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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此话一出,冰蝉立刻道:“你什么意思?”
冰夏忙拉了一下冰蝉道:“冰蝉,你别激动,冬青也是一心为姑娘。他不让我们知道,可能也有他的原因。”
冰蝉眼睛红红的,瞪了冬青一眼,又看了看慕灵,才瞥着眼瞧着冬青道:“我这就跟冰夏出去,你有什么话快些跟姑娘说。”
冬青忙点头,目送冰蝉冰夏出门之后,才从手中抽出个信封,递给慕灵道:“姑娘,这是大公子下的命令,一定要送到您的手上。”
慕灵看着那信封,上面“慕灵亲启”四个字正是慕烨霖的笔迹。想到这是慕烨霖的遗书,慕灵眼睛一红,伸手接住了信,摸了摸那封口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灵儿,我没有死,放心。”
欸?
慕灵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瞧了眼那内容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这次哥哥是诈死。主要目的关乎战场输赢,不便多说,但是却可以顺便解决一件棘手之事。那便是跟杜雅之间的婚约。
慕烨霖在信中告诉她不必为她担心,只要在自己的“死讯”传到京城之后,利用这个死讯,退婚就好。
慕灵捏着信,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哥哥没有死啊……
她不顾冬青在场,赤脚下,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才被冬青拦下来。
“姑娘!姑娘!”
“啊?啊?”慕灵看着冬青,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去,拉着他的手道:“冬青,冬青,你知道吗?哥哥没有死啊!”
见着慕灵笑,冬青也跟着笑道:“嗯嗯,大公子一切安好,所以姑娘不必担忧。这两天为了公子的事情姑娘都瘦了一圈,若是公子回来发现姑娘轻了,铁定要找我们这些下人的麻烦。”
慕灵佯怒道:“他回来了之后,我第一个找他的麻烦!弄什么假死一说,不知道让人多伤心!”
慕灵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将慕烨霖的信件又看了两遍,忙将脸上的妆洗掉了之后,又补了层粉。
冬青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问:“姑娘这是在干什么?”
“让气色差一点,我要去慕老爷面前演戏了。”
慕灵没有让任何人陪同,自己一人到了慕老爷的书房,见满脸悲色的慕涛眼中暗含喜意,想是为了那大人口中的“封赏”高兴吧。
慕灵低头,神色悲切道:“父亲,哥哥在世时便心地善良,为人温和,我觉得他肯定是不希望杜雅杜姑娘白白苦守他一辈子的。”
慕涛抬头看着慕灵,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灵儿在这里恳请父亲,为了杜姑娘的一生着想,取消她和哥哥的婚约吧……”
“与其让杜家那边过来跟哥哥退婚,还不如我们先提出来,博得个好名声。”
慕涛看了看慕灵,道:“你说的有道理……原本那姑娘闺誉不好……罢了,这些都不是应该跟你说的。你放心,明天我就亲自登门,把这婚退了。”
第二日,慕涛还没动身去杜家,杜家那边的人就已经过来了。虽然他们话说的好听,但是慕涛还是一脸不高兴,不过最后,这婚还是退了。听到退婚的消息,慕灵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才不管到底是谁先提出来的这件事,反正哥哥的婚退了,以后跟杜雅就完全没关系了!
又过了十天,从边关传来了爆炸性的消息,原本已经“为国捐躯”的慕烨霖其实没有死,不仅如此,还神一般的跟随端王世子又打了个胜仗。现在,赏赐虽然没有下来,但是慕烨霖这一次的战功,足以让他摆脱世家公子的头衔,在朝廷上博得说话的权利。
这下,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讨论慕烨霖,才知道,原来他与端王世子宋子骞是同门师兄弟,他在京城最好的书院名声也是响当当。小小年纪,更是早早便在军营里谋得了一席之位。而且,据见过慕烨霖的人说,慕烨霖本人更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如此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居然才听说,不少人都懊悔不已。许多家里有适龄姑娘的人家就开始打听,慕烨霖是否婚配。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本是说了杜家姑娘的,结果杜家听到人一死,就忙去退了婚,现在急急忙忙的又想重新攀上关系。
噫,慕家大公子是谁?也会看得上这样的姑娘?
慕灵坐在天水楼的雅座里,看着民间为慕烨霖写的话本子,有些写得非常好,有些很是过分!比如眼前这个,居然杜撰出一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说慕烨霖如此拼命,就是为了博取功名,日后来娶这个姑娘为妻。
哼!慕灵将话本子丢在一旁,心道:哥哥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呢!
“灵儿妹妹似乎不喜欢这话本子?”六皇子清冷的声音突然响在自己身后,吓得慕灵一个机灵,忙转身就跪了下去。
“灵儿妹妹不必多礼。”六皇子上前,将慕灵扶回了座位上,拿着那话本子翻了翻,看着慕灵,笑道:“妹妹不必如此拘束,想来我比你哥哥大不了几岁,你把我当你哥哥看便好。”
这怎么可能?慕灵在心里反驳了一句,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尴尬的点了点头之后,将面前的话本子一本一本的都收捡好。
看着慕灵的动作,六皇子笑了一笑道:“以前就听人说过,民间有不少会编故事的高手,比宫里唱的戏好看的多。灵儿妹妹看了这么多话本,不如推荐我一两个故事吧?”
慕灵扯了扯嘴角,推脱道:“我觉得这些故事都一般般……”
六皇子勾起嘴角,伸手将慕灵刚刚整理好的话本都拿到了自己的面前,随手翻了一翻然后道:“还是这本好。”
慕灵抬头看去,是那本国色天香……
六皇子笑着将那话本推到慕灵面前,“我听说,你大哥在战场上很是拼命,也不知道是为了哪个姑娘,真好奇,你以后的大嫂会是谁?”
六皇子将慕烨霖的奋斗都化作儿女情长,慕灵听了这话,心里很是不爽,正色道:“六殿下此言差矣,哥哥所做一切,为国为民,求的是家国安康,非一己之私,更不是这话本中所说的儿女情长!”
“哦?慕公子果然是一心为国。”六皇子说着,将随身的玉佩摘下来放到慕灵面前道:“你哥哥对朝廷忠心耿耿,我十分欣赏,所以我对你,也另眼相看。过几日便是我选妃之日,我等着你来。”
慕灵被六皇子这几句话吓得冷汗涔涔,砰的一下便跪在了六皇子的面前,“我自小调皮,并不聪颖,而且容貌也不是出众,无德无能,不敢受六皇子的另眼相看。”
六皇子冷笑一声,将慕灵从地上扶起来道:“我说你受得就受得。”
“殿下……”
六皇子微笑,“这丹凤眼生得甚好,我喜欢。”
慕灵忙将头低下,往后退了一步,脱离了六皇子的双手。想着今日多说无益,便扯了个笑道:“殿下,我出来时间太长了,我该回去了。”
“嗯,我叫人送你回去。”
听到六皇子放自己走,慕灵松了口气,才不管有没有他的人送自己回去,忙笑道:“多谢六殿下厚爱。”说着,也不管还放在桌上的话本子,转头便离了雅座。天水楼的小厮看见慕灵要走,忙叫道:“慕大姑娘,你点的菜还没上呢!”
“随便送人吧!”说着,慕灵脚步不停,忙下楼攀上自家的马车。等坐在马车里,慕灵一颗狂跳的心才稍稍平静。
这个六皇子,什么意思?
刚回慕府,却见冰蝉冰夏两人站在大门口,慕灵一愣,忙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冰夏面色忧虑,冰蝉也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慕灵心里一慌,忙上前,小声问:“怎么回事?”
冰蝉带着哭腔道:“不久前,宫里来了消息,说让姑娘准备两日后的六皇子选妃……”
因为这话六皇子刚刚亲口跟她说了,这回同样的话从冰蝉嘴里说了出来,慕灵觉得杀伤力小了很多。她拍了拍冰蝉的背,轻声道:“没事的。”
“可是……”冰蝉哭道:“夫人说,以姑娘的身份,只能去做侧妃……”
见四周人多,慕灵不好说其他的,只能笑道:“侧妃也是六皇子侧妃,身份尊贵着呢,别哭啦!”
“哼!我说是谁呢?选妃还没开始,就眼巴巴的想着做六皇子侧妃了!也不打盆水看看自己是谁?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也不怕丢人!”
慕灵没往旁边看,也知道说这话的是慕柔。没想到今天这大门口格外热闹,各路人马都到了。想到六皇子的人还没走,慕灵没有理会慕柔的挑衅,忙将那些人送走。
慕柔发觉自己说了那么多之后慕灵根本没有理会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见慕灵送了客往回走,她上前,一把拉住慕灵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
慕灵瞥了眼慕柔,将她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挥开,却不再多说什么,昂着头继续往屋里走。
见慕灵这番模样,慕柔在后面气得直跺脚,指着慕灵的后背大叫道:“别以为宫里只要你一个人去选妃你就一定选得上了!我跟你讲!杜雅也去了!你不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