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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回头又看了费扬古一眼,告诉我,“娘娘,费侍卫还在那里站着看您呢。 ”
“清儿,别回头看他。本贵妃才没有疯,怎么可能帮董贤妃。”我坚定着信念,告诫自己,董贤妃一旦有机会翻身,那我的玄烨就完了。
皇上那时候护着董贤妃的模样,我历历在目。
“娘娘,你说费侍卫是不是贤妃娘娘故意安插在你身边,就是让他在关键的时候救她的命。”清儿道。
“清儿,明明董贤妃已经没有了‘贤妃’封号,为何我们还一口一个贤妃。”我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因为皇上心里有她的缘故?”
“娘娘……”清儿才发现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刚刚说的话,“费侍卫就是贤妃娘娘的眼线,您可不能再弥足深陷。”
“眼线?”我站住了脚步,回头又去看了一眼费扬古,他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向我摆手,还说,“毓箐,你不用回头,我一直都站在你的身后。”
“若他真是董贤妃的眼线,那本贵妃真是死定了。”我摇了摇头,“先回景仁宫,本贵妃想静静。”
“娘娘,您不回景仁宫能回哪。”清儿诧异,难道娘娘还准备回来慈宁宫替费侍卫求太后娘娘吗?
“你非抓本贵妃的错话吗?”我的心又乱又烦,因为它动摇了。刚才理直气壮说不会帮费扬古的心,动摇了。
“娘娘,您可真不能去求太后娘娘,您想太后娘娘连皇上的话都不听,还能听您的。您可千万千万别吃力不讨好。”清儿跟我强调道。
“清儿,可是本贵妃欠了他好几条命,营地一次,端顺妃谋害诬陷本贵妃的时候一次,若是不还,本贵妃不安。”我转过头,继续步行的走着,也只有和清儿一边走一边闲聊才能够让我的心变得愉悦。
费扬古一直默默地盯着离去女人的背影,想:毓箐啊毓箐,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你?真想就这样把你敲晕,带着你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这里。再找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我们的孩子,种我们的地。
哎……这让人无奈的命运。
我和清儿不知道怎么聊着天,走着路,竟路过了冷宫。
“娘娘,我们快离开这里,怪冷清晦气的。”清儿想拽着我快点走,可我的脚步有一点迟疑。
董贤妃和贞妃,就在这里头呢。
“走吧,娘娘。”清儿又拽了拽我,谁知道冷宫里面传来了熟悉男人的声音。
“董爱妃,够吃吗?不够朕再去拿。”
“娘娘,是皇上的声音,皇上在冷宫这么脏这么臭的地方?”清儿也听见了。
“他为了董爱妃,到了不怕吃苦的境地。”我的眼泪就这么落下来,福临!你到底是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非要对她这么好!
“娘娘,其实说实话,清儿蛮感动的。皇上对贤妃娘娘情深意重,情比金坚。清儿说这话不是想伤娘娘您的心,只是实话实说。皇上对贤妃娘娘真是太好了,好的让清儿为您,为别的娘娘心疼。”清儿替我擦了擦我眼角挂着的泪,道。
“本贵妃是不是应该成全皇上呢?都说爱屋及乌,本贵妃爱皇上,皇上又深爱着董贤妃。倘若董贤妃有什么不测,皇上也会不高兴的。”我站在冷宫的门口,又听见董贤妃的哭声和皇上的安慰声。
“可娘娘别忘了三阿哥,假如贤妃娘娘活了下来,她总会给皇上生孩子的,生个格格倒是无妨,万一是个阿哥呢?”清儿提醒道,“不能逞一时之快,误了三阿哥。”
“可皇上这模样,本贵妃也看不下去。听说董贤妃被关在冷宫的这两日,皇上连早朝都不去了。”我需要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并不是出于帮助费扬古才想去求太后娘娘的。
“皇上不去上早朝,太后娘娘总有办法说服皇上的,娘娘您操什么心。再者说了,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呢,您去反而是充大了。”清儿就怕我去求太后娘娘,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上,嫔妾何德何能让您待嫔妾这么好?”
“朕想过了,不能没有你。”
“不是还有贵妃娘娘吗?”
我凑过耳朵去听皇上和董贤妃的对话,他们好像就在冷宫殿门口坐着。
“朕对她已经不如往昔那般情重了,时间消磨了很多东西。”
“那嫔妾有一日也会被皇上您淡忘吧?”
“朕不知道……”
我在心里对自己冷笑,佟佳氏·毓箐,你还要自作多情到什么时候,他的心里早已经不再看重你。
“清儿,走。”我抹去自己的眼泪,下了决定。
“去哪儿呀,娘娘。景仁宫在这个方向!”清儿见我走了反方向,问道。
“去慈宁宫。”我道。
“您要去求太后娘娘?”清儿诧异,“皇上都对贤妃娘娘那么好了,您怎么还要去插一脚,皇上自己会去求太后娘娘的。咱们家的娘娘,能不能别操心了。”
“正因为皇上对董贤妃有情有义,本贵妃才更要去求太后娘娘。本贵妃要让皇上欠着本贵妃这个人情,将来要他还。”我的眼泪越抹越多,我一直以为的相互深爱,都是骗人的。
他不是受于太后娘娘的压迫才故意不看重我,他是真的对我往昔情义不在。
我明白的太晚了,明明早已经察觉,却还自欺欺人。
当我再一次出现在慈宁宫太后娘娘的身前的时候,她看我一脸的肃穆表情,十分不解。
“佟贵妃,你怎么又来了?三阿哥在哀家这儿呆的好好的,非要要回去吗?”皇太后望着站的笔直的我,不满道。
“太后娘娘,嫔妾想求您一件事。”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您听了别生气。”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这么多铺垫,哀家听得憋屈。”皇太后说着难听的话,蔑视地看了我一眼。
“皇上给冷宫送食物去了,嫔妾看见的。”我开门见山的说。
“什么?”皇太后站起来,一开始还激动的情绪又放松下来,“哼,哀家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逆子,早朝也不上,哀家就看看他能跟哀家斗到什么时候。”
“皇上是您的儿子,为何您总是想着要和他作对呢?皇上不是小孩子,他一向来做事都有分寸,都是太后娘娘您把皇上逼的太紧,才会让他如此患得患失。您要是管的不那么宽,皇上会如此叛逆吗?”我终于把满腹肚子里的委屈话替皇上说了出来,“他是一国之主,您却让他没有一国之主的权利。试问,天底下哪一个男人愿意被女人管制着,这也不能做,那也做不得!”
“大胆!佟贵妃,谁借给你的雄心豹子胆?”皇太后被我耿直的话给气的站立了起来,她是天子之母,谁敢这么顶撞她,恐怕也只有我了吧?
“嫔妾今日是豁出去了命来求太后娘娘的。”我哭着跪倒在地,“皇上想要董贤妃活着,您就好心成全了他吧,嫔妾看着皇上那模样,心里怪心疼的。您是他亲额娘,您不心疼吗?冷宫那么臭,那么脏,皇上却勤快的跑着,也不上早朝了,只对付一个董贤妃。太后娘娘,皇上是您越逼着越不服从的性子,您行行好,给嫔妾们一条生路吧。”
“哀家也是为了大清着想啊!”皇太后满腹的委屈也没地方说,“哀家成全了他,谁来成全哀家?正是因为哀家了解他的性子,哀家才出此下策。哀家更不敢随便处死了董贤妃,就怕皇上对慧妃的死还留有余悸。”
“对不起,太后娘娘,可怜天下父母心,嫔妾应该理解您的。可是,皇上他不明白,他只想要董贤妃,您放手吧,兴许,这是命。嫔妾的请求就说到这里,决定是您下,嫔妾无权过问。”我给她磕了磕头,“谢谢太后娘娘您把玄烨教的如此好,嫔妾只希望,他别像皇上,这么痴情如一。”
皇太后将我赶出了慈宁宫,可我感觉到了,她的心在动摇。
我们都是想皇上好的女人,可是皇上却以为我们都是针对他,针对他的董贤妃。
无论大清将来变成什么样,我们都管不了。
希望太后娘娘能如我所言,就此放手,让皇上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许,我们的日子也能变得好起来。
我回到景仁宫没多久,听我派出去打探的人说,太后娘娘的懿旨下了。
我问下了什么。
她说放了董贤妃和贞妃出冷宫,罚她们一年不能吃荤食。
我只一笑而过,太后娘娘原来这么心软。
“毓箐,谢谢你。”费扬古出现在了我的景仁宫,我也见怪不怪了,以他这么敏捷的身手,进出景仁宫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必谢本贵妃,是太后娘娘下的决定。”我站在窗子口,看着他,迷失了。
“你心情不好?”他感觉到了。
“恩。”我也不隐瞒。
“为了皇上?”他一猜便重,“除了他,恐怕你也不会有伤心的时候。”
“男人薄情,女人总是自作多情。”我靠近费扬古,深情地问,“费扬古,你当真能爱本贵妃一生吗?若你答应,本贵妃愿意跟着你走,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要你,和自由!”
“我等这句话这么久,可是你说出来了,我反而不敢。等到你真正无牵无挂的时候,你想走,我便带你远走高飞。”费扬古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脸颊,“我出宫了,你保重。”
“别走,好吗?”我做了挽留,这个下作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