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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因为太子加冠礼是大事,因此远在梁国的刘武也亲自赴京祝贺。
“娇儿与卫青也有三年多未见了吧?”刘武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意地问道。
“是,三年零五个月了。”我略一斟酌,也走了一步棋,“这些年也让舅舅费心了。”
“他很好,既识礼,又懂事,还有才干。有他在,我也省了不少心。”刘武笑着摆摆手,落下一子后接着说道:“太子加冠之礼本就冗繁,又是皇兄亲自主持,宫里怕是要忙一阵子。等过了加冠之礼,再去卜算吉日,为太子成婚准备怕是要三五个月之后。到时,舅舅带着卫青来给你送亲!”
话音落,刘武所执的黑子已然将白子团团围住。
恰在这时,子衿端着药膳过来,给我和刘武一人盛了一碗。刘武一边喝,一边说道:“说来也是奇了,在梁国时,本王偶有清闲,却时常神思倦怠,但每每回京用了阿娇做的药膳,总有种神清气爽之感。”
“与亲人团聚总叫人心生欢喜,小舅舅心情好了,身体也自觉好多了。”我垂眸浅笑道:“这些虽说是药膳,但其中的药材多是些寻常之物,依阿娇看,舅舅这是心疗多过食疗。”
“娇儿莫要哄我。”刘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有些事情,你不说,舅舅也可猜到一些。”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发心,慈爱的笑了:“总之,日后无论如何,舅舅都不会让你与姐姐委屈就是。”
不知为何,我的眼眶有些热热的:“小舅舅……”
刘武掏出帕子,动作轻柔的在我面上抚过:“行啦,娇儿可是咱大汉朝最尊贵的翁主,应当活得潇洒肆意,怎得如今越大越爱哭鼻子了。”
我破涕为笑道:“舅舅就会取笑阿娇。”
“好啦好啦,不笑你,舅舅也该回去了。陛下今儿在公众设宴,再不回去更衣怕是要迟了。”
说完,刘武便将帕子折好收起,大步朝外走去。
我目送着刘武直至背影也看不到,才揉了揉微痛的额角,对子衿说道:“让人收拾了棋盘,我们也回屋去吧!”
刘武不知眼前的阿娇不再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待刘嫖,待我,却比时常相见的景帝多上几分真心。而我虽为他去毒,为窦太后养身,皆因害怕自己最终落得一个退居长门,兄长畏罪自尽的结局,而非真心实意待他们如自己的亲人。
如今景帝尚在,齐国叛乱的诸侯下场犹在眼前,并不是起事的最佳时机。一夜未眠,想了又想,终是决定过两日看看能否寻一时机暗示刘武在此事上莫要心急。只是不曾想,第二日刚起床,宫里便传来消息,昨日筵席上景帝与刘武兄弟二人便闹开了,仔细询问后才知是为了我与刘彻的婚事。
刘武不赞同景帝如此匆忙的下旨让我与刘彻完婚,两人吵着吵着竟提起了废太子刘荣。刘武不知有意无意,竟说刘荣虽是长子,但却早逝,可见年幼成婚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即便刘武并未说刘荣之死错在景帝,却还是触到了景帝的逆鳞。景帝大怒,说是请,实则将刘武半软禁在他未就国前在宫中的居所。
此刻,景帝被窦太后传去说话,宫人们才得了机会来堂邑侯府报信。刘嫖与我俱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去换宫装进宫拜见景帝与窦太后;我则是去了厨房厨房做了些莲花糕,才递了牌子去瞧一瞧我的这位小舅舅。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件伤心事,小舅舅何苦要在陛下面前提起?”我将糕点取出放在桌上,却被刘武一掌挥开,无奈将高脚盘摆回刘武的面前,稳稳扶住,“阿娇如今虽仍居于堂邑侯府,然人人都称阿娇作太子妃,阿娇与刘彻已然是夫妻了,不过就只差一个仪式而已,早一日成婚,晚一日成婚,有何区别呢?”
刘武急急道:“但是太子迎妃之礼这般匆忙,陛下可想过旁人会如何想?”
“旁人如何想与阿娇何干,陛下看重堂邑侯府,才会早早赐下太子妃的名位。有陛下护着,有太后娘娘在,任他人有何小心思,阿娇也不必忧思。”
白色绢帕托起一块莲花糕,我的语气轻快了些,笑道:“小舅舅莫要替阿娇担心,试试看阿娇新做的莲花糕?去岁夏天做给陛下和太后娘娘,陛下与娘娘都很喜欢呢!”
刘武低低吼了一声:“阿娇!”
“小舅舅就试一试味道如何嘛?”见他还是稳坐如山,我半是撒娇半是认真道:“舅舅不愿理我,莫不是也恼了阿娇?”
“好吧,好吧!”刘武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到底还是接过去咬了几口,眸色微变,食用的动作也慢了些。
知晓他已然吃到我藏于糕点里的珍珠,悄悄松了一口气,我又说道:“阿娇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定在两个月之后,来回舟车劳顿,舅舅便留在京中观礼吧?”
“本王说过要带卫青来为你送嫁……”
“卫青还年轻,总要多历练。他日回京中,若是不得陛下青睐,既有负于堂邑侯府与本翁主对他的期望,也辜负了小舅舅这些年来对他的栽培。且让他安心再多训练几年,到时也可为我大汉多添一员猛将与匈奴部族抗衡。”
陪着刘武又闲聊了两句,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说京中的趣事儿;而后又去了长乐宫拜见了窦太后与景帝。见景帝似有松口,刘嫖才携我出宫回府。
夜间只留两盏灯,两个小丫鬟守夜。青丝散在脸侧,身上只盖了层薄被,闭目深思。
想必此时刘武已然见到珍珠上的小字,自然会知晓我的意思。打蛇若是不能一击即中,直击七寸,待他有了防备,怕就再难得手不说,连自身性命都保不住。至于与刘彻的婚事,皇帝的旨意自是不能违抗,然而,这世间总有些不可抗力,譬如生老病死。
我悄悄摸出枕下暗格中的白玉瓷瓶,取出一粒小小的红丸咽下,将瓷瓶放回暗格中,才任由睡意袭来,沉沉睡去。
景帝一十三年,夏至。
太子妃陈氏偶感风寒,却迟迟未能痊愈。
少府太医令会诊,亦寻不出病因,最后只得用些补气的方子将养着。
长公主悬赏千金,招天下名医为陈妃诊治,依然毫无起色。
景帝一十三年,秋分。
太子妃陈氏之病渐有起色,帝后大喜,遂定大婚日期于十月初十。
大婚当日,太子妃迟迟未到。
吉时将至,馆陶公主亲自进宫向帝后请罪。
而后太子妃入宫,本应作为陈妃陪嫁的子衿姑姑,却留于堂邑侯府中。
景帝一十四年,初春。
太子妃有孕,向来偏宠陈妃的帝后三人却封赏平平,连长公主亦甚少看望。
景帝一十四年,秋分。
郁郁伤怀的太子妃早产,诞下一子。帝后未曾亲临,长公主亦在陈妃产子后便离去,独留太子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