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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这是在将我的军呀?”
蒲天阳眼神微眯,浑浊的双目之中,却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
“那又如何?既然如此,不妨蒲老先看看我的病再说不迟。”
黄彬耸耸肩说道,如果他真能治好了自己的纯阳之体,那么就算是让他认输又何妨?只不过黄彬不相信,因为天底下师傅的医术已经是盖世无双,连他都没办法,那么治好这纯阳之体带来的病患,也就几乎成为了绝望。
“好好好!小子,永成输给你,不屈。”
黄彬的冷静沉着,还有他的医术,都让人不得不赞赏,而且他更像是一个老油条,但之前的狂傲自负,也足以说明他终究还是太过年少轻狂。自己用医者不自医的办法,首先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才是让蒲天阳最惊讶的,难道说他有什么不治之症吗?看他龙精虎猛,应该不至于吧?
纯阳之体虽然现在对黄彬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一旦爆发,却是无与伦比的恐怖,几乎就是断绝了黄彬的死亡,而且就算是找到了玄阴之体的林淑涵,现在想要完成水ru交融,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龙阳草跟蛇灵涎,那几乎也是必死之局。就算是他有通天彻地之能,黄彬相信,蒲天阳也不可能治好自己的。
“你也一样,就好像你可以赢我一样。哈哈。”
黄彬自信的笑容,让蒲天阳极为愤怒,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疯狂嚣张的自大狂,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的话,他还真是不知道这个家伙会狂到什么地方去。
“你已经成功的激怒了我,但是,你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蒲天阳怎么可能会把黄彬放在眼中呢?就算他针灸强悍,就算他打败了自己的徒弟,但是距离自己终归还有一大截呢。
“既然蒲老这么自信,那就看看我的病情吧,如果你治好了我的病,那么我就主动认输。”
黄彬的从容自如,让蒲天阳有些担心,这小混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竟然会如此的有恃无恐,而且看样子他更像在掩盖一个阴谋。
“我就看看你能给我耍出什么花样来。”
蒲天阳把着黄彬的手腕,开始号起了脉,两分钟过后,蒲天阳微微一笑,道:
“你这是在消遣我吧?你的身体这么强,龙精虎猛,一点病也没有。”
“是吗?难道蒲老真的不准备再摸摸看吗?这么快就下结论,未免也有些太过于草率了吧?呵呵。”
黄彬这小子越发的诡异,蒲天阳眉头一皱,不应该啊,难道刚才自己遗漏了什么吗?可是他明明感觉到黄彬的身体没有半点毛病,脉搏强劲,好像个牤牛肚子一样,但他却依旧笑而不语,难不成得了这么大的病,还能让他如此镇定不成?
“好,那我就再试试看。”
蒲天阳再一次握起了黄彬的手腕,这一次,他足足摸了五分钟,可是仍旧什么也没有摸到,越发让他觉得诡异。台下之人,也都是静静的等待着,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小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这蒲老爷子在干什么?难不成睡着了吗?”
“别瞎说,那不是号脉呢吗?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蒲老爷子始终都是眉头紧锁吗?”
“说的也是,不过这号脉的时间也太长了,该不会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搞清楚这个黄助教究竟是什么病吧?”
“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丢人了。哈哈。”
直到十分钟的时候,蒲天阳陡然间睁开双眼,脸色也是变得极其难看,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跟黄彬的病情比起来,自己的病情,现在可真是什么都算不上了。
“你,你难道是……”
“没错,看来蒲老爷子还是功力深厚的,能够摸出我的病情,着实不简单,没有行医几十载的经验,是断然不可能判断出来的。”
黄彬信心满满的说道,嘴角轻松的笑容,让蒲天阳觉得这个家伙竟然有些可怕。
“你是不是觉得,我快要命不久矣了,为什么还能够这般闲庭信步,对不对?或许你更想看到的是我落寞凄凉的一幕,对不对?但很可惜,你要失望了,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豁达!平凡!这就是蒲天阳眼中的黄彬,这个年轻人,骨子里真的有种让人震撼无比的感觉,明明是将死之人,却还能够如此闲庭信步,哪怕是他,也未必能够做到,最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才二十郎当岁,这一刻哪怕是跟黄彬有仇怨在身,蒲天阳也生出了一种天妒英才的感觉。
“你的确让我很吃惊,也很震撼,甚至我也从未听说过这种病情,只不过是在一些古老的医学典籍之上看到过,今日能有幸一见,已经是万幸了。”
蒲天阳神色凝重的说道,一改之前的冰冷与不屑,不论如何,这样的对手,值得他的尊敬,讲生死置之度外的医者,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现在,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看看我有没有机会赢。”
黄彬目光灼灼的看着蒲天阳,下一刻,蒲天阳猛然间抬起头,注视着黄彬。
“确切的说,我已经输了,难道你还想要试试看吗?”
蒲天阳有些不敢相信,不管能不能帮到自己,黄彬都没有必要出手,可是他却毅然决然的看着自己。是救赎?还是自救?
“在你面前站着的,我首先是一名医者,其次,我才是跟你比试的黄彬。”
黄彬的话,再一次震撼了蒲天阳,这就是境界,哪怕是他医术高超,哪怕是他有足够的理由藐视黄彬,但是现在为止,他已经释然了,跟一个将死之人,而且还是大无畏的将死之人,蒲天阳甚至对这个晚辈,生出了一丝愧疚。
“赢,要赢得光明正大,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挑衅你。”
黄彬笑了笑道。
“我蒲天阳说到做到。”
蒲天阳一脸凝重的看着黄彬,这一刻,他能否给自己带来奇迹,一切都是未知数。
黄彬摸了摸蒲天阳的脉象,眉头微微皱起,可是对他而言,这并不算是真正的疑难杂症,只要他的针灸之术达到一定的技术,是能够击碎胃部的结石的,只不过这个肿瘤就相对而言要更加艰难了,因为这个肿瘤跟结石,几乎是在同一位置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看来,以华南第一针的手段,都是无法自医,他应该是明白,这样的手术,有多么的艰难。
“我若出手,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
黄彬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看向蒲天阳,征求对方的意见,如果失败了,那么对于蒲天阳而言,可就是致命的打击,到时候他可能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蒲天阳看着黄彬,良久,眼神之中突然暴射出一抹精光。
“哈哈哈,你都不怕死,老夫我活了七十多年,难道还怕死吗?人过七十古来稀,放手一搏又何妨。”
黄彬知道他也小看了这个蒲天阳,相信自己的对手,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种气魄,哪怕是在年过古稀的老人身上,依旧显得大气而壮哉。
而且蒲天阳很难得,一半的机会,也就是说生死就在一念之间,连黄彬都不敢保证,怕是这普天之下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了。黄彬深知,这一战,对他而言很重要,虽然平局是底线,但是他却不得不给蒲天阳一个教训,而且身为一个医者,看到这样的病情,怎能不管不顾?这对于他而言,同样是一个挑战。
“好。”
黄彬只说了一个字,没有继续多言,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手中握着银针,似乎在思考着。
“这家伙在干些什么?”
高千智眉头一皱,也是好奇的摸了摸蒲天阳的脉象,蒲天阳跟高千智对视一眼,蒲天阳微微一笑,但是高千智却是脸色勃然而变。
“这这这……”
“你难道真想赌一把吗?”
高千智低声说道。
蒲天阳没有说话点点头,他知道黄彬绝对不会害怕,将死之人,心胸宽广,豁达无双,这就是真正的赤子之心,而且蒲天阳有种感觉,此子绝不简单!之前的轻度腰突患者,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是连他出手也未必能够达到那样的效果,所以哪怕是作为敌对关系,他也想要跟黄彬搏一搏,为自己的晚年搏一搏,为自己的名声搏一搏。
“哎,你真是太鲁莽了。”
高千智不由得叹息道,他的病情相当严重,而且就连作为华南第一针的自己都毫无办法,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病,而是结石跟肿瘤汇聚在一起了,说白了这样的手术,现在的先进医学科技,都没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就算是黄彬的针灸之术很厉害,但是想要解决这样的病情,那也几乎是天方夜谭。
“看样子,这一场比试,不简单啊。”
林淑涵喃喃着说道,外公的表情相当凝重,足以说明,这场比试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反观黄彬,也是如此,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黄彬跟蒲天阳的比试是什么,就像是武林高手独孤求败一样,他们更看重的是内在,是意境。
“可以开始了。”
蒲天阳说道,此时的他,倒是无比的从容。
黄彬的心中同样无比的凝重,这样高难度的针灸,他从来没有做过,只不过在脑海之中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而已,而且如果失败了,他可能也会背上骂名,成功了,蒲天阳也未必会有感激之心。
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支撑他的,并不只是这场比试的结果,更是作为一个医者的赤子之心!
医者仁心,贵在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