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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搂着枳繁,轻轻叹口气。哪里会没什么不同,这孩子是长大了便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枳繁被送去学堂念书,小孩子们不知轻重,说出来的话往往直白伤人,经常嘲笑枳繁是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枳繁听了也不哭,只会冲上去和他们打架,一个女孩子脸上却常常挂着彩。她那点野性子也全是从小这么打出来的。小姨心里讨厌那些没分寸的小仙童仙女们,就任枳繁动手,既然他们能因为年少无知出口伤人,枳繁凭什么就不能因年少无知出手打人?大不了让那些小崽子挨揍完再去敷衍他们父母几句。总之,她见不得枳繁受欺负。她宁愿枳繁刁蛮些也不想看到一个怯怯懦懦的可怜虫。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一定要硬朗些才好,至少自己能保护自己。
“我呀,就盼着你以后能嫁个稳重包容的夫君。不管怎样,你要不试着和七阙发展发展?人家年纪虽然有点大,但成熟稳重,温和有礼.......诶喂,我还没说完!”
枳繁已然没影。
四姨妈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看样子七阙和枳繁颇为熟络,枳繁跟他没大没小的。紫绀的婚事不知是她操了多大心才定下来。台乌地位高,又是伏羲义子,这样一来自己总算能出回头,扬眉吐气。没想到枳繁有本事,竟然这么快就勾搭上七阙。凭什么她一个疯疯癫癫没教养的丫头把所有好事占尽。
四姨妈轻轻放下筷子,道:“诸位慢用,我胃有些不舒服,先行回去了。”她瞥了眼正和锁阳聊天儿的紫绀,道:“紫绀,我们走。”
紫绀看了看枳繁和锁阳,没办法只好先走。
风有些大,紫绀慢吞吞跟在她娘身后。四姨妈回头瞅见她那样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叮她的脑门儿,疼得紫绀直冒眼泪又不敢躲。
“瞧你那点出息,和你爹一个窝囊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说着就恶狠狠把紫绀一推。
紫绀摔在地上连忙爬起来,哭着劝道:“娘你别生气.....别生气了.......”四姨妈经常发怒,一生气就打骂紫绀,她爹早就不在,四姨妈是她唯一的依靠,紫绀从来不敢顶嘴,四姨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姨妈冷哼一声,道:“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模样,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活着到底干什么?从小到大,枳繁处处压你一头,凭什么?你长得不比她差,女工机巧样样精通,不知比她强多少。还能活成这副鬼样子你自己甘心?”
四姨妈当年怎么都得不到泽梧,她自认容貌才情皆不输辛夷,偏偏泽梧眼中就是看不到她。枳繁长得极像辛夷,性子却随泽梧。在她眼里就是根刺!从小她就悉心教导紫绀,殚精竭虑,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比枳繁那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好,偏偏身边一群人都喜欢枳繁甚于紫绀。好不容易在对于女子最重要的姻缘上出了口气,现在却又杀出个七阙。这难道就是命不成?她不服,不服!
“哼。”四姨妈继续嘲讽紫绀,“你不是喜欢锁阳么?我告诉你,在敲定台乌之前我也考虑过他......”
紫绀眼里一亮,看着四姨妈。
四姨妈笑了,道:“可惜啊,人家喜欢枳繁喜欢得紧,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让我怎么办?有心无力啊......”
紫绀眼神黯淡下来,两手抓着袖口。
“枳繁她很好,很可爱,所以.......锁阳喜欢她......”
“乖女儿。”四姨妈擦擦紫绀的泪痕,看见她这样她心里其实更难受,紫绀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可她就是无法做到平心静气看着枳繁没心没肺却能得到一切——就像当年的辛夷一样。
世人皆说有个兄弟姐妹多好,其实真情又能有几分。自家姐妹抢起男人来那才叫精彩绝伦,那个大户人家斗得不厉害?那些个兄友弟恭还是留着逗小孩吧。
“你当真就甘心么?你扪心自问,枳繁当真就处处比你好?父亲宠着她,锁阳喜欢她喜欢得巴不得做她身边的一条狗,你小姨小姨夫也是有点什么好东西就全给她。你呢?一样是崇吾的孩子,却什么都得不到。都说枳繁爹娘死得早,你爹还不是早就丢下我们娘俩儿去了,家里只有娘一个人撑着,这么些年你也知道有多辛苦,怎么不见他们同情我们?说白了就是偏心!以前父亲偏爱辛夷,如今又是枳繁。你和我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无论付出多少努力!你说这公平吗?公平吗!”说到最后四姨妈几乎吼了出来,双眼血丝都出来了。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紫绀抽噎得身体一抖一抖,尖小的脸蛋儿上全是泪。她推开四姨妈往山下跑去。
“紫绀!”四姨妈连忙追上去。
在崇吾住了两日枳繁便和七阙一起回到涵虚宫。回到宫里已是夜晚,漫天的星子一闪一闪。不过,自从去星海遨游之后,这些星星在枳繁眼里就太暗淡,太遥远了。星海的星星才叫璀璨,熠熠生辉。
“郁垒!”枳繁喊了一声,招招手。可没想到郁垒看了她一眼连忙撇过头去装没看到,匆匆走开。
枳繁很是纳闷儿,这个郁垒干什么啊,自己特地带了好吃的给他他怎么不理自己?
算了,自己吃好了。不是兄弟不讲义气,你自己不要的。
枳繁回到淮舒苑吃点东西洗个澡,美美睡了一觉。明天可就要正式上课了,想想就好激动,容与给自己上课——嚯嚯嚯......
第一天上学枳繁可不想给容与留个坏印象,早早便爬起床往学宫去。枳繁边走边感叹,容与的第一个缺点就是懒啊,涵虚宫地界大,很多宫殿房屋什么的都没取名字,大家都只是按照习惯称呼,比如说上课的地方就是学宫,靠近大门处直接叫前面,后园等地就叫后面,简单粗暴得神界再也找不到第二处。唯一有特色点得是二十八个弟子住的地方,叫二十八星宿......还是那群男神们自己喊出来的.......
枳繁对此表示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