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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清晨的微风吹拂在祁一山的脸上,万物复苏,他很喜欢这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和煦的阳光照耀着他,祁一山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岁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
已经四十八岁的他,站在北陆山上,感叹着岁月的无情。他感觉自己明明前几天才过了三十岁的生日,却好像穿梭了时空前往未来,快到五十岁的他,感受着不真实的时光。
“师傅,我一猜你就在这,快下山吃饭吧,今天木师弟做了你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
祁一山转过身,面对着让自己下山的青年。
“北辰,怎么不在演武场监督师弟们训练,来山顶找我了。”
陆北辰嘿嘿地笑了一下,而后就像好哥俩一样跟祁一山勾肩搭背
“这不怕师傅您饿吗,演武场有二师弟盯着呢,小陆子恭请皇帝下山用膳~”
“你小子,偷懒还说这些漂亮话,走吧,好久都没喝皮蛋瘦肉粥了,今天看看你木师弟的手艺退没退步”
祁一山被陆北辰的样子逗笑了,笑骂了一句之后,用自己的右拳对着陆北辰的胸口轻捶了一下。而后将陆北辰的胳膊放下,二人并肩下山,朝着一个学校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后,二人到了北陆山的半山腰。半山腰矗立着一所学校,大大的牌匾在上面挂着,牌匾上写着学校的名字—北陆山武校。
祁一山走进学校大门,陆北辰紧随其后,进入大门后,便是学校的训练场。青黑色的石砖铺满在训练场的地上,在空地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在训练场的正中央,是一个擂台,每个月都会组织一次比武,学校内比武的冠军可以享受由祁一山亲自下厨做的一顿专属大餐。
此刻,北陆山武校的学生们,正在围着擂台进行着今天的早操基本功训练。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深呼吸,双腿缓慢弯曲,下蹲。腰挺直,不要弯腰,腹部肌肉绷紧。”
成飞鸿正拿着一把尺子,轻轻拍打着一名动作不标准的少年,纠正着他的动作。
“腰挺直,知道你很累,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多坚持一会。”
祁一山看到这一幕很是满意,成飞鸿作为北陆山武校的二师兄,虽然天赋欠佳,但是训练十分刻苦。并且在训练的过程中,融会贯通,将武校所教的一招一式,用于磨砺自己的心性,现在的成飞鸿,对什么事都很有耐心。
“飞鸿,停吧,还有几分钟就开饭了,让师弟们消消汗”
陆北辰看了看在学校破旧的宿舍楼外侧挂的时钟,还有五分钟就开饭了,这个时间如果继续扎马步,恐怕这些小师弟们上午的训练站都站不住了。
成飞鸿见是自己的大师兄和师傅回来了,微微躬身抱拳对二人行了一礼,而后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拿起,吹了一下。
“基本功训练结束,自行拉伸,五分钟后开饭!”
在训练场上训练的少年们,听到口哨声后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后用自己的衣服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休息了半分钟后,用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拉伸着自己的腿部。
拉伸的过程中,成飞鸿也不忘去指导着师弟们拉伸的动作,纠正着他们不标准的地方。
祁一山则是和陆北辰走向了宿舍楼的一楼,一楼是他们的食堂。二人找好了座位后,祁一山坐在了椅子上,陆北辰则是走到了打饭的窗口前。
“小木,师傅回来了,快盛一碗粥,多捞点肉丁,这粥师傅爱喝,再来六个香菇肉馅的包子,师傅也爱吃”
“师傅爱喝皮蛋瘦肉粥我知道,这香菇肉馅包子,是师兄你爱吃吧”
木傲青从操作间中走出,左手拿着装着六个包子的盘子,右手端着盛满皮蛋瘦肉粥的碗。木傲青的脸上笑呵呵的表情,仿佛每天早上跟陆北辰开玩笑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习惯。
“嘿嘿,被你识破了,木师弟做饭最好吃了,你做的香菇包子人人爱,等哥周末下山了给你买桃酥吃哈”
笑嘻嘻的陆北辰,接过了木傲青手中的盘子和碗,在又一次给木傲青画了大饼后,朝着祁一山的座位走去。将粥和盘子放在桌子上后,伸手就想要抓一个包子吃。
祁一山见状,对着陆北辰的手背打了一下。
“都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贪吃,坐下,等你师弟们都进来了再吃”
“知道啦知道啦,这不是一大早就上山找师傅,有点饿了嘛,嘿嘿”
陆北辰笑呵呵的,被祁一山训斥的他一点都没有生气,坐在了祁一山对面的位置。祁一山见陆北辰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叹了口气。他是准备再过几年就退休当甩手掌柜的,陆北辰作为天赋最优秀的学生,成为了他继承北陆山武校的最佳人选。
只是,陆北辰生性玩世不恭,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二十多岁的他想要走出武校闯出一片天地。在祁一山无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陆北辰无数次笑嘻嘻地拒绝后,祁一山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或许,飞鸿更适合接管武校”
祁一山在心中默默思索着。
“开饭!”
成飞鸿又一次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在听到哨声后,训练场上拉伸着的少年们,纷纷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前往宿舍门口集合。训练了半个多小时的他们按照指定队形站好,有序地走进了食堂。
“嘿嘿,师傅,我一会再来陪您”
陆北辰见师弟们进了食堂,走向了队伍的最末尾排着队。
“北辰这孩子天赋不错,人品也很正直,虽然平时油嘴滑舌,人还是不错的,在外闯荡的话估计也能有一片自己的天地。飞鸿虽然习武的天赋差了一些,不过很老实,认真肯干艰苦训练,心性也很成熟。未来将学校交给飞鸿,我还是很放心的”
祁一山此刻一脸慈爱看着在排队打闹的二人,思索着这二人的未来。在陆北辰的多次拒绝后,祁一山也明白了,北陆山武校留不下陆北辰,他适合更广阔的天地。
“师弟,让我先打饭呗,一会就没香菇包子了”
“师兄你想得美,都多少次了插我队,这次不行,小木做的香菇包子我也爱吃,想都别想”
北陆山武校有着自己独特的规矩,入学时间越短的人,排队越靠前,为的是照顾那些新加入的师弟们。而最早入学的陆北辰和成飞鸿二人,只能排在队伍的末尾。
二人拿着餐盘,在队伍的末尾嬉笑打闹,很快,由习武的少年们长长的队伍,便只剩下了二人。已经打好饭菜的师弟们,此刻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享用着早餐。
片刻后,二人的餐盘上都装着自己各自的早饭,二人走向祁一山所坐的位置,将餐盘放好一齐坐下。在坐下的过程中,陆北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成飞鸿的餐盘中拿出了一个包子叼在了自己的嘴上。
成飞鸿见状也没有生气,只是拿起筷子从陆北辰的餐盘里夹出了一个筷子,放在自己的餐盘里。
祁一山似乎对这一幕见怪不怪,继续喝着碗中的粥。
这时,两只拿着鸡蛋的手同时出现在了祁一山的面前,是坐在自己对面的成飞鸿和陆北辰的。这二人虽性格大相径庭,但对待祁一山尊敬的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
祁一山接过了二人的鸡蛋,放在了自己的盘子里,继续喝着碗中的皮蛋瘦肉粥。陆北辰见祁一山接过了鸡蛋,便想从祁一山的盘子中夹出了一个包子,放在自己的餐盘里。成飞鸿见状,拿着筷子敲着已经伸入盘子里的另一双筷子。
“师兄,你怎么能拿师傅的包子呢”
陆北辰见状,没有停下,继续自己的动作
“你看,师傅都吃我剥的鸡蛋了,他知道我平时最爱吃木师弟的香菇包子了,肯定是同意了,是吧师傅?”
祁一山没有说话,只是将筷子伸向了盘子,从中夹出包子,给了陆北辰和成飞鸿一人一个。接到包子的陆北辰,拿起包子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口中还含糊不清地说着
“你看师傅同意了,我就知道师傅最疼我了,谢谢师傅”
十分钟后,众人的早餐结束了,少年们按照吃饭的顺序在水槽边洗着碗。陆北辰和成飞鸿一人拿着祁一山的碗,另一人拿着祁一山的盘子,走向了水槽。
正要走出食堂的祁一山,听到了身后的呼喊
“师傅师傅,我有事找你”
祁一山望向了身后,是扎着围裙的木傲青从操作间走了出来。祁一山见到木傲青走来,坐在了座位上,并示意木傲青坐过来说话。木傲青坐在了祁一山的对面
“怎么了傲青”
“今天早上来送菜的大爷跟我说,咱们押在那里的钱还够三天的菜,下个月的伙食费您看…”
北陆山武校的食堂有着专门的供应商,菜钱由祁一山每个月下山去交一次。祁一山算了算,也确实是到了该去供应商那边交钱的日子了。
“知道了”
祁一山说完后,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换了一身衣服的他,下山前往供应商的位置。在一个小时后,他在供应商那里又付了一个月的菜钱。
祁一山走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场景,不禁有些感慨。
“唉,北城,要是你能不忘初心就好了…”
想到了故人的祁一山,心情有些不好,他在街上走着,仿佛是以这种形式来散心。他在街道上走了很久,感到有些饥饿,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了,走了许久的他决定回到山上吃个午饭好好休息。
一路上都想着故人的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北陆山的山脚下,刚准备上山,却听到了一旁的草丛中传来了婴儿的哭声。祁一山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去草丛中查看。
只见草丛中有一个手推车,一个婴儿正在襁褓中,没有安全感的婴儿在手推车中啼哭着。婴儿的旁边还有着一包奶粉,以及一个信封。祁一山有些好奇,打开了信封,信中有着婴儿的出生证明,和一张写着字的纸,。
“祁一山校长您好,我是北陆山下吴镇的一名居民,前几年我外出闯荡,小有成就后回到了家乡,想要在家乡做一些小生意。只是在外出闯荡的这几年,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在知道我回到了家乡做小生意之后,就追到这里,用各种方法去为难我。终于,我家破人亡了,父母被逼死了,老婆跟人跑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孩子,思考良久之后,我不希望孩子知道有个失败的父亲。未来我将会再次外出闯荡,待我再次有成就的那一天,必定衣锦还乡。这段时间麻烦校长照顾一下孩子,归来之时必定修缮北陆山武校以表感谢”
祁一山叹了口气,可怜的人和可怜的孩子,这个男人回到家都能被仇家追过来,应该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这次走了,估计不是去重新开始,应该是去找仇家拼命了。
他摇了摇头,打开了叠着的出生证明,看了看。
新生儿姓名:吴镇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