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狗的假发

奔流的细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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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高三一班的教室里,气氛格外古怪。

    没有人看书和写题。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靠窗的拐角。

    看着他们那个对别人冷澹疏离的学神在帮妹妹编辫子。

    薄宴用手指理了理花月的长发,不紧不慢地帮她编了个辫子,最后从手腕上把皮筋脱下来,固定住。

    然后打量了一下,拍拍她的脑袋:“好了。”

    他编的是最普通的三股辫,花月看着头发不再乱飞,杏眸中满是笑容:“谢谢薄宴哥哥。”

    李清绪啧啧称奇:“你这手,不仅会写题,还会编辫子。”

    薄宴瞥了他一眼:“要不要帮你编一个?”

    “......”

    韩光有些羡慕,他是独生子,没有妹妹。

    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薄薄的刘海被风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笑容,有些蠢蠢欲动。

    他咽了咽喉咙:“我也想试试。”

    “试什么?”苏明光问。

    韩光说:“给妹妹编辫子。”

    花月噗嗤笑出来:“那给你试一下。”

    薄宴弹了下她的额头,慢吞吞地说:“等下他给你薅秃了。”

    苏明远和李清绪闷着头笑。

    “少看不起人!”韩光大怒。

    薄宴挑着眉:“我听说,你们家的那条西施犬,每天都是你在给它梳毛?”

    西施犬毛发很旺盛。

    “啊。”

    “我又听说,它是一条——没毛的西施犬?”

    “那不是我给它薅秃的!!!它是生病了!!!”韩光气愤地拍着桌子。

    “哦。”薄宴澹声说,“没毛了你还给它梳,你这爱好,也挺特别。”

    花月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辫子:“学长,是不是你给它薅掉的?”

    “不是!!!”韩光再一次拍桌子。

    李清绪笑到喘不过气。

    花月有些为难,想给他试一试,又怕头发掉了,最后艰难地挤出一句:“学长,我明天带个洋娃娃给你试吧。”

    韩光嘴角抽个不停:“真不是我给它薅掉的。”

    “我相信你的,学长。”花月同情地看着他。

    “真的?”韩光眼里冒出希望。

    “嗯!”花月重重点头。

    薄宴别过脸,开始笑。

    花月接着说:“学长,我认识一家卖假发的店,特别好,我下次帮你问问,他们生不生产狗的假发。”

    “我给狗买假发做什么?”韩光不可思议地问。

    苏明远和李清绪笑到眼泪出来。

    “就是,你下次再手痒,”花月结结巴巴地说,“就梳梳假发,狗狗长点毛不容易。”

    几个人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笑出来。

    韩光欲哭无泪:“学长谢谢你啊。”

    薄宴笑着把花月揽进怀里,忍不住用额头蹭蹭她的,宠的不得了。

    不远处的李楠捅捅张露露的胳膊,小声滴咕:“我还从来没见过薄宴这个样子。”

    张露露低下头:“嗯。”

    “好羡慕。”

    -

    11月的夜,风越来越寒。

    薄宴牵着花月走到木花巷子入口,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

    “怎么了?”花月有些困,喃喃问。

    薄宴轻咳了两下:“花月,哥哥也有肌肉。”

    “......”

    “要不要摸摸看?”

    明明是寒冷的夜,花月只觉得体温越来越高:“薄宴哥哥,你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啊?”

    空中一轮圆月。

    薄宴双眸都是笑意,泛着水光,慢吞吞地说:“哥哥还能输给李清雅?”

    “你和她比什么啊?”花月无语地看着他。

    薄宴顿了两秒,别过脸,忧伤地说:“你都让她摸了,哥哥给你摸一下都不行?”

    花月抽着嘴角:“那,那你弯点腰。”

    少年顺从地弯下腰,唇角是得逞的笑容。

    花月伸出手,慢慢摸到他胳膊上,伸手捏了捏,硬。

    跟李清雅的不一样。

    男生的肌肉特别结实,感觉爆发起来很有劲儿的样子。

    “好了。”她缩回手。

    薄宴低头盯着她,喉结动了动。

    “你,你干嘛?”花月紧张地捂着胸口。

    “不干嘛。”薄宴哑着声音说,在这凉如水的夜色里,彷佛染上燥热。

    他伸手把花月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了下:“给哥哥抱一下。”

    少年怀抱又暖又带着温和的香。

    花月脸贴在他怀里,唇弯起来。

    薄宴松开她,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好喜欢你。”

    少年情深,无法自拔。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用话语表达。

    还深觉不够。

    -

    夜里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响。

    花月醒来时,发现被子整个儿被踢掉,冻得瑟瑟发抖。

    嗓子有点痛。

    她起身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天色黑暗,才凌晨四点钟。

    拧开窗户上的插销,冷风扑面而来。

    眼泪突然一颗颗落下。

    她刚才做梦了。

    虽然只是个梦,但她相信,一定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她梦到了薄海溺亡,她看到薄宴从家楼下路过的那一晚。

    恍恍忽忽的,前世的那天,她晚上从外面回来,薄海跟在她身后,她一点都没发觉。

    薄海最终都没出现在她面前,因为薄宴一直跟在她身边。

    直到她进了家门,夜里下了大雨,他一个人守在她家楼下的拐角,守了许久。

    她起床看见的那一刻,他正要离开。

    薄宴私底下,为了她,到底做了多少事儿?

    -

    第二天一早,花月就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精神。

    花国栋担心地看着她:“要不要请假啊?”

    “没事的爸爸。”花月拿着爸爸给热好的牛奶,瓮声瓮气地说。

    “那要是感觉不舒服就请假回来。”花国栋无奈。

    “好。”

    花月咬着吸管,慢吞吞地走到薄家门口,薄宴每天都会在那里等她。

    刚下完雨,天气很冷,已经进入真正的寒冬。

    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一片。

    雾气弥漫,花月看着笔直立在那里的薄宴,彷佛穿越时空,见到了前世那个一直在默默守护她,却一直不曾被她发觉的少年。

    幸好,这一世,她来得及发现,能够好好的,去爱他。

    薄宴看着呆呆的小姑娘,蹙着眉走过来:“怎么了?”

    傻傻地站在那里不动。

    清晨的木花巷子很安静,因为薄宴每天走得很早,所以此刻巷子里还没有人出来。

    花月有点感冒,头脑发胀。

    她看着薄宴被雾气打湿的碎发,还有桃花眼中的担心,蓦然间,心尖颤了颤。

    “薄宴哥哥。”她喃喃地喊。

    薄宴伸手抚到她额上:“感冒了?声音都变了。”

    “薄宴哥哥,你低下来点。”花月轻声说。

    少年眼里带着疑惑,却还是顺从地低下头。

    花月抿了下唇,踮脚亲在他脸上。

    然后回正。

    她歪了歪头,看着僵在那里的人,又眨了眨含水的杏眸:“你吃早饭了吗,薄宴哥哥?”

    见她话题转得这么快,薄宴从怔忡中回过神。

    好半晌,才哑着声音说:“现在吃。”

    花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下巴被捏住,少年的脸骤然放大,紧闭的双眼上,绵密的长睫不停地颤。

    温热的唇贴到她唇上,亲了下。

    花月迟钝地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喝牛奶了。”

    雾气彷佛染到薄宴眸中,他低声笑:“哥哥死了都愿意。”

    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过敏。

    花月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说么露骨强烈的表白,热意蹭一下袭到脸上:“你昨天才说过......”

    以后不这样了。

    薄宴捏捏她的脸,含着笑声逗她:“你把顺序都打乱了,哥哥再没点表示,还算个男人?”

    “......”

    到底是碰了不能碰的东西,少年脖子上起了几颗红点。

    “要不要吃药啊?”花月扯着他的领子看。

    薄宴拍掉她的手,握进掌中,向公交站走:“不用,这么点,半天就好了。”

    天气阴沉,花月只觉得暖。

    今天的公交车上,人很多,上班的、上学的,还有凑热闹出去买菜的。

    薄宴瞥了眼因为感冒反应迟缓的小姑娘:“花月。”

    “啊?”花月双手扶在椅子把手上,晃来晃去。

    “抱着哥哥腰。”

    花月茫然地抬头看他,薄宴单手抓在上面的横杠上,另一只手还拎着她的书包。

    “我站得稳。”她吸了吸鼻子。

    薄宴笑了下,慢慢凑到她耳边,用气声呢喃:“哥哥腰上肌肉比较多。”

    “......”

    花月把想书包砸他脸上。

    突然后悔早上的那一下。

    简直像把他体内压制住的风.骚全给勾了出来。

    她现在想给摁回去,封印上。

    公交车在站点停靠,又上来一波人,前门的人又往后挤了挤。

    薄宴弯着唇笑,单手把花月揽到胸前,然后手又圈到上面的横杠上:“抱好了。”

    公交车启动,车子晃了下。

    花月不由自主地趔趄,双手下意识圈在他腰上,整个人趴在他胸前。

    任车内挤来挤去,她的眼前,只有这一方安稳的天地。

    薄宴看了会外面的风景,又低头,慢条斯理地问:“怎么不摸啊?”

    要不是车里人多,花月一定会踢死他:“你闭嘴吧!”

    “还挺凶。”薄宴笑了下,胸口随着笑声颤动。

    花月恼羞成怒,用力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圈,看着少年缩了一下,才满意地松开手:“痛死你。”

    眼前的人终于安静一会。

    快到站时,薄宴耷拉下眼皮瞅她,眼里是忍不住的笑意:“怎么样?哥哥没说谎吧?”

    肌肉多不多?

    “......”

    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