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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要见莫哥,我条件反射的就是全身一颤,那天晚上给我留下的阴影,就像是噩梦一般的存在,无论我怎么想要忘记都没办法。遗留在身上的疤痕,现在都还有。
阿龙似乎也觉得带着我一起去见莫哥有些不妥,就劝周乐姐说要不算了吧,这件事就让袁放和莫燃两人自己去处理。
周乐毫不客气的一口唾沫星子吐到阿龙脸上,“我呸你个怂蛋,你知道莫燃那孙子在里面怎么说的吗?他说他在网上和小乔勾搭上了,吃醋才去打了袁放的。现在袁放他妈找到校长,要学校处理小乔,你还让他们自己处理?”
听到这话阿龙才急了,说莫燃那真他妈的是个孙子。然后考虑了几秒,说那行吧,给莫哥打个电话约下试试。
我听不到莫哥在电话里跟阿龙说了什么,就听到阿龙说什么好的,晚上8点钟在金豪见。然后挂了电话,说是莫哥说的要谈也可以,但是必须要我跟着一块去。
周乐看看我,说小乔你自己决定吧,去不去见莫哥。
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回避就能够解决的,就像我在俞老师面前隐瞒了去金豪的事实,他到现在还不是知道了吗?那莫哥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去面对,那问题就永远存在。
阿龙有些担心我,说小乔你真的想好了吗?莫哥那个人......
“有我一起,他敢怎样?”周乐拍着胸脯说。
在网吧睡了一觉,醒来阿龙开着他的奥拓车带着我和周乐就直接去了金豪。我们到的时候潘经理正好在大厅,刚看到我还是一脸的不屑,再看到我身后的周乐后,忽然就满脸堆笑的凑过来,“小乐啊,你今天晚上怎么有时间过来?”
周乐压根都不搭理潘经理,挽着我的手径直朝旋转楼梯上楼。潘经理还屁颠颠的跟在后面,问我们在哪个包间,等会儿他上来敬酒。周乐才终于忍不住的说:“今天晚上你甭管。”
潘经理对周乐的态度让我吃惊,可是又不好多问,忐忑的跟着他们去了包间,想到等会儿要见莫哥,心都在抖。
推开包间门,莫哥独自坐在沙发上,看到周乐的时候笑呵呵的迎过来,“哟呵,乐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快叫叔叔。”
我不知道周乐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看样子莫哥是和她父母很熟的样子,交谈的时候时不时的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周乐压根没有和莫哥多谈她父母,就拿出大人谈事的作派,跟莫哥说:“按照辈分呢我应该喊你声叔叔,可你背后做的事情我都多少知道,那风格,啧啧,可真不是当长辈的样儿。”
“咳咳,乐啊,有的事情呢叔叔不大方便和你谈。莫燃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今天既然你来了叔叔就跟你表个态,你那个什么弟弟的事,叔叔就既往不咎了,如何?”莫哥不愧是老滑头,马上就知道了周乐要说什么。
周乐抿嘴笑笑,说:“原子的事本来就是你不占道理,我今天带小乔过来找你,就是要你去里面跟莫燃说说,得让他老实跟警方坦白,到底为什么打原子。我倒是知道,你那儿子追王佩琪,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这个嘛......”莫哥犹豫了两秒钟,当即拍了板,说:“行,回头我跟他说说。倒是你也知道,那小子向来不听招呼,他听不听我的话那我可就不知到了。”
包间里的气氛还算好,莫哥很直接的卖了周乐的面子,她说什么就应着什么。全场我都像是个透明人坐在周乐身边,莫哥连看都没有往我这边看一眼。看起来事情好像处理得非常顺利,可我心里总是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临走的时候,莫哥交代阿龙去帮他处理点事,然后问我和周乐要去哪里,他亲自开车送我们。周乐看阿龙要忙,就谢绝了莫哥的好意,说是要跟我一起去医院看原子,我们自己打车就好。
莫哥也就是说个人情话,估计根本没有要送我们的意思,听周乐这样说马上就说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我没办法跟着周乐去医院看袁放,他妈妈现在对我一万个恨,我怎么也不可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添堵。所以周乐直接把我送到了校门口,让我趁着校门没关早点回去,有什么事就呼她。
第二天一早,周乐就跑到宿舍里来找我,说她昨天去的时候本来还想要找个机会和袁放说下他妈妈来学校找过我。结果让高烧没退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他妈妈就一直守在旁边哭。周乐坐了会儿,安慰了袁放妈妈几句就早早的回了家。然后今天早上阿龙打来电话,说是昨天跟莫哥一起去了趟派出所找莫燃,莫燃根本连见都不见莫哥,更别提打招呼说话了。
在说这些的时候,周乐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好像在跟我说,这事儿她已经尽力了,实在不行她也没任何办法。
昨天才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在那瞬间又彻底幻灭。好像这件事就成了定局,莫燃一口咬定是我,袁放妈妈也要来找我的麻烦,而袁放那里情况糟糕的更是没办法把这事儿告诉他。
看着周乐忙前忙后的为我奔波了这么久,我强打起精神看似无所谓的说:“没事儿,要实在是学校要开除我那就呗。”
周乐搭着我的肩膀,“对不起小乔,我没帮得上忙。不过你放心,如果你真的被开除,我负责给你介绍个工作。”
也就在同个宿舍住了一周的交情,周乐能帮我到这个份上能说出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哪儿还能奢求她真的帮我找工作?自己的路始终要靠自己走,哪怕我就是真的被开除,那也只能怪自己倒霉,去金豪就碰上莫哥,来学校还撞见袁放。
除了接受和认命,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天下午我在宿舍里发了一下午的呆,整整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想了特别多。到最后我想明白了,开除就开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行我就瞒着我妈妈在泸市找个工作安顿下来,等攒点钱再把她接来城里,说不定也还是个好事。
只是唯一让我心痛的事,我和俞老师说好的等我高中毕业,说好的天长地久,却不得不就这样分开。
接下的整整一周我都过得无比煎熬,每天都会担心被叫去校长办公室,让我收拾课本办理退学手续。而更让我煎熬的是,我无数次在上语文的时候,像以前那样偷偷的看向俞老师,他却再也没有了半点反应。
我试着找办公室没人的时间想去找他解释,可每次去,他都很认真的问我,有事儿吗?没事就回教室去吧。
我知道俞老师很介意那件事,也知道他是故意在逃避我。我很多次也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我和俞老师就这样过去算了吧,暑假还是回到金豪继续当服务生,哪怕就是跟莫哥有了什么瓜葛,也不会觉得亏欠俞老师。
可我总是做不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无比的想他,想到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哭。甚至在我爸爸出事儿之后,我都咬牙坚持着安慰妈妈,也没有流过那么多的眼泪。
到了周五,我决定不管俞老师怎么想我,我都要去他家里一趟和他解释清楚。
于是放了学,我刻意等大部分同学都离校之后,才坐上公交车去了俞老师的家里。只是到了后他家大门紧闭,我不甘心的坐在门口等,心想无论如何我要等到他,哪怕就是他不再接受我了,我也要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做个彻底的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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