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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可以说很清醒，但又可以说完全失去了理智。在这个状态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冷静到令人可怕。
大脑仿佛在烧灼一般，这真是很长时间都没经历过的感觉了。只要进入这种状态，每一点微小的动静都会被感官所察觉。
怪老头所谓的成功品，其本质指的就是这个。一般人即使能够达到，但是大脑倘若无法适应这种感觉的话，甚至有可能会精神崩溃。就比如现在，对方即使没有在移动，他也能听到脚底微微的摩擦声。
“你是什么东西？”老人原本放松下来的目光再次紧张了起来。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人周身的氛围实在是太怪异了一点。
他必须非常集中精神才能听到微微的呼吸声，一开始甚至以为这人是不是猝死了。
“……”李羽什么都没说，仅仅是死死地盯着对方。
“哼，恶魔原形毕露了啊。”老人猛地拽下牧师长袍，内里是一件类似黑色紧身衣的服装，上面用金色的四线秀满了文字，看上去似乎是什么经典。
一开始李羽估计他非常健壮，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整个衣服下面全部都是壮硕的肌肉。那一定是人体试验的产物，他是这样认为的。
“我立刻就送你去见上帝！”老人见李羽也没什么动作，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小的瓶子，蓝色的瓶身，金色的盖子。
他拧开瓶子，一口喝了下去。然后，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这人的肌肉居然膨胀了起来。这已经超越了激素的范围，从生物学上来讲绝对是一种透支生命的行为。
不过肌肉的膨胀倒是在人体所能接受的范围中。老人顺手扔掉了手里原有的那根铁棍，直接从架子上扯下了更粗的一根，似乎那个大小才符合他现在的实力。
“哼，依然不为所动嘛。”老人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一直都悄悄注意着李羽，毕竟要是阴沟里翻船那就不好了。
然而奇怪的是，李羽整个人完全就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单纯在观察自己。
等一切都准备好，这人将扯下来钢管比较尖锐的一头对向李羽，然后猛地冲了出去！
巨大的身躯如果说原先气势如蛮牛，那么现在看来，就只就像一头大象！一路上过来，地上的空心竹子直接就被踏得粉碎，似乎连体重都增加了一般。
“喝！”那人大吼一声，直接捅了出去。目标是心脏，这一击的力量要说捅穿人体，那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一秒钟之后却没有传来击中的手感。
“嗯？”老人微微一疑惑，然后才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蹲了下来。然后就是脚上的剧痛！
李羽这一下先是避开了攻击，然后直接捡起地上的一截竹棍狠狠地插进了对方的脚背！
“你这个恶魔！”老人忍痛想故技重施，这才发现这一下的威力和上次完全不能比，那竹子透过脚背，直接插入了底下的工程材料中！
这是什么力量？那可是断掉的竹子啊，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事情？老人尽力忍住疼痛，还是把脚拔了出来。
然而，就是这一点点的分神，李羽直接从边上掰下来根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捅进了对方的肩膀！
再一次，老人又慢了一拍，等到自己拔掉肩膀上的锐物的时候，另一边又被捅上了一根。只要一点点犹豫，攻击就接二连三地袭来。
这家伙是什么回事？具有疯狂信仰的老人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什么，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经历过恐惧了，以至于都完全忘记了这感觉。
血液从四处的伤口流出来，会死！
即使知道会死，他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为什么会这样。老人很明白自己具有怎样的速度。肌肉力量到了这个程度，虽然说不上灵活，但自己的动作常人是不可能跟上的。
可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组织如此努力才研究出来的神圣药水，从那东西里所得出的力量，却被这人轻而易举地凌驾其上？
……
好慢，太慢了。眼前所有的一切，在李羽的眼中都好像慢动作一般。眼前的老人在挣扎着，但是因为动作实在是太慢的缘故，自己这边看起来居然有点滑稽的感觉。
弱，太弱了，我只要这里刺一下，那里刺一下，你会死……自己会赢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人是谁？是和怪老头认识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这些问题也许多李羽很重要，但是对月蚀不重要！
他既然说要对二号下手，那自己就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
老人渐渐失去了知觉，自己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御，很快身上就会多一处伤口。各处涌来的寒冷冻结了他的力量，就连行动也渐渐不能施展了。
从圣水那里获得来的鼓舞也渐渐消失了。老人最后视线中全部都被染上了黑暗的颜色。
真的有恶魔啊……这是他的最后一个想法，然后就从彻底凝固在了那里。
李羽盯着眼前插满了铁管和竹片的巨大身体，猛地捡起他先前扔掉的管子，然后照着心脏的位置就捅了下去！
一下的手感没有错，这人之所以还站着，大概是由于这过于可怕的肌肉吧，即使在死后还保持着僵直的状态。
随着属于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渐渐取回，李羽的耳朵里到处都是噪音。海浪的声音，虫子的叫声，风声，各种杂音冲入脑子，几乎要将人逼疯。
作为最大限度解放自己感官的后果，李羽已经好久没有做到过这一步了。他想要弯下身呕吐，不过现在可没空做这些。
“任务结束。”随着这样的一句话，月蚀似乎又变成了平时的那个李羽。用怪老头来讲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不过当事人自己从来不这么认为。
“恶魔怎么会有心呢。”李羽嗤笑了一声，直接扛起那老人的尸体扔到了怪老头的船上，和那白衣人摆在一起。刚刚从舱顶漏下来高腐蚀性溶液的话，那应该是可以利用的。
李羽用一根铁管使劲捅了捅上面，果然很快就有大量的液体流下来，这两具尸体也渐渐变成了恶心的溶液。
还不仅仅是如此，随着舱底被腐蚀出来一个大洞，船也开始进水。
确保一切可能会惹来麻烦的东西消失之后，李羽长吁了一口气，离开了即将沉没的小货轮。到时候治安办没事做跑来这里打捞沉船，最多也就能看到一堆莫名其妙的实验设施罢了。
这儿的施工现场看样子是不能呆了，李羽直接走了出去，骑上了摩托车。
……
“哼哼，那家伙死了啊，这群神棍，我早看他们不爽很久了，你说是不是。”怪老头很高兴地拍着手。
“也没枉费我假装和这些人合作，哼哼，真是解气。“
虽然后面的场景没有被摄像头拍到，不过他可是看着李羽背着那壮硕的身体来船舱毁灭证据的。
一边的手下自然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把新送来的一副肾脏给摆上实验台。
“月蚀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很你们这些废物不一样。”老头说完这句话，关掉了屏幕。对他来讲，耗费这么多时间在不是实验的事情上，实在是有些不寻常了。
月蚀的确是自己的最高杰作，是成功品，但是，还不完全，他这样想着……
……
李羽骑在摩托上，能感觉到寒风吹拂在刚刚的伤口上。肌肉的蠕动速度很快，可以想象恢复在以很乐观的速度进行着。
不过自己毕竟不是怪物，这样的伤口实在是很难一时半会儿愈合。即使是怪老头的杰作，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是只会发生可能发生的事情，受了伤还完全没影响的人是不存在的。
“啊啊，回去肯定要被欧阳芊说了。”李羽苦笑了一声，自己这次出来弄得一身都是血，恐怕下次商文第三次搞事情的时候，她还未必会让自己出去呢。
正这么想着，突然间眼前一阵头晕目眩。
什么？是我好久没这么尽力了吗？黑暗开始侵蚀李羽的视野。在意识渐渐开始消失的时候，他嗤笑了一声，道：“以后看来还是多锻炼锻炼比较好。”
……
“切，这次真的是……”商文好不容易从现场脱身了出来，此时正处在临海市的一处别墅里。
即使终于有了还算看得过去的居住环境，他的心情却一点都好不起来。
他很想有人和自己说“那些都不算什么”，可是又不想听到，因为总有一种同情的感觉在里面。
为了这事情，他甚至中断了和本家直接的每日联系。
商文甚至害怕自己一拿起电话，就是那几个兄弟的冷嘲热讽。本来死亡游戏输了也没什么，但是居然从头到尾都被李羽玩弄着？
他绝对是有办法确认枪里的子弹在哪里的！冷静下来以后，这是个不难想到的事实。不过现在纠结于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月蚀，我要你死，不，我要你生不如死！”商文已经无法忍受了，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那可恶的年轻人尝尝自己所经历的屈辱。
这时候，一个许久没有拨打过的电话号码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