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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苏嫣摇了摇头,她抬眸正好对上季宸渊那沉浮不定的眸光。
“要不要去看看?”季宸渊问道。
苏嫣想着心中的疑问,便也点了点头,毕竟,季子昊和季宸渊的来往似乎很少,两座将军府仅仅一墙之隔,况且上次和季宸渊在鬼镇分离的时候,她发现,普通人是根本进不了季宸渊的这座将军府的。
苏嫣点头轻声道,“去看看吧。”
“嗯。”季宸渊伸手将苏嫣抱了下来,放置到了身旁。
他颀长的身形走到了门边,将门打开,发现陈叔正站在门口,他身旁还有一身桃红色的雪儿。
雪儿见季宸渊出来了,她面上一喜,然而看到苏嫣在其后的时候,她脸上的喜色消退了大半,不过她旋即恢复了笑意盈盈,走到了季宸渊面前道,“渊,季子昊现在有事相求你呢。”
其实季子昊这些年能打胜仗,不过也是依托着季宸渊罢了,只不过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季宸渊之所以帮季子昊,是需要他保住镇国将军这个名号,因为他需要镇国将军府来作为掩盖他僵尸身上的气息,他并不大想大肆杀虐人类。
若是被道家发现他的踪影的话,恐怕会像最初骗苏嫣并给她符咒的那个老道吧!
季宸渊冷冷看了一眼雪儿,然后道,“他在何处。”季宸渊似乎早就知道季子昊已经到了他的将军府一般,所以直接这般问道。
雪儿微微一惊,笑道,“渊你怎么知道的。”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季宸渊冰冷的手,这一个小动作是雪儿故意做给苏嫣看的。
苏嫣的心口不由得一酸,但是雪儿是他的未婚妻,她想,或许是她鸠占鹊巢在先,她不应该的·····
季宸渊没有回答雪儿,只是冷然将自己的手抽开了,不带一丝感*彩,他走到了陈叔的面前,道,“雪儿的鬼体还比较虚弱,陈叔。”
“嗯,老奴知道。”其实雪儿被炼化之后的鬼力比陈叔强多了,但是陈叔自己都能感受到,雪儿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之前失忆的原因,导致她的鬼体非常的弱,不过现在倒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雪儿的事情,他等会儿再说了罢!
季宸渊的意思,其实陈叔也知道,将军身后的苏嫣此刻脸色却是有些发白。
陈叔会意,连忙道,“将军还是先去看看季子昊吧,季子昊在大殿之中等将军。”
“嗯。”季宸渊淡然答道,随后转过身,看着苏嫣低着头,看着门栏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喜,但是随即却又是不悦。
他蹙起眉朝着苏嫣伸过了手。
看到一只大掌放置到了自己的面前,苏嫣起初还有些不明白,她发愣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季宸渊在看着她,“什么事?”苏嫣有些迷糊道。
“过来。”季宸渊不悦地蹙眉道。
苏嫣看了看雪儿,发现雪儿站在一旁,面上似乎没有了什么表情,她心里正一阵心虚,不过却在瞬间愣住,她记得季宸渊说过,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而雪儿不是啊。
她为何要心虚?
想到此处,苏嫣的心中好受许多了,她伸出小手,随后被季宸渊握住,然后被拉到了他身边,听得他道,“先去大殿。”
苏嫣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季宸渊走下了屋前的台阶。
就在苏嫣和季宸渊一块儿走出院子之后,雪儿白嫩的直接不断地绕着自己的袖口,几乎要将那袖口拧坏一般,她蹙着眉,咬住了下唇,却是不肯说出任何话。
其实陈叔也知道,雪儿不在的这一千年里,将军对这些妾侍都是没有感情的,除了这苏嫣姑娘······毕竟之前将军在鬼镇受伤回来的时候,陈叔自己都被吓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受这么重的伤,将军高大的身形都几乎不稳,一回到将军府,只见季宸渊的整个身子都呈现出一种尸化。
他的一只手扶住门框,感受到了季宸渊气息的陈叔一感到,看到季宸渊那僵尸化的样子的时候几乎都被吓住了,这上千年来,将军从未这样虚弱过!
哪怕是雷霆之劫也未曾让将军这般。
季宸渊摆了摆手,示意陈叔自己没事,随后跃到了棺材之中,却是连棺材盖都未曾关上,就彻底化作了僵尸身形。
毕竟是跟了上千年的忠心老奴,陈叔连忙上前去一看,却发现将军的身体僵硬地就像是才化作僵尸时候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作为鬼奴,他能感受到的就是将军身上不住地鬼气,然而这鬼气之中却还夹杂了几分奇怪的气息。
陈叔对道法之事根本就不了解,他只能按照鬼受伤后的办法给季宸渊点了几盏香烛,奇怪的是,第二日他一推开房门,就看到季宸渊已经起了身,并且化作了人形。
颀长的身子随意地依靠在了漆黑的棺材旁。
陈叔愣了半晌,手里的灯盏差点被他打翻,他原本是打算继续给将军换灯盏,保住他的尸气的。
见状,季宸渊不禁拧起了眉头,他看向了陈叔的位置道,“陈叔,那女人去哪儿了?”语气之中除了不悦,甚至还有几分恼怒。
季宸渊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甚至出现了微微温和的血色,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不会出现的,除非那女人用了自己的寿命来救他!
该死的,他何时让人救过。
陈叔还一头雾水,最开始没明白过来,不过瞬间他便懂了,将军问的那个女子应该便是他之前的通房丫头,那个叫苏嫣的丫头吧。
“没有见到。”陈叔说道,他又道,“之前将军将那苏嫣姑娘带出去后,便没有见到那姑娘回来了。”
季宸渊藏在袖中的手暗自握紧,却是狠然道,“该死的。”
陈叔一愣,随即道,“将军,您身上的伤是·····”僵尸王身体金刚不坏,所以即使昨日那般,身上也没有任何一丝伤口,只是体内气息紊乱,甚至直接成了尸状。
季宸渊清冷的眸子看向了陈叔,随后道,“遇到了万鬼。”鬼镇之上,苏嫣不小心将数不尽的鬼物都惹了出来。
“将军,谁能让您伤成那般?”陈叔缓缓问道,毕竟僵尸比鬼类要高许多,即使是万鬼,也不可能伤将军至此。
其实鬼物倒还是小事,却不想就在他对付鬼物的时候,有人的气息闪过,并用符咒狠狠地击中了他。
不过那人究竟是谁,却是不知道。
或许是那人吧······季宸渊沉了沉面色,不再去想了,只是从容地站起来了身子,走了出去。
回忆缓缓停止了,陈叔摇了摇头,他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苏嫣姑娘用了自己十年的寿命才救了将军。
所以苏嫣和将军的事情,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雪儿了。
然而看着雪儿这般样子,陈叔不由得安慰道,“放心吧,雪儿,你是将军的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情不会作假的。”
“可是,爹,他身边有那个女子啊。”雪儿咬住了下唇,双目染上了难过。
陈叔摇了摇头,说道,“雪儿啊,你要看得通透啊,毕竟那女子是人类,和将军在一起就算是冥婚,只能活三年的。”
雪儿叹了口气,她松开了拧着的袖口看向陈叔,“可是爹,苏嫣怀孕了,怀了渊的孩子,对吗?”
想不到雪儿问这事,陈叔倒抽了口气,其实季宸渊有后,且不说那孩子是人还是僵尸,陈叔作为家奴,都真心地为季家,为将军府感到开心。
可是一见到雪儿这样子,陈叔只能试着安慰道,“雪儿,就算是你嫁给了将军,可是也不能为将军府添上一子半女啊。”
“为什么啊?”雪儿听了这话,很不解地问道。
不过就在问出口后,雪儿就愣住了,她摇了摇头,颇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眸子,她道,“爹,我明白了。”
炼化的女鬼,是不可能生儿育女的,哪怕是鬼胎都不成!
陈叔看着雪儿这难过的样子,张了张嘴,本来还打算安慰的,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或许有些事情,需要雪儿自己安静地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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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大殿的时候,一袭藏青色衣袍的季子昊负手立于大殿之中,他的发丝由同色的发冠高高束起,一股浩然正气似乎萦绕在他身边一般。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季子昊松开了手,转过身来,看着季宸渊后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地颔首道,“老祖宗。”
季宸渊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坐到了上座之上。
苏嫣和季子昊也算有些交情,不过她并没有和季子昊说话,只是也坐到了季宸渊的身旁。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季子昊的手上拿了一卷明黄色的布帛,想必那应该是圣旨了吧。
季宸渊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季子昊,冷漠到了极致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来温度道,“拿来。”
季子昊自然知道季宸渊说的是什么,他双手举起那圣旨,递到了季宸渊的面前。
明黄色的布帛直接被打开了,看完了之后,季宸渊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将布帛扔给了季子昊。
季子昊伸手接住,见季宸渊不说话,只得开口道,“不知道老祖宗意下如何?”他的态度中带了几分软化,似乎很希望季宸渊能答应他这件事情一般。
苏嫣看向了季宸渊,却见季宸渊将胳膊随意地撑在了梳背椅的扶柄之上,随意地放置在下颚,他的冷眸却是一扫季子昊,随后道,“自会。”
“子昊谢老祖宗!”季子昊见季宸渊答应了,忙不迭掀开锦袍的一角,然后单膝跪倒在地。
季宸渊未曾让他起身,季子昊知道季宸渊一向少言少语,他弱冠之年的时候,父亲卧病在*,便提出告诉他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也就是为什么上千年来,不管那些*臣的位置怎么动摇,贬升,他们季家镇国将军府也屹然不动了。
然而这个真相却是让季子昊甚至有些仇恨自己了,为什么他们是要供着一个僵尸呢?
他曾经想过寻来道士灭了这僵尸的,却不想的是,最后他连自己找来灭僵尸的道士的一根骨头都未曾见到。
而不仅仅是他动不了季宸渊丝毫,他自己也明白,若是动了他,季家将直接颠覆,毁于一旦。
季子昊站起身来道,“那我便先退下了。”说完之后,季子昊便走了出去。
苏嫣抬头看了看,见季子昊出去之后,回过头来看着季宸渊道,“渊,为什么你和季子昊相处的方式这般奇怪呢?”虽然刚才季子昊看上去很是遵从,可是他的眼眸之中却总让苏嫣感觉到,有一股子的不服气。
物极必反,虽然季子昊只是一个人类,但是苏嫣的心中却是染上了一些隐约的担忧。
不料,季宸渊的唇角掀起了一股冷冷地笑意,他的手微微合紧,“不过是傀儡罢了。”
“傀儡?”苏嫣很是不明白,她看向季宸渊道,“难道不是你的子孙么?”
然而此话一出,却听季宸渊反问道,“雪儿尚未过门,何来的子孙?”
这个问题倒是将苏嫣问住了,不过她想起以前听隔壁家大娘讲的,大户人家的公子们不用得到成亲,只要是到了弱冠之年,便可以收妾侍了。
苏嫣笑了笑道,“说不定是妾侍呢?”
季宸渊未曾回到她了,只是转头看向她,那沉静得眸子看得苏嫣有些不自在,她连忙道,“可是季子昊他继承了镇国将军的爵位,如果不是的话,那又怎么会呢?”
季宸渊知道苏嫣会好奇这些,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他伸手勾起了一旁的茶盏,然后微微扬起,倾斜出一个弧度,还冒着热气的清茶缓缓流淌入了茶杯之中,他将茶杯递给了苏嫣道,“日后再议。”
苏嫣接过了茶盏,她抿了抿唇,只好不再问了,倒是那清茶一股子诱人的清香,在外奔波了一日,苏嫣也渴了,便将杯盏放置到唇边,喝了一口茶水,让那清甜的茶水帮忙纾解疲惫。
清冷的眸子看着苏嫣低头喝茶的样子,随即道,“你不想知道季子昊所来何事?”
苏嫣一愣,停下了喝茶,她看向季宸渊道,“应该是那圣旨上的事情吧,不过不知道圣旨上面写了什么。”
突兀地,季宸渊的唇角出现了几丝笑意,他道,“之前你不是想去联盟大会么?”
联盟大会对苏嫣的吸引力着实不小,毕竟是道术交流啊。
苏嫣忙不迭点头,并且看向季宸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听得他道,“那皇帝丢了东西,是道家的法宝。”
“是什么法宝啊?”一听到和道家有关,苏嫣不由得来了精神,似乎之前的疲惫都消失了,她连忙问道。
“找到了,你就知道了。”季宸渊说道,他这回答有些迷迷糊糊的,勾起了苏嫣的好奇心。
苏嫣道,“那是不是皇上猜测那东西就是被道上的人偷了去,所以可能会在联盟大会上出现,让季子昊去寻?”毕竟道家包含的门派太多了,这个行当之中也有不少心术不正之人。
所以苏嫣这样推测道。
“嗯。”季宸渊点了点头,不过他道,“联盟大会是交流道术的,然而·····”他欲言又止。
苏嫣气闷地看向季宸渊,他知道季宸渊在说她道术低,但是她动了动唇道,“将军您的道法不是比我高么?”季宸渊虽然是僵尸,可是苏嫣是看明白了的,季宸渊对道家的一些道法,符咒运用却是很娴熟的。
如果不知道的,恐怕会认为他是道中的高人呢。
季宸渊冷眸看了一眼苏嫣道,“先去联盟大会,你跟着学学。”
“嗯!”苏嫣忙不迭点头,要是去参加联盟大会的话,师叔和师傅也应该在哪儿,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告诉她许多事情呢,包括·····她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便已经是傍晚了,此刻天色更是昏沉沉的暗得紧。
季宸渊看着苏嫣用过晚膳之后,起身去了书房,苏嫣本想跟着去的,但是今天太累了,也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刚搁下筷子,就看到翠儿敲门进来了。
翠儿之前在陈府受了惊吓,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都还是阿生背着回来的。
此刻看到翠儿,已经好了许多了。
“夫人。”翠儿微微福身,然后走了进来。
苏嫣也有两日未曾见到翠儿了,便道,“你身子还弱,先坐下吧。”
但凡是被鬼上身,身子会虚弱一段时间的。
翠儿摇了摇头,浅笑道,“倒是已经好了许多了。今天雪儿姑娘给了奴婢一颗丹药,之前还迷迷糊糊的,用了之后便好了许多。”
“是雪儿啊。”苏嫣唇角缓缓带出了些许笑意,看着翠儿此刻好了许多,苏嫣心中对雪儿不免多了几分感激之情,她突然想起之前季宸渊对陈叔说的雪儿鬼体较弱的事情了。
她想了想后,站起身来,到了一旁的梳妆桌前将小柜子打了开来,里面放着一些李长青以前给她的东西。
苏嫣找了找其中,终于找出来了一个小瓶子,她面色一喜,最开始李长青给她这些东西的时候,这个小瓶子是最不起眼的,她也未曾放在心上过。
李长青说这个小瓶子里装着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过日后若是养鬼或者是救鬼的话,将这个瓶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被鬼类闻见了,鬼的鬼体会好上许多的。
苏嫣将那小瓶子递给了翠儿道,“雪儿姑娘的丹药看来真的很好,算是救了你,翠儿你将这小瓶子给雪儿吧。”
“那翠儿谢谢夫人了。”翠儿刚刚伸手将小瓶子接了过去。
苏嫣突然想起了雪儿之前因为她和季宸渊的事情,面上闪过的难过,她便道,“这样吧,翠儿,别说是我给她的,就说是你的东西,可好?”
“嗯。”翠儿虽然不知道苏嫣为什么要这般说,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可是她摇了摇瓶子,问道,“可是夫人,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若是雪儿姑娘问起的话,她该怎么回答啊。
翠儿看了看这瓶子,瓶子是密不透风的瓷白色,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
“若是问起的话,就说这·····”苏嫣想了想后道,“说是将军给的就行了,说别的你也不知道,将军说这瓶子里的东西对雪儿姑娘的身子有好处。”
“嗯。”翠儿答应道,她将那瓶子放进了袖口之中,但是她还是将之前的不解问了出口,“可是夫人,为什么不告诉雪儿姑娘,这东西是你给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