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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人不倦的温却鱼见阮宁一副将信未信的迷茫样，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后，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直维系的表情陡然垮了下来。
她头疼地看着稳然不动如山的江有汜，友情求助，“你觉得我这样毁人姻缘真的好吗？”
魏桁一个万年单身汉，身上似乎有着和锦鲤背道而驰的气场，这么多年了，他喜欢的妹子要么出国要么出柜，看得上他的他看不上，看不上他的他死缠烂打，怎一个惨字了得。
而阮宁......
温却鱼想到阮宁那张纯洁如小百合的脸，就有些于心不忍。
“人？”被询问那人看向纠结不已的温却鱼，淡淡道，“他们两个，哪个是人了？”
此话一出，被赶出门外怒而暴走的魏桁左脚绊右脚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温却鱼迷茫的表情顿时收了回去，把卷到手肘的袖口放下来遮住手指，默默缩了回去继续写试卷。
狠。
实在是狠。
江有汜说完这番话后，就没再继续发表言论，从抽屉里摸出一本粉色封面的书翻了翻，抬头看了眼黑板上写着的50又低头往后翻了好几十页，眸光忽然幽深起来。
这个小说世界如音效所说，每临近最终目标日期，都会发生一些改变。
坐在前排的学生从十八校联考过后，面容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就像是不断地测评什么样的脸才是最适合他们人设一般，有的一脸尖酸刻薄样，而有的却一脸憨厚老实。
譬如现在，坐在第二排的男生愁眉苦脸地拿着一份满是红色批改痕迹的试卷走向江有汜，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嘶哑低沉。
“江同学，你学习好，可以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吗？”
他一说话，刚停笔的温却鱼就愣了下，随即看了过去，目光落在在他满是坑坑洼洼布满被抠烂青春痘的脸上，瞬间有些不太好了。
这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克星。
男同学没等到江有汜的答复，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听清，又往前倾了些，那张脸瞬间放大两倍出现在温却鱼面前。
温却鱼：......在失去礼貌和失去理智之间痛苦游走。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江有汜的袖口，下一秒头顶忽然被一件衣服给笼罩住，紧接着视线一片黑暗，脑袋又被一双大手往下压了压。
那人淡淡道，“不好意思，写题这种事，我全靠直觉。”
沙哑嗓音的男生立马有些不高兴，“你不想教我就直说啊，说这些话你故意羞辱我？”
“羞辱？”
陷入黑暗的温却鱼又听到江有汜招牌的反问句，当即心道不妙，这人又要无差别攻击了，果不出其然，身侧那人恶劣地轻笑着开口。
“羞辱你之前，我先请问一句，你谁啊？”
“......”
黑暗的世界里一片寂静，温却鱼忽然想高歌一曲说好的幸福呢。
等了等，听到前方的人力度很大地跺脚离去，温却鱼才掀起头顶的衣服，看向旁边坐姿优雅迷人的大佬。
积极举手，不懂就问，“软软，你为什么不想教他？”
江软软再次听到自己最不喜欢的称呼，轻轻拧了拧眉，随口道，“你就够让我头疼了，还来多一个我是自找苦吃还是怎么的？”
啧，这话说的。
温却鱼皱了皱眉头，伸手轻轻地、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袖口，谄媚道，“害，你这话说的，太生分了，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话一说完，温却鱼就暗道不妙，图一时嘴快，竟然占了江有汜的便宜！
恐怕要遭。
可被占了便宜的江有汜只字未言，懒倦地阖了阖眸，胳膊贴在桌面上圈成一个圈，他似累极一般，面朝着温却鱼的方向，趴了上去。
活像个慵懒的波斯猫。
风呼拉拉地从窗户缝里灌了进来，吹得窗帘忽起忽落，底端一下一下地轻轻触碰着他的校服上衣。
他垂了垂眸，鸦青色的睫毛温顺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暗长的阴影。
也不知是否是角度的问题，他的唇樱粉软嫩，就像超市里摆在进口区的日本樱花果冻一样。
看上去就十分香甜可口。
方才还大言不惭的温却鱼不争气地又被美色蛊惑，哪怕是看惯了江有汜这张脸，也丝毫没有抵抗力，他这样实在是太犯规了。
她深呼吸一下，伸手掐住自己的虎口，一边默背道德经一边控制不住地偷看他。
江少爷此刻看着哪儿哪儿都软乎乎的，气场也软，眉眼也软，说话的语气也软。
“看来我们缘分匪浅，”他勾唇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再做点事吧。”
温却鱼很正义的拒绝，“我的千里眼最近不好使了！顶多看到一百米，再远的就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就闭上了眼睛，呼吸清浅，他软声道。
“帮我看着老师，我睡会儿。”
温却鱼：？？？？
睡，睡会儿？
她疑惑地凑近看了看闭着眼睛的江有汜，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都毫无反应。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但——
“我这个凌晨四点钟睡觉的人都没说要睡会儿，他、他、他就这么睡了？”
小七冷声道，“他一晚上没睡。”
“——嗳？！”
小七见不得别人动不动就冒出反问句，心情不太好的冷声解释。
“你以为真的那么好会有什么历年真题给你做？你手上那套试卷，还有他抽屉里那堆试卷，都是他自己整理出来的。”
温却鱼动作顿时停住。
小七以为她被感动到，又冷哼一声，“可真是——”
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一道小小地嘀咕声打断。
只见温却鱼一脸纠结，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这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言情小说里的恶毒女配？”
小七：？？？？
温却鱼一脸凝重地握紧橡皮，长叹一口气，说话的语气活像拆散白娘子和许仙的法海，痛心疾首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人和系统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那蠢得可怜的音效呢？”
“......”小七沉默片刻，忍住想把她暴打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