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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起床时，整个人略显昏沉，洗漱完毕出门时，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但他倒也没当个事，跟几个高阶法师一起聊了一会就到了吃饭的点。
在吃饭时，照例还是吟游诗人作陪，她许是听说了马林的伙食比他们的都要好，所以一贯出去吃的她今天跟着马林一起在分部的食堂里等着饭菜。
“穷当法师富当骑士，法师大部分都是穷人。”吟游诗人说道：“这个破世道，穷人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学习魔法。有些人学到了四五十岁还都是个初级魔法师，不得不转行当炼金术师，开个魔法黏土的小店养家糊口。但不管怎么样嘛，总归是要比当一辈子农民强多了，至少法师有协会庇护，不至于被当地的贵族压榨。”
马林抬起手叫来分部的侍从：“有什么吃了吗？”
“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不知道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要人奶……”马林苦笑着摇头道：“不光是人奶，什么奶都不要。”
“明白。”
吩咐完侍从之后，马林看向吟游诗人：“那为什么富当骑士呢？”
“因为穷人家的人是当不起骑士的，我们就说最低级的骑士吧。训练用的铠甲，就普通的那种，500里亚尔一套。三个月就要换一套。骑士长枪，训练用的那种350里亚尔一根，一个月一换。你想想，这是穷人负担的起的吗？更不用说在骑士学院毕业之后，黑曜石一套最低价都要5000里亚尔。最贵的还不是装备而是战马，你想啊没有马的骑士那叫什么？一批上好的雄狮种市场定价就是7万里亚尔以上，而且过几年就要换一匹，每个月的饲料之类的也要大几百个里亚尔。这是穷人家能干的吗？”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就拿菲尔来说，他是个中级魔法骑士，但从来没看他骑过马，后来马林问过才知道，因为上一代的坐骑生病死了，三年都没有舍得换新马。
那可是菲尔啊，帝国顶级大公家族！坐拥塞外明珠之城，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帝国最富庶的地区之一的塞外明珠。而它的领主，坐享一切的领主都舍不得换一匹新马。
可想而知这玩意到底有多烧钱。
而老三，老三那个孙子虽然蠢了一点，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骑士学院出来的人，但他拿到马林送给他的剑时不招摇双眼发亮，露出没有见识的样子。
不是穷……而是这些东西真的烧。
相比较而言，马林见过的法师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上好的木质魔杖千多里亚尔而已，运气好能用十年甚至传家，等到了一定级别掌握了附魔技巧之后，还能够通过制作附魔卷轴赚钱。魔法协会还为大多数法师提供免费的伙食，虽然也就是个大锅饭食堂的水准，但因为绝大部分法师都是底层出身，挑嘴的真没几个。
“难怪这帮法师都这么省，那魔法协会是靠什么赚钱？”
“这个啊。”吟游诗人笑着说道：“所有法师在进行雇佣、附魔、法杖制作、草药制作这些工作之前都需要向魔法协会报备，每年要上交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收入作为经费。其实有些高的，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因为如果一个法师要进行某个课题没有收入时，他也许有好几年需要魔法协会养着，就像我之前的三年进行了一系列考古课题，以我的级别每年大概有一万两千里亚尔的经费，每年年初我都凭着考古成果向各地的协会支取这笔经费。”
原来是这样……马林算是明白了协会的运作方式，就是那种征集社会资源供养有贡献的人，然后这些人在拿到成果之后再回馈回去。总体说来，这个模式还是比较合理的，毕竟高级魔法师没有几个，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拿到课题研究的项目。
而且马林经过了解，其实发现魔法师是真的不多，中高级法师更是稀少的可怜，一座城市里面十几个算是多的了。但魔法学徒却茫茫多，因为在学习魔法的时候还会学习到很多其他类别的知识，甚至很多都是职业技能。
所以这些人虽然最终没有成为魔法师，但仍然能凭借这些知识给自己谋求一个比较不错的出路。
“我还有个问题。”马林突然笑道：“我发现很多高级法师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三十多岁，这是为什么？”
“魔法，有一个特点。”
一个好听的声音从马林身后传来，他回过头发现一脸慵懒睡意的夜魇走了过来并拉开凳子坐在了马林对面：“就是需要灵活的大脑和比较好的记忆力，当年纪大了之后，人的记忆必然会出现衰退，这时就很难通过每年一度的魔法师考核了，通不过就要降级。很多人在降级之前，都会自己离开，用这个身份去各个国家的王室成为宫廷法师或者加入法师部队。”
原来是这样……难怪宫廷法师也是法师但不归属法师协会管辖，这里头还有这样的门路，上了年纪的高级法师在降级之前就出去自谋生路，留下来的都是年轻的大佬。虽然这样会造成一部分有经验的人才流失，但却能够极大的刺激年青一代的进取心，而且这种级别的人才流入到社会上也是极抢手的存在，而且久而久之各个国家都会有曾经魔法协会的人在高层坐镇。
我给你抬身价、你为我开通路，自然大家彼此都能吃得开。
整挺好，会玩。难怪是曾经有资格跟神权开战的组织，管理理念很超前很现代，马林抽时间还真的得去见一见协会会长，这样的人绝对是顶级的社会学人才。
当然，马林是终身制，因为考核是需要更高资格的机构，比如考核初级法师的是中级法师组成的评议组织，考核中级法师的是各地的理事长，而对高级法师的考核则是由会长亲自考核，那么谁来考核马林？
让一个低级机构对马林进行考核，那么按照这边的风格来办的话，马林可以把人揍一顿让考核者滚蛋。但更高级别的……让魔法本身来考核他吗？
人家已经不止从一个角度证明自己是传奇法师了，虽然有些奇怪，一个传奇法师对很多常识一窍不通而且甚至都没有自己的专享魔法，但传奇法师有点奇怪又怎么了？而且谁规定了传奇法师一定要会放魔法？人家魔法阵玩的不就溜溜的么。
“你们发现没有？”
吟游诗人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他们看你们的眼神都怪怪的，你们干了什么？”
“没有啊。”马林摇头道：“我什么也没干。”
“马林大师的人品让人钦佩。”夜魇也笑着补充道：“对学术的钻研和精通也超乎我的想象，我很难想象一个人到了这样的地位居然还能够这么勤奋好学。”
吟游诗人白眼一翻：“他是不是早上才从你屋里出来？”
“嗯。”夜魇点头：“我们一整晚都在讨论魔法定势。”
“完了。”吟游诗人长叹一声：“如果不是我偷看了大半夜，我也不会信的，你们这下完蛋了。”
夜魇皱着眉头：“为什么？”
“傻姐姐，你真的与世隔绝太长时间了。”吟游诗人叹气道：“如果你的那个他和一个女人在同一间屋子里一整晚，你会怎么想？”
“万一他们在讨论学术呢？”
“行，你赢了。”吟游诗人转头看向马林：“你应该明白的吧。”
马林抿着嘴，想了很久，缓缓说道：“这是我的疏忽，我去解释吧。”
“别解释了，谁解释都没用了，等一阵风声过去就好了。”吟游诗人无奈的说道：“两位，求求你们好好的接触一下世界吧，不要闷在屋子里当书呆子了。”
不过就算她这么说，夜魇仍然不以为然，她说她始终坚信只要自己没有干过那些事，就绝对不会因为流言而变得污浊肮脏。虽然马林也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但即便是他也觉得这个夜魇……可能没有看上去那么色情。
对于这个不韵世事的白莲花，吟游诗人也终于放弃了，她一只手撑着头坐在那：“我的傻姐姐，你等着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再单独相处了。”
“同意。”马林立刻点头：“你到底是个女孩子，还是注意点好。”
“为什么要注意？我们明明只是在讨论魔法，而且为什么你不在意？”
马林突然笑了出声：“我在这里没有婚约，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应该赶回去跪榴莲了。”
“榴莲？是什么？发音很奇怪。”吟游诗人皱着眉：“我行走了好多国家都没有听过这样的东西。”
“一种水果，我家乡的特产，下次带给你们尝尝。”
“那么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今晚想要讨论什么？”
“魔法核心。”夜魇一点都没有隐瞒：“大师和我对它都很有兴趣。”
马林点点头：“是的。”
“那请来我的房间或者大师的房间吧，不要再单独相处了好吗？”吟游诗人叹气道：“傻姐姐，你还要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