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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疆之森,位于天南极南,传说,只要有人穿过这道大日下的‘夜幕’,那么就有可能抵达彼岸中的净土。
当然,传说永远只是臆想,纵横八百里的蛮疆之森,蛇虫毒瘴密布,山岭丘壑曲折蜿蜒,在无法骑乘马儿的情况下,光凭两条腿,也许走上十年才有可能走出去。
当然,这是指完全没有一丝阻碍的前提下,才有可能的说笑之词而已。
足足花了五日时光,万玄亦才根据赛华佗所给的简陋地图,抵达了蛮疆之森的外围地段。
昭阳初生,万玄亦弃了骏马,攀上一两丈高的石岩,立足于上,遥望着远处无尽的黑压压一大片,甚至于模模糊糊的极远处,还有着耸立在云雾中的险峻山峰,宛如一头蟠踞大地之上的蛮荒巨兽,遮天蔽日、自成夜幕。
“真是广阔无边,前世也就那号称蓝星之肺的亚马逊森林,才可相提并论了吧!”
万玄亦深感震撼,同时也感受到了天地的浩瀚无垠,以及自身的渺小。
同时,心中思绪电转:
天地无限,而人力有限,但天地无私又无情,无限亦有限,然而人力有情且有心,敢有为而无不为,是亦有限变无限。
心头电光一闪,前世一篇经典文章字录触动心灵: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万玄亦蓦地紧闭着眼,盘膝跌坐,刹那就进入了抱元守一、私真似假、可有可无、心定神怡的状态。
“呼!”
“吸!”
丹田内‘焱莲’气胎颤动摇拽,仿佛遇到极其高兴之事,‘手舞足蹈’起来。
升腾出一股无形内息,配合着万玄亦一呼一吸,吞吐着天地间的精萃,感受着周身一切事物的‘情绪’。
他的心神一阵颤栗,哆哆嗦嗦之间,蓦然挥洒开来,一阵微风拂过,好似能感受到它的‘愉悦’。
一只蜻蜓振翅欲停在他的身上,他亦可以感受到‘它’对自己的疑惑。
呼吸吞吐之间,万玄亦感觉自己好似融入天地之间的一缕气、一阵风、一只蜻蜓...仿佛自己本就是如此,既是这样。
不在有我、不是无我、亦许他我,不思不想、不喜不悲、无所不包、亦无所不容。
...
过了不知多久,万玄亦才缓缓退出了这种状态,只感觉神清气爽,不似往常修炼内功时,不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的心神俱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
现在想来,万玄亦有些疑惑那种状态,忍不住查探了一番自己的身体情况,发现与往常一般,并无其他变化。
他并未气馁,反倒若有所思:“顿悟虽传的神乎其技,但说穿了也就是一种奇异的思想感悟,就算是内功修为也需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不可能瞬间就突破了某一种层次,刚才这种状态,也许本身就是一种宝库。”
想起了刚才呼吸之间,仿佛感知到了天地‘脉搏’的跳动,那是一种无胜无败、无生无死、无欲无求的状态,如果可以在争斗中进入这种状态,绝对可以把自身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我再试试看!”
忍着心头的欢喜,万玄亦再次反复试了好几次,依然无法进入刚才那种状态,皱着眉头不解:
“为什么现在进不去了?难道是我现在杂念丛生,所以才至如此?”
想起刚才自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念思想,万玄亦觉得应该就是如此,只能稍稍遗憾,等日后再试不迟。
“唔!这种神奇状态乃是我不经意感悟出来的,不如给它起一个名字,嗯……”
万玄亦垂目沉思,脑中缓缓划过了数十种不一的名头,却总觉得的不满意,直至想起自己是想起‘道德经’中的一句话,才有此感悟,加上自己吞吐气息,感应天地‘脉搏’的状态似是那橐龠一般,就计上心头:
“既然如此,那就叫你‘橐龠之息’吧!”
既是把名字定了下来,万玄亦也不再耽搁时间,长啸畅笑了几声后,提气一纵,宛如禽鸟般向那龙蟠虎踞的蛮疆之森掠去。
......
蛮疆中人迹罕至,地面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枯败落叶,走在上面彷若是踩在积雪中一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相信即便是江湖中最顶级的轻功高手,也无法踏叶无声。
不仅如此,此地树木之宽厚,就算是七八名臂宽手长的大汉环抱,也围拢不及。
林中树荫重重,丈宽之地只有寥寥几道光线透着树叶缝隙漏出,点缀其中。
枯枝败叶腐烂的气息浓厚,弥漫森林之中,形成一种有害的瘴气,长时间嗅闻,普通人绝对肺腑积创,而此地而只是外围地段,可以想像内部之地瘴气之毒。
万玄亦从没有行走此地的经验,看他脚步一深一浅,就知道心情绝对不愉。
“艹!”
再一次把感知错误,以为下面是平地,却没想到却是一处泥泽,万玄亦皱眉把右脚拔了出来,刚要踩在旁边一处‘枯枝’上,却心中猛然顿生惊兆。
还未细想明白,那‘枯枝’陡然一闪,化为一条灰色闪电,向万玄亦近在咫尺的右腿窜去。
定睛一看,发现那哪是什么‘枯枝’,而是一条可以轻易毒死普通人的剧毒之虺,此时正张牙舞爪的向他咬来。
“找死!”
虽是电光火石之间,但以万玄亦此时的修为,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眸中寒芒闪动,不动不避,手中烈血剑倏地出鞘,剑芒乍现、气劲肆掠,后发先至的锋锐剑身划过一道血光。
那条弹射在空中的毒蛇,身躯猛然僵住,随后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两截蛇身曲转抽搐不休,让人心寒的三角蛇头还一张一合,仿佛嘶吼不甘,极其人。
万玄亦收剑回鞘,看也不看那生命力极强的毒蛇,眉宇不似刚才那么轻忽,微微沉凝了一些。
再次行了十数里路程,此时已经来到了森林中外围地段,天色更加昏暗,瘴气也浓郁了数倍。
万玄亦放轻了呼吸,烈血剑持着手中,防备着意外的情况。
“嗯?”
忽然,万玄亦脚步一顿,目光向左侧方向投去,隐隐约约间仿佛听到了脚步声。
为了谨慎起见,他并没有不当一回事,提气一掠,就跃上了身侧一颗树杆比他身体粗十倍有余的古树上去,隐于树梢之中,静静等待着。
哒哒!
过了不足半刻钟左右,果然一阵密集的足音响彻,大概约十数名的队伍近来。
怪异的是,这些人在如此闷热的密林中,还穿裹着十分厚实,不仅燥热,更行动不便。
且,每个人手臂端都挂着铁质袖弩,背上也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