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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琬言坐过去,握住她的手。谢音的手很冷,她却毫无知觉,笑眯眯的拉住程琬言说话。
“结果是什么?”程琬言只在意结果。
谢音笑:“你只想要一个健康人吗?”程琬言盯了她脸半响,她目光炯炯。程琬言移开脸,不自信的笑了笑:“谁、谁不想要?”
谢音只是看着她笑。
程琬言被她笑的发毛,略思索一下,正想开口,便听见敲门声。她回头看去,是谢妈。她局促的站在门口。
谢音又恢复之前一脸淡漠样,头扭过去看着窗户。
程琬言透过窗户看见一个白大褂从外面走过,一会,他敲敲房门。程琬言注意到,他就是刚才那个医生。
他一脸斯文,手上拿着病例单给谢妈填。程琬言肯定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了。说不定和这个医生还是熟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程琬言朝门口走去,朝两人点点头便和他们擦身而过。
她放慢了脚步声,故意从另一边下去,只为了在窗户里再看一眼谢音。谢音抬头一直盯着她离去。这让她内心有了点满足感。
程琬言乘车回了公司,罗晨一上来便责问她去了哪里。没等她说什么,便被罗晨推进了更衣室。
于是更衣,布景,拍照……一系列流程下来,程琬言忙的没时间去思考谢音。
中间休息时,宋察偷偷来到她身边,低声问:“是不是那个女人出事了?”程琬言斜睨他一眼,没作声。
宋察鼓起勇气说:“你是不是再跟她……交往?那个女人感觉很可怕的样子……”程琬言冷冷道:“闭嘴。”
宋察立刻不说话了,但是眼神中
却是满满的肯定。“谁跟你说的?”宋察压低了声音:“整个公司都这么说。”
程琬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聊的人。
她身体晃了下,脸色颇为难看的坐下来。宋察小心翼翼开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程琬言淡淡扫了他一眼,打开了电脑。
宋察在旁边看着,她浏览的租房的信息。
他默默待了会便离开了。
“叮咚——”程琬言瞥了眼消息,是谢音的。
“你在和谁在一起?”
又来了,无休止的纠缠。
拍摄结束后,程琬言收拾了东西正准备走便被罗晨喊住了。
罗晨将她带进办公室里。先给她泡了杯茶,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来。
“程琬言,这里有个代言广告,你看看。”罗晨从桌上拿了一叠文件给她。程琬言随手翻了翻,不是什么大品牌,只是……
她挑眉:“为什么会给我?”罗晨道:“原本的模特突然脚崴了,我给你争取到了这个位置。”
他手按住程琬言肩膀拍了拍,意味深长:“你前些日子得罪了大人物,公司只能这样安排,尽量不让你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上。”
程琬言了然,随意翻了翻资料,起身道谢走了。
出了公司门,天已经黑了,秋风渐凉,程琬言毫不在意的走着。高跟鞋掷地有声。她踌躇着,她对以后的道路开始糊涂了。
末班公交永远来的慢慢悠悠。公车停在她面前,车门慢慢开了。程琬言踏上踏板,高跟鞋踩着几片枯叶上起了。
车门“咣”的一声关闭起来。车内灯光不分明,灯泡也是摇摇欲坠,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程琬言坐着第一排,在摇晃的车身中沉沉入睡。
黑暗中,她的意识慢慢沉沦。
她眼前快速闪过一幕幕场景,但都不是她自己的,是别人的。她清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纸醉金迷的世界;没有流血心慌的害怕……场景最终定格在谢音脸上。
明明看上去很正常啊……
车子猛的一刹车,程琬言被惊醒。她掏出手机看时间,22:06。
不知道现在谢音怎么样了,谢妈还陪在她身边吗?想到谢妈,程琬言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此刻的他们,应该在泥土的安详里躺着吧。
22.16。十分钟后,程琬言终于来到了医院。晚上的医院十分冷清,连灯光都黯淡下来,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公车上,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
她回过神时,已经来到了病房外面。护士呢?难道错过了?
程琬言这般想着,推开了门。房间里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程琬言打开灯,灯光骤亮,她看见谢音直着身体正盯着她看。她头发胡乱的披散着,活脱脱一个女鬼形象。
程琬言关上门坐到她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谢音两眼通红,咬牙吐出几个字:“我…要…杀…了…她…”
“你母亲?”程琬言试探的问。谢音目光多了丝狠戾。程琬言握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躺下来,谢音身体僵硬着。
程琬言心里奇怪,一瞥眼便看见她手里拿着水果刀。程琬言伸手去拿,却发现她将刀攒很紧。
她柔声安慰她,希望她放下刀。
谢音眨眨眼,把玩着手里的刀,顾左右而言他:“阿言,你说被刀割会不会很疼?”程琬言点头。“流出来的血一定很美吧。”谢音满脸迷恋,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太危险了,把刀给我。”程琬言有些心慌,她几乎要伸手去夺了。谢音靠在枕头上,笑眯眯的:“你是不是怕我了?你觉得我会杀你?”
她的目光过于可怕。程琬言如果是猎物,也是那种已经死去多时的。
“真的很想看看呢。”谢音低头若有所思,“一定很美吧。”
程琬言镇定自若,她只是一直重复着“你病了。”
“我有吃药哦。”谢音忽然抬头笑。程琬言目光落到放在桌上的药瓶上。
她拿过来看了,上面一串英文只有几个看不懂意思的中文。
“好难吃……”谢音无聊的靠着枕头,抓住刀柄的一小部分甩来甩去。
程琬言低头看,在她脚下散落着纸张。她捡起来,是谢音身体各种指标记录。
程琬言认真看了一遍,皱眉问人:“你很多项指标都不合格。”谢音瞪大眼睛:“那又如何?”
她痴痴笑起来:“我为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好,我只要你好。”
她捏紧了纸,看着对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你睡吧。”
谢音躺下来,任凭程琬言替她盖被子,兴奋不已:“阿言,明天我们就出院好不好?”
“不好,你得留院观察一个月。”
“我不要!”她神经质的叫起来,“我要离开这里,我要跑掉。”她疯狂的叫嚣着,想推开程琬言跑出去。
发狂的人力气最大,程琬言无法压制住她,立刻按了护士铃。
最终她被几个护士摁倒在地上,打了镇定剂昏昏沉沉睡去。
一个护士颇为嫌恶的看着她:“明明就是神经病,为什么还留在医院里。”
为了防止她逃跑,程琬言干脆坐在她身边守了她一夜,然而第二天她醒来时,摸到的还是空荡荡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