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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被包围了!请下令冲杀!”
副将凑到樊稠身边焦急大喊。
然而他虽喊的大声,哪比得过数千人的口号声响亮?
这口号震慑云霄,惊的众人魂魄四散,仿佛回到了百多年前,羽林军驰骋塞北,横扫匈奴的时候。
樊稠坐在马上,一脸惊疑,嘴唇嗫嚅:
“羽林……羽林军已经……已经没……没了……”
自从灵帝卖官,羽林军早已被拆分成了羽林郎和羽林骑。
当初驱逐匈奴、封狼居胥的羽林军,应该已经没了才对啊!
“对!不要慌!羽林军早没了!这些不过是皇甫嵩的攻心之法!”
樊稠回过神来,紧咬钢牙,就要下令冲杀。
眼神刚刚坚毅起来,又急速睁大。
前方,一名小将正驭着马,不紧不慢走来。
他年岁大概二十左右,剑眉冷眼,头戴束发三星冠,穿着连环锁子甲,手持九尺白银枪。
樊稠只看了他一眼,手中剑当即落在地上。
“冠军甲……冠军枪……冠……冠军侯!冠军侯霍去病!”
这番模样,这身穿戴,这不就是皇祠里供奉的冠军侯本人吗!
这小将一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四周的士兵们不再叫喊了,凉州的骑兵们也不再准备冲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樊稠不愿相信。
但是又不得不信。
羽林军出来了,现在连冠军侯都出来了!
我是在做梦吧?
我肯定是在做梦吧!
在樊稠不敢相信的眼神里,小将长枪举起,口中呼喊: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边上的羽林军立刻应声:
“大汉天威!无坚不摧!”
小将长枪前指:“杀!”
“杀——”
羽林军们顿时冲了过来,手中长枪尽数刺向凉州军战马。
凉州军这才反应过来。
管他是不是冠军侯,保命要紧!
樊稠副将同样大喊一声:“杀!”
两拨人眨眼间厮杀在一起。
凉州军虽骑在马上,但此时地形狭窄,只能原地胡乱厮杀。
而羽林军进退有据,盾兵在前,挡住凉州军攻击,长枪兵在后,不断戳刺。
交战才刚开始,凉州军已经损失惨重。
樊稠此时也发了狠,嘴里大叫:
“都是骗我的!冠军侯是假的!羽林军也是假的!受死吧!”
夺了副将的剑便朝那小将杀去。
他刚起步,小将身边的枪兵立刻上前,无数长枪将他戳下战马,直至被捅成一滩烂肉。
从始至终,小将除了喊一声外,再无言语,全程冷眼看着凉州军被一点点歼灭。
等到羽林军开始打扫战场,小将忽然喉咙一抬,哗啦啦吐了起来。
边上一员老将摇头叹息一声,为他抚背顺气,嘴里念叨着:
“枳儿莫要怪祖父,羽林军初建,战力堪忧,如果不能用这等攻心之法,绝对没办法歼灭樊稠这伙人!辛苦你了!”
小将吐了半天,抬手说道:
“祖父莫要道歉,为了大汉,孙儿愿意……呕——”
说到一半,又俯身吐了起来。
这二人,正是大汉征西将军皇甫嵩与他的孙子——皇甫枳。
王允命皇甫嵩重组羽林军,但是京都四卫人数不足两千,短时间内又怎么可能训练出天下无敌的羽林军。
幸好抄董卓家产时获得了不少钱财,这让皇甫嵩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樊稠来长安之前,皇甫嵩已经发下二十万金银,征召了三千民夫,挑选其中五百人加入羽林军,与原京都四卫暂时恢复了两千人的编制。
剩下的士兵和民夫则被拉到北城,防御张济的进攻。
下午时,原董卓部将李蒙忽然找上门来,告诉他有人想要开城献降。
皇甫嵩命李蒙暗中待命,假意开城门,实则在章城门后设下陷阱,就等着樊稠带人来送。
可是羽林军新建,樊稠的凉州军又是久战老兵,冒然打起来,就算是埋伏,也很难取胜。
幸好他的孙子皇甫枳长的与冠军侯相似,便报告皇上,从皇祠里取了冠军侯的冠军甲和冠军枪,让皇甫枳冒充冠军侯,震慑樊稠等人心神。
仅有一点,自己这个孙子每日里在家中读书,还从来不曾见识过战场厮杀,皇甫嵩怕他临场露怯。
如今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正在打扫战场时,远远看到李蒙带人跑了过来,嘴里叫喊着:
“皇甫将军,张济听到城内喊杀声,又开始攻打庸门了!”
皇甫嵩无奈的皱了皱眉。
樊稠和张济不管谁来,必然以为能一举杀到皇宫,剩下那人又怎么可能让对方单独抢功。
不过也好,张济此时恐怕还不知道樊稠已死,只当城内大乱,想着能一举打下城门。
既然如此,只要扔下樊稠人头,必然能将其吓退。
只要再拖上几日,吕布也该回来了!
想到此处,命人捡起樊稠人头包裹好,带着皇甫枳朝庸门赶去。
等到了庸门城楼,城门已经快要被砸开了。
奋武将军柳玮见到皇甫嵩,连忙上前迎住,嘴里报告:
“张济疯了,不顾伤亡攻打横门!现在压力很大,最多再支撑一盏茶的功夫。”、
皇甫嵩示意他安心:
“羽林军已经到了,让他们接手城头。你与我上城门楼!”
带着柳玮上了门楼,只见外面火把漫天,喊杀声不断,无数云梯被搭上城墙,又被很快推下去,但总有一些凉州兵趁机抢上城墙,与守城士兵杀在一起。
形势很严峻啊!
皇甫嵩朝鼓手命令:
“鸣金——休战令!”
鼓手收到信号,不再奋力敲鼓,转身敲起了一边铜锣。
铛——铛——
铛——铛——
有节奏的两点式鸣金声不断从城墙上传出。
城下的张济听了金声,哈哈一笑:
“看来樊稠已经攻下皇城了,他们要开门请降!传我命令,停止进攻!”
铛-铛-铛——
急促的鸣金声很快将凉州军招了回来。
张济拍马走到城门下,也不管遍地死尸,抬头便喊:
“喂!快点开门啦!妨碍了老子去勤王,老子明天把你们全杀了!哈哈哈哈——”
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城门开启的声音,而是一道略显稚嫩却又坚毅的喊声:
“张济,你可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