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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郗似笑非笑地翘了下唇角，当着傅诗彤的面，按下打火机。
蓝色的火焰跳跃着，陶郗说道：“傅小姐，老实说，除了你这个人，我对你没有多余的请求。不过，我也知道你的底线，所以我不会多问没用的话。”松开手，按下车窗，陶郗随手将打火机扔出窗外，又说道，“想一想，你对我还算不错，我也不打算再为难你。这支烟，我可以不抽。”
这番话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但傅诗彤还是因为他的举动道了谢：“谢谢……”
陶郗舌头一卷，把叼在嘴上的烟都带到了嘴里，慢慢地嚼起来。
看到他的举动，傅诗彤慢慢眨了一下眼：“不能戒了么？”
当初冷皓轩说戒烟，二话不说就戒了，一次都没有再抽过。
可看着陶郗，年纪不大，却烟瘾很重的模样，傅诗彤忍不住多嘴了：“你还年轻……不应该太依赖烟草。”
“年轻？”陶郗哈哈一笑，“我就比你妈小三岁，你说我年轻？”
傅诗彤：！！！
她知道娃娃脸很显嫩，可再怎么显嫩，也不该年轻二十多岁，毕竟他看上去，比她年纪还小……
打量了一下傅诗彤的神色，陶郗笑得更欢：“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个露出惊讶的神情，傅小姐，你关注的点还真是够新奇的。”
傅诗彤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因为你看上去真的很显小。”
“多谢夸奖。”陶郗乐呵地说道。
靠在椅背上，抿了下嘴，傅诗彤说道：“不管年纪多大，都不应该抽烟。”
陶郗在红绿灯停下来，说道：“干我们这行的，离了什么都离不了烟酒。”
傅诗彤对佣兵这个职业并不了解，知道母亲曾经做过佣兵以后，她在网上搜索过，但得到的资料也很少。但就是这样，她也知道这一行不容易，几乎都是拿命在换钱。
一些人更是因为习惯了枪林弹雨，没办法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只有继续过那样提着脑袋的惊险生活。
陶郗作为那个组织的人，即便能力超群，但相对应的，他接的任务难度也会更大，若是没有尼古丁和酒精的刺激，还真是有些难熬。
傅诗彤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不可以退休么？就像我妈妈那样……”
“不可以。”陶郗答道，“不是谁都能像阿曼那么幸运。”
“我妈妈离开以后，你们还找过她是么？”傅诗彤问道。
“嗯。”陶郗点了下头。
“为什么呢？”傅诗彤问道。
陶郗皱了下眉，似乎在后悔自己答应什么都可以回答这件事：“因为找不到比她枪法更好的第二个人，要把人打死很容易，但要留人一条命，又让人丧失行动能力却很难。”扯了张纸巾，把嚼过的烟草包住，陶郗扔到一旁，“阿曼留下的空缺，我们等了十年，才找到了Jessica，可以说，她的离开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傅诗彤思忖片刻，又说道：“所以，我妈妈不是你们害死的？”
“当然不是。”陶郗扯了下嘴角，“枫老哪里舍得。”
再次听他提起枫老这个人，傅诗彤忍不住问道：“枫老是什么人？”
“我们的头。”陶郗说道。
“很厉害？”
“很睿智。”陶郗选择了最恰当的词。
车渐渐驶出市区，傅诗彤看着周遭越来越陌生的景色，问道：“我有点饿了，能给我买点东西吃么？”
“再忍忍。”陶郗说道，“还有一个小时就到。”
“真的很饿。”傅诗彤小声地嘀咕。
陶郗掏了下兜，扔了两片口香糖给傅诗彤：“嚼这个。”
傅诗彤：“……”
“还有，你的手机在你上车以前我就黑掉了，你不用想方设法把我支开，不信你可以试试。”陶郗说道。
听他这么说，傅诗彤把电话从包里掏了出来，也不知道陶郗动了什么手脚，任她怎么按，屏幕都始终保持在屏保。
叹口气，傅诗彤收起手机：“你这样，很不厚道……”
陶郗耸了耸肩：“我也不想多惹麻烦，实在是冷少动怒太可怕，惹不起就只有躲了。”
“你认识冷皓轩？”傅诗彤看着陶郗。
“认识。”陶郗简单地应道。
“你……不会是想用我换赎金吧？”傅诗彤小心地劝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冷氏换当家人了，冷皓轩很穷的……”
陶郗噗嗤一笑：“傅小姐，你可真幽默。”
妈蛋的，她吓得一身冷汗，他还说幽默，幽默你个大头鬼啊！
之后的路上，傅诗彤也没再多问。
倒是陶郗在路上停下来，让水果摊摊主帮着称了点水果，交给傅诗彤。
“今天吃过水果了。”傅诗彤放到一边，“我想吃米饭。”
“大小姐……虽说我们不想为难你，可你好歹也要有一点做人质的觉悟，要求不要太高，填饱肚子就好，知道么？”陶郗叮嘱道。
傅诗彤闷闷地哦了一声，又安静地不做声了。
车驶进一片小平房的住宅区，最终在一个宽敞的院子停下来。
“到了。”陶郗取下车钥匙，绕过车身给傅诗彤打开门，“请。”
傅诗彤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子，墙外贴着浴室才会用的白色瓷砖，房顶则是五颜六色的仿古式瓦片，风格叫人一言难尽。
“现在能吃饭了么？”傅诗彤小声地问了一句。
陶郗看一眼时间：“你先进去，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想吃肉。”傅诗彤提醒一句，见陶郗又露出那种无奈的神色，她声音又低了几分，“瘦肉……”
平日里被冷皓轩宠着，她想要什么都是直接开口说，哪里像现在这样，想吃顿肉还要小心翼翼地提。
想到这点，傅诗彤有些心酸，眼睛也开始发热。
瞧她说哭就哭，陶郗抬手拍在脸上：“知道了知道了，瘦肉，一会儿就给你搞，赶快进去，枫老等你半天了。”
吸吸鼻子，傅诗彤又说道：“不要加葱和香菜，清淡一点，我现在吃不了太油的东西。”
“按她说的去做。”门打开，一个分外沙哑难听的嗓音从里传来。
陶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