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童年时期的意外

Ashe李子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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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七岁,那时妈妈和爸爸虽然也有摩擦,有争吵,但是并不频繁,也懂得适可而止。

    有一天放学后回到家,我发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全都来了。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妈妈就坐到了沙发正中间,就像是核心般。她的脸上好久没有出现那样羞涩的红晕了。

    “闺女都这么大了……我不想要了”,妈妈犹犹豫豫的说。

    “不然就留着吧,万一是个儿子的话,不就儿女双全了吗!”爷爷眯着眼睛,露出慈祥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都要笑开了。

    “就是闺女大了才要,现在晴晴懂事了,还能帮妈妈照顾小弟弟了是不是?”奶奶也乐的合不拢嘴,微笑的看向我。

    我再次环顾一圈儿,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莫名的喜悦,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的说着,每一句话都说的郑重其事,好久没有这么隆重的家庭会议展开了。我交叉着腿斜靠在爸爸的后背上,手里抱着毛绒绒的玩具狗,从他们的话语里,懵懂的我也听出了些端倪。

    “妈,这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妈妈对奶奶说完话,看着我和蔼的问,“晴晴,你同意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弟弟或妹妹不?”

    我的同桌曾经告诉过我,自从她有了弟弟之后,她的爸爸妈妈好像再也不爱她了。她的玩具变少了,妈妈也不像以前一样每天晚上抱着她给她讲故事,陪着她写作业,给她削水果了,连她最爱吃的炸茄盒都不给她做了,说做起来太麻烦。只要她和弟弟单独相处,弟弟发出哭声时妈妈都会急匆匆的跑过去训斥她,什么都不问就说弟弟是被她搞哭的,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毫不关心她的凶巴巴的妈妈不是她以前的妈妈,是另一个人变成了妈妈的样子。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最后她低声啜泣起来。

    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知怎的也生出了一阵委屈,仿佛进入到了我自己想象的场景当中:妈妈瞪着眼睛大声的呵斥我,“晴晴!你怎么又把弟弟弄哭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妈妈再也不喜欢你了!”凶完我,她转而又亲切的抱起弟弟,微笑着亲他的脸,温柔的哄着他,“宝宝乖,宝宝不哭,妈妈爱你!”

    明明就是给自己生的,还说什么给我生的,我才不要呢!我的眼泪瞬间在眼眶打起转,我没有回答妈妈,嘟起嘴,转身朝卧室跑去。

    “晴晴,晴晴!”

    妈妈叫了我几句,我没有理会她,跑到卧室里关上门,躲在门后,吸了吸鼻子,还不忘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偷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你们看,我就说晴晴她不能乐意”,是妈妈的声音。

    “小孩伢子能懂啥,你就放心的生吧,带不过来妈帮你带”,这是奶奶的声音。

    “要归要,也得顾及顾及晴晴的感受,等到老二出生,可不能亏待了咱们晴晴,晴晴一直都挺乖的……”,听见这话,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心想,还是姥姥疼我。

    在那之后,爸爸单独的和我谈了一次话,他对我说,“晴晴,不用担心,就算有了小弟弟,爸爸最喜欢的人都还是你。”

    “你保证?”我把头一扬起,噘起嘴插着腰。

    “我保证”,爸爸笑呵呵的竖起三根手指冲着天空。

    “拉钩拉钩”,我撒娇般拽过爸爸厚实的大手,把自己的小指钩到他的小指上,嘴里拉着长音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笨蛋!”

    说完,我和爸爸都笑了,我牵起爸爸的手,指着不远处推着大二八的老大爷说,“那爸爸,我要吃冰棍儿。”

    “好,爸爸给你买。”

    不知道爸爸是不是怕变成大笨蛋,事实上他做到了,从小到大爸爸最疼的人就是我。

    妈妈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开始她挺着大肚子在我眼前晃,还是每天都做我最爱吃的菜,在我写作业的时候站在我身后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后来她只能侧躺在床上,像是充了气一般,奶奶和姥姥会轮流过来照顾她。

    看着那布满青筋,已经大到恐怖的肚子,我内心充满了恐惧,我总是担心她的肚子会爆炸,肚子爆炸会死的,我害怕失去妈妈,为此我还偷偷的哭过。惶恐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时常举着一百分的试卷来到妈妈面前,只为她浮肿的脸上能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