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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一到,凌昱铮和他的伴郎们准时出现在门外,边敲门边喊:“开门啦!新郎来接新娘喽!”
舒蘅她们严阵以待,一字排开堵在门口,虞珊向门外喊道:“要想开门,该先给点诚意是不是?”说完,虞珊狡黠一笑。
“那你们先开门,我们才能给啊!”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某位伴郎。
舒蘅:“别废话,把红包从门缝下面塞进来,诚意够大才能开门,不够大就接受一个惩罚。”
话音刚落,门下边塞进来十几个红包,赵孟芙一个一个地捡起,朝舒蘅和虞珊扬了扬手上的红包,道:“18个。”
虞珊装作不满,大喊:“我们觉得不够,这样吧,请凌总给我们凝凝唱首歌表白,凝凝同意我们就开门。”
门外的凌昱铮还没应答,旁边的伴郎就抢先帮他应下:“行,这有何难!”然后他拍了拍凌昱铮的肩膀,“昱铮,上,让她们这群小丫头片子好好欣赏欣赏我们锐创的天籁之音。”
凌昱铮很少在公众场合唱歌,但大家都知道他歌唱的不错,于是不只是里面的霍千凝和伴娘们,就连门外的一干人等也都隐隐期待着。
“Iswearbythemoonandthestarsinthesky”(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andiswearliketheshadowthat’sbyyourside”(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
“Iseethequestionsinyoureyes”(我看见你眼中闪着疑问)
“Iknowwhat’sweighingonyourmind”(也听见你心中的忐忑不安)
“Youcanbesureiknowmypart”(你可以安心,我很清楚我的脚本)
“Causei’llstandbesideyouthroughtheyears”(在往后共度的岁月里)
“You’llonlycrythosehappytears”(你只会因喜悦而流泪)
......
凌昱铮的歌声从他的唇舌碾过,深情而婉转,低沉而缠绵,这首《Iswear》从他口中唱出,缱绻中带着郑重和坚定。就像歌词中所说,他娶了她,便下定决心不让她因为伤心难过委屈而流泪,这是他的责任和承诺。
霍千凝深受触动,心里滑过一股暖流,嘴角弯起弧度。
毫无疑问,凌昱铮出众的歌声打动了在场所有人,舒蘅她们也不好再拦着,便悄悄拉开一道门缝。
谁知这帮伴郎竟瞅准时机趁着伴娘们不备,一把使力推开了门,众人哄然而入,舒蘅懵了一下气得跺脚,太野蛮了...她捏起小拳头,看她不玩死这帮人她不姓舒。
伴郎团和看热闹的好友团簇拥着凌昱铮直冲新娘休息间,可惜门楣紧锁,无论怎么呼唤里间的新娘都没回应。一众人只得灰溜溜地转身回去求身后的伴娘姐妹团。
舒蘅挑眉看着这群人,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凌昱铮向封屿递了个眼神,封屿也是今天的伴郎之一,立刻会意,讨好地递上红包:“舒小姐,我为他们刚刚的无礼向你们道歉。这是我身上所有红包了,请笑纳!”
舒蘅接过红包,弯眉轻挑,“我收下啦!接下来好好通过哦,我可不会放水。”
“好的,一定。”封屿低眉顺眼,总算哄好这位小姑奶奶。
凌昱铮的伴郎团由封屿、锐创科技研发部部长展逍以及锐凌资本联合创始人之一周琰组成。虽然都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可每天的锻炼可从不落下,是以舒蘅他们的整蛊小把戏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很快就顺利通关直达新娘休息室。
凌昱铮一身中式黑红相间的长袍婚服,整个人风度翩翩,活像古时的世家公子,光风霁月。长袍上金线绣制的龙凤呈祥图案熠熠生辉,为他本人增添了许多霸气与沉稳。
在凌昱铮推门而入的瞬间,霍千凝盘坐在大床上转头向门口望去,露出温婉笑容,睫毛弯弯,眼中星河满溢。
两人四目相对,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她只看得见他,而他也只看得见她。这是凌昱铮第一次见霍千凝穿这套中式婚服,她小小的身板被红服包裹,衬得小脸更加莹白。淡妆浓抹、小脸羞红,如一朵娇嫩的花儿含羞待放。
凌昱铮无法拒绝这抹笑颜,唇边第一次勾起如此大的弧度,眼上神情松动、眉头舒展开来。他手捧鲜花缓缓向霍千凝走去,霍千凝凝视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踏步而来,心脏像是跳乱了节奏,带出些许紧张慌乱。
他走到面前蹲下,霍千凝不敢看他,垂着眸子纠紧手上的流苏结。凌昱铮覆手于她的柔白手背上,牵着她握上抱住那捧鲜花,“好看吗?”
玫瑰花鲜红泛着水雾,阵阵香气袭入鼻翼,霍千凝欢喜,点头间带动着头上的眉心坠饰轻轻晃动,红艳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好看。”
凌昱铮看着她,微吸一口气,“我也觉得。”
花好看,你更好看。
两人脉脉含情,无声的情意弥漫整个休息间。
展逍是个不安分的主,这会儿竟起哄调笑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气氛顿时被带动,现场的男士纷纷鼓掌起哄,一时间满室的“亲一个”一句一句砸入霍千凝耳中,耳尖瞬间滴血如红,脸上热气炙烤,羞得抬不起头。
凌昱铮眼神警告众人,眼神扫视一圈那群男人,却毫无威慑之力。他回头看了看快要把头埋起来的某人,唇线勾勒着两片朱唇饱满,凌昱铮轻声开口:“可以吗?”
霍千凝轰地抬起头,懵懵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回应。怔愣间,凌昱铮缓缓凑近,霍千凝依旧怔愣着不动,带着凉意的轻吻倾覆而落,她像触电般抖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大大的杏眼眨巴眨巴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轻扫凌昱铮的脸。
凌昱铮呼吸骤紧,轻轻抿了一下她柔软的唇,然后克制地放开。
众人掌声雷动、轰然大笑,展逍继续起哄,说太短了,不许敷衍。
凌昱铮没再答应,冷了语调:“差不多得了啊!”
舒蘅见霍千凝羞得想把自己埋入洞里的模样,适时打圆场道:“时间差不多了,快把我们凝凝的找到,该敬茶了。”
凌昱铮使动伴郎分头寻找,柜子、花瓶、床底……把休息室角角落落翻了个遍都找不到,封屿累得哼哧,挪到舒蘅旁边,问:“舒小姐,你们到底把鞋放哪了?”
舒蘅扭头偏向一边,拒绝回答。
没办法,几人又把休息室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最后是周琰一声不吭地翻到窗台外找到了鞋。
凌昱铮捧着鞋单膝跪下,身板挺直,腰背线条流畅笔直。他轻轻托起霍千凝的小脚,只觉得不可思议,女孩子的脚竟是这么地小,他一只手就可以全部掌控,仿佛用一点力就能把它扭折。于是他动作更加放轻,一只一只将鞋子慢慢套在霍千凝的脚上。
霍千凝穿好鞋子,拉起裙摆下了床,身姿卓卓,柔情似水。凌昱铮牵住她,十指紧扣,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休息室,一路上礼花绽放、花瓣满天纷落。
穿过静谧的小路,来到庄园后院的大堂,长辈们早已在此等候良久了。爷爷奶奶、霍准以及凌昱铮父母端坐在欧式沙发上翘首以盼,其他的长辈们恭顺立在一旁等待说笑。
凌昱铮牵着霍千凝走进来,长辈们笑意及眼底,看着两人的般配带着笑容不时点头。
庄园的服务员穿着旗袍,端来红色茶杯装着的茶水,还贴心地准备了软垫。霍千凝和凌昱铮先在凌伯渊、傅曼仪跪下,一人端一杯茶恭敬地敬给两位老人,笑着说:“爷爷奶奶喝茶。”
“乖”,凌伯渊和傅曼仪接过茶喝了一口,从怀里拿出红包递给他们,语重心长道:“成家了,爷爷奶奶祝你们幸福美满。昱铮啊,以后要多顾家,疼爱凝凝,知道吗?”
凌昱铮郑重点头,表示:“我会的!”
接着是凌承淮和吕樱,两人今天一席唐装旗袍,既喜庆又端庄。笑着接了儿媳妇茶,分别给了红包也叮嘱了几句夫妻相处之道。
最后是霍准,病痛让他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许是今天的大喜之日,他精神还不错,笑容中却带着不舍,眼眶泛红。霍千凝看着父亲,也悄悄地落了泪,哽咽着端茶给他:“爸爸,喝茶!”
霍准喉咙哽住,许久才回应,声音里全是不舍,“乖!以后要跟昱铮好好过日子。”想多说些什么,可心里的酸涩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霍千凝忍不住扑到父亲怀里,号啕大哭,边哭边说:“爸爸,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霍准拍着女儿的背安慰,许久后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霍千凝扶住,又向凌昱铮伸手,拉着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看着这一幕,舒蘅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凌昱铮懂霍准的意思,低声道:“爸,我会好好照顾凝凝。”
霍准欣慰地笑了,把霍千凝交到凌昱铮怀里。
凌昱铮将霍千凝纳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瘦削后背,将脸贴住她的脸,在她耳边哄道:“不哭了,乖!”
许是凌昱铮的温柔哄劝起了效果,霍千凝渐渐平静下来。凌昱铮拿来纸巾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那是少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