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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火,原创于九千年前火神祝融之手,融九天之上诸多神灵至善,十八层地狱中诸多恶鬼至恶,于天火之中,经历整整一千年日夜不间断的锤炼而成。此火可辨世上善恶,即便是再小的恶,甚至一瞬间的恶念,也可查出,且一旦查出便将其销毁为灰烬,不留一丝余地。
由于此火毁灭力之强,明辨力之细之纯,甚至曾经在世间做尽好事的好人染指了其中,也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所以被火神祝融强忍心头之痛,封印在了昆仑山中,不再有人用过。
如今,墨清明尊上竟然说要对白若鬼使用神之火!
曜姬惊讶地看着墨清明,“你确定神之火消除的是世间对她的恐惧,而不是她这个人?”
墨清明却平静地道:“三日后,我将取出神之火,还望掌门将昆仑所有人集合在万劫台上,亲眼目睹他们所恐惧之人究竟是怎样的。神火一旦取出,便必须明辨一次善恶,不然无法再度封印,我想这点掌门清楚。”
曜姬深吸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墨清明此行究竟是在救白若鬼还是再帮白若鬼解脱,想想也罢,难得墨清明尊上会要求她做一件事,她如何能不答应。“那好,三日后,万劫台见。”
墨清明离去后,掌门曜姬便忙碌着再次向十大元老、七十二峰首座、三阁阁老等重要人物发送信息。一时间,要对白若鬼使用神之火的事传遍了昆仑虚上上下下,最后连书院里的学生老师也都知晓了此事,无人不震惊,但无人好奇结果,因为结果大家皆心知肚明,那白若鬼定会被神之火烧得魂飞魄散,不留一丝存在。
关押着白若鬼的大魔地狱位于博学山、渊源山、留学山三座大山中间的瑶池之底,临界于人间与地府,十分隐秘,除了重重结界,甚至连看守之人都没有。因为那样的地方,没有谁能够受得了三天。
白若鬼在这样幽暗如若冰窟之地,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漫长得仿佛整个人生都过去了一世又一世。奇怪的是,她没有感觉到饿,一度想快些饿死渴死,却等来的只有漫长的孤寂。
突然,石门轰然打开,进来了一些光亮,以及一些人。
她无法看清那些人的面孔,也依旧浑身无力,无法动弹,只任得那些人将自己背了出去。
再次见到阳光的感觉真好,暖绵绵的,趴在一个人的背上,便再不想睁开眼睛。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几天几夜不曾合眼,此刻在如此明亮的阳光下,她却睡得很是香甜,发出唏嘘嘘嘘安详的呼吸声。
负责将白若鬼带去万劫台的几个修仙弟子看了看白若鬼睡着的模样,那苍白的面容,手脚上的窟窿血迹还未干涸,再想到她将被神之火灼烧致死,几个人不由得一阵心头抽痛。。可这一切又能责怪到谁呢,大家不过都是想好的一面,没有人真心地想伤害这个女娃娃。要怪,只能怪天地不仁,不仁至斯!
“白若鬼,醒一醒。”
有人喊她,听声音,像是昆仑虚掌门。
白若鬼睁开了眼睛,便正好见到曜姬风华绝代的脸庞,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一咕噜爬起跪下,却在好不容易爬起的刹那,又摔在了地上,极其狼狈,于此同时,她注意到,她又在了万劫台上,无限的恐惧在心头越扩越大,又要惩罚她么?又要惩罚她么?!
这一次,万劫台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昆仑虚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分尊卑,一应到齐,甚至连瑶池书院仙班所有的师生都到齐了。无数的目光聚集在中间那个薄弱的小人身上,或是震颤,或是心疼,大多是恐惧之色。那人的身上负有会毁了天下的魔尊啊!
抬头,可见前方原本施刑的地方,天柱旁,摆着一火潭。潭中血色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烧着,往上伸蹿。
观看台上方,墨清明立于云中,俯视着下面的一切,目光如水,波澜不惊。
掌门曜姬道:“我方才输了一些修为与你,你能不能试着站起来走一会路。”
白若鬼目光死死盯着天柱旁那团旺盛的火焰,心里早已冰凉如空,点了点头后勉强站起,不用掌门提醒,便自觉地一步一晃地走上台阶,往那火潭之中走去。
这些人终于还是不放心她,要将她烧死了。她此刻突然没有了任何心里负担,只想着终于可以解脱了。迷迷蒙蒙中,回想着一生,竟然活得充满了遗憾。想做的事一件事也没有做成,失去了所有,最后连自己也失去了。
死了,没有谁会记得她存在过,也不会有人会难过。魔尊一事给大家带来的恐惧也会一并消除吧。
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白若鬼回头看了看人山人海,闭上了眼睛,向身后的火海倒去。
人群中微微发出一声惊呼,却之后皆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火潭里完好无损的人。
没有任何痛苦,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置身在柔软的床榻上。火苗仿佛人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地狱的恶鬼为她哭泣,九天的褚灵为她吟唱。原来,天地不是不仁,不仁的只是人心罢了。
白若鬼睁开了眼睛,从火海中爬出,不可思议地看着缠绵在身上的火焰,惊讶,这是什么?这难道不是火吗?她看向不远处的曜姬掌门,曜姬亦是惊讶地看着她,然后转身看向云上的墨清明。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不被神之火烧到!难道……曜姬一脸茫然,难道墨清明尊上在神之火上做了手脚,弄来的是假的神之火吗?!呵,或许吧,墨清明尊上早已经不是当初她所崇拜的昆仑殿的那位尊上了,他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变得不分是非黑白!变得根本不配做修仙界的至尊了!
“云贤,云舒!”曜姬令道。
当即有两名随身弟子站了出来。
“你们二位快去天绝山看看神之火是否还在!”
“是!”
两位弟子离去后,曜姬又道:“来人,将白若鬼拉出来,再度关押于大魔地狱!那神之火绝不可能是真的!”
又有几个弟子站出来,往万劫台上走去。
看着凶神恶煞向她走来的人,白若鬼吓得躲在火里瑟瑟发抖,又要被关回去吗?为什么?她宁愿死在火海里,也不要再回到那个冰冷的地狱了。
四五个奉命来将白若鬼带回去的弟子站在火潭外,见白若鬼不肯出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由一人走入火中去拉白若鬼。
想火焰反正不是真的,那名弟子随便使了个可隔绝火焰的屏障附在周身,便走入了火焰。当他的整个身子都被大火缠绕时,他突然不再往前走了,仿佛被谁夺了心智般,突然跪地大哭,“不,不是我的错!都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啊……”
结界屏障突然被打破,大火瞬间燃遍了那名弟子全身,滋滋作响。痛苦之中,他抱头逃窜,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从火潭之中跳出来,漫无目的地扑向还没有任何防范的其他几名弟子。
另外几名弟子还未回过神也皆都被大火烧着,一边痛哭流涕大喊着他没有错,一边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掌门曜姬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施下法术,唤来雨水浇在那几名弟子身上。哪知,那些火得了雨水,反而像是得到了油一般,烧得更盛。
神之火既是由天火锤炼而成,便具有和天火一样的属性,在将所燃之物烧成灰烬之前,绝不会熄灭。
掌门曜姬终于认得出,那是神之火,那是真的神之火!当即腿一软,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台下人山人海,皆是一片震惊,再没有言语,却有更加恐惧的神色,只是恐惧的不是还躲在神之火里的白若鬼,而是那在万劫台上四处奔窜的几名被火烧身的弟子。如果他们向他们奔过来怎么办?
顿时,所有人都想逃离这里,却又碍于面子,颤颤栗栗地站在原地。
白若鬼此时颤抖地从火里爬出,看着被火烧着的人,莫名想起了草集村被天火燃烧的景象,她的亲人们被天火烧死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而恐惧的姿态吧。
她再看不下去,捂住眼睛默默哭泣,“够了,够了,不要再烧了!要烧,就烧我吧,烧死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火中诸天神灵突然停止了吟唱,无数恶鬼也停止了哀嚎,皆震惊地看着这个认错的孩子,她错了么?她说她错了?!
那几名弟子身上的火焰突然仿佛有了生命似的,从人的身体上分离,回到了火海,同火潭里所有的火一起,拧成一缕缕,缠在了白若鬼的身上,入了她的眉间。
被火烧得一身灼伤的弟子倒在地上的同时,火潭里的神之火消失得无影无踪,白若鬼的眉间渐渐浮现出一朵似火似云的红色记号。
这一回,众人惊呆不知发生何事,掌门曜姬,以及云头之上的墨清明尊上,则是震惊得神色俱白。
只有墨清明与曜姬知道,那明辨世间善与恶的神之火,是入了白若鬼的身体,认了她作主人!祝融大神一直为神之火不受他控制而苦恼,此刻若是得知了此事,怕是要气得背过去了吧!
墨清明在震惊了一会后,仰天大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笑了!从对白若鬼没有任何期望,到抱有期望,到现在她的种种作为超出他的期望!这样的事,怎么能不让他开怀大笑!
风卷着残云拂过上空,万劫台上一时间安静得甚至连呼吸声都没了。
有了神之火的公认,没有人再有理由担心白若鬼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掌门也再没有理由将白若鬼关押在那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只是,白若鬼因为永劫封印一事,如今修为俱散,甚至连普通人的力气都没有,形同废人,如此虚弱却掌握了神之火,难免不让人有些心惊,万一控制不住,让神之火暴走,那造成的灾难将难以想象。
昆仑虚诸多名望人士再聚一堂,商讨了近半个月,最终决定应着白若鬼想回去上课的心愿,将昆仑虚的一座牢房临时搬到在渊源山的山顶,加上重重结界和人的把守,继续关押着白若鬼。不同的是,书院里的学生必须都来看望白若鬼,且一天一人地排队来看望,待得到了所有学生和老师的认同,那白若鬼便可以正式走出牢房,去学堂上课了。也可趁这段时间观察她能否真的控制得了神之火。
也就是说,白若鬼仍旧是昆仑虚的罪人。
一切结束后,掌门曜姬拖着疲倦的面容,拿了一大坛子的酒,跑到玉虚峰昆仑殿找墨清明,嚷嚷道:“这么些天,为了个小丫头片子折腾来折腾去。这辈子经历的事都没这些天经历得烦心,以往遇到个大事最多打他个几百年,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哪像这些天,做这也不是,做那也不是,活活地纠结死。”
墨清明看她喝得烂醉如泥,不难看出她句句属实,遂将她之前折磨白若鬼的事抛在了脑后,继续看他的书,淡然道:“那证明你有义和理的同时,情也尚在。当你只有义理而无情的时候,便不会如此烦心纠结了。”
曜姬放下酒罐子,醉眼迷离地看着墨清明那孤高如月华的身影,嘴角扬起苦涩的笑,“这世上任何事的决断,都离不开情义理三字,少了任一一个,便不配做这决断之人,更不配坐这昆仑虚的掌门之位。这是你将掌门之位交予我时与我说的。我可时时牢记着,不敢忘怀。”
“原来你还记得,我都不记得了。”
“……”曜姬又喝了会酒,叹道:“从明天开始,不论谁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去看望白若鬼了,只不过事先要报名,一天只能进去一人。白若鬼身子尚且虚弱得厉害,经不得折腾,见不得太多的人。你不打算报名么?我可以给你个后门,让你成为第一个去看望她的人。”
墨清明这才从书本种微微抬起目光,“你竟觉得我若想去看望一个人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曜姬一愣,嘿嘿道:“玩笑罢了,尊上勿当真。”顿了顿,“那灵蛋和大白小白你竟还让他们睡着?”
墨清明嗯了一声,便没再言语。
曜姬却了解似的道:“尊上莫不是担心解释白若鬼的问题?”
墨清明道:“待白若鬼恢复自由时,再让他们醒来也不迟。”
曜姬一愣,喃喃:“恢复自由啊……”
与此同时,另一处房间里,床榻上,灵蛋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子光芒闪烁。下一刻,他跳下了床,迅速离开了昆仑殿,骑着一只仙鹤,寻到了夏侯云兮的面前。
翌日,阳光大好,天空万里无云,徐徐凉风,吹得花摇叶晃。
这样的好天气,白若鬼自是无缘感受了。
天牢里,白若鬼天未亮便醒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昨日掌门托人送来的新衣穿在了身上。手脚实在软弱无力,她的一举一动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废人在挣扎。
吃早饭的时候,送饭的姐姐实在看不过去,便亲手喂了她,得了她一声谢谢,那位姐姐眼中含了一层水雾。
很快将会有人来看望她了。白若鬼激动地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站起来又站不住,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大眼睛里满是期许。
等了许久。门终于吱啦一声推开。
白若鬼看着来的人,差些把眼眶子瞪裂,喃喃道:“兮儿……姐姐?”
夏侯云兮关上门后,打量了白若鬼小会,见她又虚弱得不像样子,甚至比来昆仑虚前还要虚弱百倍,而她那缠着血布的手上,还带着修仙之戒,只是仙者之星也如最初死寂沉沉,暗淡无光。她细眉微皱,头一扭,哼哼道:“别以为我是来看你的,我才不是来看望你的!”
白若鬼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想站起来,却身子一个摇晃,差些摔下去,被夏侯云兮扶住。
“兮儿姐姐……”看着扶着自己的夏侯云兮,白若鬼满满的感动。
夏侯云兮将白若鬼扶着坐好,仍然不改她的态度,哼哼道:“身子那么弱,站起来做什么?逞强很好玩吗?”
就在这时,夏侯云兮怀里传来一清脆的少年声音:“爹地不要凶鬼鬼了,明明之前那么关心鬼鬼……”
夏侯云兮身子一怔,微怒,“谁关心她了!谁关心她这么个怪物啊!”
那少年的声音又叹道:“唉,爹地什么时候变得刀子嘴豆腐心了。爹地快放我出来,我快闷死了。”
夏侯云兮脸色一白,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花色钱袋。
那声音,正是灵蛋的声音!白若鬼看着灵蛋从夏侯云兮手中的袋子里飘出,慢慢变大,心头一阵紧张,更加坐立不安,却又欣喜不已。
“鬼鬼,你受苦了!”灵蛋刚刚落地站稳,便扑过来,紧紧抱住了白若鬼,眼里泪花一层又一层,“鬼鬼一直在受苦,灵蛋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为鬼鬼做,灵蛋真没用!”
白若鬼轻柔着灵蛋的脑袋,微笑道:“灵蛋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也什么都不需要做。灵蛋只要快乐地活着,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没事了,灵蛋,一切都过去了,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灵蛋却大哭:“一点也不好,鬼鬼活得一点也不好!鬼鬼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我们还要一家人一起吃饭,大白小白还在等着我们回去。”
白若鬼擦着灵蛋的眼泪,安慰道:“很快,灵蛋只要和大白小白一起在昆仑殿等着我就好了,我很快就会回去。乖,灵蛋不哭,灵蛋已经是男子汉了,男子汉可是流血不流泪的。”
灵蛋连忙停止了哭泣,啜泣着喃喃:“嗯!灵蛋不能再哭了,灵蛋长大了,是男子汉了!”
这时,夏侯云兮道:“放心,我会动员所有学生来看你的,如果敢有谁不来看你,不同意你回私塾上课,我会让他好看!别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你这么个虚弱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你做什么。我这么做,全是为了灵蛋。”
灵蛋伏在白若鬼耳边小声道:“鬼鬼,爹地最近口是心非的厉害,其实爹地也很担心鬼鬼,昨天我去找爹地的时候,爹地和我说你的时候,都快哭了。”
声音虽小,夏侯云兮还是听得到的,气得咬牙切齿,“灵蛋,你胡说八道什么!”
接下里,夏侯云兮说了一些最近私塾里的情况。白若鬼这才知道,原来事情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大家并没有因为她身负魔魂而讨厌她,甚至当得知神之火都原谅了她时,她则成了书院里争相传颂的英雄,只等着她回去,给她办一个盛大的欢迎会。
相聚的时间总是过得太快太快。
时间将到,灵蛋抓着白若鬼不愿意走,最终被夏侯云兮强行拉过去,在门打开之前,将灵蛋装入了来时用的钱袋。
夏侯云兮临走前道:“我看了报名来看你的名单,下一个将是那个阎王之子千煞风。他是天煞孤星,你小心些,莫与他走得太近。“
房间又恢复了初时的孤寂,白若鬼吃力地爬到床上躺着,想着明天又可以见到一位熟人,早已激动不已。突然间,眼前又浮现了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明明那么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可是又好想,好想他能来看望自己的一眼。
第二天,报了名的千煞风却没有去看望白若鬼。当夏侯云兮看到依然我行我素地上着课的千煞风时,夏侯云兮怒发冲冠,顾不得先生还在上课,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千煞风的衣领,质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今天不该是去看望白若鬼的吗?!”
白若鬼名字一出,全班唏嘘不已。
千煞风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苦笑,“让我去看她?夏侯云兮,我知道你一向与白若鬼不好,但也别借刀杀人好吗?我是阎王之子,天煞孤星,与我往来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这么悲惨,不都是我害的吗?你还要我去害她?”
夏侯云兮手一软,将千煞风松了开来,“是么?你是这样想的啊……”她喃喃着,脸色苍白地回到了座位上。
渊源山的山巅,白若鬼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千煞风推门而入的身影,迷迷糊糊中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哪知再醒来,身边已是一片火海。
大火自天牢燃起之时,那些看守在天牢的修仙弟子都吓坏了,全部逃了去,唯独留下牢房里连走路都吃力的白若鬼。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大火顺着墙壁攀爬,一步步逼近白若鬼。
白若鬼吓得蒙了,以为是自己睡着时一不注意让体内的神之火暴走,可是火焰带来的烘烤难受感,让她清晰地辨出这并不是神之火。
意识到这不是神之火,而是普通的大火,白若鬼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爬出去想开门,可是身上的力气太弱了,即使用爬的也艰难无比。
浓烟一阵一阵袭来,呛得她无法呼吸。火焰的烘烤让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昏迷的最后一瞬间,大门打开,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那是,音河姐姐的兄长,容令蘅。
“快逃……”她有气无力地道了句,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大火侵袭而来,很快包围了她。
容令蘅站在火中毫发无损,注视着白若鬼被大火烧遍全身,残冷地笑了两声,喃喃道:“妹妹,我终于为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