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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沉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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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一阵阵的疼,屁股蛋子,手臂,脚脖子,头脖子,该疼的部位一阵阵的疼,不该疼的部位也疼,膀胱因长时间憋尿,一下子一下子的酸胀,这,是死,还是活?

    一睁眼,岳枫首先看自己腰上的宝贝还在不在,用手一摸,全没了,完了,都被充公了,这心里的埋怨和后悔呀,在心里对着母夜叉跑过了十匹马,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假装不经意间,岳枫问了一句:“小五、小六,可见过我身上的宝贝?”

    “什么宝贝?不知道!”小五完全一副不耐烦的态度,就是因为他,害得他和小六被王侍长一通臭骂,这下好,正好逮住机会,就被他不识好歹撞枪口上了,更加的一通冷嘲热讽:“您老就不要再瞎折腾了,我们这些做小人的,很不容易的,您老不要牵连我们讨骂。在这未名城,还是安生本分一点,闲呆着吧。您老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是我们这些下人几辈子都想不到的好事,您老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只要吃喝拉撒睡,那是猪!不是人!你们懂个球!人要体现价值和活的有意义,你们懂个锤子!”

    小五哪里懂他嘴里的这番话,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好日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搞不懂!

    说罢这些,岳枫赌气的将后背和屁股对着面面相觑的小五和小六,任凭他们将他的手臂和后背拼命的擦拭。

    房间里,是沉闷无比的安静。

    “刚才好像瞧见王侍长拿了一包东西走了,是灰色包袱。”

    好一会儿,小六悠悠然说了这么一句。

    一听这话,岳枫赶紧转过后背,难掩兴奋:“真的?那就是了,我就说嘛,这宝贝还能钻地里不成?算了,拿了就拿了,我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

    小五、小六再次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谁也没说话,使人所说的脸皮厚,大概就是岳枫这样的吧,他们才懒得再理他。

    小五小六在眼前晃悠着,小五端着一盆水,小六拿着棉布巾子,正仔仔细细的给他擦脸呢,小六长着一对好看撩人的桃花眼,全身上下,小六能够让人记住的地方也就是他的这双眼和他这身几乎瘦成一道闪电的身体了。

    他慢慢的给他擦着,一边擦,还一边不住地斜睨着身边的小五,而小五端着水盆的手,已见明显的哆嗦,只因岳枫瞧见水盆里的水已经有了细微的波浪状,他还是咬着牙忍着。

    “嘿,小五,瞧你这身肉,还端不住一盆水,放边上吧,傻子,也不闲累?”

    小五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肥厚的腮帮子憋的通红,汗珠子顺着大脸盘子往下流,也不去擦一下。

    “贱骨头!让你小子放下,轻松轻松,都不干,看来你小子贱到家了!算了,不管你!”岳枫有点愠怒了,他翻个身,努力着不去看小五那副可怜样。

    小六拿着棉巾子的手,就这样被停顿在半空中,他望着岳枫的后脑瓜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见他们,岳枫总是想起了自己:也是和他们没啥两样,只不过,现在自己还算是这未明城的所谓‘客人’,说不定,哪天郡主娘们儿一个不痛快,也让他立马上了西天,也未可知。

    看来自己和他们,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自己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当然不会沦落到服侍人的地步,可是,如果哪天搞不好,自己也会为了活下去,给人家去当保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岳枫当保姆,和小五小六这样殷勤地招待他,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如果雇主给小鞋穿,或者自己干的不痛快,可以随时随地的拍屁股走人,压根不去理会雇主的唧唧歪歪,更不会有生命之忧,而小五小六呢,不断要容忍下那小心眼的郡主娘们儿的百种折腾之外,还得随时提防着王侍长他们一帮人的压制和剥削。说不定哪天稍有差池,小命也会不保。

    岳枫嗖地翻身,吓坏了呆站一旁的小六,他哪管小六的表情,冲口而出一句话:“小五小六,有机会我带你们到我们那去玩耍!”

    小六停顿了一会,望着岳枫忽然认真的脸,半天憋出了一句话:“算了吧,你们那连猪肉都难得吃到,我才不去呢!”

    “我们那猪肉在菜市场多的是,我岳小爷管够!哪像你们这里,荤腥还要计划供应,我们那,都是岔着吃,只要你不怕得病!再说,你看你身上的小肉肉这么多,再吃也不怕得高血压、冠心病!”

    “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病,只有你们那里有,我们这可没!对吧?小五?”

    听到这,小五先前的火气慢慢消散,他不置可否地微微笑了笑,自顾自将水盆放到了水盆架上。低着腰,转身出门。

    “这小子,三鞭子打不出个闷屁来!要是放起屁来,保准噎死人!算了,不理他!小六,告诉你吧,我们那,好得很哦,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事做,哪像你们,一辈子就是服侍人的命,憋屈不憋屈?”

    小五听到这里,再次压制不住的满腹怒火:“我们这哪点不好啦?跟着郡主,有饭吃有衣穿,还能住在这安乐宫,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有自由吗?能和领导者随便说话吗?能自个出门吗?能随便见父母吗?能去旅游吗?能有电视看吗?能去逛街吗?能打游戏机吗?能泡小妞吗?都不能吧?鸭子死了还嘴硬!”

    小五被问得哑口无言,对于岳枫说的那些东西,他不懂,他也不想去弄懂,这个岳小爷,透着一股子邪气,以后,还是少惹为妙,何况,他的到来,已经让郡主注意到他和小六的言行了,如果被郡主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再说,他非未明城的人,迟早一天,会回到他所说的那个世界去悠哉快活,和他们,就只当是梦中相遇一场。

    等到小五、小六退下后,岳枫将床上无比柔软的枕头,无比怨恨地抛到了地上,这个时候,他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对这未明城的人那种顽固不化的思想而恼怒和担忧,从而将这些怒气,全部堆积到罪魁祸首的身上——郡主小娘们。

    哎,要不奴才气十足,要不老子天下第一,这里真是一个天上地狱的世界!他暗自沾沾自喜,他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不是这里的常住居民,不然,憋屈死!

    生起气来,头痛欲裂,岳枫在浑浑噩噩中,在封建社会和新社会的对比下,他又再次睡着了。

    “岳小爷,岳小爷,快翻身翻身,郡主来了!”小六推搡着他的后背,他嘟啷了一句什么,小六没听清,他继续摇晃岳枫的后背,岳枫烦躁地翻个身,继续做梦。

    在梦中,他见到了妈妈,妈妈的白发,在阳光下好像银子熠熠闪闪,晃花了他的眼,晃乱了他的心。任凭他怎么呼唤,妈妈就是不理他,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嗓子里好像也堵进了什么东西,任凭他怎么喊叫都出不来声音,他又气又急,双手不住的在床上捶打,而他妈妈都不回头看他一眼,脚步走的也越来越快,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

    凤胜龙进来的时候,岳枫的眼泪还没流完呢,他的双手也开始发红发麻了,可他管不了身体上的疼,他的心窝子,就像扎了刀子般痛:妈妈生气了,妈妈不要他了,痛的岳枫的眼窝子更酸了,眼泪水自然也哗哗哗的滚落下来。

    这陌生地方,谁也不认识,即使流点‘猫尿’,应该也不会被人瞧不起吧?

    基于这一念想,岳枫的‘猫尿’却是愈来愈多,到了最后,几乎到了黄河决堤的地步,不可收拾。

    “妈妈呀,你过得好不好啊?社区有没有派人照看你啊?你的风湿病强点了没?我被困住,回不了家啦!这些都是一个未明城里的臭娘们害的啊!女人就是小心眼啊!这里都是机关,想走也走不了,你儿子差点连小命都没有啦。。。。。。以后回家后,我再也不到处瞎晃了,好好找个事做做,找个老婆,生一窝孩子,给您玩啊。。。。。。”身上到处都疼,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儿疼,伤心的岳枫哪管得了这些,此刻的他,除了哭,还是哭。

    其实还在小桥的另一端行走的时候,凤胜龙便听见了岳枫的嚎啕大哭,岳枫的声音很有特点,清亮中又带点俏皮轻软的尾音,乍一听,既向大男人,又像小孩子。

    她不知怎么的,故意放慢了脚步,徐徐款款中,听到了岳枫那特有抑扬顿挫,有力的嚎哭,一乍听,她觉得好笑,听到前段,她想立马将他就地处死,可是听到后段,她心里莫名地跟着心酸起来:这一声声的叫唤‘妈妈妈妈的,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呢?竟能惹得他如此痛断心扉?也许,就是他至亲至爱的人吧?思念之情尚在情理之中,是不是自己太过绝情无意了?

    秀眉微蹙,她不自觉的加快的脚步。

    痛哭了一会,抬眼间,岳枫看见郡主娘们那亮瞎眼的桃红色滚金线的袍子已经近在眼前,刚刚准备擦鼻涕的他,吓得嘴巴张得老大,红红的眼框子估计还没消退,就连衣襟上的泪珠子痕迹,清晰可见,此刻,岳枫却觉得自己下半身子怎么又开始有点涨涨的,就像撒尿时被人抓个正着,还没撒完,就被强行憋了回去那样难受。小六曾偷偷告诉他,那是因为憋得太久落下的病根,得撒个几次,才会缓过劲来,可是眼下,郡主娘们即将进门,如果自己去撒尿,算不算是对最高领导的不尊重呢?或者说是不是有点没有素质?算了,还是憋一会再说吧。

    “恭迎郡主大驾,小民给您老问好请安!”岳枫立马将自己的凄婉哀伤拿下,换上一副最轻松、最欢快的声音。边说话还在边琢磨:刚才的那顿鬼哭狼嚎,也许这娘们已经听见了,也许没听见,如果运气不好,让她听见了。接下来会怎么变着法儿的收拾他呢?杀人不过头点地,也许,这是自己的小命倒霉,又或者,是个转机也不一定。。。。。。

    思想打着转,小算盘打的啪啪想,他压根没瞧见凤胜龙盯着自己头顶乌黑发亮又有点乱糟糟的头发,好一阵凝视。

    他的问候没有得到回应,岳枫觉得很奇怪,他挑眉斜眼偷瞥,见她盯着自己的脑瓜子发怔,他心暗想:这下完了,这母夜叉肯定是在琢磨脑袋哪里最细哪里最软,好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想到这,岳枫的后颈窝子不争气的缩了一下,想要用手捂住,可见凤胜龙正审视自己,他便又没了胆量,更加弓着腰伸着头垂着手。

    凤胜龙意识到自己走神之后,立刻消无声息的移开视线。当她在瞧见岳枫因害怕而隐隐发抖垂着的手指后,眼神里的迷蒙立刻散去,多了一丝鄙夷和不屑,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到脊髓:“没用的东西!想从这里逃出去,可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未明城,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

    惴惴不安的岳枫,边说边想:“小民只是想着娘亲,想回家而已,再说,小民不是未明城的人,离开这里,也是情有可原,恳请郡主大发慈悲,放条生路给我。。。。。。”立刻跪下,磕头作揖,岳枫将电视里见过的古代的所有礼数都照做了一遍,此刻的他,只有一个信念:只要能回家,干什么都无所谓,何况给眼前的最高领导下跪,也算是正常不过情理之中的吧?

    讲究太多,那就是累赘。这话,好像妈妈就曾说过,妈妈。。。。。。妈妈。。。。。。为了回家孝敬您,我什么都愿意干。

    新鲜过后的迷茫,对未来的不确定,对家人的牵挂,甚至,对龙头巷口那他最讨厌的豆腐佬豆腥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成了他怀想的美味。他除了祈求,想不到还有什么好主意,能够让这母夜叉变得心慈手软,言辞中听。

    “没骨气的贱人!”见他这般奴颜婢膝,刚有的一点恻隐和可怜,立刻烟消云散,只见她,凤眼圆瞪,粉面愠恼,凤胜龙拂袖转身,无比鄙夷地丢下这句话,鱼贯而出的人群,簇拥着抬头挺胸的她,一如既往的权力巅峰,风光无限。

    这样的男人,留他何用,明日便叫人将他撵走,以后,是死是活,与她何干?与未明城何干?只怪自己太心慈手软,下不来这番决心,也罢,也罢!赶走这祸害,才有未名城的安宁和平静。

    岳枫抬头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想起她凝眉蹙目间偶有的失神,心念到:当个未明城的领导,也真不容易!

    如果没有后来的故事,也许,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便会各自活在各自的世界里,无法交集,只是,天意弄人,谁也说不好自己的命运,会有怎样的转机和捉弄。。。。。。

    乱花渐入迷人眼,高台楼阁不胜寒,

    世间安有潇洒地,何方归处是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