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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立成被明钰的话吓得心魂具碎。
他只想到了怎么利用顾宛若越爬越高，却没想到这样子会得罪了战王，也不会得罪国公府。
“王爷，下官该死，下官……”
“你的确该死！”君墨戈说着，淡淡又冷冷的看着顾立成一眼，“你好自为之吧！”
却也是警告顾立成，别犯在她手里，不然有他好看的。
君墨戈说完，便走了。
顾立成哪里还敢使幺蛾子，他现在是后悔死了，也怕死了。
心里惶惶不安，两脚软的，起身都有些站不稳。
顾宛若往厢房方向跑，捂着脸，让人看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顾宛若回到厢房，倒在床上。
拿了扇子扇风，“辛月！”
“小姐！”
“这种看人脸色过日子可真难啊！”顾宛若说着，叹息一声。
她习惯了高高在上，无拘无束，如今却为了艾氏，为了那只见了几次没什么感情的便宜大哥。
哎，说说都是泪。
辛月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顾宛若。
因为她最笨，不太会说话。
“对了，想办法把我刚刚的话让娘知道，顺便告诉戴嬷嬷，让我娘知道更多的真相，比如我回去之后要嫁给一个命在旦夕的世子爷，以后守寡不说，一个弄不好，还要殉葬！”
“是！”
顾宛若则想着，为什么今天君墨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难道是昨晚表现太过吓到他了？亦或者他忽然不怀疑她了？还是后来一起看日出看出革命友谊来了？
想到君墨戈，顾宛若这小心肝啊，就疼的不行。
你说为什么就没怀上呢？
为什么呢？
真是好可惜啊！
那厢，艾氏还是很快得知顾宛若、顾立成的对话，就连君墨戈训斥顾立成的话也知道了。
艾氏有些发愣，坐在窗户边，看着河水和偶尔过去的船只。
“嬷嬷！”
“奴婢在！”
“老……”艾氏微微一顿，“顾立成这次一共带了几个人来江南？”
“回夫人，三个！”
“你去带一个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戴嬷嬷微微一愣，艾氏又道，“怕他不肯说实话！”
戴嬷嬷闻言，看了一眼艾氏，才一本正经说道，“这个世上就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情，也没有银子砸不开的口！”
顾宛若舍得给艾氏花银子，这次来京城，顾锶也给了艾氏二十万两银子，要她妥善保管，莫要被人哄骗去了。
一开始艾氏还不明白顾锶要她防备谁，如今算是明白了。
原来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只有她还糊里糊涂。
艾氏一愣，“嬷嬷的意思？”
戴嬷嬷在艾氏耳边低语几句，见艾氏恍然大悟的样子，戴嬷嬷才问道，“夫人打算拿多少银子？”
“去拿五千两出来吧！”
“五千两足够了，一百两一张的，也够他一个小厮晃眼了！”
戴嬷嬷立即让如阳，向柳去把顾忠给弄来。
顾忠被带到厢房的时候，还想挣扎，如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还打的格外有意思，手指朝下，若是顾忠闹起来，谁会信他被艾氏的丫鬟打了。
“老实点！”如阳冷喝一声。
顾忠吃了亏，不敢再闹，气愤的看着艾氏。
艾氏也不恼火，只是数着手中的银票，拿了一张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往顾忠面前一推，“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得好，我便给你银子，若是回答不好……”艾氏把银子往回拿，“那这银子可就与你无缘了！”
顾忠自然看见那银票的数额了，咽了咽口水，心里天人交战着。
“想好了吗？若是想好了，就认真回答夫人的话！”戴嬷嬷冷喝一声，十足的气势。
而艾氏则拿了两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往顾忠面前推，“我问你，这些年，大少爷过的好吗？”
这个问题很简单，也很好回答。
只要顾忠回答了这第一个问题，走了第一步，后面就会什么都说了。
这也是戴嬷嬷教艾氏的。
顾忠咽了咽口水，“大少爷过的很不好，平日里零用银子也不多，没了便去问老太君拿，老太君每次都十两二十两给，再不行便偷府中东西，然后被老爷责打！”
艾氏闻言，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便是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每次打赏都不止十两二十两。
“夫人！”戴嬷嬷低唤，提醒艾氏继续。
艾氏回神，流着眼泪，又放了一张银票，“这次为什么来江南接我们回京城？”
“这……”
顾忠犹豫了。
却见艾氏数了三张银票往上面一放。
四百两一个问题。
顾忠心里天人交战，却见艾氏又数了三张放下去。
七百两了。
“因为镇国公府世子爷中毒命在旦夕，护国寺方丈算了个生辰八字，说世子爷娶了这个生辰八字的女子，便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活下来！”
“这个生辰八字刚好是我女儿的对吗？”艾氏惊问，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的女儿，她如珠似宝的女儿，却被这般看轻。
顾忠微微点头，“是老爷在书房找到的生辰八字，且夫人以及老夫人还有丞相府那边都答应的！”
艾氏刷刷刷数了十张银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继续说，你透露的消息越多，得到的银子就越多！”
顾忠看着那银票，眼都有些红了。
吞了吞口水，“起先老夫人的意思是只带小姐一个人回去的，夫人、老爷也默许了，只是后来国公爷好像说了一句，丞相大人便改了主意，让您跟着回去，给您的身份是平妻，也就是二夫人！”
艾氏听了之后，心已经痛到麻木。
又数了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继续说！”
“老爷来之前也是下定决心要在路上解决掉夫人的，只是京城来了信才改变了主意，还有……”
顾忠又是一顿。
艾氏连眼睛都没眨，麻木的数了银票拍在桌子上。
“还有，老爷来之前答应夫人，只能跟您欢愉一个晚上，为了哄你把财物都给老爷，只是恰巧您月事来了，而老爷也觉得明珠妩媚……”
艾氏听了，这一刻竟无比庆幸当初来了月事，不然此刻她都能把自己恶心死。
“下去吧！”艾氏淡淡说了声。
整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
面对这样子一个男人，她期待什么呢？这些年是要多傻、多蠢才会期待他来接自己。
顾忠一把抓了银票，胡乱叠了塞到怀里。
他一个下人，有顾田在前面挡路，他也得不到顾立成多少信任，更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等回去后，他要给爹娘、大哥、嫂子、侄女、侄儿、妹妹脱了奴籍，做良民去，然后娶个漂亮的媳妇，生几个孩子。
对于未来，顾忠都打算好了。
“慢着……”
艾氏低呼，顾忠身子一僵，转身错愕的看着艾氏，想着艾氏难道想反悔了？
却见艾氏把手里的银票都往桌子上一丢，“想要吗？”
顾忠自然想要，看着那银票眼睛溢满了贪婪。
“以后把老爷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这银票就是你的了，做得好，亏待不了你！”
顾忠一把抓了银票，“是，小人一定为夫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艾氏摆摆手，已经没了力气。
顾忠一走出厢房，艾氏便重重的朝后面倒去，幸亏戴嬷嬷及时扶住了她。
“夫人……”
艾氏紧紧握住戴嬷嬷手，眼泪落个不停，哽咽道，“不要告诉宛若，不要告诉宛若！”
戴嬷嬷点头。
也叹顾宛若这药下的猛，更叹艾氏醒悟及时，若艾氏再糊涂下去，到了京城，可真只有被剥皮抽筋的份了。
顾忠回到休息的地方，见没人，快速拿了银票数。
“一，二，三……五十！”
天啊，足足五千两。
顾忠整个人是又惊又喜。
快速把银票叠好，放到心口，觉得不妥，又放在枕头下，觉得不行，又拿了放在心口处。
怕不小心弄湿了，还拿了油纸包了几层。
君墨戈回到厢房
立在窗户边，整个人一身冷肃。
说不清楚此刻的想法和感受，却觉得心口莫名的孤寂，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本想过去问顾宛若昨夜醉后的话作数与否，可这般去问，显得他太卑鄙了。
她都醉了，又怎么会记得醉酒后的话呢？
虽然很明显顾宛若酒醉心明白，昨夜的话都是她一早就想好的，越是这样子，君墨戈越是怀疑。
“狄熙！”
“爷……”
“等会送那些女子下船的时候，传下消息，寻乾辰国内美酒佳酿！”
既然顾宛若嗜酒贪杯，他便用酒先把人诱到身边来。
只要哄到了人，就不怕哄不到心。
“另外，多准备些能逗女子开心的方法！”
狄熙听到君墨戈要寻美酒佳酿的时候就惊得不行，却在听到准备些哄女子开心的方法，狄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的爷，是乾辰国战王，也是最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却卯足了劲去哄一个女子，说出去不知道多少闺秀要伤心了。
“爷……”
君墨戈闻言，扭头淡淡冷冷的看着狄熙一眼，狄熙连忙垂眸退出了屋子。
主子的心思猜不得。
午膳是这几日来最死寂的，都被送到了各自厢房，就连顾立成都没再折腾，缩在自己厢房里，也没敢让明珠伺候着。
倒是君墨戈作为主人，请了容锦一起用膳。
两个人虚情假意的恭维了一番，喝了点酒，饭后相约下棋。
君墨戈棋艺不凡，容锦也不是软脚虾，一盘棋厮杀的难舍难分，最后君墨戈以三子胜出。
容锦脸色很难看。
也发现从踏入乾辰国开始，就不顺起来。
被顾宛若赢去两个夜光杯，如今又被君墨戈赢了三子。
虽然只有三子，可对容锦来说却是奇耻大辱。
“战王好手段！”
“多谢摄政王承让！”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是就是君墨戈这样子的人。
“再来一盘！”容锦说道，由着居高临下的气势。
可君墨戈身为乾辰国战王，一国元帅，统领三军，岂会被容锦这气势震慑。
“天色不早，吃了晚膳再继续如何？”
“好！”
吃了晚膳，容锦拉着君墨戈又下了一局，还是输了三子。
天已经亮了。
这期间喝了不少茶，却一次茅房都没去。
君墨戈憋得难受，却忍着不说，容锦也没好到那里去，可君墨戈都能忍住，他自然也可以。
这个时候不单单是比棋艺，还要比肾好！
“多谢摄政王承让！”
赢了之后，君墨戈又文绉绉来了这么一句。
和容锦交手几次之后，君墨戈明白面对容锦，你就不能要脸。
容锦被君墨戈这句话堵的心塞，可他输了又是事实。
“摄政王，这棋下了一夜，如今天也亮了，不如先梳洗一番，吃了早膳在继续？”君墨戈提议。
容锦欣然答应。
起身离开。
容锦一走，君墨戈立即去解放。
憋了一夜，一开始还能喝点茶水，后来是茶水都不敢碰。
想到容锦跟他一样憋了一夜，还输了棋，君墨戈淡淡勾唇。
顾宛若刚刚起来，辛月便靠在顾宛若耳边低语几句，“真的？”
“嗯，下了一夜的棋，据说战王和摄政王都憋了一夜！”
顾宛若沉思片刻，才惊叹道，“肾真好，憋了一夜都没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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