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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儿……”
我愣愣的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一时之间几乎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伸了手去确认,继而疑惑而又迷茫的歪歪头,“狐……狸?”
他抿紧唇,一把拥紧我,声音都哽咽了,“你这几日未见醒来,可担心死我了!”
真的是他?!
“你……你怎么会过来?驾车的不应该是苍溪么……”
他却是沉默,转而别开脸,声音也闷闷的,“我打断了苍溪的肋骨,追了过来,顺便化作了他的模样,不然,岳父如何能让我留下?”
“嗯?”我惊诧的看着他的肩头,那里的伤确实很严重,刚才包扎的时候我就很诧异,明明说的是骨折,为何骨折之外却又多了那些个外伤……当下立即醒悟过来,拉着他就是左看右看,焦急道,“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我四处乱摸的手被他平静的按下,“且不说我,你老实同我说,那手……到底怎么回事!”
被紧紧握着的左腕瞬间传来一阵暖流,虚化的手掌便像那上了颜色的画布,渐渐恢复实体,身上的不适也缓解不少。
可……我一抬眼,正正对上狐狸那道甚是凌厉的视线,看得我背脊一阵发寒,只得一边努力的抽回手一边呐呐的顾左右而言他,“嘿嘿,那什么……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楼家似乎不是普通的来头,说不定也是那些个神怪之类的厉害角色……”
手上一紧,压抑的沉喝立即炸了过来,“别跟我忽悠!告诉我你手上是怎么回事!”
我身子忍不住跟着也抖了一抖,鼻尖就酸了,使劲挤了几颗泪水就反手往狐狸身上扑去,带着哭腔,“你这人还有没有同情心啊!我被人劫持了不说,就快要被人逼着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你倒是还有心情来扯这些有的没的!”
狐狸身子一震,动作僵硬的一瞬间,再次搂紧我的腰,声音异常阴郁:
“莫怕,敢从我手里抢女人,就算葬身阴曹地府我也不会让他安生!”
然而,此时一股陌生的气息靠近结界,那压迫的气势就连不是结界主人的我都能感受得到,狐狸脸色阴沉的抬眸,盯着车帘外头,帘子无风而动,忽地一把狠狠刮起。
“苍护卫,秦小姐该用膳了,你这般待在秦小姐的车轿内,怕是不妥~”
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这声音,发现竟是那大明府楼家的管事楼肃临的声音,不由得戒备大生。
狐狸不动声色的幻回苍溪的模样,沉声回道,“楼管家莫急,我这就同小姐下去。”
外头的楼管家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却并未听见有脚步离开,良久,那道含了莫测笑意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秦小姐,我家公子倾慕小姐已久,还望小姐莫要让我家公子失望才是~”
狐狸一把拽紧我的手,不着痕迹的冷哼一声,即刻恢复一贯的冷漠,“怎么,贵府这是嫌弃我家小姐没大脑不成?要如何做自是我家小姐的事,何时轮得到你们外人来插手?”
“哎哟哟~原来秦府里头连一个侍卫都这般护短,难怪心性这般单纯,还是莫要被某些为达利益不择手段的人骗了才是~”
我赶紧拉下狐狸正准备冲出去的身形,勉强定了心神对着车外打哈哈,“楼管家说笑了,我这样的人一没家事二又草包,成天被爹爹骂做那不成器的蟑螂,胡乱混口饭吃罢了,谁会那么没事干的来找我骗?”
闻言,车外的楼管家轻笑一声,“如此便好~省得外头说我大明府欺负了新来的庄主夫人,我家公子怪罪下来就不好了~客栈已到,小姐的客房在天字二号房,苍侍卫的在地字七号房,收拾了东西便到大堂来用膳就是~”
沉稳的脚步声渐渐离开,我终是松了口气,拉着狐狸的手不由得也松了,见那楼管家出现的是个好时候,又怕狐狸再次咄咄逼人的追问,只得赶紧手脚麻利的就要往车外手脚并用的钻……
“小银子。”
我动作一滞,赶紧委身往那车下一跳,打了几个晃,这才扶着车辕站稳,甚是僵硬的扯开笑,“苍侍卫还有何吩咐啊……”
狐狸皱眉,一把扣住车辕单手一撑便甚是狂野的落地,无声无息,看得我那是一个眼大,这厮看上去都得有七八十斤吧?那样一撑一跳一落地,居然比我还要动作矫健落地无声?!骗鬼呢!
我赶紧窜上前对着他手臂肩膀什么的左捏捏右摸摸,顺便吃点豆腐的怀疑,“身上的肉挺结实的啊~怎么落地就是没有声音呢?再怎么都得来点‘砰’‘咚’之类的效果才对吧!瞧你这一米八多的个头!”
狐狸面无表情的一把挡开我那作乱的手,学着苍溪平日里的漫不经心目视前方,“小姐,男女授受不亲,烦请注意些的好。”
我做个鬼脸,“这可是你说的,哼!”转身甩下他一个人便往那貌似是客栈马厩通向外院的门槛冲去,再不理会这个假正经的家伙!
途中遇上了沉着一张黑脸的爹,没有意外的被提到了爹的房间去审话。
我甚是忐忑的猫着身子跟着爹进了房间,正呐呐的不知道往哪儿杵会低调些尽量不碍爹的火眼,爹反身撩袍往那红木太师椅上一坐便对我吩咐一声“关门”,当真是中气十足得差点吼得我心脏骤停。
我扁扁嘴反身就去插门闩,忍不住嘀咕,“关就关么……做什么吼那么大声?又不是吆喝揽客做生意……”
“砰!”爹一把拍了身旁的红木案桌,震得桌上的瓷杯瓷壶跟着也抛了抛,最终底贴盖的稳稳落回桌上,发出刺耳的一声吓人得紧,“哼!越儿都同我说了!你这逆女越发不像话了是不是?这要传出去说是我家的闺女,我秦家的列祖列宗可丢不起这个脸!”
我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爹的脸色,也不知哥他到底一气之下说了哪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只好装傻充愣的揉了揉后脑勺,望天花板无辜,“我不知道哥会怎么吹我,反正调戏哥不是一两天,江湖上我的名声也就那样了~”
“江湖?!”哪知爹闻言更是大怒,“你居然还敢去江湖闯?胡闹!真是胡闹!反了……你这逆女!越儿同我不过是说你心性太大,婚事让我缓上你几天,待将你性子磨平了也好……调戏你哥?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嫁不出去还想连累越儿也娶不进媳妇?你想让我们秦家绝后么!”
我赶紧起身,左躲右闪的在房中蹿,身后的爹仍是宝刀未老的提着轻功追着我要打。
我又要看爹又要看路,一下子分心不能,脚下一绊就那么一个狗啃泥的一个跟头翻进角落,然后又好巧不巧的迎面看着眼前那堵泥巴墙在眼前放大……
“咚!”
我兜头兜脸的弓着身子滚到角落痛得不能动弹,背着爹蜷缩在那暗自往额上一抹,居然抹了一手的鲜红,看得我颇是无奈。
“做什么,你这逆女还要来那套苦肉计?”爹没好气的声音响在我身后不足三步之远,声音却不似之前那般强硬了,“你转身过来,我看看,刚才那一撞声音响得厉害,你那脑袋不都灌了泥巴的结实么,肿个包也别来找我无病呻吟的嚷嚷!”
我背着他撑坐起身子,没敢回头,有些无所谓道,“我觉得,爹你还是莫要看的好~”
身后脚步一滞,继而快走几步将我肩膀扳了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流血了?”似是没有料到会这样,也不知怎么办,爹有些慌张的左右寻来那案桌上的茶壶,抖着手将那温热的茶水倒进碗里,愣愣的端在我面前倒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我叹口气,不由得接过茶碗,“爹,就是喝了这茶水我头上的伤口也是不会愈合的~”我好气又好笑的在袖中翻找一回,寻了个瓷瓶出来,先用茶水将额上可怖的血污洗净,再将药膏抹了上去,小心的圈了条白纱,再将看那样式定是狐狸替我绾起的发髻拆开打散,垂下掩去了那甚是明显的白纱。
爹愣愣的看着我将这一切做完,只得叹气,不由得盯着我那发间出神,“当年,你娘也是那般替我包扎的伤口……她曾说,我这么不伤心自己的身子,以后怎么带兵打仗?莫不是要在病榻上折腾一辈子了……”爹那刚毅的眸底终是浮上一抹温柔,看得我有些错愕。
爹,也曾这般温柔的看着娘亲么?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爹,他在我的印象中,总是那般严厉,这不许做,那不能碰……动不动就是家法伺候,哥从未犯过错,却是因了护着我也被连累,爹他征战沙场多年,自是养成了脾气上来做错了事六亲不认也要打罚的性子。
见着这样的爹,我忽而忆起我初来这个世界,一睁眼便见到的那个异常坚强,甚至于在弥留之际都在朝着秦府方向微笑的女子。
她曾温柔的看着被她人抱在怀里的我,拉着哥的手笑着说,我们是她最宝贵的嫁妆,哪怕秦沐飞没有娶了自己,她也从不曾后悔这般追随他而来。
就算她没有追到汴京,她的命数也是要尽了,她很庆幸,爹给她留下了我们这对儿女。
那是她生前最后一句话,留给了当日正敲锣打鼓将母亲娶进家门的爹。
那日我记得很清楚,大雪纷飞,我多了个后妈,我失去了娘亲。
哥哭得很伤心,可就算哭得眼睛都肿了,最后他还是强忍着悲痛,过了几年背着小包袱牵着我,还是找上了那座恍若牢笼的府邸,禁锢着爹,断了我们的后路。
我曾以为,我也许拼了个两败俱伤,或许还能为爹他们将来的生路做些努力,却不承想,上天让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不仅救了我们一家,甚至一路陪着我走过来,且不论其中那些个苦衷和误会,我是感激着狐狸的,要我嫁作他人为妻,除非我死!
我坚定的望向仍自出神的爹,“大明府这门亲事,要么推掉,要么我死,爹你看着办吧。”
爹脸色一白,拂袖大怒而起,“自古儿女家的亲事便是父母定下的,哪由得你愿意不愿意!当年景王那封休书白纸黑字的就同你没了关系,你做甚还要再往他那冷屁股上贴热脸?这句话我今天就当作没有听到,我秦家没有那么没出息的女儿!”
“爹!我……”
“砰!”
大门再次被严实的关上了,爹的声音沉闷的响在那扇门之后,伴随着铁锁落下的动静。
“这间房换给你也罢,省得你再耍花样!我让你那侍卫留下来,别以为我就对你放了一万个心!侍卫又如何?总归不过一个障眼法!”
我愣愣的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爹……他不会是为了引我过来顺利脱身,才做的那般触景生情吧?忍不住笑了笑,有时候爹倒是出乎意外的小孩呢~不管爹有没有认出狐狸,我心竟出其的平静。
狐狸,我是你的妻。
只能是你的妻。
我们都这般坚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