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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无相,神为何有相,佛为何也有相?”
重新踏入空间的那一刹那,一股声音飘渺而来,完全不同于以前进入时那种系统冰冷无情的声音,反而充满了一种沧桑和思考。
思考?是的,秦风如今就是这样的感觉,单单从这个声音里,他似乎就听出了一些睿智和叹息。让他心中发紧,连忙环顾四周,皱眉道:“谁,谁在说话?”
但那个声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
“一切法无有外在表相,一切法不受执著。”
“一切世间的生、住、异、灭,一切的“色、声、香、味、触”,都是虚妄,执著于这个‘因缘和合’的‘相’的世界,本就是悲哀。”
这个时候,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错!”
“不见实相,何来无相?”
“我们有相,才能让无相之人心中有相。”
“无相最初,是为无象。”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这个声音,威严无比,比之刚才说话之人的睿智,又多了几分霸道和张狂。
而他所说的,却让秦风心中一震!
众生无相?为什么会说到这个话题?
而这个张狂之人的说的更加直白,我们的相,就是给你们这些无相的众生学习的,等你有相了,你就能看穿宇宙本质,就能领悟“道”。
这个道是什么?
秦风不知道,是武道,还其他的什么?
而思考之中,秦风脑子一片混乱,不觉得痴了。
“诡辩。”
那睿智的声音叹息一声,道:“我已让人度过‘声相、香相、味相、触相’,唯独这色相,却是难以度过。”
“你错了!”
张狂声音再次响起,道:“只有全部度过,才能得到‘无’境,无既是有,我们是神,相已成形,而众生却未必。”
“远古以来,神有无数,圣却唯一,你分身无数,想避开众生六耳,岂不是笑话。”
“罢了,罢了……”
睿智的声音远去,逐渐消失。
而张狂的声音哈哈大笑,似乎像打了胜仗一般。
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好像是打着什么偈语,浅显但思考之后又觉得深奥。纵使以为秦风前世达到了天阶的武道境界,也难以理解。
不过,他却捕捉到了两人对话中的其中一句话!
顿时身体如遭雷击,颤抖不止!
“我们是神,相已成形,而众生却未必!”
“神有无数,圣却唯一!”
……这两人,是神?
他们是,创造这个美女拯救系统的神?
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瞬间充斥了秦风的心神,他口干舌燥。
不过很快,那个张狂的声音就停止了笑声,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能够被选中,就证明你成为了分身之一。每个分身,都会经历各种无象劫难。这个系统,是我们随手之作,至于名字,是随机生成。贪、嗔、痴为三毒,此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
“老家伙特立独行,又列‘声、香、味、触,色’,色不仅只是女色,还包括男色,让五人分身度过,便可称为无相,证道成神。”
“置身女色,能抵御者,方可脱颖。”
“不过,你失败了!”
“我要收回你的一切!”
秦风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一直以来,他认为系统是神所制造,而现在,事实居然真是如此!如今在这虚无空间里说话的两人,就是制作这个系统的两个神!
而这个,不过只是他们的随手之作,在当初他身死道陨,灵魂飘散之时,选中了自己!
拯救美女,原来只是为了给之前那个睿智得好像高僧的神制造分身而已!置身红尘,却不沾染红粉!
而现在,秦风他破戒了,他和钟嫣儿发生了关系之后,这个系统便要被此人收回,要重新找另外的分身!
“收回?收回之后?我还在吗?”
“你只是个试验品,当然不在了。”
原本秦风只是尝试着提问,但没有想到,他居然得到了回答!
这说明,这个系统竟真的可以和神沟通。
但得到回答之后,秦风的胸膛中却不禁窜起了一股愤怒和憋屈!
试验品?我只是个试验品?只是为了度过色相的分身?帮助他们成圣?
失败了,他就要收回?!
凭什么?!
我前世,乃是沧澜派掌门,击败了三十三天的三圣使!
而今世,我为天武国小侯爷,武道刚刚走上正轨!
这两位“神”,说不要,就不要了?虽然是靠着他们随手制作的系统才得以复活,但秦风却不甘性命就任由他们践踏!他的性命是他自己的,不是他们的,收回?做梦!
“凭什么?”
愤怒之中,秦风一字一顿,双眼已是血红。
这三个字,回荡在空荡荡的虚空之中,却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鹰击长空!
“凭什么?”那狂妄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道:“你只是芸芸众生,不过凡人一个,我们选择你,是你的机缘,放弃你,也是道理轮回。”
“我不同意。”秦风冷冷道:“我不接受。”
“由不得你!”
狂妄声音冷哼一声,似乎对于秦风的“不尊重”,有了一丝恼火,“你只是个无相之人,连相都未修成,还敢和我等神明讨价还价,你没有资格!”
“就算是神,我也要争取一下。”
秦风这一刻,出奇的冷静,嘴角噙上一丝冷笑,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神,哪怕是这天地间仅存的两尊神明,我也要争取!”
“无知!”
狂妄的声音怒吼一声,随即,整个空间一如水墨画般,开始扭曲了起来,短短时间里,整个系统的虚空开始发生了崩塌的迹象,在隆隆的回荡声中,地动山摇已不足以形容,宛若世界末日一般!
秦风身子已然站立不稳,他死死咬牙坚持,感觉到四周的一切仿佛要从身边抽离,他坚如磐石,将《魔天诀》运转了起来!
这一刻,他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变得清晰,又从清晰变得模糊,一瞬间色彩斑斓,又一瞬间黑暗无度。他好似溺水之人漂泊在汪洋大海之中,风暴的卷席让他的喉头不断的卷入海水,但秦风依然不妥协,他瞪大双眼,死死站立!
两世为人,他的灵魂被淬炼得无比强大和坚韧,哪怕是眼前出现龙蛇鬼怪,哪怕是众神施压,他也绝不惧怕!
《魔天诀》在这个过程中,飞速的转动,四肢百骸在这冰冷的空间里,却被元力流得滚烫无比。
砰砰砰——
空间坍塌得越来越快,整个系统空间已没有了一块完整的地方,到处都是疮痍破洞,到处都是被稀释打碎的色彩。
可秦风,飘在虚空,如同身子固定了一般,连发梢的头发都没有被吹起!
他意志坚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反抗,他就是要和神斗!
他要斗神!
整个过程,持续了仅仅几分钟,但系统空间就已经千疮百孔,秦风死死咬牙,《魔天诀》功法的运转,好像决堤一般,从丹田疯狂的宣泄而出。而这个时候,夺天紫龙火居然也从体内窜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紫色火焰形成的光圈,将他包裹在了其中!
紫火和黑气,这两种仿佛永远不会交汇在一起的色泽,此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秦风置身其中,只感觉到脑袋好像被什么重物狠狠敲击,依然保持着清醒。
在他的一身之中,他曾经做过无数重要的决定,但如今这个决定,无疑是最重要,也最疯狂的,不管成功与否,哪怕是再次身死,他也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