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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促的房间里,寒促正抱着他的宠物猫,充满温柔的给它细心喂食。“慢慢吃,多吃点。”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为他如此富于爱心而感动。
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来:“寒公公,出使水国的使者回来了,就在偏殿等着你。”
“嗯,我马上就来。”
寒促放下宠物猫,拍了拍衣服上的猫毛,出房间往偏殿走去。
偏殿里,那名从水国跑回来的使者跪在地上,神情哀伤。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打开的木盒,木盒里,是另一名被砍下的使者的头颅。
“兄弟,你放心,寒公公一定会为你报仇。”跪地的使者对着头颅说话。
寒促进门,看见那颗头颅。心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脱口问一句:“怎么回事?”
跪地的使者,立即爬到寒促面前:“寒公公,我们的兄弟死得好冤啊。”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说吧,他是怎么死的?”
“是龙帝下令杀了他的,水国人真是毫无人性啊。”
“龙帝到底怎么说?他同意赔偿我们吗?”
“哪里肯赔偿啊,他根本就不承认发起偷袭这件事,还说我们无凭无据、捏造诬陷水国。”
“铁板钉钉的事情,他们不肯承认?”
“是啊,寒公公。他们完全摆出一副流氓嘴脸,好象谁也拿他们没办法一样。我们兄弟只是据理解释,多说了两句。龙帝就凶相毕露,无视规矩,下令杀了他。”
“好个龙帝,他哪来的底气,如此轻视陆国?”
“还有更可恨的啊,龙帝出言不逊,点着寒公公你的名字,恶言恶语。”
“他骂什么?”
“言语过于粗鲁,奴才不敢复述。”
“但讲无妨。”
“他说寒公公人不人鬼不鬼,窃取皇帝大权,胡作非为。早晚水国要替天行道,将你……。”
“闭嘴,不要说了。”
“寒公公饶命,都是龙帝说的,小的没有改动一个字。”
“行了,你下去吧,没你的事了。”
“小的告退。”使者捧着木盒,匆匆退了出去。
使者离开,寒促立即走到案桌前,铺开一卷空白“圣旨”,然后提毛笔开始书写。
这寒促读书不多,肚里并没有多少墨水,但他毛笔书法倒是不错,写得一手漂亮好字。正因为他书法好,给人一种“文化水平”很高的错觉。许多人把他当成“大学士”来崇拜,他更借机来欺世盗名、博得声望。
没有人想过,“书法”无非一种技巧,跟“才学”没多大关系。理论上,一个不认字的文盲也可以成为“书法家”。
寒促这样的人,能够有机会崛起,有力的证明了这个世界,早已是天道溃烂。一个天道溃烂的世界,虚假和丑恶大行其道、漫天飞舞。
但见寒促龙飞凤舞,下笔如神,很快就写成一纸工整流畅的圣旨。写完,他拿出皇帝玉玺,在圣旨最后盖上一个大红的皇帝印章。经过老皇帝的默许,皇帝玉玺寒促可以随意使用。
就这样,一道皇帝本人都不知道的圣旨,就由陆国第一太监寒促拟造而成。
假圣旨写成以后,寒促便下令:“立即召将军们上朝议事。”
不一会儿,接到指令的几名军界大臣匆匆赶来大殿。他们分别是兵部尚书田乃凶,三军统帅大司马韩彪,骠骑将军巫起,虎牙将军曹英。
“臣等见过寒公公。”四人一齐施礼。
“各位都听说了吧。我们派出使者访问水国,向水国尽力释放陆国善意。可是得来的回报是什么?他们残忍送回了我们使者的头颅。”寒促说。
“岂有此理,这是公然侮辱我陆国啊。那还等什么?要打就打吧。”田乃凶说。田乃凶是寒促亲信。
“太过分了,如此野蛮行径,必须予以强力反击。唯有刀剑和鲜血才是他们听得懂的语言。”曹英说。
“此事陛下知晓了吗?”韩彪说。
身为三军统帅的韩彪,是一名忠诚老将。但他只忠于皇帝,并不对寒促效忠。所以,任何事,他需要确保是来自皇帝的指示。
“我已将此事如实禀报陛下。陛下是满腔愤慨,导致身体严重不适,不便亲临大殿,特差我前来传达陛下旨意。”寒促说时,从衣袖掏出那张自拟“圣旨”,徐徐展开。“众将听旨。”
四位跪地接旨。
寒促宣读假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鉴于水国对我陆国包藏祸心,亡我之心不死。我方越是忍让,敌人越是日趋猖厥、得寸进尺,一再踩踏我方红线。国家已是退无可退、让无可让。为了国家和百姓利益,我们必须奋起反击,率先发起全面进攻。朕以皇帝之名,现命大司马韩彪为出征大元帅,骠骑将军巫起、虎牙将军曹英同行,率百万兵马,举全国之力,不一举攻克水国,决不班师回朝。钦此!”
“臣等领旨。”那几位回应。
“那就下去准备吧,限你们一月之内大军出征,不得有误。”
“总感觉陛下的语气变化太大,这真是陛下说的吗?”韩彪表示疑虑。
“圣旨在此,不是陛下还能是谁说的?韩彪,你要怀疑陛下吗?”寒促冷声说。
“好吧,臣必全力以赴,不负陛下重托。”
将军们退出大殿,寒促又召来东厂厂公毛寅:“毛大人,我任命你为监军,随大军一同出征。给我盯住他们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报告。”
“遵命,寒公公。”毛寅接过监军令牌转身离开。
毛寅走了,寒促也走出大殿。他刚走到侧门那里,太子皋滔急步跑来:“寒促,他们说,你未经群臣商议,就下令全面进攻水国。这么大的事,你这么快就决定了?你只不过一个奴才,有什么权力决定开战?”
寒促一如既往的满脸慈祥说:“殿下你又误会奴才了。奴才一向遵守定规,宦官不得干政。一直以来,奴才只是充当传声筒,替陛下传达旨意。”
“你少糊弄我,是不是把我当白痴?”
“殿下你对奴才成见太深。奴才手里可有陛下圣旨,一切都是照陛下圣旨行事。”
“你把圣旨拿给我看。”
“殿下要看什么?圣旨难道还有假吗?上面盖有皇帝玉玺,难道我还能造出玉玺不成?”
“不让我看也行,那你让我去见父皇,我要亲口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十分不巧啊,殿下。最近陛下因国事烦心,心情欠佳,不愿见人。殿下换个日子再来吧。”
不管皋滔多么纠缠请求,寒促总有充分的理由百般阻挠。父子相隔不到百丈,就是见不着面。
简直把太子气得血液倒流。
“寒促,你真是狗东西。我祈求天帝施以天谴,一个炸雷劈死你。”皋滔脱口骂一句,拂袖而去。
“殿下,你是王子,讲话要斯文儒雅,不要失了君子风范。”
寒促带着阴阴的笑意,望着皋滔走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