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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功被叫,脸上流露茫然的表情,同时抬了抬手。显然,他的意思分明是说,带着手铐呢!
“你就不能喊他们打热水嘛?”
卞海波根本没有替他解下手铐的意思,并且,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笑容。
高功继续是无奈的表情,同时回望了一眼身旁的江成焕。
江成焕显然是知道其中的意思,他同样装糊涂,不愿意替他下手铐。这个家伙太令人作呕,那手段,那招法,简直把人往死里整。
“你招呼一声,让他们去打热水,要快。”江成焕吼道。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居士模样的女人端着一盆热水,手上掿着一块毛巾迈着“噔、噔、噔”的步子来了,居士把热水往卞海波身旁一搁,手上拿着那块毛巾。卞海波见状便接过毛巾,低头把毛巾放入热气腾腾的水中,再拧上来,拿在手上。居士赶忙过来帮忙,她轻轻地抱起道童蹲下,把道童搁在自己大腿上,再捋起道童的裤腿。卞海波便将手上的热毛巾敷在道童那赤条条的腿上,同时按摩着,似乎还在他后臀部的什么穴位上按压着,道童脸上不断流露舒服的表情来。他还叮嘱居士要不断换热毛巾,一遍又一遍敷在腿上。
就这样反复操作,约么过去了一刻钟的样子,卞海波终于停止了动作。
“起来,”卞海波命令道童,“走一走看,怎么样。”
道童翻身从居士身上下来,那动作如同鲤鱼打挺一样,十分刚劲,显然,他这身膀是练过的架势。难怪那腾空一脚,踹得有模有样。
“好了,不痛了。”道童笑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瞒不遮,喜形于色。
“谢谢施主,刚刚多有冒犯,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远处的高功见状,举起带着手铐的手合起来对着卞海波和江成焕不断作揖,表达歉意,直惹得他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他俩合计准备卸下高功手铐,再堂而皇之地说教他一番之后,便走人时,江成焕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本打算是下了铐子再接手机轻快,可铃声有些吵,便停止手上的动作,掏出手机来。一看,原来是林肯,杨都没想便接听来。
那话筒里林肯扯着嗓子直截了当问他在哪儿,他一时语塞,不好说在宝灵观,何况高功近在咫尺,顿了一下之后,还是跨了几步跑到更远处才说他同卞海波去冻库。也没有具体说是在去的路上,还是已经在冻库。林肯听他这么说,便问需要多长时间,最好能快一点,一同去宝灵观。
啊!宝灵观,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成焕顿时大吃一惊,又向前紧跑了几步,尽量同高功拉开更远的距离。接下来,林肯便简要介绍了其中的原由。
原来,林肯一大早便去监控中心调取监控,获得进一步的讯息。
据监控资料显示,当晚在案发前后时间段,前往断魂坡方向的车辆总共只有五辆,其中,值得怀疑的车子只有一辆,即一辆民用轿车,车内情形目前是个未知数。另外几部车子,被林肯直接排除掉了。一辆是三轮电瓶车,车上乘坐一人,并且,明显是个男人,一辆是两轮摩托车,也是一个人,且同样是男人,还有一辆是轻便摩托车,是个有些年纪的人,另一辆是灵车,就是负责拖运女尸去殡仪馆的车子。
林肯说他根据车牌号码找到车子主人。车主名叫邵俊,他说车子几天前借给别人在用,一直没有归还。当问及车子具体借给谁在用时,邵俊吞吞吐吐不肯说出来,在林肯再三追问下,他勉强说出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江成焕正铐着的高功。这么一来,高功便有重大嫌疑,极有可能牵涉其中。
顿时,江成焕双眼瞪得溜圆,他本能地望了望远处的高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情形太令人意外。
更令江成焕意外的是,接下来,有关高功和邵俊之间还有一段匪夷所思的离奇演绎。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不便接着叙述,容易让读者如入八卦阵中晕头转向,不符文理、逻辑,读者难以把握故事情节和叙事节奏,有必要留待后面,再详细叙述。
当务之急,是要叙述清楚江成焕在接听了林肯的这通电话之后,该如何处置高功。毫无疑问,江成焕必须做出抉择,是留,还是放,是立即解除手铐走人,还是就汤下面,将高功一举拿下。
江成焕是刑警出身,对刑事案件十分敏感,再者,他是属于思维敏捷的人,综合分析,他很快作出决断,将面临的情形如实告诉了林肯。他是这么分析的,既然车子在高功这里,那么,车子无疑成了重要作案工具之一,若是能够在车子里发现蛛丝马迹,案件便宣告侦破。无论这起案件是属于交通肇事逃逸,还是凶杀案件,这都是必须要走的捷径。林肯大喜过望,在听了江成焕的简要介绍之后,当即决定不要解除手铐,他马上赶到宝灵观来。
江成焕在向卞海波简要介绍了一下刚刚的情形之后,俩人便将高功押到车子里,等候他们的到来。
不长一会儿工夫,林肯便上来。一同前来的人还有江成焕刑侦的同事,包括张可华都在其中,令他没有料到的是,马尚魁亲自前来。显然,这同时是按刑事案件对待的。林肯显然注意到了江成焕十分惊讶的表情,于是便介绍了那之后的情形。说他将知道的情形及时向上作了汇报,上级当即决定刑侦介入,便安排马尚魁带队前来。
再次看到马尚魁时,江成焕内心多少有点别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马尚魁似乎没在意,仍然大方地同他招呼着,显得十分热情。但这种场合显然不适合过于喧哗,很快,他们便进入了侦破状况。他们将车内高功带入道观中,并让他安排一处适合交流的场所。高功领着他们来到后院一处与暗室相邻的禅房,当关上门之后,高功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举起带着铐子的手,大声抗议。
“你们这么做,是对宗教人士人身和信仰的粗暴侵犯,是违反和践踏国家宗教政策的野蛮行径,是侵犯公民的合法权益,”高功唾沫四溅,“你们等着,我要告你们的状,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面对高功的大义凛然,气势如虹,还别说,江成焕心里还真是没有底了。若不是因为有马尚魁和林肯他们几个在场,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你怎么说,怎么做,都是你的选项和权利,我们无权干涉。我们现在是在执行公务,在履行我们的职责,我们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的。”马尚魁待高功说完之后,十分镇定地说,“现在,我们怀疑你牵涉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并正对你的相关情形展开进一步调查。”
听马尚魁这么说过之后,高功顿时楞了一会神儿,但紧接着,情绪似乎随之平复了许多,流露的眼神也不是那么绝对抗拒了。
实际上,马尚魁这么说,是审讯中贯用的技巧,是引蛇出洞,是诱敌深入,让被审讯的人产生一种错觉,从而,放松警惕,或是抱有一种侥幸心理,避重就轻,以便审讯工作的进一步展开,并非是仅仅把该起案件定性为交通事故,并且属于交通肇事逃逸。
江成焕一听便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