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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怎样的宝库呀……。≧
少年的眼在那大排大排的架子上流连。这是他在做梦吧?
家里琴姨那辆车还没有做好,他就被凌姑娘从西难营地带到了这府里来。
穿过他们习武的小校场,又经过了一个精致巧妙的园子。顺着结构复杂的廊桥和小径走了好久,才到了这里。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这一屋子,满目琳琅的东西。
大大小小的工具整齐的摆放在桌上四个造型奇特的巨大多宝盒里。有许多工具他都没有见过。
而细细去看这树形结构的多宝盒,轩丘心里暗暗道:是了,这样可以最大化的节省空间,但如果在连接处做一个转轴,就能够直接将其收纳起来,更为实用。
他实在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多宝盒的层面,心中不禁十分惊喜——是能活动的,做这多宝盒的人,和他的想法一样!
这些都是谁做的?这是谁的地方?
屋子里散出的气息陌生又熟悉,令人心生向往。
少年又去看那墙边倚靠的巨大置物架,这架子上有许多的小格子,像是药铺装药的柜子,但是细看又不像。
因为这些格子与架子本身契合的非常好,只能看到丝般细小的缝隙,抽屉上只有一个浅浅的凹槽。
这样不会很难拉出吗?轩丘伸出手去,放在凹槽上拉了拉,没有拉动。
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在那格子上轻轻一推,里面似乎有什么机簧的声音“咔嗒”一声。抽屉从格子中悄无声息的滑出来了,内中装着无数细小的铜色零件,不知作何用处。
轩丘此时心中震撼,又有说不出的惊喜:实在太精巧了!
他转过身来,面前的人比他足足高了好几个头,头束在头顶,带着小帽,面容清俊好看。
这人穿着工匠的衣服,袖子和裤腿都绑得紧紧的,胸前系着一条灰白色的脏围裙。眼睛明亮有神,眼角有些微的细纹。
他面上露出亲切的笑意,看着少年就像打量一件珍宝,十分满意的样子。
“咳咳——。”这人咳了两声,咳嗽让他的身形有些委顿,令人担心。
他没说话的转过身去,伸手在背后的那一排置物架上按了按,一个格子弹出来,他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不是很好奇这个怎么会自己弹出来,嗯?”
轩丘怯生生的望着他,最后还是点点头。
“你看,我在这里面,做了一个金丝簧。将它套在铜管上,连接着这里……。”他伸手拨动了一下这个小装置,便出了刚才抽屉出的那种“咔嗒”声。
少年的羞怯全部化作了兴奋,他的小脸和耳朵尖全部红了:“给我,快给我看看。”
少年接过这个东西,小手不断地把玩着。
他很快就把这个小机关拆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将它原样装了回去。不由得出赞叹道:“实在太精巧了,这是谁想到的!”
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铺在两人的身上。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望着那个高高的男人,小心翼翼又包含期待的问道:“是你吗?”
邵毅松神情和蔼的看着这个孩子点点头:“是我。”
他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是上天愿意眷顾我了,所以才带来了这个孩子吧。
门外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红凌眼眶湿润,她不是个容易情绪波动的人,但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美好了。
在邵毅松短短的重复的生命里,这是从没有过的。
不论她多么长情的陪伴,邵毅松的生命都像是稍纵即逝的烟花般,孤独绚烂,而现在他终于有了传承和寄托,他的脸上那一刻如释重负的表情,红凌感到心酸。
而就在她回过神的时候,内中已经响起了少年清脆兴奋的喊声:“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师父?太好了!……师父!徒儿拜见师父!”
接着就是磕头的声音,少年的头实打实的磕在地上,邵毅松心疼的叫他:“慢点儿慢点儿,别伤了头……。”
红凌听完这八个响头的拜师礼,红着眼睛,默默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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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清早,袁琴琴的小院子里响起大嗓门:“毛毛!去给我打桶水来,你弟弟又尿床了!”
毛毛不满的嗷呜一声,为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要小爷来干,那个桶那么小,它又没有手,打水什么的真的很麻烦呐!
还是听话的一个纵跃,很干脆的从房顶上跳进后院里,带走一堆瓦片哗啦啦掉下来。
大嗓门嗷嗷的:“谁让你走上面的?!说了多少次了,走门走门呐~。”
毛毛:小爷才不要走那个狗洞。
毛毛叼起旁边的桶,费劲的对准井口扔下去,又拉上来,扑啦啦飞起,从屋顶上越过,潇洒的带着水桶降落在前院,花花草草扑了一地。
袁琴琴这才抱着盆拿出尿湿的东西,准备开始洗。
看到大毛毛在一边趴着,一脸等待放风的期待表情,无奈的说:“乖毛,今天你先自己去溜自己。我要帮弟弟洗东西。”
毛毛委屈脸,站起来伸开大翅膀,一个院子被占了一半,哄的一声,直接越过围墙,飞出去了。
袁琴琴认命的搓洗,大门却突然被撞开了,门外伸进一个大毛脸来。
“嗷——。”大哥。
袁琴琴抬头,絮絮叨叨的走过去:“祖宗,你把门闩撞坏了,这修理要钱的。”
“嗷——。”大哥,门口有个怪东西。
“说人话,不说人话听不懂。”
毛毛郁闷,大哥居然欺负我不会说人话!
小爷很生气。
傲娇的瞥了一眼袁琴琴,转身飞走了,为了人和兽能顺畅沟通,它也是尽力了。
袁琴琴心疼的拉着门闩看了半晌,突然一个东西从外面“咚”的一声栽进自家门里。
待看清楚了是什么,袁琴琴瞬间明白大毛毛的意思了,这门外面居然有个人,还是个“熟人”。
那有过一面之缘的乞丐,此时污脏的一身,现在显得更脏了,头更是粘连在一起,恐怕梳都梳不清,唯有剪掉。
这人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迷迷蒙蒙,眼睛里十分模糊,但这里的气味对了,面前的人朝自己走来,是这个人,吗?
好像比印象中的……宽了不少……。不过没关系,是她就好。
袁琴琴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自言自语道:这个乞丐怎么跑到我家门口来了。
正自疑惑间,这乞丐闭着眼睛,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气,口齿清楚的吐出一个字来:“娘……。”
“我去,你说什么?”袁琴琴暴走。
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当场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