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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很少直接收到集团里的消息。虽然自己名义上还算是天宫集团里一个地位蛮高的管理员。不过他可是从来没正儿八经地上班过。
寻常即使有事情也都是欧阳芊直接联系自己的。然而这一次，收到的短信却并非是来自欧阳芊，而是集团的门卫。
那家伙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短信也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集团大门口有个女孩要见您。
说到女孩，李羽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在临海市的熟人里有什么能称作是女孩的。
即使是看起来最年轻可爱的商素昕，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会出现找自己还用通报这种事情，估计会直接去找欧阳芊还差不多。
这么一排除下来，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小黑了。那家伙自己是拜托相老给自己安排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宫集团门口？
抱着如此的想法，李羽索性就拜托赵缘舟用直升飞机将自己给送回来了，反正他即使呆在欧阳芊老家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还好集团楼顶也是有停机坪的，要是直接就降落在大门口的话，那也实在是太张扬了一点。
结果刚刚等自己下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她的确是我朋友。”李羽双手插在口袋中，就那样默默地站在台阶上。
别说是陆斐了，就连大厅里的宋飞鹏都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刚刚一个身影从自己身前冲过去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是谁，现在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李羽。
就自己和这家伙打交道的经历，他都已经本能性质地就觉得害怕了。
“什么……这居然是真的？”
无视了陆斐完全已经蒙了的眼神，李羽微笑着对着小黑招了招手，示意她不用站起来，同时用黑金市那边的话语问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走过来的。”小黑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过这个答案却有点让李羽觉得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是走过来的，我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和这集团有关系，是那个老爷爷告诉你的？”
“不是。”小黑歪着头，想了想那“老爷爷”指的是谁之后就摇了摇头。
“嗯？不对啊，既然他没有告诉你的话，怎么会……”
在李羽说着的时候，两边路过的好几个人都不由得停住脚步看热闹。听这李先生嘴里说的话语，难道真的和这小女孩有什么渊源。
有人甚至能听出来这是哪国的语言，立刻就怀疑起来这女孩是不是李羽的私生女。毕竟除了这种可能以外，实在很难想象为什么这样的一位小女孩会连续两天来集团外面等。
“我是……自己过来的。路上问了人，说你应该是在这里。”
“呃……”
李羽还真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方法。说实在这的确是个笨办法，但是很有效。
估计小黑猜测自己在临海市应该是个有名的人，所以才会去这样打听。对于如此年纪又从来没有来到过这种现代化都市的人来讲，能做到这一点绝对说得上是聪明了。
“你就这么一个人一个人地问过来？”
“嗯。”
看着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点头，李羽依然能够想象，这样的一个女孩，在人生地不熟的都市里慢慢打听自己的场景。
对于一般的女孩子来讲，就算当场哭出来，他都不觉得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小黑不会，整个临海市估计只有李羽知道她为什么能坚强到这种地步。
“那来找我究竟是为什么？”
“那个老人，叫我‘上学‘，我不喜欢，想弄点事情做做，所以找上来了你。”
“呃……”
李羽还真的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不过说来也对，她在黑金岛上的时候，天天就是负责卫生。自己这些人所认为的“好日子”。对她来讲也未必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什么讨论这种哲学性事情的时候。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那个刚刚在言语上刁难小黑的男人，开口道：“这是我朋友，来自黑金岛的。”
“什……”
“你知道黑金岛？”那人一瞬间的震惊并没有隐瞒过李羽。如果是个没听说过那地方的人，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怎……怎么可能？”
“好，那就当你不知道，”李羽笑了笑，“那我能不能问问你，纠缠我朋友做什么？”
“你朋友？”陆斐说实在是，直接撞上李羽这种家伙还是很慌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这家伙的下属，也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没什么好怕的。
“对，因为是我朋友，也不怎么熟悉临海市这地方，所以我来代替她讨个说法呗。该不会，你其实……”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虽然不算什么厉害角色，但是还犯不着和一个穷地方的女孩烦不清！”
穷地方？你不是说自己不知道黑金岛吗，怎么知道是穷地方？李羽在心里这样笑道，不过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等等，这和人家来自哪里没关系吧，我可是在后面听着你说要带她走的，还说要帮助她找到我。可是你明明不认识我，这里也实在太让人怀疑一点了吧。”
陆斐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自己前面说过的那些话都听到了，一时间语塞，甚至有点面红耳赤了。
稍微远一些地方看热闹的几个人也越来越觉得这李羽会不会是人家父亲。毕竟看起来都不是一个国家的，为什么会如此帮她说话？
“我……你说老子要对这种孩子做什么？开玩笑，你走在路上看到条狗，难道还会有什么想法？”
“狗？”李羽的目光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对方如果不是死要面子的话，估计直接就会吓得退后两步了。
“夸张点来讲，难道不是？”
“你……”李羽瞬间就想要动手，不过身后微微的拉拽感却使得李羽停下了脚步。小黑轻轻拉着他的衣角，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在那目光里没有什么悲伤的事情，而是完全接受了自己本来就是低人一等的坦然。
对于这样的一个孩子，李羽倒是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普通人如果在那种地方长大，还不知道会扭曲到什么程度呢。
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钦佩这种态度，但是却没办法接受。自己身为月蚀的那一面甚至完全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钱，所以地位高，所以你是人，她是狗？”李羽冷笑着向着陆斐问道。
“是又怎样？难道不是？别说秦国，你就算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这样的！”
“哦？”李羽的眼睛瞬间就眯成了一条缝，“那有钱的你又是做什么的？”
“和李先生是不能比，”他咬了咬牙，既然到了这份上了，怎么也要继续说下去，“不过一个月赚个几万块还是很轻松的。”
“是么，小黑，你和这位先生在这儿等一会儿。“李羽用缓慢的秦国语这样开口道，好让小黑也听清楚。
那陆斐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跑掉的话，以后在那宋飞鹏面前估计也抬不起头来了，索性气鼓鼓地也坐到了台阶上。
“今天真是奇怪了，真的，他娘的老子和个穷孩子说话都要被管。“他自言自语着，似乎这样才能给自己壮胆一般。
李羽倒是也没有去哪里，而是转身走进了天宫集团的大厦。从进去到出来，也就五分钟的样子。
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小黑面前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盒子。李羽就好像给什么孩子拆玩具一般，打开了那个盒子之后，随手就把包装扔到了一边。
随着里面的物件被取出来，看热闹的人中几个眼尖的已经直接倒吸一口冷气了。
“这……这不是那个什么吗？“
“对啊，前阵子桦阳市那景公子也买了一块的那个。“
“限量款的哪……我记得要一千多万？“
“开玩笑，这种东西钱反而是其次了，关键是能不能买到啊。“
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李羽把一个至少在自己看来也就造型普通的手表戴到了小黑的手上。
接着，他笑了笑对目瞪口呆的陆斐开口道：“那个……谁来着，我不管你叫什么。刚刚你说自己有钱是人，她没钱是狗对吧。“
“我……我……“
“这块表，按照你工作开始，一个月净赚十万来讲，至少也要不吃不喝做十年才能有钱买，还不一定买得到。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你……居然给这孩子？“陆斐自然认识那是什么，他甚至不记得这东西有仿品，况且以李羽的身份也绝对不可能拿一个仿品出来。
“对啊，我给她了，“李羽笑着拍了拍小黑的脑袋，”现在她比你有钱了。那么，是不是说，你是狗，她是人？“
陆斐瞬间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简直没办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在如此屈辱的情况下，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点羡慕起这个小女孩来了。
无视了目瞪口呆的陆斐，李羽轻叹了口气，坐到了小黑边上。
女孩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她只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用得起的，当时就要取下来。
不过李羽却制止了他，之后稍微思考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但是那不意味着你就低人一等。不管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戴上这块表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
随着她摇了摇头，李羽也站起了身，接着将她拉起来，然后用秦国语言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个人是人是狗，可不是取决于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