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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沉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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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大的客厅里,还是空无一人。

    推开靠近楼梯的一间房,他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用黄檀木围起来的大大的浴池,冒着层层叠叠的热气,氤氲弥散,屋顶和四周间,宛若仙境,温暖无限。

    脱光衣服,岳枫蹦了进去,在入水的那刻,他乐得吹了几句兰花花的调调,意识到会引来敌人时,他又赶紧闭上了嘴巴。

    酸疼的脚踝,已经肿的像天津狗不理的包子,手臂上,已经擦破皮的地方,就像湖南回锅肉,新鲜滑溜,有的地方,已经慢慢有点肿了起来。更要命的是,后脑勺的伤口,开始隐隐发胀,仿似即将开锅的宁波汤圆,炸裂开来。

    总之,他妈都疼,哪里都疼,即使刀架脖子上,他也懒得去理,再好的地方,他也不想去,即使死在这里,他也认了。

    迷迷糊糊中,岳枫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轻飘飘,晕乎乎,他想要睡去。

    屋外的微风,轻轻吹来,让他即将混沌的大脑再次打个冷噤,他,再次打起精神,从水里站了起来。

    磨蹭了一会,他算有点神清气爽。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想到如果有人忽然来到,是不是有点不太文明,他便思忖着:是不是应该找身衣服穿穿,以免走光?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特别是对于意志力薄弱的岳枫来说,更是如此,他将这种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吃饱了,想洗澡,洗完澡就想穿衣服,等到穿上一身棉布白色大褂,他又想在大宽大柔软的床上睡觉。

    幸好,这些,都能如愿达到,狡黠的坏笑,散开在红晕晕的脸颊上,很是生动。

    安稳地倒了下去,软绵绵,香喷喷,忽然他觉得:即使到了明天,他被拉出去宰了,埋了,都值得,起码,今夜享受到了一切他从没享受过的。不过:如果现在有个娇滴滴的女人来勾勾,即使明天死翘翘了,是不是更觉得死得其所呢?

    枕着柔和的枕头,钻进了白色的被子里,尽管意识到被子和枕头上其他人的味道,但是,他不管了,睡觉才是正道,如果是个女的,那岂不是正中意,如果是个男的嘛,就凭他机灵的脑子和身子,岂会吃亏?

    放开的四肢,舒服的床垫,让他觉得,自己和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大叔们,也相差无几。

    闭上眼睛,岳枫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他太累了。。。。。。

    在梦中,他见到了龙头巷的那般小子:肥不拉几的大黑;瘦成猴子的狗子;总爱说个不停的刚子;还有他最喜欢的好哥们破锣。

    如果能够再见到他们就好啦,如果能让他们都来享受就好啦,来之前,最好,帮他带上他的老娘,也来享享福,那该多好!

    觉得被子有点太过温暖,岳枫迷糊中,将它踢到了床边上,身上,只剩那贴身的红色小裤头,在白色的床单上,很是突兀,修长的白腿,在床单上弓成了一道好菜:白灼虾球。

    当怒气冲冲的郡主凤胜龙迈着铅般沉重的步子,顶着繁琐不比的行头,钗环不整的走进自己的安乐宫时,看见的是这样的一幅场景:大堂里,被吃个钵残碗净,就连她每晚必喝的养身老鸽汤,都被喝个底儿朝天,本就万分焦躁的心情,刹那就像泼了汽油似的,火气从心里直接烧到了眉毛,冲着外面就是一阵狂喊:“来人!来人!快来人。。。。。”她那高亮无比的尖叫,几乎惊醒了所有的人,眨眼的功夫,过来一群清一色儿的侍卫,侍女,甚至还有稍高一级的侍官,大家全都颤颤巍巍地垂着手,低着头,同时又不停地互相斜视一下边上的人,满脸狐疑的等着城主的发落。

    “这是怎么回事?”指指满地狼藉,凤胜龙本就暴怒异常的脾气,更是达到即将爆发的地步。她伸出的手指,已经有点颤抖,巴掌般的小脸就像是喝了一大壶的陈年老酒,红一阵白一阵的。大家知道:城主已经大怒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轻易答话,只是偷偷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偷瞄一眼桌上,又偷偷瞥瞥她的脸色,最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引来城主的责骂,只是,全体将头低得更低,身躯站的更弯。

    房间里,静的只有风儿吹动窗帘的翕嗦细音,在静谧的夜晚,清晰可听。

    “还不到处看看?一旦发现刺客,所有看护安乐宫的崽子们,全部杀头!一个不留!”高分贝的叫喊,在静谧的夜色,显得更为突出,惊醒了门前树上好几对即将缠绵的鸟儿,赶走了好几只即将夜间觅食的老鼠。

    一群人,开始了紧张的搜寻,只是,大家的脚步,开始颤抖着,害怕,恐惧,和懊恼,瞬间袭上每个人的心头。

    ‘杀头’,郡主绝不是只是随口说说的人,她说过的话,很少有能够没有实施的,比如前年的洛霜,不就是因为无意中戏谑了宫主一句‘母老虎’,而被五马分尸的吗?再有以前听过郡主小时候,曾被玩闹的同宗哥哥掀开了裙子而被她哭闹着让郡宫主砍了右手吗?

    郡主的话,绝不是说着玩的,也许,明天真是大家的丧身之日。

    凤胜龙的怒气在她最喜欢的浴室发挥到了极致,还在楼下进行紧张寻找的侍女们,在听到楼上的发出的那声吼叫时,大家本就还存有侥幸的心理,顿时罩上更为浓厚的死亡阴影。

    看来,真的有刺客!

    准备沐浴的郡主殿下,好端端的一池清水,已经浑浊不堪,在水的表面上,还泛起一层灰色的泡沫一旁的坐踏上,还散落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有大胆的拿起来一看:这些装束,好像不是未明城臣民的装束。

    楼下的人,站在楼梯口,不知道是上还是下,‘上楼者死’这是宫主自己立下的规矩。

    “该怎么办?上还是不上?”

    “也许,真有刺客。”

    “可是,上楼者死。”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总归一死,刺客不拿下可是更大的死罪!”

    七嘴八舌间,大家左右为难。

    几个侍卫壮着胆子,为首的将下面几个正准备上楼的拦下,说道:“等等,我一人先上去,以免郡主更动怒,如有动静你们再上来也不迟。”

    “好,有劳王侍长。”大家异口同声,尊敬有加。

    还没等到王侍长上楼,凤胜龙已经轻轻地走进了最靠里的寝房,拿出随身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那柄短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床边。在昏暗的烛火下,岳枫睡的正香,嘴角溢出的涎水,让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轻轻舔舔嘴角,红扑扑的脸,还有右侧眼角的那颗不太显眼的黑痣,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甚是可怜。

    伸出被面的手臂上,已经溢出了细细的血迹,已经肿的老高的脚踝,伸出被面,一窜窜的水泡在脚板心,亮晶晶地在她的眼前闪着。

    真是一个未明城少见的美女啊!只是,她怎么就是和她并不一样的长发?

    等到王侍长犹豫着要不要进到郡主的房间时,郡主却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不单让他,更让等在楼下颤颤惊惊的侍女们有了少许安心,看来:郡主暂时不会去杀他们或者她们了。

    顿时间,打水的打水,拿药的拿药,尽管大家慌乱一片,但是,谁也不敢出声,唯恐自己的动静,惊醒了楼上受伤的贵人。

    长长的睫毛,紧闭的眼睛,还有那头东倒西斜的头发,脖子的一侧,不规则地排列着两颗小痣,就连咂嘴时,左侧的酒窝,时隐时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楚楚动人。

    秦晓荷,第一次知道居然有和她差不多的美人。不由得,她望着他的脸,思想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

    天下,还有这么魅惑的刺客么?

    这,大概只是一个孩子啊。一个受伤迷路的‘女孩子’。

    长的这么标致,难道是母亲派来和我作伴,来抢我风头的?凤胜龙心想。可是,‘她’,到底是谁派来的呢?难道是准备和未明城交战的溧水城?只是,溧水城主人好像只有一位公子?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郡主,水来了。。。。。。“侍女在轻轻放下水时,还是抑制不住好奇看看床上的究竟是哪位贵人。

    “看什么看?还不退下?”夹杂着貌似被看透心思的那声低斥,让侍女赶紧低头,唯唯诺诺然,赶紧离开。

    “郡主,药膏送到,要不要让宦医来看看?”王侍长小声的询问着。

    从郡主渐渐放松的脸上,他知道:这个刺客,对未名城构不成什么威胁,即使有,交由郡主对付,也是得心应手,完全不费一丝气力。

    这也是他跟随两代郡主十二年的经验。

    但是,还是要小心为妙。忽然在城主的寝室出现这么一个人,岂敢掉以轻心?他再次谨慎地望望只冒出一个头的岳枫,使劲将腰上的剑柄捏了捏,沉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只留两名侍卫,在门外守候。”

    就是这句话,成功地惊喜了还在梦中和小妞缠绵依旧的岳枫,睁开眼,他的嘴巴自然地张得圆形:

    紫色的长袍,飞凤的金色花边,垂至腰际的长发上,金光闪闪,细细腰际上的那条黑色腰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飒爽英姿,威风无比。

    话音刚落,凤胜龙不待他开口,闪电般的便站在床榻的一侧的,手里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直直地抵着他的小脑袋。而在床的对侧,正站着一位貌似老板气势的中年汉子,亮闪闪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腰间的佩剑剑柄已经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

    该怎么办?这该咋整啊?

    小脑袋转的飞快,这种场面,他没遇过,他也没想过,眼睛扫过床边的矮踏,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盆正冒热气的水。

    难不成他们是要给我治疗?在回忆中,那些瓶瓶罐罐如果是早就在那里的,那么这盆水又该如何解释呢?这女老板洗脚,也用不着这么大的盆吧?瞧她那小模样,最多穿鞋不会超过35码,这水,应该不是她洗脚用的。。。。。。

    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了:他们是想给我治疗吧?反正,横竖都是死,就孤注一掷了。赖死一回。

    眼神开始迷糊着,岳枫摸摸脑袋后面:对着那个正对他横眉树眼的女人道:“我头疼,我头好疼啊。。。。。。”随后很大动作的倒了下去,在床上拼命的翻滚,一边翻滚,一边眯眼瞧着女人的表情。

    没想到这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居然要使这招,还算不算大男人了?这要说出去,还不丢脸丢到外婆家了啊?一面这样责备着自己,一面又劝解着:遇到这样的母老虎,何谈大男人啊?不论怎样,保命,是当下最大的借口,才懒得理会那些唧唧歪歪的大道理呢。

    岳枫故意缠着被子滚到地上,好在,地上铺着地毯,好在,被子还很厚实温暖,他什么也没碰到,也没摔着,气弱游丝呢喃道:“哎哟,我的腿好痛,我的头要裂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