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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团部来到火车站,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婷婷一边织毛衣一边琢磨自己的行程路线,然后,她决定先去最北边的哈尔滨,再从北朝南慢慢往回走,北京机电公司是最后一站。和北京的尹科长结完账便直接回洪昌。
到哈尔滨后,婷婷住在离火车站最近的一家小旅馆,一是省钱二是方便。
令婷婷没想到的是牡丹江的朱科长因母亲住院,不能按原计划来哈尔滨碰面,要婷婷在哈尔滨等他几天,婷婷只好住在旅馆里织毛衣。
第二天下午,房间里来了一位中年妇女,见婷婷坐在床上织毛线,好奇的问:“大妹子,你南方人吧?南方人来哈尔滨一趟不容易,不出去玩玩在这织毛衣。你傻呀?”
婷婷笑了笑说:“我海东洪昌的,来这里催款,对方有事要我等他几天,我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去那玩。”
中年妇女起身走到婷婷面前,一把将婷婷正在织的毛衣夺下抛在床上说;“我是辽宁本溪的,叫金招弟,来这出差,现在没事,正好领你出去玩。”
婷婷看了一下表说:“马上吃饭了,晚上去可以吗?”
金招弟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去外面吃,吃完饭我领你看冰雕,你们南方没有的。我们本溪有,主要是领你去看看,我们有缘,一见面我就喜欢你,你贵姓?”
“免贵姓仝。”婷婷笑着说
婷婷被金招弟的热情感染了,打算和她出去吃饭。突然想到自己在哈尔滨不知道还要待多少天,千万不能乱用钱。于是坚持在旅馆里吃完饭再去玩,金招弟只好依了她。
吃过晚饭,俩人来到解放公园,婷婷惊呆了,眼前的情景和她想象中的冰雕根本不是一回事,原来她以为冰雕不过就是用冰块雕刻的一些人和动物或者树木花草而已,没想到竟然是一座晶莹剔透五光十色的冰城,一栋栋仿全国名楼名阁雕刻的建筑物雄伟壮观,门窗栏杆飞檐立柱雕龙画凤古色古香令人叹为观止!
各种造型的桥和路把楼阁连接起来,楼阁周围各种不同颜色不同类型的花草树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彩,令人眼花缭乱。
婷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大大小小的冰块雕刻而成,她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置身于电影里的海龙王宫殿之中。
金招弟把脸凑到她面前笑咪咪的说:“小仝,傻眼了?没见过吧!”半才天缓过神来的婷婷点了点头。
婷婷真想在每座楼阁前、每座桥上、每棵树下、每丛花草中照相留念,可想想口袋里不多的钱,最后只照了两张,一张站在滕王阁的凭栏前,另一张站在一棵开满紫红色花儿的树下。
金招弟领着她满处乱转,一座高高的人字型冰滑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自己玩滑梯的情形;父亲扶着自己爬到高处,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另一边往下滑,快到地面时,父亲一把将自己抱起搂在怀里。几十年过去了,回想起来仍然倍感温馨。
为了重温童年的快乐,婷婷拉着金招弟朝冰滑梯走去。见婷婷往冰梯子上爬,金招弟一把拉住她说:“别玩这个,很冷,你受不了。”
婷婷轻轻甩掉她的手说:“不怕!我喜欢玩这个。”
可能是因为兴奋,婷婷不但不觉得冷反而越爬越有劲,连续爬上滑下多次,最后金招弟强行把她拉走。
继续玩了几处后,婷婷感觉越来越冷,望着金招弟说:“大姐,好冷,我们回去吧”
金招弟握住她的手说:“知道冷了?不听姐的,哪滑梯是冰做的,你多少次爬上滑下能不冷吗?走!咱回去暖和暖和。”
公交车上,金招弟握住婷婷的手使劲搓。下车后,金招弟牵着她边走边问:“还冷吗?”
婷婷指着自己嘴巴说不出话,眼泪唰唰往下流,她冻僵了,僵硬麻木的嘴唇毫无知觉。
到旅馆后,金招弟急忙去卫生间,婷婷艰难的拿起水瓶倒了半脸盆热水,准备把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脚泡一泡。正艰难的脱鞋时金招弟回来了,望着地上的哪盆热水愣了一下,随即端起热水往外走,一会儿功夫端来一盆雪,婷婷傻呼呼的看着她。金招弟把装满雪的盆子放在地上,然后蹲下抓起婷婷的腿把鞋和袜脱了,将两只硬棒棒的脚放到盆子里。双手捧雪裹在婷婷脚上使劲搓使劲揉,一边搓一边告诉婷婷;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冻僵了都不能用热水泡,只能用雪擦,婷婷问她为什么,她说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老人们都是这样说这样做的。
婷婷的脚渐渐有知觉能感觉到疼了。望着蹲在地上给自己搓脚揉脚的金招弟,婷婷心里既感激又很不过意。连说:“谢谢大姐!谢谢大姐!你太累了,歇一下吧!我已经好了,不要搓了。”
金招弟站起来望着婷婷长长嘘了口气,然后端起哪盆基本上融化了的雪去外面倒掉。
两天后,金招弟要走了,俩人互留地址后依依告别,大姐姐一样的金招弟走后,婷婷倍感失落孤独。
这天下午,在旅馆里织毛衣的婷婷想到来哈尔滨这么多天,除了和金招弟看了一次冰雕,其他什么地方都没去过,真是浪费机会,她决定去哈尔滨街上看看,也算没白来一趟。
婷婷穿着仿制的军大衣走出旅馆,大街上一片冰天雪地,她慢慢地走着,每走一步便听见“咔嚓”“咔嚓”冰被踩碎的声音。走着走着,越走越冷,肚子也饿了,隔着玻璃窗看见屋里热气腾腾,很多人围着火锅吃得大汗淋漓,不由得咽口水,肚子更饿了。此时,她真想进去吃一顿,可想想自己身上的钱,算了,只有看得份。
回旅馆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衣着阔绰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俩人擦肩而过时他看了婷婷一眼。
突然,婷婷听见后面有人喊叫,她认为哈尔滨街上不可能有自己的熟人和朋友,于是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会儿,刚才和她擦肩而过的年轻男人和她并排而行,他侧脸望着婷婷,脸带微笑礼貌的说:“您好!耽误您几分钟可以吗?”
哈尔滨话比普通话更柔更好听,加上这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婷婷心里一震,猜想这男人一定是播音员,否则,说话怎么如此悦耳动听。
婷婷向他友好的笑了笑说:“有事吗?我们不认识啊!”
男人双手很有风度的微微往外一摊,笑着说:“现在不就认识了嘛!我姓高,您贵姓?”
这男人有文化有教养,如果自己拒绝回答未免显得小气,于是婷婷若若大方的说:“免贵姓仝。”
男人关切的问:“还没吃饭吧?我请你。”
婷婷连忙说:“谢谢!刚吃过。”
男人又问:“出差吗?怎么一个人溜达?”
始终牢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婷婷,笑了笑坦然的说:“是的,和我们领导出差,他们在旅馆打牌,我一个人出来看看。”
男人点了点头,又说:“喜欢跳舞吗?晚上我请你跳舞。”
婷婷不想和他聊了,见马路对面有家大旅馆,便指着大旅馆说:“我们住哪。再见!”
说完,婷婷假戏真唱的穿过马路朝大旅馆走去,进大旅馆后,婷婷在里面等了几分钟,然后,轻轻撩开棉帘子的一角,见那男人走远了才出来。
在哈尔滨快一星期了,朱科长还没来,婷婷心急如焚,数数口袋里的钱必须节省开支,否则回洪昌的车票钱都没有。为了确保自己能顺利回家,婷婷把回洪昌的车票钱和车上吃饭的钱以及北京住宿的钱另外存放,除去这些钱便所剩无几,让婷婷不安的是还不知道朱科长哪天来哈尔滨。为了省钱,婷婷买一种枕头摸样的大面包吃,这种面包既便宜又耐饿。
第5天,朱科长终于来了,他说:“小仝,让你久等了!没办法,我妈妈做手术,实在走不了。你难得来哈尔滨,这些天你正好可以到处玩玩。去了哪些地方?”
吃了两天面包的婷婷望着满脸笑容的朱科长哭笑不得。接着朱科长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说:“小仝,不好意思,本来我应该尽地主之谊请你吃饭陪你玩玩,可我妈还在医院,我得马上赶回牡丹江。”
婷婷接过支票看了一眼,笑着说:“谢谢朱科长!没事,你忙去吧!我也得回去了,出来快一个月了。”
婷婷一出北京站立即打听北京机电公司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了,可尹科长不在,办公室一位女同志要她等等,说尹科长很快就回来。
门左边靠墙有一条长椅,婷婷把自己的行李放在椅子上,然后坐在行李旁边聚精会神的织毛衣。忽然,听见哪女同志说:“尹科长,有人找你。”
婷婷连忙把毛线收起来塞进包里朝尹科长走去。
进门后直奔办公桌的尹科长没看见坐在长椅上的婷婷,听说有人找自己才回头看看,见是婷婷惊喜的说:“是你啊!小仝,什么时候来的?住那?”
已走到他身边的婷婷,笑笑说:“刚下火车,还没住下,我想拿了支票就走,不知道下午有没有回洪昌的火车。”
尹科长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拖过一个凳子说:“北京去洪昌只有上午一趟车。坐,坐下谈。”
他自己也在办公桌前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簿子翻看,然后望着婷婷为难的说:“小仝,我查了一下,目前账上没钱,你哪笔货款今天转不了,可能还要等几天。”
婷婷急了,连忙说:“尹科长,我不能等,我明天一定得回洪昌。”
尹科长惊讶的摇了摇头说:“不要!不要!怎么明天就走呢?来一趟北京不容易,多住几天,北京有佷多地方值得看看。以前来过北京吗?”
婷婷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办?总不能说自己没钱吧!尹科长从婷婷的脸上似乎猜到了她的难处,关切的说:“是不是经济上有困难?”
被说中了要害的婷婷觉得有点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我出来好久了。”
果然是经济上有困难,尹科长窃喜,他用眼睛扫了一下周围,见整个办公室就一女同志,而哪女同志正低着头写东西。他轻轻地踩了婷婷一脚,两眼色眯眯的盯着婷婷轻声说:“小仝,钱不够没关系,我这有,你先去旅馆住下,然后打电话告诉我住那,晚上我给你送钱去。”
婷婷以为尹科长是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脚,可哪双眼睛让她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她勉强笑了笑说:“谢谢尹科长,我有钱,离家太久,我想早点回去。请你现在把支票给我。好吗?”
满以为婷婷会一口答应的尹科长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女人就爱扭扭揑揑,巴不得男人追着捧着恭维献殷勤,尤其是有点姿色的女人。想到这里,尹科长又扫了一眼周围,此时,办公室只有他和婷婷俩个人了。便一脸□□的说:“小仝,说实话,邯郸跳舞我就喜欢上你了,回来后天天都想你,刚才一看是你,甭提我有多高兴啊!留下吧!我陪你好好玩几天。北京好玩的地方可多呢!钱,你不用操心,所有费用我全包了。”
尹科长说晚上给自己送钱时,婷婷便怀疑他不怀好意,但仅仅是怀疑而已,现在这个戴着眼镜高高瘦瘦一脸斯文的男人自己撕掉了面纱。婷婷心里狠狠地骂道;伪君子!看上去冠冕堂皇正人君子,竟然也是个轻薄好色之徒。
婷婷想起身走人,可想到货款只好忍了,但再也装不出笑脸,她望着尹科长面无表情的说:“尹科长,我明天回洪昌,请你现在把货款转给我。”
见婷婷不但没动心反而说话冷冰冰的连笑容都没了,尹科长的满腔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冷冷的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你先回去吧!货款的事以后再说。”说完关上抽屉走了。
尹科长扬长而去,婷婷又气又急又无奈,看样子支票一时半会儿拿不到,但自己明天一定要回洪昌,怎么办?婷婷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长椅边,她没心思织毛线,几番思索考虑后作出了无奈的决定;回家去!货款不要了。于是,拿起行李就走。
正要伸手拉门,门自己开了,婷婷一阵惊喜,以为是尹科长想通了回来给自己转支票,谁知进来的是刚才哪女同志。一场欢喜一场空,失望写在脸上。
见婷婷要走,哪女同志顺口问道:“事情办好了?”
婷婷沮丧的说:“没有,尹科长走了,他说账上没钱。”
望着正要出门的婷婷,女同志目光里充满了同情。突然,她拉住婷婷手臂轻轻的说:“这样你是拿不到支票的,只有找他老婆去,他最怕老婆。”
婷婷眼前一亮,急忙问:“他住那里?”
女同志拉开门朝外张望了一下,关上门走到自己办公室前,拿起笔在纸上唰唰的写起来,然后,把写好的纸条递给婷婷。笑眯眯的说:“你现在别去,他在家里,等下午他上班后再去。”
看到了希望的婷婷感激的说:“谢谢!谢谢你!我走了。”
离开机电公司,迎着凛冽的寒风婷婷边走边想,去尹科长家得买礼物,可自己身上的钱只够住一夜旅馆和买一张去洪昌的火车票。北京的货款有一万多,到账后自己可以提取业务费近两千元。再三权衡后,婷婷决定用火车票钱买礼物见尹科长老婆,明天买一张站台票上车。这时,婷婷想到了通过徐老板认识的一个跑北京的列车员梁芬,她和徐老板非常熟悉,如果碰到她便可以借钱补票。万一她不跑这趟车,找一个面善的列车员说明情况,说自己认识梁芬,借一张车票钱应该没问题。
主意已定,婷婷找了一家地下室旅馆,把行李寄存了,然后打听纸条上的地址,去尹科长家要转几道车,为了省点力气,婷婷准备到尹科长家附近再买东西。
婷婷提着四样礼品轻轻地敲响了尹科长家的门,反复敲了几次,里面才传来一个女人浑厚的声音:“谁呀?”
婷婷答:“我。”
“你谁啊?”
没等婷婷回答,门已经开了,一个高大肥胖的女人板着脸站在面前,婷婷吃了一惊,没想到尹科长的爱人这么一副模样。
婷婷把手里的礼品拿到前面,满脸笑容的说:“您是尹师母吧?我洪昌的,来看看您。”
不知道是婷婷的笑容还是几大包礼物感动了尹师母,刚才还冷若冰霜的面孔顷刻间不仅有了笑容,而且非常和气的说:“进来吧!姑娘,外面可冷啊!”
进屋后,尹师母接过婷婷脱下的仿制的军大衣挂在墙上。这时,婷婷才看清尹师母原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年岁大身材发了胖,但从面部轮廓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婷婷由衷的赞美了她几句,尹师母高兴得哈哈大笑,连连说自己老了,倒了一杯热开水递给婷婷说:“姑娘,喝口水暖暖身子。有什么事要老尹办?”
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尹师母却先问自己,这让婷婷从心里喜欢上这个和霭直爽的胖女人。婷婷望着她漂亮的大眼睛说:“尹师母,想请您帮帮我,让尹科长把货款给我。”
尹师母轻声的问:“多少钱?姑娘,我帮你。”
尹师母既像老朋友又像长辈,尤其是哪充满母性的温柔,让婷婷感动,此时,她已经没有了来时的紧张,低声说:“尹师母,钱不是很多,一万多点,但对我个人来说很重要,货款到不了账,厂里要扣我工资,我俩孩子,还有双方父母,我爱人工资又不高,真的很难,马上过年了,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如果不是太困难,我不会来麻烦您。”
尹师母点点头没说话,婷婷紧张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忐忑不安,突然,尹师母对着门的方向大声吼道:“这王八蛋!钱都给了哪些狐狸精!这么冷的天,人家大老远跑来多不容易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尹师母在骂她丈夫,婷婷心里很不安,搞得人家夫妻吵架多不好啊!尹师母看出了婷婷的心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姑娘,这事不赖你,等哪老东西回来,我要他立即把钱转给你,你别走,就在这吃晚饭,我做几个北方菜给你吃。”
看得出尹师母是真心留自己吃饭,这让婷婷非常为难,她既不忍心拒绝尹师母的真诚又怕见到尹科长回来后的尴尬场面。这时,尹师母起身拉着她的手说:“不用怕,这个家我作主,走,陪我做饭去。”
从厨房能看出尹师母不太善于做家务事,到处乱七八糟,婷婷连忙掳起袖子帮着收拾。尹师母也不客气的让她做。收拾好厨房后俩人坐在饭桌边拣菜,尹师母告诉婷婷;她和尹科长是高中同学,尹科长家里条件不好,在她父亲的资助下才读完大学,开始尹科长很老实,后来有了权有了钱便慢慢变了,特别爱拈花惹草,自己被他气病了,所以长期在家休病假,再过几年就退休了。还说凭她的经验,凡是找到家里来的女同志都是和老尹没哪种关系的正派女人,和老尹乱来的女人没有必要来找她,因为老尹不会欠哪些狐狸精一分钱,为这事到他单位还闹过几次。
婷婷明白了哪女同志为什么要自己来这里,心里不禁好笑和不解,一个这么怕老婆的男人怎么见到女人还敢有非分之想?
尹师母看了看墙上的钟说:“他马上要来了,到时候听我的,你别做声。”
婷婷心里有些紧张,但没办法,只有硬撑着。
一会儿,听见钥匙开门声,婷婷的心砰砰跳起来。门很快开了,被帽子围脖包得严严实实的尹科长进屋了。这时,高度近视的他没发现婷婷,把衣帽挂在墙上后往里走时突然看见了婷婷,他大吃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因为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
吃饭时都没说话,三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吃完饭,婷婷连忙收拾碗筷去厨房,她一边洗腕一边听他们说话。只听见尹师母一个人的声音。估计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婷婷从厨房里出来向他们告辞,没敢提货款的事,倒是尹师母送她到门口时,亲切的说:“姑娘,我跟老尹说好了,明天早上8点你去公司拿支票。慢走,有时间常来玩哈!”
出了尹科长的家,婷婷跑着下楼,路上,凛冽刺骨的风刮在脸上,她觉得非常舒服惬意,明天拿到支票自己就圆满完成任务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到上班时间,婷婷便站在尹科长办公室门口等候,远远看见哪女同志来了,婷婷连忙迎上去,轻轻告诉她事情办好了,女同志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没说话。
一会儿尹科长来了,婷婷笑着叫了他,尹科长点了一下头说:“你在这等,我马上给你办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尹科长回来了,他递给婷婷一张纸说:“拿去吧!”
婷婷接过看了一眼放进手提包里,然后对尹科长说了一声谢谢便转身离去。
赶到火车站,婷婷凭站台票上了车。
车上,婷婷向乘务员打听梁芬,真是太巧了,梁芬正好跑这趟车,婷婷兴奋不已,找到她把情况一说,梁芬马上把钱借给她,还帮她补了车票。
坐定后,婷婷又拿出毛衣来织,再织几寸袖口整件毛衣就完成了,回家正好送给明辉过生日。她要告诉明辉,这不是一件普通毛衣,这件毛衣是□□百分百的羊毛线织成的,更重大的意义是自己织着它行走了几个省份。
第二天下午到家了,明辉刚刚吃完晚饭碗筷还在桌上,婷婷放下行李后第一件事把毛衣拿出来,明辉接过毛衣放在凳子上没有半点高兴的表示,反而板着脸说:“出去一个多月,不打个电话也不来封信,现在外面到处出事,你也不怕家里人着急?”
婷婷嘿嘿的笑着说:“无信就是平安嘛!再说你家里有电话吗?”
明辉一边给婷婷添饭一边说:“你可以去电信局打电话啊!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婷婷在厨房里一边洗手一边说:“人生地不熟,去那找电信局?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跑,也没时间啊!”
明辉把一碗满满的饭放在桌上,望着婷婷的说:“越到后来我越提心吊胆,最近这十来天,晚上我睡睡醒醒,担心你在外面出事。”
婷婷边吃饭边说:“我怎么会出事呢?我一不贪财二不好色,人只要做到这两点,永远平安无事,如果发生意外肯定有人通知你,你是白操心。试一下毛衣,看看合适啵?”
明辉拿起凳子上的毛衣摸了摸说:“好软,这藕色好看我喜欢,很贵吧?”
婷婷瞟了他一眼说:“你管他贵不贵干嘛?穿啊!”
明辉穿好后走到镜子前,颜色花型款式都很漂亮,心里暖烘烘的,尤其听到婷婷说无论在车上还是在旅馆只要有一点时间就拿出来织,明辉自己也出过门,深知旅途的辛苦,而婷婷却在旅途上给自己织毛衣,他情难自禁的将正在吃饭的婷婷紧紧搂在怀里。
吃完饭,婷婷要明辉用自行车带她去南浦路小屋,明辉说:“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你坐公交车去吧!”
婷婷说自己一个多月没见女儿,很想看看她,明辉说:“你就当自己还在车上嘛,明天去。离开一个多月了,我想你都想疯了,你不想我吗?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早点睡觉。”说着拥着婷婷去房间。
第二天,婷婷带着送给女儿和南丰的礼物去了南浦路小屋,晶晶一把抱住婷婷又哭又笑,哭笑过后告诉妈妈这一个多月她赚了多少钱,说完把所赚的钱全部交给婷婷。
婷婷要女儿同她去邮政局寄钱给刘义。知道寄钱的原因后,晶晶笑着说:“妈,这你不能怪我弟啊!因为你借我们的钱从来没还过,他怕你借了又不还,所以才不借给你,故意让你借别人的,因为借别人的你是一定会还的。嘿嘿!我弟好聪明。”
婷婷和女儿继续在南浦路小屋卖分割鸡,明辉照常上班。除了派出所的民警偶尔搔扰外,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88年7月2号,第二天是涛涛18岁生日,为了让儿子一上班就收到祝贺电报,晚上婷婷去电信局给部队拍了一份电报;祝儿子生日快乐!