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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本来只是想着躲着回到奶奶身边的,可是他闻着那馒头的香味,肚子就咕咕的闹着,一想到奶奶现在也是这么饿着,天赐下了决定。
“喂,你别跑。”天赐下了决定后就趁着小贩卖馒头的空档偷拿了一个馒头,那小贩接了钱后就赶紧追赶天赐,天赐那么小,哪能跑过高高壮壮的小贩,三两下就被逮住了。小贩捉住他后,气的一巴掌甩了上去,嘴里还骂着不干不净的话。天赐受到了惊吓,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围人都围了上来,刚下课的小草和同学秀秀也围了上来。
看见天赐被打倒在地,还哭的这么伤心,小草就拉起了他。
“嘿,你也不小了,也有十岁了吧,手脚都齐全的很,不去找活干,倒当起了小偷,什么人啊这是……”
小贩叽里呱啦说了好多,其他人也在议论纷纷,天赐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小草,小草对他善意的笑了笑,天赐却脸色苍白的逃跑了。
跑了好久,天赐才在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歇了一会儿后,天赐想起小贩说的话,感觉到自己真的没用,好几天了,就只知道在街上溜达,不知道找活干,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打算回去和奶奶商量一下找活干的事情。
“你是不是没有东西吃?如果你有困难的话,你可以到文华斋找我,我叫秀秀。还有,你以后不要再去那个卖馒头拿的要吃的了,他心眼最坏,又没有口德了,我们都很讨厌他的。喂,我跟你说话呢。”小草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不敢随便领人回去,只好托秀秀说话了。
“是我奶奶。”
“啊?”秀秀和小草都很疑惑。
“是我奶奶,我和奶奶本来想回家的,可是半路上遇了劫匪,春兰姐姐被害死了,家乡又被日本人占了,我和奶奶就随其他人逃难到上海来了。可是奶奶身子弱,在船上就生了病了,花了不少的钱找人治病还是不见效,现在我们住在一个破庙里,我们吃完了自己剩的干粮,钱也花光了,都饿了好几天了,奶奶就是不让我出来找吃的,今天我趁着她睡着了才偷偷跑出来想要找点东西回去给她吃。”
“啊,原来是这样,你还真孝顺,额,我们家就在附近,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拿点东西,让你带回去给你奶奶好吗?”秀秀如此说,天赐自是高兴地不得了,一个劲的道谢,小草留下来和天赐说话,秀秀就快快的跑回家去取东西了。
“琪琪阿姨,琪琪阿姨。”秀秀急急地叫着。
厨房里一个女人正在努力的和面,听到叫声,赶忙回头,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被赶出家门的高琪。
“秀秀回来了啊,怎么了,今天有什么事吗,叫的这么急。”高琪不再和面了,停下来和秀秀说话。
“琪琪阿姨,我……想和你说……说点事。”秀秀结结巴巴地说完了。
“说吧,什么事啊,秀秀。”看秀秀不像出什么事的,高琪就又开始和面了。
“今天我和小草放学在路上走着,遇见了一个小男孩,年纪比我大一点,他太可怜了,卖馒头的还要打他。他和他奶奶本来要回故乡的,可是半路遇了劫匪,后来家乡又被日本人占了,就和其他人一起逃难到上海来了,他奶奶又病了,钱都花光了,东西也吃光了,所以我就想拿点东西给他们吃。”
“什么,有这样的事,祖孙两个人。”高琪不知怎么了,由此想到了天赐和婆婆,可是又一想他们不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就不再乱想了,回身取出包绿茶糕的纸,取了几十块绿茶糕和桂花糕,纸都快包不下了才停下。
“秀秀,把这些点心送给那个孩子吧。还有这些钱,也给他们吧。老人家生病好的慢,没有钱根本撑不下去的。”
“嗯,知道了,琪琪阿姨,你人真好。”
高琪笑了一下。“对了,你再顺便问一下他们现在住在哪里,等我手头闲下来,我有可能去看看他们。”高琪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不安心,一定要去看看他们。
“嗯,知道了,琪琪阿姨。”等到琪琪让她走的时候,秀秀就赶忙跑出去了。
跑到那个巷子口的时候,天赐已经睡着了,他又饿又冷,刚刚又受了惊吓,一闲下来上下眼皮就直打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小草说着话,好久听不见天赐的回答,一回头才发现他睡着了,小草就一直守着他。
“小草,我回来了。”
看见秀秀回来了,小草赶忙推醒天赐,天赐正梦着吃红烧肉呢,哪里愿意醒来,推了好久才醒。
“来,这是我们茶馆的绿茶糕和桂花糕,特别好吃。”
“谢谢你们。”天赐双眼通红,感动的不知所以。
“好了,先不说这些客气话了,你快点回去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奶奶吧。对了,还有这些钱,琪琪阿姨说老人家生病最需要钱了,你拿着给你奶奶治病。”
“谢谢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
“这没什么,你快回去吧。记住,我们家的店叫文化斋,对了,你识字吗?”
天赐点了点头,秀秀就在地上写了三个字。
“记住这个名字,以后若是有困难,就来这里找我们,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嗯。”天赐重重的点了头,“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们。”
“嗯,好的。”秀秀和小草向天赐挥了挥手,天赐也挥了挥手,然后就飞奔回去了。
看着天赐走远,秀秀就打算和小草一起回去,突然秀秀哎呀了一声,小草问是怎么回事,秀秀才说自己忘了琪琪阿姨的交代,没有问他们的住处和他的名字。
“啊,住处我也没有问,不过名字我倒是知道了,叫天赐。”
“天赐?”
“嗯嗯。”
“可是光知道名字也不能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啊。”
“秀秀,别担心了,刚刚你不是留了地址了吗,万一他们真的过不下去了,十有**会来找你们的。”
“也是。”想了想,秀秀觉得有理,就和小草走了一段路分手回家了。
“奶奶,奶奶,有东西吃了。”看见奶奶还在睡觉,天赐叫醒了她。
天赐扶起了她,就打开纸包,取出糕点给她吃,张老夫人也是饿坏了,拿起就吃,天赐赶忙倒水给她喝,两口水喝完,一块糕点就被张老夫人吃完了,天赐又拿出一块给她,张老夫人不要了,让他自己吃,天赐见奶奶只吃这么些,不好意思开口。
“天赐,说实话,你是不是向别人要东西吃了。”
“奶奶,对不起,我没有听您的话。”天赐如实向张老夫人说了事情的经过。张老夫人感叹都是自己连累了孩子,幸好遇到了好心人。
天赐一摸衣服,正好碰到了钱。“奶奶,今天我们真是遇到了好人,那个小妹妹不仅给了我一大包糕点吃,还给了我好些钱,说是给您治病用的。”
张老夫人一见那八个银元,心里直感谢菩萨,人也是双手合十连连祷告。“天赐啊,我们真是遇到菩萨了。天赐,记住啊,万一以后出息了,有了机会一定要报答人家啊。”
“嗯,奶奶,我记住了。来,奶奶,再吃一块糕点。”天赐拿起了一块绿茶糕给张老夫人。
“这,这糕点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呢。”张老夫人慢慢地咀嚼着,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尝过。
“奶奶,这是绿茶糕,是不是这茶的味道……”
“唉,是啊,这茶啊。”张老夫人一边感叹着一边吃着,天赐也拿起一块绿茶糕开始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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