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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冤枉……”
“进去吧!有冤枉到时候和阎罗王说!”狱卒毫不留情将郑舒窈丢进大牢,“砰”地一声关上牢门。阴暗的牢房散发着发霉的臭味,郑舒窈被阴暗吞没其中,涌起恐慌,抓扯着牢门大喊:“我真是冤枉的!我是国公府的孙小姐,我是德行美貌并重的国公府第一女,我不会说谎的,我是冤枉的!”
郑舒窈刚喊完,却见旁边几间牢房也伸着几只手,虚弱得喊着——“冤枉啊。”“我也会是冤枉的……”
并不只她一个人喊冤,有些甚至比她说得还无辜。这一认知让郑舒窈心底的害怕、恐慌又多了一层。害怕,她不要死啊,她不想死……凭什么她就这么倒霉?秦誉、白靖宇、周宇,凭什么谁都帮萧袭月?萧袭月丧尽天良,她才是最该死的!
此仇不报,她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萧袭月!
这日夜里,姚氏夫妇走后,又有人进来看她。郑舒窈心下奇怪到底是谁,在见了来人一身黑斗篷时,心下“咯噔”一下。狱卒被收买,退了出去。
黑斗篷男人走进牢房。郑舒窈一阵害怕之后,突然燃起希望!石公子,只有这石公子才能救她!
“石公子,可是你?你救我出去,以后我全力为你办事。”
男人揭开黑斗篷的帽子,只是背着牢房外墙壁上的灯光,且环境又昏暗,实在看不清楚他容貌,只是依稀可辨是个轮廓分明的男人,目光很不友善!
“啪”,一耳光狠狠扇在郑舒窈脸上。郑舒窈被打蒙了,捂着脸不知东西!
“谁让你和萧袭月作对的!看来,你对本公子表的忠心并不是真的嘛,孙小姐……”石公子嗓音低沉,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不是说让我拆散他们么,我以为……”郑舒窈哪怕再有骨气,面对这黑披风男人的气势,也强硬不起来,何况还是在这么个环境里。
“你可以挑拨、可以毒杀秦誉,但,你给我记住!若我再看见你动萧袭月一根毫毛,我便杀了你!”
郑舒窈捂着脸,不敢吭声,忍辱点头。
萧袭月,又是一个对萧袭月好的男人!为什么人人都对她好。她假惺惺的放她走,实际上却还是将她害得入牢!真是装得一手好人啊!
“石公子,只要你救我出去,舒窈他日定然将他们二人拆散,让萧袭月回到公子身边。”郑舒窈试探着说。
“这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黑披风男人离去。郑舒窈心底暗暗冷笑。果然,果然他们二人有染!她方才说的,可是让萧袭月“回到”他身边呐……
总有一日,她要让萧袭月身败名裂,让她所承受的痛苦全部还给她!不过她国公府上一贱婢所生种,两代都是她郑家的奴才,现在居然还欺负到主子头上了……
郑舒窈胡思乱想了半夜,忽然想起了那黑夜中与她缠绵的男人。不知,他现在在何处,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个英雄?
不,再是英雄也比不上秦誉。秦誉才是最好的。
她失去的,定要再夺回来……
且不说郑舒窈此番如何,萧袭月那方,已经走了两日半的路,到了平京的边界,再走上一日就到桐城地界。桐城以南气候就会缓和许多,走起来就没这般辛苦了。
“少夫人,锦小姐似乎有些烧啊。”香鱼摸了摸锦夕的额头。
萧袭月白日就发现了,也是心焦。“去告诉剑护卫,明日起来锦小姐若是还烧着,便歇息半日再走。”
“唉!”
香鱼应声去通知剑风、无命。
结果第二日起来,锦夕烧得反而更严重了,加之外头又下着小雪,实在不宜行走。这么脆弱的小生命,萧袭月心急如焚。不能走,绝对不能走,若是再赶路,只怕会冻坏了宝宝!猎户家的药草准备得久了,发了霉,不能用。
“娘娘,你在这儿等等,剑风去山下找找人家抓药,争取夜幕赶回来,今儿咱们就歇息一日,明日再启程。”剑风毅然道。
萧袭月从锦夕绯红的脸蛋儿上收回视线,扬起脸来。“好,辛苦你了剑护卫。此番出山多加小心……”
见萧袭月眼睛有些湿润,如沾了秋水的黑玉,剑风心中一动而又感受到一种心疼,不自觉比平日“婆妈”了些。“娘娘放宽心,剑风哪怕肝脑涂地,也不会让娘娘和郡主、世子有半点差池!一定会将娘娘安然护送到殿下身边!”他发誓!
萧袭月拭了拭泪,点头。秦誉也是万般不舍让他们母子走山路,可是,若他们跟着他一路被追杀,只怕是更危险。他将相对安全的一条线给她走,自己在明引着杀手,已经是爱护。是以,萧袭月一点都不怪秦誉。
“娘娘,你放心,小郡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是啊,等咱们到了平津,就苦尽甘来了。殿下那般疼娘娘,往后娘娘和郡主、世子断然不会受半点委屈的。”
香鱼和荷旭安慰。
剑风去了一日,夜幕了,还不见回来。山路崎岖,出山之路又不好找,一日往返还要寻到药材,实在有些勉强。夜深了,香鱼、荷旭赶路多日,也是累得紧,坐着都睡着了。萧袭月照顾着孩子,对着锦夕心疼流泪,轻声拍着她小小的背。“宝宝,要坚强。人一辈子不会一直顺顺利利,这是你的第一个考验,一定要坚持下来。等见到了爹爹,爹爹会亲亲你,给你奖励……”
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萧袭月等着剑风,终于门外有了声音,萧袭月忙出门去看,却见门外竟没人!只有一双男人的脚印,应是刚刚落下的,还很完整!
心下一惊,萧袭月忙返回屋中,只见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高个子是个身材高大的黑斗篷男人,矮的是个披风带帽的男孩,约莫六七岁!二人正背对着她站在放了孩子的床前!
“你是谁!要做什么!”萧袭月虽然如此问,然而心底已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在那高大黑影转过身来,怀里抱着孩子的时候,萧袭月几乎疯狂,冲过去抢孩子。
一双剑突然从左右伸出,架在她脖子间,再多动半寸就会立刻鲜血四溅!原来香鱼和冬萱并不是累得睡着了,而是晕了过去!
“秦壑!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萧袭月吼着,声音从木屋传出,穿透山林,划破静寂夜色!
斗篷的帽子慢慢被揭下,露出一张苍白得阴森的脸来,双目略阴沉,明明带着深刻的恨、责怪,却矛盾地对她笑着。
秦壑!
他怀里抱着锦夕,不,应当是捏着锦夕,如同钳着无用的东西,毫不怜惜!
“陪我睡一晚,我便将孩子给你。”
屋里除了秦壑身边的小孩,还有他的属下一女三男共四人。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是侮辱她!
萧袭月怒不可遏,胸腔随着呼吸剧烈的起伏,从齿关里迸出两个字:“做,梦!”
一边嘴角的肌肉抽了抽,秦壑冷笑溢出将方才的怒气埋下。“睡一晚,赢一个野种,若伺候得舒坦,便两个都给你。你陪了孤王睡了一辈子,再多陪一晚,有什么关系?”
一旁那黑衣女杀手隐约有戏谑的低声嘲笑。
萧袭月血红的眼睛漫上水痕。想羞辱她?凭什么!“就是睡了一辈子,我睡腻了!想换个男人睡!没想到,呵,秦誉比你厉害多了……”
“你说什么!”秦壑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掐住萧袭月的喉咙,双眼燃烧着的熊熊烈火简直要将眼眸里映现的女人烧灭成灰!“不知廉耻的女人,你有胆再说一遍……”
萧袭月张口却说不出声来,被掐得透不过气,虚弱得如同他掌心里的一根草!但,她的眼神不屈,是草也是一根他扯不断、会割手的茅草!
孩子被闹醒了、吓住了,哭得声嘶力竭,每哭一声都揪着萧袭月的心,她多想把他们抱在怀里好生安慰说别怕,可是,现在她不能够……
秦壑看出了萧袭月对孩子的疼爱,嫉恨烧得越旺了!“你为了自己那本就不存在的忠贞,舍弃了一双孩子的性命。现在何必来假惺惺地心疼?萧袭月,你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呵,秦壑,你骗别人尚可,却休想再骗我!你会放过我们母子?呵,呵哈哈……”
萧袭月的笑,让秦壑的心如同挨了一根刺,扎破了血肉。她现在就将他想得这般不堪!
“砰”一声将萧袭月往床上一扔,秦誉将孩子随意地往属下怀里一扔,栖身上前恶声道:“既然被你看破,那孤王何须还讲废话。萧袭月,今夜我便让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的男人!孤王这些日子,真是无日不想念这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