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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高考前一个星期,金融危机尤其严重,应家那家公司宣布了破产。
应家欠了一屁股债,没有了资产证明的应景最后也去不了那所外国的大学。
奶奶是个随遇而安的老人,她安慰儿子和儿媳:“钱走了还可以赚,伤心伤身体。”
应母却说:“你个老人家当然不懂这些了,现在的世道没钱怎么活,你倒是好,好吃好喝就够了。”
应父听了倒是和老婆顶了几句嘴,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应景很愤怒,她看着奶奶眼睛里的失望和委屈,内心也很焦灼。
应灵在这场闹剧里来了一句:“应景,秦淼不是中宇集团的少公子吗?你让他帮帮我们家,对他来说是小意思啊。”
应景吃惊地看着应灵,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应母也觉得很有道理,她甚至说:“小景,你看应家这些年也没有亏待过你,给你这么好的生活环境,现在也要帮帮爸爸妈妈啊。”
应景拒绝:“我和他早就分手了,还是他提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回去找他,还是要钱的这种事情。”
应母:“你这小孩子家家不懂现在面子有什么值钱的,我们家那么大的公司还不值你的一个面子?你不要不懂事了。”
应灵也帮衬:“就是说,而且现在那些豪门不是都有分手费吗。”
应景觉得整个世界都扭曲了,她最后把目光放在应父身上,没想到应父躲开她质问的目光,居然也是赞成的意思。没等她深呼吸一口气,身边的奶奶便晕倒了,应景连忙抱住奶奶,和慌乱的一家人一起把奶奶送去医院。
“老人家已经醒过来了,她有心脏病,要静养,平时里要平心静气不要刺激到她。”医生看着心电图检查、实时心肌声学造影的报告说道。
应父感激地对医生说:“大夫多谢了。”
应景也感激地看了医生一眼,唯有应母说了句:“现在家里哪里有那么多钱给她静养。”
应景难得顶撞她:“我挣钱养我奶奶,不用你操心。”
应母生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又没有说不养。你一句话都不肯跟人家秦淼讲,还说我多么小气,你的面子最值钱了。”
应景被她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医生却是看了应母一眼:“医院里面禁止大声说话。”
应灵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地杵在边上,仿若晕倒的不是她的奶奶,应景狠狠瞪了她一眼。
应景请假了好几天照顾奶奶,给奶奶做清粥小菜,跑上跑下地给她做体检,还认真地记下医生的叮嘱。
奶奶心疼地说:“你这孩子,高考就这几天了,你还不去看书。”
应景吐了吐舌头:“我除了给你做饭,都在看书啊,你看我手里不是拿着试卷在做吗?你可千万不要伤心,不然我又要多陪你几天了。”
奶奶不禁发笑:“知道了,小护士。”
应景笑了,觉得这几天在医院里虽然累但是心里很轻松。
出院这天,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应景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莫封煜,吃惊地问:“你是来找我的?”
莫封煜点点头:“秦淼昨天出国了,他拜托我照顾你,我听说你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就过来看看。”
应景愣了愣,说:“也没有什么事情好麻烦你的。”
莫封煜却拿过她手里的账单,“这家医院是我家的产业,这次的钱就算了。”
应景心里一揪,应家这次亏了很多钱,而医院里的账单数额很大,用的还是奶奶的积蓄,出院后的药物治疗也很贵,如果付了这笔钱,很有可能奶奶就在一段时间内吃不上药。
她过了一会才说:“谢谢你,但是这笔钱我会还你的。”
莫封煜笑了笑,“你随意。”
接下来的日子,应景通过了高考,发挥得还正常,却和经济类、理科类的都差了几分,最后进了B大的中文系。
奶奶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但是应家的债务却是堆积得很多,不得不把别墅卖掉,去外面租房子。应景不想成天被应母说是扫把星,而且奶奶也不适合生活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于是她收拾了自己和奶奶的东西回到安普的乡间。
应父疲于和各种债主的交涉,也没有精力管家里的事情。还是应城从B市赶回来,有条有理地说服了几个大债主关于还债的事情,然后安排应景和奶奶回到安普。应城的目光是坚定不移的,他对应景说:“小景,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你读不起大学的。奶奶的身体不好,你要好好照顾她,钱方面有事情都可以找我。”
应景用力地点头:“我会的。”她还记得那时候应城干燥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让她安心又温暖,就像在他身上靠一靠,躲过这里所有的悲风苦雨和曾经的彷徨无依。
但她知道她不能。
应景在安普度过了一个安静的暑假,夏天的风和乡间朴实的左邻右舍们的关爱治愈了她疲惫的心灵,她的性格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单纯的把自己封闭起来,现在的她在表面上还是个开朗的女孩子,会和乡间邻里互相送些家里制作的小心意。
奶奶在暑假里重新恢复了养鸡大业,种菜种花怡然自得,小辈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也不想管了,养出来一派随和的心境,应景自然很高兴这种转变,她在假期的时候兼职了几份家教,B大的名头很响,薪水也颇为丰厚。除了交学费,她还把欠莫封煜的钱都还了。
大二的时候,应景兼职了一份高薪酬的平面模特的工作,无意间被李导看中,通过试镜成功地拿到了女二号的角色,那部仙侠剧热了很久,应景的名字也被更多的人知道,她从此进入了娱乐圈。
之后她顺风顺水地演了几部时下热门的电视剧,虽然不是科班出生,但B大的名声还是有吸引到一批粉丝的,中文系的功课也比较轻松,应景还去双修了一个德语二外,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这时候,应家的人就找上她了,应母尤为殷勤地说了一些话,大意就是要她替应家还一些债务。应景虽然觉得应母是个让她非常看不起的人,但她想到了应城,他本来有着国外名牌大学的学历背景和一身才华,有着漂亮优秀的女朋友,却因为家里的事情回到临川去工作,和交往了许多年的女友分手,在她眼里,应城是非常有担当的一个男人,但是她希望他能够幸福。应景答应了替应家还债,只是希望应城能够不要被这份沉重的债务毁掉了原本轩明敞亮的一生。
但是应家欠下的债务实在太巨大了,这些年的利息就已经达到了几百万。对于一个只接了几部戏的新人来说,也是无法一下子还清的。那时候应景已经毕业一年了,在演艺圈也有了一些名气,在她第一次去朝烬的时候遇见了安徵年,之后就有了一份合作的合同,而安家给出的筹码是还清应家的债加上捧红应景,应景最后还是在把自己赚的钱都交给安徵年,表示捧红她就够了,钱还是由她自己来还。
这就是为什么应景在毕业的三年后,已经是四小花旦之一的女星之后还买不起房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