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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漆夜的目光在肖梓辛手心扫了一眼，又在肖梓辛面上扫了一眼。
“肖梓辛，之后你打算去什么地方。”他似乎随意问起。但在这个节骨眼，这样的“随意问起”听上去已经带了太多的刻意。
肖梓辛并没有做出回答，他面上带着一贯的淡漠和不在意。
封漆夜又问道：“封悦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肖梓辛抬了抬眼皮：“封少这话不是问错人了吗？你和封悦是兄弟关系，自然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事情。”
肖梓辛说着，微微顿了一下，又道：“封漆夜，其实我更觉得，你不是想问封悦的事情，而是想问我的事情。”
封漆夜没有回答。
其实肖梓辛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想问肖梓辛的事情，不过他已经问过了，而肖梓辛并没有做出回答。
“如果你回去m市，我想我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见。”封漆夜说着，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从肖梓辛手中抽出了钥匙，他将那钥匙放在手心把玩着，继而又笑道：“不过，肖梓辛，m市有你能去的地方吗？”
那般嘲讽让肖梓辛微微攥紧了拳头。
封漆夜说：“我明天就回去m市。”
肖梓辛稍稍愣了一下，不明白封漆夜怎么会在他面前说这些。而下一刻，手腕忽然被人拉住，他下意识便要甩开那只手，却不想眼前的人力气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的许多。而同一时间，封漆夜将那把钥匙放回了肖梓辛的手中。
那一刻，肖梓辛整个人都微微一僵。
“封漆夜，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说从一开始到方才肖梓辛还能表现得和从前一般淡定自若，或者说装得和从前一般淡定自若。但此时此刻的肖梓辛，已经做不到再继续装得那样好像什么事情都并无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他很不解，他不解封漆夜这般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钥匙，你留着吧。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时候，可以来这里。”
肖梓辛冷笑了一声：“你要把钥匙留给我？封漆夜，我真不明白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封漆夜道：“没别的什么意思。你是封悦的朋友，又是肖家的大少爷。于情于理，我不能对你做的太绝，更不能得罪你。肖梓辛，所以，我更想再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肖梓辛微微抬了抬眼。他突然想起来，封漆夜一开始对他的称呼，就常常是“肖家的肖梓辛”，很明显，若非他是肖家的大少爷，封漆夜对他很可能是半点也不屑一顾的。
“你不想得罪我？”肖梓辛看了封漆夜一眼，他嘴角挂着淡漠地冷笑，“封漆夜，你打我的那一巴掌，是用哪只手来着？”
手腕被人捉住。突如其来的疼痛，却已经躲闪不及。封漆夜退了一步，同时用力挣扎着，但依旧没能甩开肖梓辛的手。
肖梓辛的目光在封漆夜的手上看了一眼，继而他松开了手。
封漆夜过于白皙的手，纤细得带着一种脆弱的感觉。但是……肖梓辛早就知道那并不是一双看起来那么无力的手，就像是封漆夜看上去很是脆弱和无能，但其实是个狠角色。
肖梓辛已经不敢轻看了眼前的人。只是入目的不单单是那白皙的手腕。他似乎方才注意到封漆夜手上的绷带。一层又一层，缠绕在指尖上，手掌心上。将整个手都缠着。
肖梓辛只觉得心里又是稍稍愣了一下：“比起我的事情，封漆夜，你不是更该好好做你的封大少爷吗？”
封漆夜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神情，继而一下子将手收回：“肖梓辛，难道你对我的事情很在意吗？”
他那话的语气已经不带一丝调笑。
肖梓辛却在心中想着：其实，很在意。
只是，他对封漆夜的感情，现在已经比从前更加复杂了。有些话，便是用调笑的口吻，也再不能轻易说出。
肖梓辛狭长的眼眸在封漆夜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那样直白的目光看得封漆夜莫名有些心虚。
“其实我的确有些好奇。比如说封大少爷其实说不定很擅长打架？”肖梓辛笑着说出这话。只是，他继而又眯着眼，沉着声道：“封漆夜，你说的对，我想知道。”
继而，他听到一声冷笑。好像是不屑，但是封漆夜微微皱着的眉宇间给人的感觉却又像是另一种感觉。
肖梓辛眯着眼，只觉得心底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越甚。就是那种感觉，不知道是不甘还是愤怒……说不出来……
“少爷。”不远处传来慕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语气淡漠，但对着封漆夜便又带着好些恭敬。
“肖梓辛，钥匙你要的话就留下。不要就扔掉。不过只要你接下，你就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封漆夜看着肖梓辛，“这是一笔合理的交易不是吗？肖梓辛，你若是无处可去的时候，你就来这里。”
“因为我是肖家的大少爷，所以，你不回吃亏，又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因为你是肖家的大少爷。准确来说，因为你是肖家的继承人。”
冰冷的声音落下，肖梓辛只觉得心里猛地一颤。
封漆夜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什么目的？肖梓辛在心里问道。
继而，他听到自己冷冷地开口：“好。我接受。”
那种说不出口的感觉，不知道该说是不甘心还是气愤……他狠狠咬着牙，狠狠压制住那种感情，继而他便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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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慕容……我要睡一下。”
语气淡漠的声音，有些沉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少年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骤然逼近的体温。那一瞬间，慕容觉得身体一僵。继而，一切变成一种习以为常的姿态。
他缓缓侧过头去，此时此刻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年正是一副闭着眼睡着了的模样。封漆夜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但关于封漆夜的事情，他向来不敢妄自揣测，也不会多言一句。
只是，他偶尔也会不禁有些好奇。他微微眯着眼，目光中带着一些沉思。
“你在想什么。”
忽然响起的问题，慕容稍稍一怔，继而缓缓开口回答：“并没有什么，少爷。”
封漆夜似乎轻声叹了一口气，但是他始终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慕容觉得封漆夜可能已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虽然的确有些疑问。但是只要是少爷的决定，肯定有少爷的原因。”
“很好。就这样。”听了慕容的回答，封漆夜似乎十分满意，“慕容，现在的你，是我最相信的人。所以……”
“一直，不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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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m市到b市的路程并不远。
但是回到b市的时候封漆夜才真的开始感觉到隐隐的疲惫。哪怕这一路上他都闭着眼睛小憩，可惜他其实并没有睡着。
所以回到封家的时候封漆夜满脑子只想着回房间睡上一觉。
然而，和封悦撞见的时候，封漆夜心里其实有些意外。
“哥……你回来了？”封悦看着封漆夜，面上豁然带上了几分笑意。
封漆夜对上那张笑脸，便勾了勾嘴角。他对着封悦笑了笑，继而礼貌而生疏地打了招呼。而封漆夜其实只是叫了封悦的名字。从前本来并无瓜葛的少年，却露出十分欣喜而小心翼翼的模样。
继而，封悦却又堪堪皱了皱眉头：“哥……这几天你都没有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犹豫，似乎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封漆夜笑了笑：“我有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回来。”
这种敷衍的回答，听在封悦耳中却成了一种安心。
封漆夜听到那封家的二少爷小声轻叹了一句。他说的是：“那就好……”
封悦似乎对他格外担心。事实上经过上次的事情，封悦对封漆夜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是这种变化对封漆夜而言他未必喜欢。他本就不喜欢轻易和人接近。而尤其眼前这人身份又可说特别的很。封漆夜对封悦其实并无什么耐心。不过好在他对封悦的性子一向还算熟知，三言两语要打发应该不是难事。
封漆夜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意，面色有些疲倦：“我困了，先去睡了。”
这话说完，若是从前，那封悦就该对也对着他笑了笑便就此离开。那封悦这回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反而在封漆夜面前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问题问了一个又一个。
故而封漆夜已经开始十分不耐烦地皱眉头，且有直接让封悦从自己面前滚蛋的打算。
然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跟着便听着一声不轻不重的笑声。
“呵，我当是谁回来了呢。原来是封家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