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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哭着就累了,小七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揉揉眼睛,最后竟然趴在洛瑾怀里睡着了。洛瑾看怀里的小孩儿脸蛋红扑扑的,睫毛长长的,不禁打心眼里喜欢,忍不住伸手摸摸捏捏,就像在玩可爱的布娃娃。
四十分钟后,车子开进洛家别墅,洛瑾拍拍小七的脸,将小七唤醒,并抱着小七下车。幸好小七生得矮小,不然还真不可能一路抱着。
眼睛突然受到一股强光刺激,小七不由揉揉眼睛,等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禁被眼前富丽堂皇的情景惊住了。他看着精致的水晶吊灯、华丽高贵的地毯,还以为自己已经被恶魔吃掉,来到了天堂。
小嘴微微张开,小七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恶魔”的那张脸,顿时明白自己还没被吃掉,不由问道:“这是哪里?”
“我们家。”将小七放下来,洛瑾牵着小七往三楼独属于他的那一整楼走。
“嗯?”不太明白,小七抬头看着洛瑾,想了想,问,“你家?”
拍拍小七的脑袋,洛瑾解释道:“不是我家,是我们家。”说着,他还怕小七不理解,便指了指自己,又摸了摸小七的脑袋,“我和你的家。”
眼睛立刻睁大了几分,小七这次听懂了,但他以为恶魔要把他带回家储存起来,等到了冬天的时候,再吃掉……因为很多动物会冬眠,在那之前会储存食物,他在故事书上听到过。
想到今晚不用被吃掉,小七稍微放松了一点,便踩着轻快的步子跟着洛瑾来到三楼,听洛瑾说,“我叫洛瑾,以后叫我瑾哥哥。”
“瑾哥哥?”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小七想恶魔也不坏嘛,便仰着脑袋做了自我介绍,“我叫莫小七,数字七。”
微蹙了下眉,洛瑾冷着脸说:“你是我的,要跟我姓。以后就叫洛小七。”
“为什么?我不要叫洛小七。”小七听到洛瑾要改他的姓,不由非常不乐意。
神色顿时阴郁下来,洛瑾冷冷看着小七,声音明明平板无波,却让小七有些发憷,“你敢不听话?”
被洛瑾的目光看得心里慌慌的,小七咬了咬嘴唇,终于微微垂下脑袋,妥协了,乖乖道:“听话。”
“嗯。”洛瑾牵着小七回到卧室,打开电视让小七看动画片,他则去浴室给浴缸放水,准备亲手帮小七洗澡,毕竟如果不是他亲自将小七洗干净,便总觉得小七不够干净。
放好水,洛瑾拉着一步三回头,对着动画片依依不舍的小七,来到浴室,并为小七脱掉衣服,“抬起双手。”
“哦。”
水手服衣服裤子很好脱,小七也很配合,很快就被扒光光了。而小孩子也还不懂羞耻之心,大咧咧地赤着脚、光着身子,还四处望望,觉得这个洗澡的地方真漂亮。
将小七抱起来放到水里坐着,洛瑾皱着眉看着小七背上、手臂上、腿上残留的被虐打的伤痕,目光冷得可以冻死人,“这些是谁打的?”
被提及身上的痕迹,小七就回想起妈妈打他的场景,忍不住浑身一抖,害怕地说:“妈……妈妈。”
眉头皱得更紧,洛瑾看小孩儿害怕的样子,也不忍再提起,便伸手摸摸小七的脑袋,安慰道:“别怕,以后谁欺负你,我都给你打跑!只有我能欺负你!”
洛瑾说得特别理直气壮,让小七也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生气,只能傻呆呆地哦了一声,看着洛瑾撸起袖子,用沾湿的毛巾为他洗澡。
浴室里有儿童专用的泡泡浴盐,很快水里就冒起了很多白色的小泡泡,引得小七忍不住伸手去戳,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洛瑾看小七玩得开心,脸上的表情也稍稍柔和了几分,继续给小七搓澡,最后才一把抱起小七,让小七站到淋浴底下,将身上的泡泡冲干净,又让小七低着头,给小七洗了头发。
洗完澡,洛瑾拿起一块大浴巾,整个将小七包住,然后一路将小七抱到床上放着。
洛瑾看着小七从浴巾里伸出胖胖的小脚丫,脚趾头也不安分地动着,便伸手又将小七的脚丫塞回浴巾里,命令道:“你坐着别动,我去拿吹风机。”
乖乖点点头,小七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眼前的恶魔并不是真的恶魔,因为没有恶魔会给他温柔地洗澡,安静地陪他玩耍,他记得以前在家,妈妈每次帮他洗澡都会骂骂咧咧的,有时候还会使劲掐他的手臂,骂他“赔钱货”“丧门星”,刚刚洛瑾的手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他留恋。
取来吹风机,洛瑾开着温和的热风为小七吹头发,直到小七的湿发重新变得干干的、软软的,他才收起吹风机,转而拿起擦脸的面霜,仔仔细细将小七的脸蛋抹了一遍,之后又解开浴巾,将小七身上也抹了一层护肤面霜。
擦完面霜,洛瑾还认真给小七按摩了一会儿,直到面霜完全吸收,小七的皮肤变得更加滑滑的,他才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小七的手臂,满意地收好面霜,心里想着明天要让人买来一些最好的祛疤膏,祛掉小七身上以前受伤的疤痕。
收拾好小七,洛瑾找来一件以前他小时候穿过的睡衣睡裤,并翻出一条印有小西瓜图案全新的儿童内裤,一件件给小七套上。
看着眼前将他照顾得十分周全的洛瑾,小七眼睛竟然有点发热,因为他的记忆里,还是五岁以前才有过这样的温柔以待,五岁之后,他的生活里便只有怒骂、冷眼和无视,父亲在的时候还好,后来父亲去了城里工作,妈妈看他的目光就越发冷漠,甚至充满嫌恶,他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对他好了……
渴望爱的那颗心在蠢蠢欲动,小七伸手抓紧身下柔软的床单,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瑾哥哥。”
这是第一次听到小七喊这三个字,洛瑾顿时便觉得通体舒畅,忍不住捏捏小七的脸,要求道:“再叫一遍。”
“瑾哥哥。”
“嗯,乖。”洛瑾再度露出那种有点神经质的笑容,但小七突然就不害怕了,因为他能感觉到洛瑾对他的关怀。
将小孩儿塞进床里,洛瑾把电视遥控器递给小七,他则转身去洗澡换身衣服,顺手收拾弄脏的浴室,并洗了衣服,这才回到床边,同样窝进床里,陪小孩儿看动画片。
伸手揽着小七,让小七窝在他怀里,洛瑾忍不住低头亲亲小七的头发,心里觉得越发喜欢,“周一和我一起去上学。”
“上学?”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洛瑾,小七知道上学,听孤儿院里已经上学的哥哥姐姐们说过,他听说那里有窗明几净的教室,有漂亮温柔的老师,还有干净崭新的课本,让他老早就不自觉向往,现在洛瑾让他跟着去上学,不由十分开心。
“嗯,落下的功课我慢慢给你补,你跟我一起上三年级。”洛瑾也不管小七会不会跟得上,只想他绝不会允许小七离开他的视线,所以必须跟他读一个班。
“嗯嗯!”小七哪里知道他该去读一年级,只想着能有机会上学就很好了,哪怕跟不上,他也会努力学习,赶上其他人!
“我会好好学习。”小七伸手抱住洛瑾的腰,将整个脑袋都埋进洛瑾的怀里,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对洛瑾产生了一丝依赖。
抬手摸摸小七的后脑勺,洛瑾喜欢小七这么黏着他,嘴角不由微微勾起,轻声道:“学不好也没关系,没人敢笑话你,谁要敢笑你,呵……”
洛瑾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几分阴冷,显得他的脸更有几分骇人。他的东西,只有他能碰!
之前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现在还不困,小七看动画片看到九点多,依旧精神奕奕的,但洛瑾看看时间,还是抬手关了电视。
“时间到了,明天再看,该睡觉了。”洛瑾将小七抱下床,领着小七上了厕所,刷过牙,这才带着小七回到床上,帮小七将睡衣睡裤脱掉,只留了一条西瓜小内裤,便让小七窝进床里,并隔着空调被拍拍小七,“睡吧。”
小七在被子里拱了拱,见洛瑾准备起身离开,便伸手拉住洛瑾的手,望着洛瑾的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才说:“睡不着,瑾哥哥给我讲故事。”
微微蹙了蹙眉,洛瑾哪里会讲床头故事,但他看小七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不由心头一软,应下了,“好,等我去找一本童话书。”
“嗯嗯!”小七收回手,安静等着洛瑾回来。
在书房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还未开封的一本童话故事,洛瑾回到卧室,并坐到小七床边,开始对着童话书一字一句地念。
洛瑾不懂得抑扬顿挫,语气也不像给孩子讲童话,反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但小七却听得津津有味,等听到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死掉,不由惊呼出声,“然后呢?然后呢?”
半阖的眸子微微睁开一点,洛瑾看了看小七,突然双手一合,将童话书关上,然后弯腰凑过去亲了亲小七的嘴巴,轻轻道:“然后王子吻醒了白雪公主。”
眼睛也不知道闭上,小七依旧大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洛瑾的脸,觉得这样亲近的感觉很让他喜欢,这样充满宠爱的亲亲也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不由又嘟起嘴巴,说道:“还要亲亲。”
顺势又亲了亲小七嘟起来的小嘴,洛瑾直起身,翻开童话书,继续念下去,直到讲到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白雪公主的故事讲完,小七终于有些困了,他伸手揉揉眼睛,眼皮耷拉着慢慢闭上,缓缓陷入香甜的睡梦中。
半梦半醒间,小七还感觉到脸蛋有暖暖的触感落了下来,耳边仿佛也传来一句,“睡吧,宝贝。”让他的心彻底安宁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滑进了暖融融的一汪水中。
呵呵……宝贝,我也是宝贝,不是怪物,不是丧门星……
梦里,小七的嘴角不禁微微弯起,看得洛瑾也不由满心柔软,他伸手将小七裸在外面的手臂放到被子里,并伸手拨开小七的额发,俯身亲了亲小七的额头,轻声道了句,“做个好梦。”便起身出去到书房看看书,再回来睡觉。
洛禹和方凝华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才回来,洛瑾也已经看了一两个小时的书,准备睡觉去,但他听到父母回来的动静,还是立刻就从三楼下去,和父母说几句话。
“爸,妈,我要你们收养小七。”洛瑾开口就道,完全是陈述命令的语气,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说完,洛瑾像是又想起什么,顿住了准备离去的脚步,看着父母,面无表情地说道:“祝你们结婚十周年愉快。”
看着洛瑾这样子,洛禹和方凝华对视一眼,还是方凝华开口道:“我们问了孤儿院院长,小七是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孩子。”
“那又怎样?”洛瑾又想起小孩儿身上那些还未完全消去的伤痕,心里忍不住又怒火翻涌,手都悄然紧握成拳。
“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小七被母亲抛弃的原因,是因为他是隐性双性。”方凝华想到孤儿院院长说的关于小七的情况,心里也觉得愤怒,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因为这种原因就抛弃孩子、虐打孩子。
“隐性双性?”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方凝华,洛瑾转而又无所谓道,“那更好,以后长大了,我娶他做老婆,还能给我生孩子。”
丢下这么一句,洛瑾转身就走,完全不理有些石化的父母,脚步甚至都更轻快了几分。
洛禹:……
方凝华:……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两人,只能面面相觑,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好气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因为他们根本没把一个九岁孩子的话当真,只觉得童言无忌,让人莞尔。
摇摇头,洛禹拉住妻子的手,叹息着说:“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真是个来讨债的,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吧?生个女儿,怎么样?当然,隐性双性也好。”
脸微微一红,方凝华瞪了一眼丈夫,“谁准你这么说瑾瑾!你儿子才是来讨债的,要生你自己生!”
“我儿子不就是你儿子?”洛禹挑挑眉,忍不住低低笑起来,而方凝华也知道自己说了傻话,跟着笑开了,还嗔怪地瞪了一眼洛禹。
与此同时,洛瑾已经回到卧室,关了床头灯,揽着光溜溜的小宝贝,一起困觉。
亲亲小七滑溜溜的肩膀,洛瑾又有点想咬下去,但他忍住了,只是将小七拖进怀里、完全抱住,嘟嘟囔囔了一句,“快快长大,做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