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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偌大的修道院内,上千名弟子穿着韶环宫练功服,场景壮观无比。
韶环宫光是内门弟子就有上千名,其中各长老的亲传弟子加起来约有四五十名,他们大多是单系地灵根以上的资质,从小便是人中龙凤,在这韶环宫中的地位也比旁人高出一筹。
虽然大家都是内门弟子,都穿的是韶环宫统一衣饰,但还是有所差别的,亲传弟子头冠是上等灵玉所制,衣物上也绣着金丝祥纹,普通内门弟子穿着样式虽然一模一样,却相对来说较为朴素。
韶环宫的等级制度,严格地体现在每一个细小角落。
而现在,秦起出现在主峰修道院内,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原本就是内门弟子,但是一直干着外门仆役的活儿,平日脸朝黄土药田,从头到脚都是灰扑扑的,又因为面黄肌瘦,干瘪单薄,看起来更加没有气质。但是今日突然穿着亲传弟子的衣饰出现在这修道院中,五月不见,剑眉星眸,气质出尘,仅仅是将脸洗干净,就宛若变了一个人,实在叫人惊讶无比。
韶环宫消息好似长了脚,传得十分快,凡是消息不那么堵塞的,都已经知晓秦起是天灵根。
从杂灵根变为天灵根,就犹如鱼跃龙门,一朝得势,也不过如此了。
弟子们纷纷用艳羡的目光看着秦起,但其中更多的是怀疑,他们不知道内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何一个杂灵根会突然变成天灵根,而他们其中绝大多数都仅仅是凡灵根的资质,比起那天灵根简直是一个云端一个泥土。
这样的好运道为何不降落在他们身上?
秦起如今精神力比五月前提高不少,目力耳力都提高不少,甚至远远比这修道院内的大部分弟子都要强,因此很轻易地便能听清他们的小声议论,只不过秦起不大在意他们的闲言碎语,筛选了一下这些讯息,得出了两个比较有用的信息。
玄远、赵红涕和其他几名弟子三月前被派去太华山做一件差事,至今未回,可能赶不上宗门大比了。不过这宗门大比无非普通内门弟子争破脑袋想立功显眼,从而被长老看中提拔为亲传弟子的一次机会罢了,玄远早已是亲传弟子,且被清丹长老当做儿子般宠着,赵红涕更是悟元长老的亲生女儿,身份优越,是否参加宗门大比都已不要紧。
第二件事,便是这次带领韶环宫弟子之人,是大师兄江浪,他已经在一月前从玄虚洞出关。
这江浪在原文中可是个不大不小的boss,与原主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算是个重要的男二号,每当原文的作者让他俩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时,下面的读者就狼血沸腾格外激动,恨不得让江浪取代女一号。
但原文毕竟是篇种马文,卖卖腐就算了,怎么可能真的变成*文。
而这江浪的性格也是深不可测,为人较为清冷,秦起看了原文,也很难总结出他的性格,只是知道,他是韶环宫近几百年最骄傲的存在,不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系天灵根,还精通各种药草符箓,筑基时间也比起秦家大哥还要早,对前期的原主来说,是一个艳羡而又不可超越的存在,是一个追寻的目标。
如果说江浪是天生资质,从小便被众星拱月,那么原主便如同一匹黑马,后劲十足。
在原文中两人便是似友似敌,现在剧情改变了,不知道这江浪是否还是男二号。
周围的小声议论逐渐减小,只见远处的淡青色山峰逐渐闪现出几道身影,紧接着眼前一晃,几位长老便从天而降,落于修道院前方主座,他们身后跟着一名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手中持了一柄半人长短的天师长剑,剑面寒锋散发着冷气,冷如如同这人轻轻抬眸。
秦起心道,这人应该就是江浪了。
修道院内的众弟子则面色激动起来,修士讲究心定气和,最忌急功多言,这些普通内门弟子虽然不乏修行多年的,但是因为天生资质不如亲传弟子,终究低人一等,修为道行也不及亲传弟子,自然心性有些浮躁。
江浪多年来一直在玄虚洞闭关修炼,这些弟子中有不少是近年来上山的,只听过大师兄江浪的名字,却未曾见过其人,今日一见,又觉得果真名不虚传,气势冷然骇人,无人能比,于是忍不住与周围的人碎嘴了几句。
有些女弟子更是暗暗较劲,恨不得让自己更加显眼一点。
修道院前方有四位长老,其中三位分别是韶环宫的清虚掌门、悟元长老、清丹长老,而另一位穿着祥云紫衫长袍的,便是祥云派的天道长老,他双目如龙,两鬓半白,却显得精神奕奕,浑身散发出精气如雨,似乎有生气不断源源生发而出,凡俗之人甚至不能直视。
秦起忍不住多看了这位真人几眼,他所见过的人中修为最高的无非就是秦战、韶环宫的这三位长老,以及白马塔中的那个三劫道人,这五人都是元婴中期或是后期,修为在这修.真.界已经算是上上等,很少有人能敌,却都未能如眼前这天道真人一般,给他飘渺脱俗之感,这天道真人虽然头发半白,容颜却未老,看不出年岁,周身气势强盛却并不凌厉。
这样的人物,在原文中应当是有浓墨描写的,然而秦起回忆了一遍原文,却几乎找不到几句有关天道真人的描写——
难道,剧情又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不可逆滑坡?
秦起偷偷打量天道真人时,却殊不知,天道真人的神识也正落于他身上。
昨日他曾在药田峰见过这小子,观他与另一名弟子发生冲突,用真气凝聚几滴水便能将那弟子的飞蝗石给击退回去,难能可贵的是,这秦起对真气的控制能力远远超出他的年纪心性,甚至修为。
修道本身讲究的就是人与真气融为一体,意随心动,才能达到上乘境界,但是大多数修士却本末倒置,炼真气为剑,急功近利,只贪图高强的实力,而忘记修行的本真!
这秦起小小年纪,却对真气控制程度熟练至此,如果能够坚定心念,在修行大艰大难道路上遵守修行本真,日后的潜力自当无限。
天道真人如今见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好苗子,引起了好奇心,自然要多打量几眼。可惜这秦起是韶环宫的弟子,他再缺乏徒弟,也不至于跑到这韶环宫来讨人,那岂不是老脸都丢光了?
正如见到一块可雕琢的璞玉已经归为别人一般,真可谓时运不济,天道真人老脸一皱,微微有些惆怅。
今日秦起本来倍受弟子关注,但是江浪一出现,立刻将眼球吸引了过去,秦起感觉身上承担的白眼少了不少,倒是轻松一大截。
清虚掌门已经开始发话,他修为深厚,声音穿透整个主峰:“宗门大比已经延续上百年,今日尔等前往灵地兽沼修炼,输赢以猎杀妖兽数量与等级论……本次宗门大比意在韶环宫、祥云派、正华派三大派促进交流,同修结好,诸位弟子参与比试中,切记善之本道,需与其他弟子互相帮扶。”
悟元真人站在清虚掌门旁边,眉头紧锁,这秦起目前看来的的确确是天灵根,昨日自己想要为小五讨个说法,反而被掌门真人说教一通,掌门真人十分重视天灵根,已经将秦起纳入庇护之下,不仅传令宫门上下,让他们优待秦起,甚至还专门派了仆役去将秦起的山头整修——
掌门真人可从未对谁如此上心!除了二十多年前出生的另一个天灵根江浪之外。
可秦起怎么能与江浪相比?!掌门真人此举实在令人气极!
如今想动秦起更加不容易了,若是预先料到秦起会一朝翻身,当日就应当就地将他诛杀!
悟元真人念及小五经脉俱损,丹田已废,如今躺在洞府中如同废人一个,终日意志消沉,心里就对秦起恨得牙痒痒,这血海深重的伤徒之仇,如何能不报?!
清虚掌门察觉到身边的悟元真人情绪波动,忍不住皱了皱眉,道:“悟元,下面由你告知此次宗门大比弟子名单。”
悟元真人暂时忍下这口气,手一挥,道袍猎猎作响,从袖中便滑出几十米的长折子,其上书写着各位弟子的名字,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悟元真人一一念完,却突然话锋一转,眉头挑向清丹长老:“师弟,你可曾记得五月之前,我曾说过要收个徒弟?”
他的声音贯彻修道院,清晰可闻。
秦起心中一咯噔,眼波动了动,抬头看了他一眼。
清丹长老原本并不想搅这趟浑水,他性格本就是得过且过的和事老,奈何五月前他画了个传送阵将秦起送走之事令悟元真人大发雷霆,连带的执法堂对丹药房也诸多苛刻,自己掌管整个丹药房,实权却并不大,也只能对悟元真人诸多忍让。
如今悟元真人这样问,分明是想让他接话。
清丹长老权衡了一下利弊,便道:“正是,师兄当日与秦将军约定,若是秦家儿子秦起能够在宗门大比上胜出,你便……收他为徒。”
清虚掌门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心里对悟元长老甚是不满,这师弟,不就损失了个徒弟嘛,终日在自己这里诸多抱怨,实在听得耳根子烦。
悟元真人皮笑肉不笑,对秦起招了招手道:“秦起,你过来,前几日听闻你解了毒,如今是资质上等的天灵根,若是这次宗门大比胜出,本真人便收你为徒,必定悉心教导,若你不嫌弃,今日便叫上一句师父……”
下面的弟子中有些不知道悟元真人的险意,还以为他真要收秦起为亲传弟子,纷纷羡慕不已,这秦起真是好运道接二连三,先是拥有了天灵根,紧接着还被悟元真人亲口提出要悉心教导,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这老天真不公平!
他们只见到了秦起如今是众人歆羡的天灵根,却不曾知道他在白马塔中九死一生,差点被血虫吸成干尸,陷入过最绝望的陷阱——
天底下从来就没有这样好的事情,不付出一分一毫,而囊尽一切好运道。
师父二字简直像是嘲讽。
秦起微微蹙眉,悟元真人这话说得好听,若是自己认他为师,日后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折磨自己,当别人都是傻子么?他心里一清二楚,此刻众目睽睽之下,悟元真人不能对自己做出什么,而旁人又都冷眼旁观,自己的性命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上,上不求天,下不求人,那么又有何畏惧?
他朗声道:“悟元真人的好意,晚辈代替家父谢过,只是这一声师父却是万万叫不起的,当日悟元真人和我父亲达成的约定,分明是如若我在宗门大比中胜出,便让清丹长老收我为弟子。就算叫,也应当是叫清丹长老为师父。”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其中也蕴含了不少真气,如同清澈泉水击石,掷地有声。显然,他的修为比起五月前,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下面的弟子来不及细思他话中的含义,就纷纷惊得呆若木鸡,修为低浅之人或许瞧不出秦起现在的修为,但是只要炼气三层以上,便可粗略估计出,他方才说的那一番话中蕴含的真气,应当是已然炼气七层以上了!
从炼气三层到炼气七层!五个月内!这意味着什么?!饶是当年天资非凡的江浪,十五岁筑基——可他是自打一两岁便开始修炼,即使是这样,也花了十五年来从炼气一层达到炼气十层!
但是秦起只用了五个月就突破了四阶!五月前他还是修为低浅的杂灵根,五月之后他竟然已是炼气七层的天灵根,这意味着,在整个韶环宫内门弟子中,除了江浪,或许再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众弟子震惊之余,悟元真人却是暴跳如雷,秦起这小子胆子当真长肥了,五月前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如今竟然当着整个韶环宫的面驳回他的话!自己收他为徒弟,应当是他天大的荣幸,他胆敢不领情!
悟元真人面色铁青,瞪了一眼清丹长老。
清丹长老也没想到这个秦起这么不好对付,五月前自己提出要代替悟元真人收他为徒,不过是看在徒儿玄远的面子上顺带一提,哪里想到他就当着韶环宫上上下下几千人的面上说了出来,这样一来,反倒把悟元真人的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祸水东引,真是做得不地道。
清丹长老没说什么,悟元真人却是面色僵硬,想要强行扳回一城,说:“本真人和清丹长老师出同门,你认他为师,与认本真人为师,有何不同?身为弟子,本应该遵从前辈教诲,从无反驳之理!你虽然来自秦家,却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这话本是想提醒秦起庶子的身份,谁知秦起半点不退让,不疾不徐道,“若是事事皆能出尔反尔,那韶环宫则毫无法规可言,悟元长老本是德高望重的长老,司执法一职,执法之人不知法,难道不是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吗?再者晚辈虽然修为低浅,出身一般,但也明白修行乃是艰难之途,若是出尔反尔之人,必定也心性不坚定,又怎能踏入仙途?即使一只脚踏入修仙之途,日后也难有所成就!”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句句直戳悟元真人的要害,悟元真人身居高位,却并无半点包容之心,反而处处与一个炼气期的弟子作对,甚至心生杀意,心性如此险恶,即使修为已经元婴后期,日后能不能渡劫成功,还是个劫数!
清虚掌门听了他这话,不仅不怒,反而多看了他几眼。
周围人全被他轻描淡写却力沉千钧的几句话给惊呆了,万万没想到,秦起不仅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性格也好似全然换了一个人,从前的秦起即使受了委屈受了轻侮也只会一言不发,打落了牙和着血水往肚子里咽,更是不善言辞,和今日这个伶牙俐齿几句话将悟元真人气得脸色铁青的人,哪里是同一个人!
“你——!”悟元真人气得发抖,秦起当着韶环宫这么多人给自己下面子就算了,居然还敢话里有话的讽刺他,谁给他的雄心豹子胆?自己身为韶环宫的执法长老这么多年,在众弟子中甚至比掌门真人还要有威信,而此刻却被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给压了一头,日后传出去恐怕是个天大的笑话!
但他偏偏又奈何秦起不得,别提那五月之约是他自己定下的,单单是现在秦起因为天灵根的原因已经受到掌门的庇护,自己在明面上就不能轻易动手!
秦起今日这样摊开来一闹,将事情闹大了,不仅韶环宫中众弟子,就连祥云派的人都知道他悟元真人和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过不去。若是日后秦起有所不慎,这些人第一个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若是背上了残害徒弟的坏名声,自己日后在修.真.界又哪里有威信可言?
再加上秦起既然是天灵根,秦家必然对他重新重视,若是对付秦起,只怕是和秦家为敌。想必秦起就是因为这个,现在才有了底气胆敢当众反驳自己。
悟元真人没想到一时之间自己竟然退到了一条死路,脸色绷得铁青,拼命压抑眼中的怒火,沉了口气呵斥道:“以下犯上,如此没有教养——”
他话还没说完,身边之人却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竟然是祥云派的天道真人!
气氛一下子僵硬十分。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天道真人脸上居然露出笑容,对清虚掌门说:“你们这弟子倒是十分有脾性,说话条理清晰,资质也不错,若是你们宫里头人太多,养不起,倒是可以送给我当弟子,刚好我身边还差个记名小童。”
天道真人话里夹棒,一时令韶环宫众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