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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儿,瑞儿,你们在吗?”
话音落,开门声响起,颜素推门而进,看着那亲昵而又惊起的两人,颜素愕然的呆愣在门前。
见此,唐无忧蓦然起身,她怎么都想不到颜素会在这个时候闯进,那两个小鬼明明就说不会有任何人进来的,他们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靠谱了?
“你们……”
宫洺无视颜素的惊讶,他缓缓起身,长臂在唐无忧腰间一揽,“她是我的女人,也是孩子们的母亲。”
“宫洺!”唐无忧闻言一惊,她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更没想到他就这般毫无顾忌的将所有事就这么告诉颜素。
宫洺看着她淡淡一笑,而那笑容似乎就跟她之前见到的那般一样,邪恶且又狡诈。
见此,唐无忧似乎才反应到为什么颜素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也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把她骗进来的真正目的,本还以为那两个小混蛋是跟她一条心,可是没想到,这才几天他们就叛变了。
颜素不敢相信的看着任由宫洺轻拥的唐无忧,摇了摇头,“这,这怎么可能,月儿姑娘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按你今年的年岁……”
事情既然已经被她看到,唐无忧也不觉得再继续隐瞒下去有什么意义,她轻叹一声说:“宫洺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孩子们的娘亲,至于我的年纪,就如你想的一样,我是年幼产子,这应该并不奇怪。”
见她居然说的这般坦然,颜素无语一笑,“不奇怪?那萧儿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般戏耍于他?萧儿一心想要娶你,可是你却跟皇兄……”
苟且二字已经含在口中,可颜素却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不知今天这样的事若是被别人发现会如何处理,可是现在的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九皇子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也说过,我从来都没有答应嫁给他,认识他是个意外,闹成如今这般也并非我所想。”
“非你所想?若真是如此,你今日进宫又是出于何种心态?”
见颜素句句疾言,唐无忧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说抱着玩玩的心,恐怕她只会更加生气。
见唐无忧突没了声,宫洺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眸看向颜素,“今日既然已经被你发现,我也不怕你将这件事说出去,不过你要想好怎么说才会让颜萧相信你的话。”
闻言,颜素紧了紧眉心,“皇兄好残忍,为何要让我知道这样的事,茗儿叫我来这是皇兄你的意思,还是你们两个人的意思?想要说穿这件事,为何不选择直接坦白,单单让我一个人知道算什么,你明知道萧儿一心都在月儿身上,就算我说了,他又岂会相信?”
宫洺低了低眸子,没作声,而后就听唐无忧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瞧你做的这点好事,既然要说为何不直接把颜萧叫来?”
唐无忧语气中的不满只有宫洺一人听的出,而这话落在颜素的耳朵里,却好像成了一个笑话,“够了,你们两个不必再在我面前演戏,你们想让我出面去做这个坏人说穿这一切,对不起,你们找错人了,这样的事我不会做,我也不会去跟萧儿说任何关于你们的事,萧儿这会儿已经被父皇叫去商讨婚期,你们若是还想这样继续瞒着,那么我也只能看着皇嫂变弟媳了。”说罢,颜素手一甩,恼恨而去。
一声深吸,一声重吐,唐无忧慢慢转身看向宫洺,“你赢了,满意了不?”
宫洺伸手捏了一下她那扬起的下巴,却被她一巴掌打开,见此,宫洺忍不住一笑说:“刚刚不知是谁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么现在就认输了?”
紫眸一摆,唐无忧转身坐在身后的凳子上,懒懒散散的说:“饶我这个千年妖精,终究还是斗不过你这个万年的老狐狸,但是我想问的是,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三公主可说了,她是不会管这件事的,所以今天你算是白忙活了。”
宫洺两手往她身侧一支,俯身凑近她笑了笑,“也不尽然,你怎就知道她忍得住什么都不说?”
“好啊,那我们来打赌,我赌她不会说,在婚期定下之前倘若她没说,那就是我赢,到时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说清楚,倘若她说了,那就算我输,这件事就有我来交代个明白,怎么样?”
听了她的话,宫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一笑,“你还真是滑头,这事明明就是你惹出来的,现在却分了我一半,我若答应,那岂不是很亏?”
唐无忧直了直身子,贴近他的脸,深邃一笑,“觉得亏你就别跟我赌啊,到时候婚期一定,我也没有办法。”
明知她这话是威胁,但宫洺却没办法不认栽,大手蓦地勾住她的脑后,惩罚似的吻*辣的落下,“死丫头,这是最后一次,倘若你再敢不安分,看我怎么收拾你。”
……
星满楼
听闻颜素又来,萧音没多想便把她请进了房里,关上门刚一转身,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直接落在了萧音的脸上。
正当紧随而来的巴掌欲要再次落下时,萧音眼眸一凛,一把抓住了那正要落下的手,“三公主这是做什么,红衣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吧!”
颜素恼火的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手,“给本公主放开。”
萧音皱了皱眉,却仍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公主,“让我放手也行,但是公主要先答应,不要随意动手,红衣靠脸吃饭,公主若是再动手,红衣可就赖上你了。”
此话一出,颜素动作一顿,恼火的眼顿时变的有些羞涩。
萧音试探的放开她的手腕,然而下一瞬,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温和公主一生起气来,简直是难对付。
萧音一把将那不甘心的人抵在身后的门上,将那屡屡要赏他巴掌的双手固定在她的身侧。
这般暧昧的姿势颜素何曾见过,况且还是跟个青楼小倌,微恼之时却不由的红了脸,她不住挣扎,恼道:“本公主让你放开,你没听见吗?”
萧音再度动力将那挣扎的人紧紧按住,“公主既然没办法不动手,那红衣只能跟您这般讲话了,红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的公主这么大火气,但是还请公主消消气,何时心平气和了,红衣何时再放开公主。”
“消气?本公主今日没有带侍卫剿了你们这花楼,已经很是客气了,如今你居然还敢拘着本公主不放,你好大的胆子。”
闻言,萧音不禁皱眉,“公主这脾气发的有些莫名其妙,您与红衣之间顶多也就算见过那么一次,扪心自问,红衣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公主,如今公主如此气恼,红衣当真不明白这是为何。”
颜素瞪着他冷冷一笑,“你当真敢说自己不知为何?本公主一直以为你与其他青楼小倌有所不同,现在看来,原来是我瞎了眼,不过一个下贱小倌,居然胆敢欺瞒本公主,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下贱?这两个之从她的口中说出,萧音顿时觉得火气外溢,一个只见过他一次的女人说他下贱,他还真想知道这两个字有何而来。
捏着她手腕的手不由的收紧,颜素吃疼的皱了下眉,却硬是忍着没有叫出声。
“公主有什么埋怨尽管直说,何必这般讥讽于人,红衣虽常驻青楼,但却只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清白,不知公主从哪听闻的红衣下贱?”
这话颜素不过是随口而出,可是显然,他已经在意了她的侮辱,一时间因懊悔而底气不足,纠结片刻,随后道:“好,我承认刚刚那话是我说的不对,不过你又比我说的好到哪去?你欺瞒本公主是事实,本公主不治你的罪,就已经是对你仁慈。”
“欺瞒?红衣不懂,轻公主明示。”说到这,萧音似乎已经猜到她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不相信唐无忧这么快就会将自己暴露。
“好,那我问你,封池月是谁,还有她那哥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萧音眉心一颤,她果然是知道了这件事,“公主这话问的奇怪,封姑娘就是封姑娘,还能是谁?”
“你少骗我,上次我来时,你就对萧儿和她之间的事支支吾吾,现在想来,你定是知道她与我皇兄之间的关系,皇兄来自辽国,倘若她真的是封家侄女的话,又怎会早早与皇兄结识?”
“封姑娘不过是红衣的一个客人,红衣又岂会将她的事知道的如此详细,她是不是封家侄女,红衣也不过是听她自己说起,公主也说了,红衣只是青楼小倌,又不是衙门捕快,怎会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满口胡言,你是小倌没错,但我相信你们的关系绝对不会是你说的这般浅简,如若不然,为何他们兄妹二人全都会来找你,难不成是那苏公子又龙阳之癖?”
手腕上的力度再次一紧,颜素却不由的笑了一下,“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不接客不是因为你洁身自好,而是因为你癖好特殊,却又不好与人言吧,那苏公子与你就是一丘之貉,上次与我侃侃而谈,可不料,他所言之中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本公主傻傻的被你们骗,还以为你们全都是君子,呵,本公主闹出的这个笑话,让你们笑了好几日吧,现在跟我装傻充愣,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
越说颜素越觉得生气,话落之时,她猛地抬脚,萧音见此一惊,赶忙松开她的手,挡了一下,“你疯了?”
得了自由的颜素倒也没有再次冲动上前,她知道自己力气没他大,打又打不过他,她防范似的后退,眼睛却是死死的瞪着他,“我就是疯了,你能拿我怎样,你这个骗子。”
看着萧音愈发严谨的脸,颜素不禁开始有些害怕,她转身欲走,却被萧音快一步的将门抵住,见此,颜素不由胆颤,她后退一步,瞪着萧音,“你想做什么?”
“公主从进门开始便一直对我百般侮辱,如今自己发泄够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不然你想怎样?”颜素的声音颤抖的明显,为此萧音心中更是恼火,他本就什么都没做,连话也不过是寥寥几句,她为何就这般怕他。
萧音将抵在门上的手一松,淡淡一叹,“公主大肆来访,为的只是兴师问罪,但是我只想说公主用错了法子,也找错了人,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歹您是公主,又何必跑到这来跟我撒泼打诨,您说封姑娘不是封姑娘,又说封姑娘跟墨王爷有关系,难道您就没想过将这样的话告诉我,也许明日整个皇城都会得知?”
颜素神色一僵,刚刚她只是急了,何曾想过这么多,“你,你若是敢乱说,我就……”
“你就怎样?难道还想再来闹一次吗?”
此刻的萧音没有娇柔,没有做作,剩下的只是严谨和厉色,颜素一时晃神,不由的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萧音眉心一抖,不由垂眸,“公主又开始胡话了,你是不是怀疑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有多重身份,您是戏看多了吗?”
“好,就当做是我疯了好了,总之我就不该来,更不该去撮合萧儿和封池月,是我有眼无珠识错了人,这么说你满意了吗?”说罢,颜素猛地将门推开,片刻不留,转身就走。
许久,当萧音再次看向那空挡的门前时,心中不由的腾升一股懊悔,他本没想过去伤害任何人,但却在无心的情况下伤害了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就与这整件事跟他无关一样,颜素在这件事中更是没有任何错责,可是眼下她显然将这一切全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仁慈,还是说她傻。……
翌日
“开什么玩笑,你们两个居然真的勾搭在一起了,你们不是互相都看不上对方吗,是什么让你这么快妥协的?”
听着唐无忧的质问,苏子辰知道她定是听说了他跟宫洺见面的事,他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了她一眼,“能让我妥协的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
“我呸,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苏子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原则了。”这宫洺一心想管她,苏子辰来这的目的同样是那般明显,现在两人莫名其妙的一联手,她还有活路吗!
这话说的苏子辰一愣,他奇怪的看着唐无忧说:“我们怎么会是欺负你呢,我们这是想保护你,况且我只是跟他见过几面,这跟原则没什么关系啊!”
听这两个人一进门就开始吵吵嚷嚷,萧音不禁有些头疼,他淡淡一叹,道:“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先别吵了,我叫你们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的。”
闻言,唐无忧瞪了苏子辰一眼,而后转向萧音问:“那你叫我们来干嘛,有什么新消息吗?”
萧音眯着眼看了看她,而后说:“新消息没有,坏消息倒是有一个,前两天三公主来过了,赏了我一个巴掌,还差点废了的命根子,我说圣女大人,你不是说好了瞒着的吗,可为什么偏偏被这个三公主发现了呢?”
这话一出,唐无忧顿时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只不过,那三公主居然跑到这来找他,这是为何?
一旁,苏子辰奇怪的看着萧音问:“三公主又来了?她为什么打你?你该不会是对她……”
“乱想什么呢,先不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她是东晋公主,我又能对她做什么?”
闻言,苏子辰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呀,你是怕她的身份你高攀不起,还是怕你的身份跟她有冲突?要我说,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一听这话,唐无忧似乎来了兴趣,她头一偏,看向苏子辰问:“哦?那这样说来,你是并不反对琳琅阁与国朝内的人有关联了?”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苏子辰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在乎,可是能怎么办呢,我想在乎的人偏偏离不开这国朝之事,所以比起这规矩,我还是宁愿在乎人。”
他口中的这个人指的是谁,唐无忧比谁都清楚,可是她却偏偏装作听不懂,继续笑眯眯的问:“既然这样,那你觉得三公主怎么样?”
苏子辰皱了皱眉,“你又想干嘛,别在我身上浪费那些没用的心思。”
唐无忧那毫无避忌的一句话,其意任谁都听的明白,看了一眼又跑题的两人,萧音无奈一叹,“你们两个就别拿人家打趣了,三公主的确不像其他公主,她没有那些皇家公主特有的刁蛮和任性,回想那日,倒是挺让人心疼的。”
闻言,唐无忧眉梢一挑,立马转移目标,她狐疑的看了萧音半晌,而后嘴角一扯,“心疼?人家给了你一巴掌,还差点让你断子绝孙,你居然还对她心疼?哈哈,我懂了,萧音,没看出来啊,眼光不错嘛!”
“你误会了。”
见萧音急了,唐无忧笑的更加肆意,“误会,我可不这么觉得,倘若真的是我误会了,你又怎会这般在意,况且你今日叫我们来的目的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你说误会,那么你跟我解释一下,她生不生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唐无忧下巴一扬,“你什么你,你倒是说啊!”
蓦地,萧音将头一转,“总之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乱说?我看不尽然吧。”唐无忧坏坏一笑。
见此,苏子辰也不由的起了些兴趣,“说起来好像也是,上次那三公主来时,目光总是围绕在你身上,对我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公子苏,怎么连你也……”
话说一半,萧音便没有再继续,他算是看出来了,在唐无忧面前,这个少阁主就是个没节操的,她说什么他都愿意附和,只要这事情不扯到他自己身上,他才不会嫌事大呢!
“懒得理你们。”
见萧音起身要走,唐无忧乖张的咂了咂嘴说:“啧啧,瞧瞧,都恼羞成怒了,还说自己没什么!”
听着这两人咯咯的笑声,萧音脚步一顿,再次走回,“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今天我叫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打趣我的,你的事现在已经被三公主知道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说出去?”
唐无忧抬头瞟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说就说呗,反正这事也不能瞒一辈子,而且我觉得她不会说,不然的话她也就不会来找你发泄了。”
见她将事情说的这般云淡风轻,萧音顿时觉得自己是瞎操心,“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心大的人,这事可大可小,那九皇子看似无害,但若真的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你就不怕他会恨你?”
“恨我做什么,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要嫁他,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说,关我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安,你难道没发现,最近他都没有来星满楼找你吗?”
唐无忧身子一瘫,仍是一脸的无所谓,“不来更好,每次他来都吵死了,怎么,你还想他?”
一声轻叹,萧音无奈了,“算了,跟你说不通,我就奇怪了,你这一病怎么还会把性子给变了。”
这话说进了苏子辰心里,他点了点头,附和着说:“可不是吗,以前的你步步谨慎,可现在却对什么都不在乎。”
唐无忧撇了撇嘴,而后懒懒起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谁说我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只是将我在乎的范围缩小了,你们懂什么!”说罢,那人提步就走。
看着那抹红影消失在这房内,苏子辰不由苦涩一笑,“是啊,她并非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是把她所有的在乎全都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别人,又岂能得到分毫?”……
——
进香苑
封夫人这次没有带小蝶,而是带着绿绣而来,刚一走进,那较高的男子便稍稍愣了一下,见此,封夫人忙解释道:“小蝶病了,这丫头也是我的心腹,很安全。”
“她不是封家丫鬟。”
闻言,绿绣一怔,抬眸看了那人一眼,封夫人虽不知他是怎么得知的,但却不露惊慌,淡定道:“她是我前几个月刚买的,身手比一般人好,据说是家里出了变故,所以才卖身当丫头的。”
半晌,那较高的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将视线转到了一旁,“事情怎么样了?”
“苏姑娘说可以考虑帮你们,但是她想要知道你们到底要她做什么。”
“考虑就还是没确定,你觉得我会现在将我们要做的事告诉你?”
他们行事谨慎,封夫人老早就知道,她在来之前也跟唐无忧说了一定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但是她还是要绿绣跟来,眼下这般果然是在她预料之中,她淡淡的看了绿绣一眼,而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绿绣始终将视线放在一旁的古虚身上,她虽没见过老爷子,但也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听话的为他们做事。
趁着封夫人说话的空挡,绿绣有意无意的走近古虚,手心一摊,三个大字落入古虚眼底,他诧异的看了绿绣一眼,却是没动声色。
封夫人和绿绣离开后,较高的男子愁思不展,像是在想些什么,见此,另一个人不禁问道:“怎么了?”
较高的男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刚刚那个侍女好像在哪见过。”
闻言,那人眉心一皱,“你是说这其中有诈?”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也许只是个普通侍女,只因原主变故才流落到封家,不用太在意。”
一旁,古虚神色淡淡,但心中却若有所思,一个他眼熟的侍女给他留了消息要见面,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关联。
放下手中的东西,古虚起身道:“我这边少了些东西,我出去置办一下。”
“缺什么,我去给你买。”
“是些药材,你去怕是也分不出好坏,若是买到差的,只会浪费钱。”
想了想,那人不由的点了点头,“去吧,早去早回。”
古虚紧绷的心一松,他点了点头,而后走了出去……
北山林
古虚提防走进,却不见一人,许久,突然听到一丝动静,回头,就见绿绣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来到古虚面前,她蓦然垂首,恭敬道:“奴婢绿绣,见过老爷子。”
这话说的古虚有些愣愣,“姑娘这是何意?”
绿绣缓缓抬眸,看向古虚,“奴婢是文雅郡主离开时放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老爷子离京多年,所以不曾见过我。”
古虚闻言顿时一怔,“你说什么?你是说……”
绿绣知道他这般愕然的原因,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她也没时间与他一问一答,“老爷子不必怀疑,绿绣是小姐身边最为贴身之人,另外,文雅郡主还活着,这是小姐让奴婢一定要跟您交代的,至于小姐,她说现在还不到见面的机会,她让奴婢来,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那些人的计划。”
绿绣这一顿话下来,古虚哪里能承受的了,这么多年了,她现在来跟他说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这要他怎么相信?
古虚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他不敢相信的摇头,半晌才出声说:“这不可能,文雅死了这么多年,倘若她还活着,又怎会这般不声不响。”
“绿绣知道突然间跟您说这些,您可能接受不了,但是绿绣所说句句属实,郡主活着,九王也活着,至于他们为何诈死,绿绣心想,老爷子心里应该有数,另外,小姐已经见过他们了。”
绿绣所说的这些事,古虚心里当然清楚,蓦地,古虚再度疑惑的看向绿绣,防范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你我并未见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
“奴婢说了,我是小姐的人,而小姐正是那些人计划利用的琳琅阁圣女,苏妙一。”
闻言,古虚愣怔半瞬,而后道:“不可能,忧儿怎么可能是琳琅阁圣女,我见过她,她根本不是忧儿。”
“老爷子难道忘了吗,小姐体内的血咒。”
一时间,古虚除了愕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血咒欲解,必须身死一回,难道她……
“为什么那孩子不自己来见我?”
听着那发颤的声音,绿绣抬眸看了他一眼,安抚道:“老爷子别担心,小姐现在很好,她之所以不自己来,正是因为怕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伤心难过,老爷子跟这些人在一起,奴婢看得出这并非您所情愿,只是不知老爷子有何难处,为何会被他们利用。”
古虚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丫头叫你来是为了打探那两个人的身份,可是说实话,我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何人,如果没猜错,他们应该是辽国人,至于他们要做什么,我当真是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你要小心,他们其中一个说是好像见过你,往后能别来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绿绣闻言稍显愣怔,“见过我?”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他们还在担心封家夫人今日带你来是不是有诈,所以往后你最好还是别在出现,若有什么消息,我会想办法找你的。”
闻言,绿绣点了点头,而后又说:“老爷子到底有何难处,小姐要奴婢来主要就是想知道这个。”
听闻那丫头担心他,古虚淡淡一笑,说:“没什么事,叫她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己,我不能出来太久,现在要回去了。”
“老爷子……”
看着走掉的人,绿绣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在隐瞒什么,他都已经说了有关那两个人的消息,她不懂,还有什么事是值得他隐瞒的!……
封家
唐无忧伏在桌面上沉默了许久,一旁,绿绣静静的站着,打从她回来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一直这样不声不响不动作,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可是她又睁着眼睛。
“小姐,您都这样不说话好久了,您没事吧?”
话落许久,终于见唐无忧动了动,她坐起身子看了绿绣一眼,仍是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就往外走。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
“墨王府。”
闻言,绿绣不由的愣了愣,“小姐这时候去王府做什么,您不是在想老爷子的事吗?”
唐无忧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想他了,我走了,晚上不回来。”
这么直白的理由当真是让绿绣无言反驳,她愣在原地看着唐无忧走出,不由的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她家小姐了,上一刻还在想老爷子的事,下一瞬马上就换人了,也不知道她想明白了没有。
……
来到王府,南影有些诧异,眼下这天色已暗,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
“宫洺呢?”唐无忧问。
“王妃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王爷进宫了,还交代说今晚不回来了。”
闻言,唐无忧倒也没太过失落,她无精打采的说:“哦,那算了,我累了,要去睡觉,不要吵我。”说着,便直径走了进去。
南影奇怪的看着走进的人,而后又回头看了看。
唐无忧走到门前,脚步一顿,“别看了,我是一个人来的,你要是想找她,就别只知道等,最近灵和忆跟她走的很近,别说我没提醒你,忆可是几年前就开始喜欢绿绣了,你若是再这样拖着,谁也帮不了你。”话落,门砰的一关。
南影在门外站了良久,而后一声重叹,转身而去。
唐无忧在屋内靠着门板一直站着,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辽国人,却在东晋筹划着一切,还有她外公,到底是自愿与他们为伍,还是被迫要挟。
近几日来她的心里总是会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是为什么,颜萧的事她虽嘴上说的不在意,可实际她又岂会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不是看不出他真的对她有心,那样一个单纯到死心眼的孩子,她到底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
脑子里乱糟糟的,接连几天她都没有睡好,来到床边,她迷迷糊糊的将自己横在床上,不过片刻,人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一阵细痒划过,吵醒了她,睁开眼,就见宫洺支着胳膊躺在她身侧。
她淡淡一叹,喃哝问道:“不是说你今天不回来吗?”
“你难得来,我又岂会不回?”
唐无忧将眼眸一合,再次一叹。
宫洺伸手抚了抚她那皱起的眉心,轻柔道:“怎么了,很少见你这般疲惫。”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你了。”
闻言,宫洺淡淡一笑,俯首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嗯,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便回来了。”
说着,宫洺低了低身子,将她搂在怀里,陪她一起静静的躺着。
她难得无精打采,而他也知道,她这般定是有什么烦心的事缠着她,她不愿说他也不逼她,她既然能来就代表她想过跟他说,此刻她的安静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提这件事。
许久,唐无忧再次开口,“茗儿和瑞儿还好吗?”
“嗯。”
这简单的一声,不禁让唐无忧怀疑了一下,但是想想,有他这么个随时都能给人冷脸的亲爹在,又有谁敢给他的儿子女儿找麻烦呢!
“今天绿绣见到外公了,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宫洺轻抚着她那还没有痊愈的手,柔声问:“你外公怎么说?”
闻言,唐无忧轻提了下嘴角,“跟你说话真的是省时省力,句句直戳重点。”
宫洺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外公说他们是辽国人,还说其中一个好像见过绿绣。”
拖着唐无忧手指的手不由一顿,少顷,动作再次继续。
唐无忧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就像她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一样,“你能想到什么可疑的人吗?我想了一个下午,可仍是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半晌,宫洺转身将她揉如怀中,忧心道:“你为何就是不肯听我的,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我都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安全,不要再去理会这件事,你若想将你外公带出,我可以帮你,不要把自己陷入其中。”
“那,倘若我外公跟这件事也又关联呢?”
闻言,宫洺没了声音,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她是从何料想这件事会跟她外公有关。
一声细弱的苦笑,唐无忧将自己往宫洺的怀里拱了拱,“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是有目的,苏公如此,外公也如此,我到底还能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