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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道君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完全无视跪在殿中的二人。敬之真人坐在殿中左列坐席的第一位,第二个座位是迟问心在坐着。
敬之真人现在是觉得头疼口干,茶几上摆着灵茶,他却不敢拿起来喝。迟问心也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正个大殿里静的要命,只能听见“叩,叩,叩”,风行道君用手指敲击扶手,有节奏的声音。
敬之真人揉了揉眉心,从迟问心带了那两人进了大殿,风行道君问清前因后果之后,本要将那男子安排在主岛的客房住下,结果那男子听后坚决不肯住客房,非要跟自己的妹妹住在一起,风行道君一听这话,直接黑了脸。
迟问心本不想留在主殿里,将人送过来之后,他完全可以找个理由离开,但总是不放心秦若羽,秦映泉这么一闹,真不知风行道君会不会上火。看平时风行道君对信贤道君特别包容,只要是信贤道君说的事,无论是什么他都答应。但千万别因此就以为风行道君是个好性子,他可只对信贤道君一个人特别,看看敬之真人吓的连茶都不敢喝,就知道风行道君在别人面前用的可就是另外一张脸了。
迟问心拜入风行道君门下几十年,只略微听说风行道君有个绰号,叫做:白无常。究竟那些跟风行道君有些交情的元婴老怪物们,为何叫风行道君为白无常,迟问心想了很久也没想通。怀着这个疑问,迟问心去问徐敬之,徐敬之是风行道君的大徒弟,风行道君是事情在他们这些徒弟之中他最清楚。可听了迟问心的问题之后,徐敬之双眼满是惊恐,对迟问心好一顿说教,千叮咛万嘱咐,让迟问心将那三个字深深埋在心里,再不准提第二遍。
迟问心看了一眼他的大师兄,敬之真人平时待人处事很有一套,但一碰上自家师父的事,就成了一只受惊的兔子。风行道君每敲一下扶手,敬之真人身上的皮就紧一分。再看跪在殿中的那两人,秦若羽端端正正的跪着,腰板笔直,头微低,视线朝着地面。秦映泉跪的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身体不停的扭动,他向秦若羽投去求救的视线,却被秦若羽给忽视掉了,秦映泉用手去拉秦若羽,秦若羽抓住秦映泉的手,紧紧攥住压下,无声的叫秦映泉不要乱动。
从赤焰山回华清宗,一路上,迟问心将秦映泉观察了个透。虽然秦映泉的真实年龄有二十了,可那心理年龄,却还是十二岁左右的孩童。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都和个孩子一样,特别的幼稚。这或许和他在石室里自己生活的八年有关,接触不到任何人,收获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秦映泉没有因此心理扭曲或者是疯掉,也已经算是好的了。
风行道君虽是闭着眼睛,可他的神识一直在观察着那跪在殿中的二人,那二人的小动作,统统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秦若羽的表现,风行道君很是满意,可那秦映泉……
那秦映泉说什么要和妹妹小羽一起住,开玩笑!要是真住一起了,那这秦映泉可就是个天大的麻烦,拖油瓶!那师徒俩住同一峰两年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这就已经快急死他了,要是再让这缠秦若羽缠的要命,跟狗皮膏药似的秦映泉住烈阳峰去,那那师徒俩就更没戏了!他的华清宗第一人的名号也就告吹了!
风行道君微微睁开眼,略施威压,冷声道:“怎么,秦小友,可是觉得我华清宗的客房太简陋,小友住不习惯么?”
秦若羽嘴角抽了抽,知道了风行道君这是先礼后兵,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秦映泉住在什么都没有的石室里都能住八年,怎么会觉得华清宗的客房简陋,这明摆着是不想让秦映泉住烈阳峰去。在秦若羽刚来华清宗的时候,正好碰见风行道君要给烈阳峰送人,信贤道君直接打到磨剑峰的大殿,差点和风行道君大打出手,这件事才作罢。可秦若羽住在烈阳峰两年,这两年里,烈阳峰只有她和师父信贤道君两个人,连个杂役弟子都没有,和其他峰比起来,这烈阳峰也着实太冷清了些。这时秦若羽的哥哥秦映泉来了,提出要住在烈阳峰,风行道君却不乐意了,以前他不是急着往烈阳峰塞人么?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风行道君的威压直冲秦映泉而去,这让秦映泉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瞬间变的惨白毫无血色。
秦映泉在秦家的时候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秦家的修士最高修为也只是筑基,秦映泉在凝气期时虽感受过莫夫人的威压,在广仙宗的石室里也曾见过几次天佑道君,可天佑道君对他是用好话哄着,当秦映泉不听话是也不曾厉色过他,只是放任不管,这元婴期道君的威压,秦映泉还是第一次受到。
直接面对元婴道君的威压,秦映泉吓的腰也软了,心也慌了,不知如何答话才好。跪在秦映泉身旁的秦若羽也好不了多少,可秦若羽的内心比秦映泉要强大的多,这时也是咬牙硬撑着。迟问心在一旁看的心疼,想开口劝自家师父手下留情,却被敬之真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就在秦映泉不知要怎么办的时候,忽觉自己的手被谁紧紧的握了一下,转头一看,秦若羽正冲着自己微笑着,可那笑容,怎么看都笑的有些勉强。
秦若羽端正了一下姿势后,对风行道君叩下头去。
“弟子秦若羽恳求首座太上长老,还请允许弟子的哥哥入住烈阳峰。他的一切起居问题,弟子都会一手操办,绝对不会影响到弟子的师父信贤道君的修行。”秦若羽顶着风行道君的威压,艰难的说出上面的话。
听了秦若羽的话,风行道君气的银白的长眉都抖了三抖。
风行道君怒,心想:什么你一手操办,什么不影响楚信贤,只要那秦映泉住进烈阳峰,就会影响到你和楚信贤的二人世界好不好!
可风行道君心中打的算盘,秦若羽她哪里知道。风行道君明显更加不悦的表情,秦若羽也没有看到,因为她的额头还紧紧贴在地面上呢。
“弟子和家兄多年不见,弟子这些年的经历,还有家兄这些年的日子,定是需要我们二人多日交谈才能讲完。家兄因多年独自生活在石室里,性格上有些幼稚,和同龄人不太相同,若是让家兄住在主岛的客房,也是会有诸多不便……”秦若羽不知风行道君面色黑的跟木炭一样,继续说道。
风行道君更怒,心中吼道:什么住在客房有诸多不便,你们住在烈阳峰,二人独处一室,交谈到深夜,那才更不便好不好!
“若是实在不能让家兄在烈阳峰长住,那也请首座太上长老允许,让家兄在烈阳峰跟弟子住一段时间,等家兄熟悉了华清宗的环境,到时再另外给家兄寻住处怎样?”
秦若羽前面说的话都没有得到风行道君的回应,秦若羽便知道风行道君是不准备让秦映泉住在烈阳峰了。可秦若羽真的很想和自家哥哥促膝长谈一番,从赤焰山回华清宗的路上,因秦若羽照顾受伤的简黎深,二人没有好好的聊过天,虽然秦映泉拉秦若羽去过一次集市,可秦映泉当时就像脱缰的野马,只顾自己撒欢的玩去了,哪有和秦若羽好好谈话。所以秦若羽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既可以让自己和秦映泉放下心来好好谈一谈,也可以满足风行道君不让秦映泉在烈阳峰长住的意思。
风行道君面色微微好了些,心中思量:这法子也可,让秦映泉在烈阳峰住两天,改日就安排到别处去,不过要尽快才行。
提出了折中的法子也没得到风行道君的回应,秦若羽心中有些不乐意,她着急了,便大着胆子说道:“弟子和家兄多年不见,如今终于重逢,心中很是欢喜,弟子只求与家兄好好聚一聚,以弥补多年不见的思念。若是弟子向师父信贤道君恳求,想必师父他定会成全弟子的小小心愿。”
风行道君对信贤道君很是纵容,华清宗上下都知道,所以秦若羽此时将师父信贤道君搬出来,用来压一压风行道君。可秦若羽这一压,风行道君心中的火烧的更高了。
刚刚面色稍好的风行道君,此时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想道:这死丫头,竟然将那鬼见愁给摆出来!这烈阳峰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前一个楚信贤就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这个小丫头也敢揭他的短,就差爬到他头上来了!
风行道君气的眉毛胡子一起抖,可他再怎么气,也不敢不答应秦若羽的条件。若是这丫头真的到楚信贤那里哭求一番,到那时,还不知那鬼见愁要将他的磨剑峰给搅和成什么样!说来让楚信贤收的这个徒弟,他还真是后悔。本想这丫头相貌很是美丽,就当是给楚信贤弄的“童养媳”,待秦若羽结丹之后,就给她和楚信贤举行双修大礼。本来见到楚信贤对这个徒弟很是疼爱,甚至于是溺爱,风行道君欣喜的乐见其成。可谁知,两年了,这丫头果真长成了美人,那二人却也没传出点什么来。
风行道君心里那个气啊,楚信贤是他唯一的死穴,却被秦若羽给抓在了手里,无奈只能答应秦若羽的提议。
秦若羽的相貌如风行道君所想的一样,在修仙者之中也是少见的美人,可在这时,风行道君看见秦若羽只觉得扎眼,赶紧让那跪在殿中的二人退下。
二人离开后,风行道君的火气还是没消,想着刚刚秦若羽说的话,双手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无意间用上了灵力,扶手碎成了木屑。
敬之真人扶额,叹气道:“师父,上次是千年灵木的桌子,这次是配套的椅子,您是觉得我们华清宗太富裕,灵石多的没地方花了吗?”
风行道君惊的回神,看着地上的那些木屑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