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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病。
最后还是启动了车子,烘了一晚上的 空调。
天亮的时候,朵儿伸手拍了拍江钊睡着的椅子,"你把车子开回去上班,我要在这边再呆呆。"朵儿看见附近景色不错,有些农家乐似的招牌,倒是可以住两天,实在不想回去,她想放纵一回,给自己放个假。
江钊睡在副座上,椅子放平了后,他躺在上面,腿依旧是放不平,人太长, 双手抬起,往脑后一枕,"不去。"
"你有病啊?今天礼拜一"
江钊闭着眼睛说,"没病,老婆都快没了,还上什么班?不上了,反正我也不靠那点工资吃饭。上那个班有什么好?太贵的衣服你都不能穿,结婚戒指都是一个素环,都不敢买个鸽子蛋戴戴,那些个豪门太太哪个不是明晃晃的手指头伸出来显摆的?不上了,然后我们回去,我重新给你买个鸽子蛋,你也戴出去让别人羡慕一下,买个最大的,有人超过你了,咱又换。"
朵儿嘴角抽了一下,这家伙脑子短路了吗? 倒下去,装睡。
江钊没有听到朵儿回答,睁开眼睛看着朵儿正歪牙咧嘴的瞪他,嘿嘿一笑,"你说好不好?"
朵儿叹了一声,"江钊,你也理智点,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情也靠谱点,这个工作又不是说工资不工资的问题,江家秦家都指望着你以后进省委,或者还要往上走,你说这些自暴自弃的话,就不怕家里人难过吗?"
"你不跟我回去,我上什么班?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知道不知道?"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想跟你在一块儿。"
"你说我们不开分,怎么过?我现在根本就怕你挨着我,你手一搭过来我就犯恶心。"朵儿没有说假话,脑子里的东西挥不去,只不过现在她没有昨天晚上激动,因为她遇上了一个赖皮,如果她一激动,他就做出更激动的事情,她已经招架不住他的套路了。她只能这样轻言细语,和风送暖的和他谈话。
江钊身子侧了一下,朵儿仍旧躺在放平主架驶座上,看着朵儿的脸,她的确是也是憔悴了,脸上的指痕倒是淡了很多,没有肿了,他也知道她说的犯恶心,所以,他现在尽量少碰她,隔着些距离,很想把她搂在怀里面,但他知道,她不愿意让他抱。
他也不敢去抱,因为他一抱她,她又会开始对他发起攻击,开始防范,他知道她是出于本能的厌恶他。
转过身来,看着天窗外的天空, 叹了一声,"云朵,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结婚很不容易,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要嫁给我,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打电话给我,你骗我出了车祸,当我准备找你的时候,你从人群里跑出来,你跑出来就抱着我。"
江钊哽住,闭了眼睛,他觉得窗外光怎么会那么强,刺得他眼睛胀痛,"你抱着我就亲,我那时候生气,气得快要跺脚,我担心你出了车祸,可是你玩我,你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你害我白担心,我问你要干什么,你说,你要嫁给我"
"云朵,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你要嫁给我,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眼睛里跟点了烟花一样,突然间就爆得夜空都亮了似的,你那个口气,那个神态,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跟用刀子刻在我脑子里似的,我记得你当时那么自信,那么坚定,你就像是被人打了桩似的稳稳的扎在我面前,推都推不了,就像是非要嫁给我谁也阻拦不了似的,就好象一辈子都不会反悔似的,我当时就觉得你怎么能那么笃定啊?那样子都把我震住了。我永远都记得你当时站的位置,那个时候枫叶都红红的,你头顶也有,周边也有,那时候阳光金灿灿的穿过那些叶子照在你眼睛里,云朵,你那个时候的眼睛明亮极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云朵,不管那时候你是真心或者假意,你敢否认那时候你那样坚定是装出来的吗?"
朵儿自己听着听着,听得有些入了迷,听到男人有些低哑轻哽的叙述,难免心殇,缓缓道,"我没装,那时候我就想嫁给你,我就想我不能让欧阳妍跟你结婚,她跟你结了婚我就成了小三,我不当小三,我坚决不当小三,我就抱着这样的念头..."
她就抱着这样的念头把自己变成了正房,把欧阳妍变成了小三。
江钊听着,吐出的长气,多少有些安慰,欣慰,宽慰,总之,心里软软的那一块,这时候酸涩虽是当头,却亦是暖柔无比。
"云朵,我知道昨天你看到了,我跟你解释,说我和她之前没有什么,你不信,但我还是跟你说..."
"哎~" 朵儿叹声打断,"江钊,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那些,真的,我知道你不想离婚,那我们先不离,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江钊,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外界那些事,你尽管去处理,我也不管了,不离就不离吧,反正我现在又不需要再婚,等大家都淡了再说这些,我们以后相安无事不要吵,也不要闹,我也烦了。"
有人说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在她看来,执念这枚盾的克星是时间这柄矛。善变的根源是人性的本质。
说到底,日星月异,斗转星移,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不会变,她讨厌此时自己的冷静和成熟。虽然心口钝痛还是依然清晰存在,但是发现自己这两年别的没学会,学会了一样,就是心狠,对自己心狠。
从父亲出事后,她做的许多事,都不给自己留后路,遗余地。好多次都把自己往死里逼
恩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路,可以走出来,有脚的地方就有路,所以人不可能无路可走。
她把自己逼到海边,敢以为自己会游泳便淌过去。
她把自己逼到森林,敢以为里面有野果便闯进去。
她把自己逼到悬崖,敢脱下衣服当降落伞跳下去。
她没有不敢做的事,包括狠狠打自己耳光让自己清醒,包括打欧阳妍发泄心中的屈辱,她没有打他,只不过是...虽恨却舍不得。
江钊停顿数秒,把她的话嚼来嚼去好几遍,突然觉得气血攻心
他现在是无论如何表白如何解释都没有用,她直接把心门关上,不跟他交流,是不愿意,不愿意跟他浪费口舌。
她现在不需要再婚?现在不需要?以后就需要了?她还想嫁别人?
等大家都淡了再说这些?她说爱他,现在说要等淡?爱就爱了,然后说不爱就可以不爱了吗?
这个字说出来好容易的吗?"云朵~"
江钊坐起来,"你要怎么打算跟我淡?我不会同意跟你分居的。"
朵儿也随着他一起坐起来,人靠在车门上,睨着他," 江钊,讲点道理好不好?"
江钊缄默时,只管吸气呼气,气息重重的笼着整个车厢,朵儿却分外倔强的与他对视,抗拒他的垂死挣扎,男人的唇因为吹了一夜空调有些发干,舌尖伸出来浅浅的舔了一下,"我现在还有道理可讲吗?我不是已经没理了吗?我现在不就只剩下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了吗?"
若是以前,没出这事之前,她要说点什么离婚,分手的话,他还有心情跟她鬼扯一下,但这阵他不敢跟她瞎扯,他只要有一点点妥协,就正和她的心意。
他知道她虽是年纪小,却是一点也不怕事,她现在连云世诚的事情都想好后路打算自己一力承担了,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
他没有可以要挟她的筹码了,所以,他只能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了。
"嗯,你还想跟我睡一张床?江钊,你这是什么道理,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我不跟你睡一张床,可以,但是你不能跟我分开"
"你"
"云朵,我们大家都让一步,我们还是住九号公馆,我们还是对双方的长辈好,二楼有两家房,以后你睡大的那间,我睡小的那间,我保证不碰你,但是你不要提出跟我签什么分居协议的话。"
"江钊,那样我会觉得没有自由,我以后不想再讨好你,我不想过得那么累,我想搬出去,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可以去找个舞蹈老师的工作,收入不会差,其实我之前就有问过,可以养活我弟弟和我爸爸。爸爸的事情我会跟夏浅商量,让她教我一些如何利用舆论来推波助澜..."
"不"江钊沉脸打断,"你现在还是我老婆,我们还没有离婚,你的事你凭什么去跟夏浅商量而不跟我商量?好,我依你,我不管你,你要自由,你要去当舞蹈老师你就去,但是以前的定的计划都不能改变, 爸爸的事,读书的事,开舞蹈室的事,全都不能变"
江钊笃定得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他不能停,他必须把他的想法一股脑的倒出来,他不能让她去作主,像什么?她这是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这是他不能允许的,如果他们以前订好的计划都要改变了,他这段婚姻就真的完蛋了,她本来就年纪很小,要忘记一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如果她什么都脱离他的掌控,她就会越来越独立。
女人太独立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她想脱离他,先从单一角度,到最后全方位的脱离,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