼,将眸光移回看着秦方旭。
安阳道:
“秦相不用说,奴才们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秦相且宽心去吧!”
秦方旭点头道:
“你们明白就好!”
秦方旭迈步走进御书房,冷眸看着白昀飞沉声道:
“白昀飞!……你以为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君吗?……”
“老夫告诉你,在世人眼里,你不过是一个窃国大盗而已!”
白昀飞停止批阅奏折,抬眸看着秦方旭,唇角浮现一抹笑容,慢悠悠的把笔放在砚台上,把批阅好的奏折,放在一旁堆高的奏折上。
白昀飞好整以暇的看着秦方旭道:
“秦相!……这么多年来……其实孤很是敬重你的!”
“不过秦相太过于清高,对孤总是避而不见敬而远之,实在是让人心寒啊!”
秦方旭道:
“南国律法和祖制均有规定,文武百官之间,不得私下交往过密,否则以密谋叛国论处。”
“所以老夫不敢轻易,与任何官员私下来往。”
白昀飞唇角带着笑容道:
“原来秦相知道有这条律法啊!……那为何今日要知法犯法呢?……”
秦方旭道:
“今日乃是老夫的寿辰,邀请文武百官前去赴宴,有何不可!”
白昀飞道:
“既是寿辰,秦相邀请文武百官,竟然没有邀请孤,也未曾邀请离王和坤王前去赴宴,是何道理啊?”
秦方旭道:
“国公国事繁忙,两位王爷身份尊贵,老夫岂敢随意邀约!”
白昀飞道:
“既然是寿宴,为何要提及如何对付孤呢?”
“孤倒是很想知道……谁会愿意与你共谋!……”
秦方旭道:
“老夫没想到,南国的文武百官,竟然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居然没有人愿意与老夫共谋,将你这个窃国大盗除去!”
白昀飞笑着道:
“哈哈哈……那是他们明白,如今的朝堂上,如果没有孤主持朝政,那南国必将陷入混乱之中!”
“秦相!……所有人都不赞同的事……可见并不是对的,你又何苦耿耿于怀呢!”
“如今……你让孤好生为难!……”
“你说说看……孤该如何处置你呢?”
秦方旭冷哼一声道:
“既然被你抓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昀飞脸上带着笑容道:
“今已入亥时,不如请秦相去天牢住一夜,明日一早……孤再派人去请相爷出来,与文武百官相见如何?”
秦方旭道:
“悉听尊便!”
白昀飞道:
“陶志良,把秦相押到天牢,好生伺候着,如果出现任何意外,提头来见!”
陶志良拱手道: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