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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柏松娘的事安心了不少,心中无念果然睡得好,一夜无梦。 起了个大早,用完餐就去了京辅衙门,这薛琦的心情果然舒畅,虽依然冷冽威严,却比昨日寒气逼人要好了许多。我躲在人群中间听审,我可不想这家伙一看到我又想起他家那两只欠扁的畜生来,一生气连累了可怜的松柏。最后松柏被判了十日拘押,罚银十两的处罚,我暗自郁闷,凭什么我就要被罚二十两那么多?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听完松柏的公审回到林之灵已过了午饭的时间,我心情甚好,一路哼着小曲踏进大门,只看见一脸愁容的秦致呆坐在柜台,不见其他店伙计。我疑惑地走到柜台前,秦致抬看见是我,慌忙展眉施礼。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一改往日的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秦致的反应让我更加疑惑,是不是店里出了什么大事?
“店里出了什么事?其他人呢?”
“少主回来了,少主他……他……”他低下头越说面色越为难,我一听商君陌回来了,一时欣喜不已,可看着秦致的样子似是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莫不是商君陌出了什么事?顿时一块巨石渐渐沉了下来。
“他怎么了?”我急声问道。
“少主受伤了……”
“什么?受伤了?”还没等秦致说完我焦急地问道。他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受伤?看秦致愁容满面的样子想必他此番受的伤怕是不轻。没等秦致回答我已提步转身向内堂走去。
“伤势不重。”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的短短四个字让我稍松了一口气,伤得不重就好!这家伙这两天到底出去干嘛了?行侠仗义?打架?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这边还一大堆事等着他帮我办呢。
“不过……少主中了毒,现已昏迷,情况很不好。”秦致的话在身后再次响起,我当即愣住,只觉得悬着的巨石砰然落在我心头,砸得一口气上不来。我疾步穿过内堂和院子直奔商君陌的主厢房,推开虚掩的门,冲进他的卧房,绕过屏风便见榻上趴着的身影,心头一阵抽搐。
熟悉的面孔正对着我,苍白的面色微微泛紫,双眉紧锁,双目紧闭,满脸都是细微的汗珠,人虽昏迷身体本能的反应无一不显现他此刻的痛苦。青色锦被齐腰而盖,背上盖着一件月白色中衣,我慌忙走到榻边,伸手探他颈间脉搏,触手滚烫,脉搏紊乱。揭开他身上盖着的中衣,入目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我定了定心神,仔细查看他的伤势,伤在左肩胛,此刻那片暗红从纱布上渗透而出,晕开一片,暗带紫色。显然是精心处理过的,淡淡的血腥味中混合着白芨粉的气味。我不敢触碰那鲜红的一片,就那样怔怔地看着,纱布周围完好的肌肤光滑细腻,嫩白中透着淡紫,秦致说他中了毒,到底是什么毒?会不会致命?一有这样的念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怔愣间秦致进入房中,一脸愁容。
“大小姐,伤口我们已处理过,是剑伤,伤口深半寸,未见骨。麻烦的是这毒,我已派伙计们分别去请大夫,我留在店中守着门,等您回来示下,少主昏迷不醒,大局得由您来主持。”秦致躬身缓缓说道,听得我惶然,我主持大局?我什么都不懂怎么主持。
“我只是个小孩子,哪懂什么大局。一切就交由秦掌柜来定夺。”我轻轻替榻上的人盖上中衣,转对秦致说道。这些人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这么毕恭毕敬,我什么都不是,更不是这林之灵的主人,秦致大可不必来问过我,他年长,处事稳妥老道,何须来问我。
“秦致谨遵大小姐吩咐,此时店门已关,我这就到前面去守门等他们回来。店中不可歇业,店中本就缺人手,这些日子还得辛苦店中伙计,我觉得应该将伙计们这个月的月钱提高两成,您看这样安排可好?”秦致再次毕恭毕敬地倾身垂说着,无疑他对我是真心尊敬,他虽不以属下自称,却还对我如此恭敬,想必是听了商君陌的吩咐把我当半个主子。我都言明让他自己拿主意,他还是将自己的所想说与我征求我的意见。我再推辞只会显得自己不懂事。
“甚好,这些事你自行定夺,无需与我商议,汇报于我即可。”
“是,我这就去厨房吩咐王妈给大小姐做饭。”他这句话让我心中一暖,商君陌负伤归来想必他们忙得都没用午餐,大家都饿着肚子在忙,他却不忘我这半个主子不能饿着。
“不必了,我不饿。王妈这两天帮我照顾松柏娘也够辛苦,你让她做好大伙的饭就好,别让伙计们回来饿肚子。”我边说边起身走到榻边的面盆架旁,架子上正放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清水。
“是,秦致告退。”
“去吧。”
秦致应声轻声退出卧房,屋内只剩下我和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一想到榻上中毒的某人,内心无比沉重。以前他也受伤过,怎不见我如此担心?许是因为在潜雾山庄根本不用我来为他担心吧,而且那时他总想办法折磨我,他受点伤也算是老天对他这恶魔的惩罚,帮我出气,谁让他欺负来着!可如今他受伤中毒,昏迷不醒,生死难料,离开潜雾山庄他便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我又怎么能不担心?
我拿下干净的棉巾浸入水中,然后拧干,回到榻边仔细擦拭他面颊上的汗珠。此刻这张脸上没有平日狂傲不羁的笑意,没有平日轻蔑不屑的眼神,没有平日嘲弄取笑的话语,只有扭曲一团的痛苦,触动着我内心最深处的柔软。我多希望此刻这张脸恢复平日那欠扁的神情,好怕他就这样昏迷下去,再也不醒来。一时什么东西哽在喉间,无法呼吸。
“快这边请!”屋外传来人语和急促的脚步声,我内心一阵欣喜,大夫到了!我顺了口气,视线有点模糊,于是慌忙用手上温热的湿巾拭了拭。几个人影晃动,我转身看见秦致带着一个年迈的大夫进来,身后跟着拧箱的随诊和小五。大夫来到榻前,小五赶紧搬了凳子摆好,大夫虽看着年迈,满头白白须,行动却甚是利落,正襟危坐。小五轻轻抬起商君陌的胳膊弯起,翻过手腕放在榻边,大夫挽袖拿脉。房内顿时乱哄哄,我退至榻尾静静地看着,紧张不已。
“小五,你先去前面看着。”秦致对小五吩咐道,小五应声出了房门。
我一直盯着大夫的表情,只见他面色时缓时紧,他把了会脉又翻看商君陌的眼皮和唇齿,然后揭开中衣查看伤口。看见绑着纱布的伤口,回示意随诊大夫拿器具,随诊大夫从诊箱里拿出剪刀剪开纱布。揭开纱布的那一刻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入目三寸长的伤口,皮肉翻开之处血液渐渐凝结,白色的药粉融在紫红色的血液中让血色透着粉。心头一阵揪痛,我从未见过伤口的样子,仅看了一眼不禁有种晕眩的感觉,身体有些站立不稳。
随即两个大夫一阵忙碌,挡住了我的视线,晕眩的感觉才稍稍减退。真不知道这样一剑划在我身上我能不能承受得住,他到底去做了什么以至于伤得这么严重?过了片刻大夫似是查看完了,随诊大夫退回桌旁清理着手上的器具。
“大夫,情况如何?”我忍不住问道。
“不好不坏~”听到的竟是这样的回答,但总算不是最糟糕的答案。
“怎么说?”秦致焦急地问道。
“以针探血的结果来看他不止中一种毒,好在是相生相克的毒,互相牵制中和,毒性减弱,不足致命。这是好的状况。”大夫起身轻捋白须说道。我一阵欣喜,谢天谢地!只要不致命就行。
“那不好的呢?请大夫直言。”秦致愁容渐缓,继续问道。
“毒性猛烈,致人昏迷,身体机能抗毒会导致高烧不退心脉紊乱,必须尽快解毒。不然还是会有性命之忧。现在不知他所中何毒,只得取其血液研试,所需时日可不好说。”老大夫语气凝重,我和秦致再次陷入忧愁,这可怎么办?唉~六神无主。
“那还请大夫费心研试,林之灵必当重金酬谢。”秦致向老大夫弯腰行礼,语气诚恳。到底还是秦致稳沉,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幸好还有他在。
“救人乃医者本分,林之灵的药材比老夫医馆齐全得多,老夫便在这研试即可,多耽误一时就多危险一分。”老大夫鹤童颜,说话铿锵有力。说完这话秦致立即堆笑言谢。
“多谢大夫。”我亦倾身施礼道谢,继而转身对秦致说:“秦掌柜,你全权安排,不惜一切代价定要研制出解药。”
“请大小姐放心。”秦致说完带两位大夫出去了。我回到榻边坐下,替商君陌掖好被角,看着背上那皮肉外翻的伤口,忍不住伸手探去,迟疑了一下指腹轻轻落在那完好的肌肤上,轻轻摩挲,触手滚烫。看着他满脸细密的汗珠,心再次被揪痛。
到底是什么毒?我又该做些什么?你千万不能有事,商君陌,你必须要醒过来!折磨我也好,嘲弄我也好,只要你醒过来,一切都随你。
我一遍又一遍擦拭着他脸上不停冒出的汗珠,每一刻都是煎熬。之后又带进来几个大夫,诊视结果大致一样,最后都取了一些血液去了外屋。秦致将研试解药的地方安排在外屋,方便大夫们随时进来取血和查看病况,外屋一片乱哄哄,时而讨论着时而争论着。我就这样守着榻上昏迷的人,一刻都不想离开他身边。
虽然每一刻都很难熬,但我还是希望时间可以过得缓慢,这样他就可以少一分危险。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不知时辰,外屋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秦致一路小跑着进屋一脸欣喜地向我汇报,说解药试出来了。我霍然起身激动地抓着秦致的胳膊连连质问了三遍“是真的吗?”。他连连点头,心头一热,我竟喜极而泣。然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是白天,不知时辰也不知自己晕了多久,周身没有不适,只有胃部一阵隐隐作痛。我不是守着商君陌吗?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睡在自己的床上?对对对,商君陌怎么样了?
记起昨日失去意识之前秦致说大夫们试出了解药,他的毒解了吗?我顾不得胃部的疼痛匆忙披了外袍就直奔商君陌的房间。只见小五正坐在桌前守着,榻上的人面色苍白但已没有了昨日的紫色,也不似昨日那般五官扭成一团,看来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真是谢天谢地!我松了口气朝榻边走去。小五听见响动转过身来,见是我连忙起身。
“小的见过大小姐。”他依旧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对他这样子我已经不想再纠结什么了,随他去吧!我摆摆手让他起身。
“他怎么样了?”我看了看榻上呼吸平稳了不少的人问道。
“大小姐请放心吧,少主已经无碍,大部分的毒已经解了,背上的伤口也缝好了,烧已经退的差不多,早上喂得药也喝下了,大夫们说已经没事,只等醒过来就可以了。”小五娓娓道来,真的是好消息。不过我昨天又是怎么回事?
“那我昨天怎么晕倒了?”我继续问道。
“大夫说大小姐是长时间精神紧绷,加之长时间水米未进,情绪过于激动以至晕倒。”听了小五的话我顿时额角紧绷,这么说我竟是饿晕的?我什么时候这般弱了?大家跟我一样精神紧绷水米未进,怎么就我一人晕倒了?说出去还真是要笑死人了。
“原来是这样……唉~”我不禁叹出声,只手扶额,如同一个老太婆佝着腰坐到榻上。
“大小姐这是过于紧张少主,情绪波动太大才会如此。”小五看见我这样竟开始安慰我,我抬眸瞄他,他赶紧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眉角直抽,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我哪有紧张这恶魔了?
“谁紧张你们少主了?他就一混蛋,一恶魔,最好就这样睡着永远别醒来才大快人心呢。”我故意提高声调“恶狠狠”地说道。
“是吗?这么希望我死?”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说道,话语极其隐忍飘忽,飘入我耳中,顿时一个激灵。谁?商君陌?我慌忙转看向榻上的人,只见刚刚还因痛楚紧凑的脸此刻已舒展开来,那浓密的睫毛轻眨,开启一条狭长的缝隙,两道精光从那缝隙中直射我心底!!!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我一说狠话这家伙就醒了。心头的巨石终于放下,顿时轻松不已,不可否认,心底很是激动,不过此刻我极力压制着不表现出来。我才不会让他觉得我在紧张他。
“呀!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我嘴角噙笑,丢给他一个狡黠的笑容,他现在这样,动弹都困难,我可不怕他爬起来敲我的头,那日在律监府他下手可真狠,到第二天头上还疼呢。
“少主!少主你可醒了!”却不想站在一旁的小五万分激动,竟红了眼眶。
“我这就去告诉掌柜的。”他一路小跑出了房门,险些撞到桌子。我看得眉角一阵抽搐,至于这么激动吗?只要这家伙能醒来就说明没事了,那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忽然感觉身旁传来两道阴森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一僵,脊背凉。是不是我刚刚的话太过分了?我懦懦地转过头,对上那亮如星辰的寒眸,半睁着的双眸带着愠怒直直盯着我。呃,精神这么好,想必已经没事了吧!
“那个……”我一时语塞,不知怎么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我要喝水!”他嘴唇翕动,沙哑暗沉的声音完全不似从他嘴里吐出。
“诶!”我乖乖起身到桌边给他倒水,水温有点凉,我运气给杯中的水加热,然后回到榻边。他纹丝不动的躺在那,双眸随着我的移动而动,我将水杯放至榻头的柜子上,想扶他起身,可是我没有伺候人的经验,一时无措无从下手。
“那个……你自己能动吗?”我弱弱地问他。
“不能!”果断干脆!
我只能轻轻掀动他的肩膀将他先侧过来,然后左臂环过他的脖子将他的头靠在我臂弯,手掌托着他的背将他一点点扶起。他还真是重,一点力气都不搭,我若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定然扶不住他。将他的头靠在我胸前,忽然意识到不妥,抬起右手抵着他的额头往后一戳,他的头就像个球一样歪倒在我肩头。只听“咔”的一声,似是他脖子处出来的声音。呃,看来用力过猛,我暗自吐吐舌头,再将他的头掰回来。他双眸睁成灯笼状,瞪着我。
“知道啦知道啦,我轻点。这不我没照顾过病号嘛,师叔见谅啰!”我笑的皎洁。回身拿过水杯喂他喝水,他就那样瞪着我,一眨不眨。我直接忽视他的目光,见他不张口,于是粗鲁地将杯沿塞进他唇中,他不得不张开唇,我粗鲁地往下灌,他似乎非常渴,一口气全喝下。
“还要!”
“诶!”我轻放下他,转身再倒了一杯,温热再喂他喝。一来二去他竟喝了五杯水,这是有多渴啊!喝完第五杯他终于不说喝水了。
“我要吃饭!”刚放下水杯,这家伙再次说道。我真恨不得一把把他丢到榻上暴打一顿,这明明就是故意的嘛!我还暗自兴奋不已以为自己可以趁他受伤好好戏弄他一下,没想到这家伙仗着自己不能动弹故意刁难我。简直忍无可忍!但是他是病号,我又不忍心他挨饿,真是败给他了!我认输!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就看见秦致带着众伙计们进来,连王妈也来了。我看了看靠在我身上的家伙,这家伙啥时候又把头放在我腋窝处了?真是会找地方!介于刚进来的乌泱泱一片,罢了!
“少主!”那乌泱泱一片齐声喊道,胸前的某人平视前方,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道那乌泱泱一片都极其恭敬地垂弯腰,只差跪地叩了。我满脸黑线,这家伙的威严可见一斑!身上的脑袋蹭了蹭,我不满的垂眸看他,正遇上他的目光,然后他转动目光瞟向那乌泱泱一片。我顿时明了,这家伙是不想自己这么难听的声音有损他平日的威严,要我代替他叫他们起身。
“你们少主哑巴了,都起身吧!啊~”话没说完只觉大腿被某只爪子掐了一把,痛得我惊呼,众人纷纷投来目光,我低头看向疼痛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这家伙不是不能动么?出手掐人的度倒是快!我瞪向罪魁祸,他依然淡定地看着众人。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王妈,去熬点清粥来,你们少主说饿了!哦,对了,这几天他都只能喝清粥。”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我让你吃,天天喂你清粥喝!
“是。”王妈应声。
“大小姐一直都没吃,不知您想吃点什么?我一并做了端来。”
“我不饿,先给你们少主熬粥吧。”
“大小姐不吃怎么行,昨晚都饿晕倒了,只喂了点红糖水,到现在还没吃呢,您这样饿着会饿坏的。”王妈的话让我眉角直抽,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饿晕的事?真是糗大了,商君陌这家伙知道了还不得笑死我!我垂眸看向某人,果然!从我的角度刚好看到某人干裂的唇勾起一丝笑意,许是扯痛了嘴唇又收起笑容。让你笑!疼死你!
“那你看着做吧。”我无力地答道。
“好,我这就去!”王妈应声退了出去。看着乌泱泱的一片,既然这家伙自己不开口,那我就干脆做主做到底。
“你们都下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你们的少主已经没事了,秦掌柜留下即可。”
“是。”众人一一退出房间,只剩下秦致,顿时轻松了不少。我还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号施令过呢,真压抑。
“秦掌柜有什么事就直接禀告给你的少主吧,他虽哑巴了,却还不聋。”我没好气地看着胸前的某人道。
“是!”秦致上前几步,躬身汇报着商君陌这几日不在的时候所生的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括我和松柏的事情。我顿觉面上窘得慌,没想到秦掌柜打点狱卒派人请大夫看柏松娘一共花了五十两银叶,给柏松娘的药材折合成银叶竟有二十多两!更让我惊讶的是昨日付给大夫们的诊金更是数目惊人,竟有五百多两,我一时下巴脱臼。
垂眸看着身前这家伙,他平静地听着秦致的汇报,并没有我想象中要起身揍我的样子。我还真是欠了他不少啊!算了,这几日看在他是伤患者的份上就依着他,照顾好他也算是还他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