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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妖塔,祭坛中,画面结束,祭坛内,烛光亮。
祭坛四周,一百零八只烛火复燃,姬铭义与炎帝的身影出现了。
烛光亮,二人久久不语,姬铭义心头有无穷感慨,炎帝亦是一样。
“周天,若有亿万妖族屠戮我人族血脉,你当如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炎帝终是先开了口。
从炎帝来到这个世界之时便知道,在这个纪元末,妖族与人族还将有一战。
“炎帝,若有一日有亿万妖族屠戮人族,我当与人族共存亡。那怕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我愿第一个带头冲锋……”眼角流痕干,姬铭义身上涌现出了一股豪情,他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祭坛中,听罢此话,炎帝点了点头,盘腿坐下了,姬铭义答得很好。
“姬义,人族有一份因果在我身上,我屠戮了千万妖族,故而最终未能登临大道,亘古不灭。若大道与人族二者选一,你还愿庇护我人族血脉否?”千年前,炎帝问过子丘同一句话,当年,子丘回答的不好。
当年大炎鼎盛之时,炎帝功参造化,斩尸本我,只差一步便能成就不死不灭万圣无疆圣人境,但为了人族香火,他毅然斩断了前路,故而,他最终只停留在了斩尸境。
仙界前四境,一脉、三花、五气、地仙。
后四境,金仙、造化、斩尸、大道。
天下圣人,可脱三界,不死不灭。当年子丘听了炎帝这话,迟疑了好一会才最终选择了“庇护人族”,若不是这般,姬铭义今日是不可能看到炎帝本尊的。
“食肉者鄙,未能远谋。”
子丘不敢承诺,而姬铭义不同,他是华夏人,他是听着“炎黄”故事长大的,对他而言“亡国不可怕,只怕亡天下”,常言道:天下兴旺,匹夫有责。若不是这般,他也不会让顾炎武入周为相了。
“血染刀锋,八年战,铁血中华,镇倭寇,只手定九天。”一瞬间的思虑过,姬铭义跪在了炎帝面前。
“若有一日,我能为人族而战,当是我的荣幸,生是人族身,死是人族魂。铁血沙场,马革裹尸,天为盖,地为墓,只要还能拿刀,我便为还为人族斩妖……”姬铭义跪在炎帝面前,恭敬开了口。
“黄帝立十万仙国,姬氏后人乃是黄帝正统,自今日起,我愿将我‘炎国‘托付给你,从今日,炎黄合一。”如今距离炎帝逝世已过万年了,所谓炎国其实早已寂灭在历史长河中了,炎帝托付的并不是“炎国”,他托付给姬铭义的是人族精神。
说罢此话,炎帝识海中,一块古朴玉玺放出了光,这玉玺竟是从他识海中飘了出来。
“周天,请起身,请受大炎国玺……”寻常玉玺可藏龙脉,端是尊贵无比,只可惜大炎玉玺不同。实际上,万年过去,这大炎玉玺已是没用了,只见玉玺上裂痕遍布、残破极了。
“周天,接过玉玺,自此我与大炎的因果便要降到你身上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愿守护人族?”玉玺漂浮在姬铭义面前,炎帝又问了一遍,他在做最后的考验。
看着玉玺,姬铭义深深吸了口气,他忽的想起了一个故事。
“金箍戴上之后,你再也不是一个凡人。如果动心……”西游里,观音曾与猴子说过这话。
想要守护某些东西,必须要先失去某些东西,想要守护人族,姬铭义先要接下炎国与妖族的因果,世间事,一啄一饮,皆有定。看着大炎玉玺,姬铭义捧起了双手,当他触碰到玉玺之时,玉玺落在了他掌心。
“我姜烈今日立大炎仙朝,护卫九州人族血脉,凡我人族,当皆一心……”接过玉玺,姬铭义脑海中忽的传出了一个景象,只见千万人族如海,皆尊炎帝。
“黄帝,我只立了大炎一朝,你立了十万仙朝,我不及你。从今日起,我愿辅政,我等当共诛蚩尤巫妖……”九州仙界,十万仙国齐声拥护炎、黄二帝,第一次升龙节上,黄帝为众国君分了气运、龙脉。
“锁妖塔之计甚好,大禹铸九鼎镇我人道气运,你能效大禹建锁妖塔,亦是于我人族有至功。”三皇五帝将逝,商汤与诸帝说及了锁妖塔之计。
大周玉玺记录了炎帝一生的故事,这一切全都印入了姬铭义的脑海。
“周天,能代我诛杀塔中妖否?”炎帝伸手扶起了姬铭义。锁妖塔锁万妖,这些妖族非是寻常妖族,皆是屠戮人族的大妖,炎帝并不是嗜杀之人,他问此话,并无恶意。
手拿玉玺,姬铭义点了点头。
玉玺展现给他的画面中,有龙象碾压人族如草芥,有金鹏张口咀嚼人族少女,有虫妖以人血沐浴,妖族之罪,罄竹难书,锁妖塔内,皆是此等恶徒。
“商汤立锁妖塔乃是为了守护人族,只可惜万年过去,锁妖塔再无力锁妖了,今日,我愿身化封印……”炎帝开口间,心静如镜。
说罢此话,炎帝身影竟是黯淡了三分。
“锁妖塔将破,塔中妖族若出世,九州南海域人族必然遭难,若你有信心诛杀万妖。我便与你定一个百年约定……”炎帝开口间说了这话,几个呼吸间,他的法相开始模糊不清了。
“我以我之三魂七魄定锁妖塔,周天,百年之后,请带大周精兵诛杀万妖,记住,自今日起,我的责任便该轮到你担起了。”
从姬铭义接过玉玺开始,炎帝便放下了执念,他身化符印,修补了锁妖塔,如今,塔内破碎的封印已是快修复完毕了。
“我不愿散开高束的髻,也不愿脱下祖先留给我的皮甲。我丢了性命,但不可没了信仰。残酷的杀戮,如山的尸骨,并不能把我魂埋葬,我相信,千万年后,人族还会在九州大地上生长。”
“有巢帝,筑巢为基,卫我人族希望,怎能忘?可还记得,燧人氏照亮了前方?神农尝百草,埋骨他乡,三皇之事,我姜烈不敢忘……”
“苍穹之血,大地之精,阴阳交战,泣血炎黄。”
锁妖塔内,炎帝三魂七魄散,他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归家。
塔内,姬铭义哽咽间,似乎看到了几个身影,那是有巢帝、燧人帝、神农帝的身影,只见他们站在涿鹿之野边际,五族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