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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宫大殿内,一众朝臣目瞪口呆的望着殿中间,两个大历最出色的男人忙着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津津有味的上演着内宅妇人的手段。
左相苏锦文率先摇头:“世风日下,国之不幸啊。”
身侧站着的兵部尚书大人,紧跟着开口:“年年有祸事,今年特别多。”
尚书大人的话一下子得到了众人的认同,没错,往年虽说大小事也不少,可是今年的祸事明显的特别多啊,年三十晚上,宫宴上死了人,佛身开裂,神鸟羽化,年初一,赵太傅的胡子被揪掉了,年初二左相府被毁,七公主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这年才过两天啊。
难道是国出妖孽,必将亡之。
可先前不是说七公主才是灾星吗?怎么他们感觉这妖孽却是太子殿下呢。
一众人苦着脸,一路出大殿回府去了。
左相苏锦文直接腿脚发软走不了路,还是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二人架着他离开的。
这一回左相大人被气得不轻,一下子老了几岁。
身为朝中的左相大人,权势滔天,老母做个寿,左相府竟然被毁了一大半,而罪魁祸首,竟然被罚得那么轻,左相一想到这个,便眼发黑,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
赵太傅也被气得不轻,他是太子的帝师,现在被揪了胡子,帝师的颜面何存啊,而罪魁祸首太子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赵太傅眼泪汪汪的一路哭着出大殿,他没脸见人了,亏得他为了向皇上状告太子殿下,那一半的胡子都留着,一直不敢出门,没想到自己这样滑稽凄惨的样子都没有让皇上重罚太子,他不想活了,呜呜。
承明宫大殿内。
容臻望着那冷冷对恃的两个男人,无语的伸手揉头,她不觉得当她的好朋友有这么好,做她的好朋友可是要随时等着被她坑的,这个位置真的那么好吗?
“本宫想问问两位,做本宫的朋友真的那么重要吗?说说看,本宫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你们的地方,本宫决定了,定要改掉这个。”
容臻不耻下问,一脸认真的盯着容凛和秦灏二人。
两个人一愣,随之齐齐的望向容臻。
“殿下这样挺好的,用不着改。”
“是啊,本世子就喜欢殿下这样的。”
容臻一脸的黑线条,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暧昧,不要用这么恶心的嘴脸对着她,现在她是男人,男的,难道他们是断袖。
容臻心惊,赶紧的退后一步,纤手下意识的拢紧了自己的衣襟,尊重无比的望着容凛和秦灏二人。
“本宫先说一遍,本宫性向正常,本宫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的。”
这一次轮到容凛和秦灏二人一脸黑线条了,两个人俊美的面容有些龟裂,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秦小爷眸光幽怨的望着容臻,不满的开口:“殿下,小爷我也正常,咱们只是做纯纯的朋友。”
容凛难得的没有和秦灏针锋相对,邪魅的瞳眸之中拢着黑矅石般璀璨的光辉,笑意潋滟的往容臻面前凑。
“殿下若是有意一一。”
容臻没等这货说出口,一脸嫌弃的瞪他:“滚,离本宫远点,不要用你们那龌龊的思想来污辱纯洁如白天鹅的我。”
她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两个家伙,转身自往殿外走去,大殿一侧的蒋云鹤一直冷眼望着那两个耍宝的货,眼里是冷芒,嘴角是冷笑,看到容臻往外走去,他紧走几步跟上容臻。
“殿下,我送你出宫。”
“好。”
容臻和蒋云鹤关系不错,听到他的话,倒是没有拒绝,微笑点头。
蒋云鹤心中一下子温软舒坦,陪着容臻一路出承明宫的大殿。
身后,秦王世子刚毅俊朗的面容上拢上了不高兴,小爷我费了这么大的劲,难道就得个白眼。
容凛则眸光嗜杀的盯前面言笑晏晏的两个人,为什么觉得蒋云鹤这货现在越来越碍眼呢,他要不要找个人把这人给做了。
容凛想着,抬脚往外走去,秦灏赶紧的跟上他。
等到他们两个人走出大殿时,容臻和蒋云鹤二人正春风般和煦的一路说笑着往外走去,完全当他们两个人是空气。
秦灏和容凛二人再次的气闷,抬脚紧跟上前面的身影。
蒋云鹤和容臻二人此时正说着今日在左相府的事情。
“殿下,没想到你做这么多竟然没成功,都怪秦灏给坏事了。”
“怪他又没有用,事情已经这样了。”
容臻无奈的叹口气,清卓俊秀的面容上拢上丝丝冷气,眸光一片暗沉,身侧的蒋云鹤看她神色不好,赶紧的劝慰她:“殿下别心急,慢慢来,相信殿下定然会成功的,何况你身后不是还有我们吗?”
蒋云鹤抬手想安慰性的拍拍容臻的肩,不想他的一只手却被人捏住了。
蒋云鹤回首望去,看到身后赶上来的秦灏伸手紧抓住了他的手,一脸不善的说道。
“蒋公子,你不知道太子殿下不喜人触碰吗?太子可是我大历未来的储君,他的身子岂是你碰的。”
蒋云鹤的脸一下子黑了,陡的收回手,没好气的开口:“本世子可不比别人,本世子是她的表哥,不是常人可比的。”
秦灏一听这话不爱听了,挑高了剑眉,邪邪的抱起了胸,冷睨着蒋云鹤。
“云鹤兄,你说这话没意思了,以前你可不喜欢太子殿下,以前太子殿下被人欺凌的时候,可没看你吭一声,你不但不帮太子,还落井下石了,现在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秦灏话落,容凛懒洋洋的接口:“是的,这事有些古怪,蒋世子怎么会好好的对太子这么好呢?”
蒋云鹤瞳眸一闪而过凌厉的幽芒,同时心中有担心,殿下她不会记恨上他吧,毕竟从前他确实不太喜欢帮她的,当然有时候也会落井下石。
蒋云鹤悄悄的睨了容臻一眼,看容臻神色未变,松了一口气,抬首望向秦灏的时候,便有些不耐烦。
“秦世子,你说这话真是没有意思,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挑拨离间的话你都说出来了,从前太子不喜我们,我们自然不敢往前凑,现在太子有意给我们这个机会,难道我们会不亲近太子吗?”
蒋云鹤说完,秦灏一声冷笑:“说得好听,你也不过是见风使佗的人罢了,眼见着太子有能力了,变聪明了,你想着靠上太子这艘大船,便往太子跟前巴结,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
容凛轻笑,眉眼潋滟。
“不过蒋世子倒也是个聪明的,本王以前还以为蒋世子真是个纨绔不化的子弟呢,现如今看来也不完全是啊。”
这一次蒋云鹤没来得及说话,容臻倒是接了口,一双瞳眸拢满稀奇的光泽。
“容凛,秦灏,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说你们两个看对眼了,觉得是一对了,那本宫在此恭喜你们两个人,赶明儿本宫送份贺礼给你们。”
容凛秦灏二人瞬间被雷,同时气血上头,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怎么那么想掐他呢。
这里,几个人正在互相攻击,后面的宫道上响起脚步声,有人飞快的奔了过来,人未到,声先东。
“太子殿下。”
容臻回首望过去,便看到皇后宫中的大太监元德奔了过来,恭敬的一福礼。
“殿下,十一皇子想见你,皇后娘娘让奴才前来请太子殿下过去一趟。”
容臻想起容离来,心情倒好了几分,同时想起自己的小宠物十一郎来,不知道十一郎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容离给玩死。
“好,头前带路吧。”
容臻优雅的转身,打算跟着元德去皇后的宫中看看十一皇子,虽然要废太子,要忙事情,不过她也不能忘了拉近和十一皇弟之间的感情,这可是她未来的衣食父母啊。
容臻一走,身后蒋云鹤也跟了上来。
“殿下,我正好也有段时间没见姑母和十一殿下了,一起去看看。”
容臻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秦灏和容凛两个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们正好也去见见皇后娘娘,给皇后见个礼,顺便看看十一殿下。”
容臻嘴角抽了抽,有些头疼,怎么到哪里都有他们的事,不过若是蒋云鹤坚持去皇后的宫中,相信这两货肯定会去,容臻为了让自己清静一些,眸光温和的望向蒋云鹤:“表哥,你先回去吧,我想陪陪母后和离儿。”
蒋云鹤知道容臻之所以不让他去,就是因为他去,秦灏和容凛两个人肯定要跟去。
蒋云鹤脸色幽冷的扫了身侧的两货一眼,然后抱拳沉稳的说道:“那本世子出宫去了,殿下小心些吧。”
容臻点头,掉首望向秦灏和容凛:“两位听到本宫说的话了吧,本宫要去陪母后和十一殿下,不想别人打扰我们娘仨,所以两位出宫去吧。”
容凛和秦灏二人眼看着容臻脸色有些冷,瞳眸涌出慑人的幽芒,若是他们再多说什么,估计这人得抓狂,他抓狂,似乎不会有什么好事,还是见好就收的赶紧走。
“好,殿下小心些。”
两人一起开口,容臻松口气,转身就走,再不想和身后的两人待在一起,累死人了,一离开他们,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身后容凛和秦灏凑到蒋云鹤身边,一左一右的盯着蒋云鹤,秦灏怀疑的追问:“蒋世子,你与我们说说,为什么忽然对太子这么好,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容臻脚下一趄,差点没摔倒,这两个贱男。
不过她相信蒋云鹤不会说出她女儿身的事情,所以一点也不担心,领着郑同和妙音二人一路前往皇宫的乐宁宫。
长宁宫大殿。
容臻望着身前呜呜哭着向她告状的十一郎,有些哭笑不得。
十一郎本来引以为傲的毛绒绒的长尾巴,此时就像秃刺猥尾,一根根倒竖起来,别提美了,十分的狰狞恐怖。
十一郎哭得伤心欲绝,死去活来。
主子,人家不活了,人家没脸见人了。
人家再也不要看到十一殿下了,他残无人道,辣手摧猴,专做摧残人家心灵的事情。
容臻本来心情不好,愣是被这货逗笑了,用得着这样夸张吧,不就是剪了一根尾巴吗。
十一郎正告着状,十一皇子容离欢快无比的奔到容臻的面前,一把搂着容臻的腰,撒娇卖萌耍宝。
“哥哥,人家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哪里想了,我看你玩得挺欢的啊,恐怕早把我忘了吧。”
“没有,人家一直想着哥哥呢,你看我把十一郎照顾得多好,我每天喂它吃东西,给它洗澡,还给他睡我的床,你瞧他养得多胖啊。”
容离话一落,十一郎直接往大殿上一倒,它被气死了,它都瘦得不成猴形了,还这样说它。
不干啦,人家没活头了。
十一郎在大殿上打滚。
容臻看得无语至极,这两货实在是一对宝。
容臻把眸光从十一郎的身上移回来,望向抱住自己腰的容离:“那你怎么把十一郎的猴尾巴给剪了,那尾巴多好看啊。”
“哥哥,你不知道,我给十一郎洗澡的时候,那尾巴老是不干,太烦了,最后我想了一个主意,把它的尾巴剪短一些,剪少一些,这样是不是很容易干。”
容臻一头汗,原来真相却是这样。
可怜的十一郎。
容离高兴的仰着小脑袋,萌宠粉嫩的小脸蛋布满神彩,大眼睛里满是期盼。
“哥哥,离儿是不是特别的聪明。”
十一郎一听容离的话,直接吐血了,还让不让它活了。
容臻摸摸容离的脑袋:“离儿是很聪明,不过最近有有没有很认真的温习年前夫子留的功课呢,另外有好好的吃饭吗?”
容离立刻点头如捣蒜,欢快爽俐的应道:“我有认真的完成夫子布置的学业,又好好的吃东西,所以离儿会长得很快,很快就可以把容小胖打趴了。”
容臻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家伙的最大意向是把十二公主打趴下,这和走上帝皇路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她要如何培养出离儿心中的帝皇之心呢。
容臻正犯愁,皇后端了托盘走过来,她喝退了大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亲自给容臻倒了茶过来。
一家三口温馨的待在一起,特别的幸福安心。
“臻儿,今天没出什么事吧?”
先前她差点控制不住的想过去看看,后来忍住了,相信臻儿可以自个处理好这些事。
蒋皇后给容臻倒好茶,递到她的面前,待到容臻接过去,她自在容臻身侧坐下来,一双慈爱温柔的眸子定在了容臻的身上,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为人母的喜悦,唇角是如水的笑容。
容臻接过茶喝了一口,想到先前在承明宫的事情,摇了摇头:“本来以为多少有点作用的,可是一点也没有成功。”
容臻叹口气,抬眸望向蒋皇后:“为什么我感觉父皇这个人有些不简单呢,太高深莫测了,而且太完美了,有时候越完美的东西,越丑陋,我还真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容臻说完,蒋皇后的眸色一下子暗了,气息粗了。
容臻放下手里的茶杯,望着蒋皇后:“母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与我听听。”
蒋皇后望了一眼身边的容离,容离是小孩子,看两个大人说话,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听烦了,伸手揪十一郎的尾巴,抱着十一郎在大殿上打滚,闹着玩,十一郎尖着嗓子叫救命。
容臻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一人一猴倒是离得蒋皇后和容臻二人远了一些。
蒋皇后伸出拉着容臻的手,慢慢的说道。
“臻儿,母后不知道如何说这些事,因为母后没有任何的把柄证明些什么,只是有些感觉罢了。”
“你说,”容臻盯着蒋皇后,觉得蒋皇后要说的事情,似乎和当年她从公主变太子的事情有关。
“母后怕说了你不相信。”
“信不信我会判断,”容臻不容置疑的开口,说话的口气自带一种强势的霸气,令得蒋皇后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口。
“当年我未怀上你之前,七年未生养,宫中皇上有了三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朝臣一再的上奏子请求皇上下旨册立太子,大家的意思是册三皇子容玄为皇太子,因为三皇子虽然不是皇室的嫡出血脉,但他是皇室的长子,立长不立嫡,古来便有之的,所以朝臣们有恃无恐,一再的启奏这件事情,就在大家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我怀孕了。”
蒋皇后说起当年的事情,满脸回忆,整个人陷入思绪中。
容臻伸手端了茶来,慢慢的喝起来,听着蒋皇后讲从前的事情,这个故事看来不会短,她就估且慢慢的听着吧,看蒋皇后对她疼爱,应该不存在什么欺瞒她的事情。
“我怀孕了,朝中立储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不少人都在等,等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男孩,便是太子,若是女孩那么立储之事,皇上也没有理由再反对。”
“你知道我蒋家乃是大历的簪缨世族,若说蒋家是大历的第一大家一点也不为过,身为皇后的我,心里其实是希望你是男孩子的,这样我们蒋家才会平安无事,若是生了个公主,那么蒋家以后还能好吗,哪怕皇上不动手,日后的新皇登基了,他会容忍自己的帝位之侧有一只卧蹋之虎吗,若是我肚子里的是公主,那么蒋家早晚会灭亡。”
“所以怀孕的时候,我一直期盼着怀的是一个太子,我进宫的时候带了两个嬷嬷进宫,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奶娘萧嬷嬷,她最是疼我,也是一心为我们蒋家的,所以我怀孕后,她曾经提议过两个方案,做着两手的准备,一,若是生了公主,便换出宫去,换一个太子进宫。”
蒋皇后说到这儿,苦笑起来:“我怎么会同意这个呢,是我亲身的骨肉啊。”
“所以萧嬷嬷便建议,实施第二套方案,把公主当太子养着,等到我再生下男胎的时候,便让太子假装病亡,到时候想办法推新的小皇子上位,毕竟大历朝堂上有很多一部分人是支持立嫡不立长的。”
蒋皇后说到这儿,容臻眼神忍不住深邃暗沉,声音有些冷下来。
“所以等我一生下来,你看到是女的,便把我当成太子养着了。”
蒋皇后摇头,眸中清雾一般的湿气:“我没有。”
她说完停了一下,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虽然之前我有这个打算,可是等你真的生下来,我就不忍心了,臻儿,你不会懂一个做母亲的心,在没有看到孩儿出生的时候,什么想法都会有,但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儿,那个软软的骨肉,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一看到你,我就和萧嬷嬷说了,算了,我不争了,公主就公主吧,至少我的女儿是皇室正统的公主,一生荣宠无忧,富贵荣华。”
蒋皇后说到这儿,眼泪流了下来,容臻听到她说到这里,心柔软起来。
虽然她没有当过母亲,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做母亲的心,蒋皇后是真的在那一刻放弃了的,可是后来为什么她又成了太子呢。
容臻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倒是感起了兴趣,盯着蒋皇后,看蒋皇后回想当年的事情很伤心,容臻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蒋皇后的手里,蒋皇后眸光柔和下来,幸好,幸好臻儿现在原谅了她。
“我生下你,只来得及看你一眼,便昏迷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长宁宫外烟火烂漫,热闹声不断,宫里宫外欢声笑语,人人欢呼着奔走相告,娘娘产下了小皇子,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蒋皇后想起当日的事情,依旧仿若昨日发生的一般清晰。
容臻的眼神暗了,原来当时是有人乘着蒋皇后昏迷给偷梁换柱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蒋皇后,而是背后的那个人,那人是谁?容臻眸光蓦的亮了。
“是母后身边的萧嬷嬷乘母后睡了,所以把我当成了太子通报了父皇吗?”
除了萧嬷嬷也没人敢这样做,谁有这个胆子,敢做皇后的主,把公主当成太子通报出去。
蒋皇后听到容臻的话,陷入了回忆。
“当时我和你一样,以为是萧嬷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心中很火大,可是事后我一直没有看到萧嬷嬷,直到第二天听到禀报,萧嬷嬷在长宁宫后面不远的一处废井里被发现了,她竟然投井自杀了。”
说到自个奶娘的死,蒋皇后依旧很心痛,自己的母亲死得比较早,是这萧嬷嬷把她带大的,可算得她半个母亲,没想到最后萧嬷嬷竟然投井自杀了。
容臻本来对这萧嬷嬷还有些恼恨,心里盘算着要收拾这老家伙一回,竟然害了她,不想却听到萧嬷嬷去世了,一时竟呆住。
“这个奴才却也是个痴心的,看来她是一心为母后,为蒋家的。”
蒋皇后点头,眼泪从美眸中溢出来,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可是却容颜依旧如花,一如昨夕,此时梨花带雨的容颜让人忍不住怜惜,连容臻都心疼起来,伸手取了贴子细心的替她擦眼泪。
“算了,过去都过去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蒋皇后一时呆了,好半天没反应,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温柔细心,让她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臻儿,”蒋皇后伸手握着容臻的手,紧紧的不放开,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响起:“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若是臻儿再有什么事,她只怕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嗯,我不会有事的。”
容臻保证,对于当初的事情已经了解,左不过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怕主子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做出来的这出瞒天过海的把戏。
蒋皇后睁着一双水烟色的眸子盯着容臻:“臻儿,不要相信你父皇,不要被他的表像所迷惑,以为他是一个好父皇,也许,也许。”
蒋皇后说不下去了,容臻稀奇的望着蒋皇后。
“怎么了,母后发现什么了?”
“我总怀疑当年萧嬷嬷的死有问题,也许她并不是投井自杀的,而是有人杀了她,更甚至于公主变太子这出瞒天过海的事情也不是她做的,而是别有用心的人做的。”
蒋皇后说完,容臻的脸色立马暗了,如果是这样,做这出戏的人用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母后,你是不是什么想法,与我说说。”
容臻眸光幽亮,一眨不眨的盯着蒋皇后。
蒋皇后深呼吸,不打算隐瞒容臻,若是从前的臻儿,她未必说,但现在的臻儿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很聪明,自有判断是非的能力,所以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臻儿应该看出来,我和皇上关系并不太好,但是臻儿生下来后,皇上却百般疼爱臻儿,这让本宫一直心有疑虑,等到臻儿五岁的时候,本宫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宁,人说爱屋及乌,可是皇上并不爱我,也许他心里是讨厌我的,那么怎么会这么喜欢臻儿你呢,我想到当年萧嬷嬷死的事情,不由得心惊,立刻暗中让人查当年的事情,却意外的发现一件事,当年替我接生的医女以及当时在我宫里当值的宫女,她们全都死亡了,或出意外或生病,总之一个不剩。”
蒋皇后说完,殿内沉寂,只有容离和十一郎嬉闹的声音传过来。
好半天容臻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出瞒天过海的事情根本不是萧嬷嬷做出来的,而是父皇做的吗?”
“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可是能在宫中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父皇,还真想不出来什么人,所以我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百般宠爱我,也只不过让我成为一个箭耙子。”
容臻越说声音越冷,心中寒意漫延出来。
蒋皇后伸出手来抱住她:“臻儿,对不起,都是母后不受宠的原因,还有因为母后是蒋国公府嫡女的原因,所以皇上才会想利用臻儿你来让蒋国公府全军覆没。”
若是太子是公主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定然成了她和蒋国公府合谋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皇止一道圣旨便可以把她以及蒋国公府全数处斩。
容臻伸手拍了拍蒋皇后的肩,挑起了细长的眉。
“我们总归不会坐着等死的,不管是萧嬷嬷使的瞒天过海的诡计,还是父皇使出来的,我们都要绝地反击回去,想让我们死,没那么容易。”
蒋皇后听了容臻的话,眼神拢上了冰霜一样的冷意,放开容臻的身子,双手抓着容臻的肩膀。
“臻儿,母后会一直站在你背后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这是她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孩子,她绝对不允许人动到她,哪怕是拼了她的一条命。
两个人神色有些凝重,连不远处和十一郎玩耍的十一皇子容离都感受到了,他不安的奔了过来。
“母后,哥哥。”
容臻伸出手来摸容离的头,轻轻的笑起来。
想让她们死吗,那她就挖一个个的坑把那些想让她们死的人统统的埋了。
“离儿,以后要认真学习知道吗?”
容离一惯最喜欢容臻,听到容臻的话,立刻用力的点头:“嗯,哥哥,我会的。”
容臻望向蒋皇后,叮咛她:“母后,你现在主要的精力是培养容离,别的事我会做的,若是我有需要,会派人来告诉你的。”
“母后知道了,”蒋皇后点头,眼里染上喜悦之色,从前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便心慌慌的觉得不安,可是现在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有臻儿,她还这么聪明。
容臻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和蒋皇后告辞:“母后,儿臣先回太子府了。”
蒋皇后点头,有些恋恋不舍,十一皇子容离一听容臻要走,立马抱着容臻的腰:“哥哥,你留下来陪离儿吃饭吧,离儿想和你一起吃饭。”
容臻望着粘着她的家伙,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脸颊上一笑两酒窝,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好吧,那哥哥就留下来陪离儿吃晚饭,饭后才离开。”
“哥哥万岁,”容离欢呼,伸手拉着容臻:“哥哥,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我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喔。”
容离小大人似的说道,容臻忽然想到一件事,容离一直在讨好她,送她东西,她却还没有送过东西给容离,回头她做些防身用的东西给容离。
容离拽着容臻出大殿,蒋皇后笑望着他们,待到容臻和容离离开,蒋皇后唤了太监进来,吩咐下去立刻备下晚膳,今晚太子在宫中吃饭。
长宁宫内一下子忙碌起来。
太子留在长宁宫用饭,皇后娘娘心情就好,他们身为长宁宫的奴才,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开心快乐。
容臻在容离所住的殿阁看了一会儿宝贝,又陪着容离玩了一会儿,当然这其中十一郎没忘了呜呜哀求要离开的事情。
十一皇子容离倒也同意了,毕竟这是哥哥的宠物,他不能占为已有。
不过十一殿下没忘了摸着十一郎说道:“十一郎,若是你想我了,要和哥哥说来看望我。”
呜呜,我坚决不进宫了,求别想。
十一郎呜呜表示,再也不进宫了,打死它也不进宫了,这不是猴干的活计。
容臻看着容离和十一郎两个,那阴郁的心慢慢的舒展开来,这两家伙因为不懂对方的意思,所以自说其话,实在是太搞笑了。
容臻陪容离玩了一会儿,在长宁宫用了晚饭后,便自领着郑同和元宝妙音回太子府。
等到她们回到太子府,夜已深了,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太子府里,竟然有人在等她们,左相府的苏子然和苏茵兄妹两个。
苏茵白晰的小脸蛋上拢着冷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气狠狠的瞪着自个的哥哥,因为七公主出现在左相府的事情,被苏子然查了出来,苏子然便带了苏茵来太子府请罪。
苏茵心里不乐意,恼起了苏子然,所以一直拿眼剜自己的兄长,而且她最听不惯哥哥说的话了,说什么太子殿下不比从前了,她以后不要再做和太子做对的事情,否则肯定要倒霉。
没错,太子是厉害了,可他难道斗得过表哥吗?她才不相信呢。
等到表哥坐上了太子之位,哼,容臻又算个屁。
苏茵想到这个,又朝着苏子然翻了翻白眼。
苏子然脸上无奈,这个妹妹真是被娇惯得脑子有些拧不清,平时骄横野蛮就罢了,对上太子还能脑子发热,多早晚都会吃亏,不过他又不能不帮她。
“苏茵,我和你说一一”
苏子然话没说完,苏茵便不耐烦的摆手,一双脚不停的踢着地板。
“好了,你别说了,我耳朵都听得出茧子了,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哥哥,怎么好像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太子有那么可怕吗?”
苏茵正说得热闹,外面响起脚步声,她总算住口,掉过头望向门口,便看到几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清华卓绝,风流倜傥的家伙正是太子容臻。
容臻一走进来便自走到一侧坐下,苏子然赶紧地起身,看到妹妹坐着没动,他瞪了苏茵一眼,苏茵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规矩的站好,虽然先前和自个的哥哥百般发牢骚,但是苏茵其实多少还是有点忌惮的,最近太子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很厉害。
她其实也害怕吃亏,要不然今天就不会来太子府了。
“见过太子殿下。”
兄妹二人向容臻行礼,容臻点头:“你们这么晚过来是有事?”
苏子然飞快的说道:“今日七公主出现在左相府的事情,我认真的查了,原来是我妹妹接了七公主进府的,不过她不知道七公主要做对不起太子的事情。”
容臻眯眼,冷芒窄射,射向苏茵,苏茵看着这利刃般寒冷的眸光,生生的打了一个颤,不敢耽搁,赶紧的说道:“没错,我不知道七公主要污辱太子殿下,之前她派人悄悄的送信给我,说一直在怡月宫里很闷,她要出宫来给我祖母拜寿,所以我便派人在后园接了她进来,没想到她,她。”
苏茵低喃,不敢看容臻。
容臻眸光幽幽的望向苏子然,苏子然立刻抖簌了一下,想起那几回被这货坑的事情,苏子然脸发白。这一次若不是为了妹妹苏茵,他绝对不会进太子府,更不会主动跑到这家伙的面前。
苏子然朝门外拍了两下手,有人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箱子很沉,两个人抬都有些吃力,似乎里面有不少的东西。
容臻立刻来了兴趣,俯身望着那两只箱子。
苏子然亲自走过去打开,只见两只大箱子里不是别物,竟然是满满的黄金,箱盖一打开来,满厅金华,耀眼至极。
苏茵有些目瞪口呆。
苏子然笑望向容臻:“虽然我妹妹不知七公主想污辱殿下,但倒底人是她放进来的,所以害得殿下受了惊,这是我左相府奉上的受惊费,希望殿下笑纳。”
容臻眯眼,看着两箱黄金,心情瞬间好起来,做太子就是这样一桩好处,不想要钱不想要钱,人家送钱上门。
“苏子然,你太客气了。”
苏子然狠狠的抽嘴角,他若不客气,估计他对苏茵也就不客气了,他送两箱黄金,无非是不想他动他的妹妹。
“那我妹妹做的错事,希望殿下能饶过她一次。”
容臻抬眸望向大厅一侧的苏茵,苏茵此时已回过神来,看哥哥一出手便送了两箱黄金给太子,不由得咬牙,这个败家子,她回去要告诉爹。
容臻唇角玩味的笑,眸光清亮。
“既然你受惊费都送来了,那本宫若是再追究似乎说不过去。”
容臻轻语,其实她根本就不把苏茵之流看在眼里,若是想教训她,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苏子然倒也知趣,送了两箱黄金过来,那她暂时就先饶过苏茵一次,否则她未必不会动这女人。
“谢太子殿下了,”苏子然说完又奉上十万俩的银票,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其实心里正滴血,太子真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啊,老天,以后求不要让我再栽他手里了。
------题外话------
来个月经肚子疼死,好不容易码些出来,这罪不是人受的,姑娘们有人这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